丁雨菲同意的點點頭,停了半晌,她用輕松的口氣問:“何奶奶,我有個朋友啊,有一天醒過來發現自己不是她爸爸媽媽的親生孩子,你說,她應該怎么辦?假裝什么都不知道,還是問清楚真相?”
“怎么會有這種事?”
“就是啊,好像在演連續劇!
“那你給了她什么建議?”
“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何老夫人皺了下眉!斑@不是很為難她嗎?”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菲丫頭,這句話是這么用的嗎?”
“不是嗎?”
“你要這么用也沒關系啦!焙卫戏蛉巳嗔巳嗨念^!澳愫芰瞬黄!
“我建議她假裝不知道,是因為不希望她讓她父母傷心,而且擁有的比未曾得到的還要珍貴!
“是啊,所以我說你很了不起,擁有的確實比未曾得到的還要珍貴,可是人往往看不透這一點!
何老夫人從那段回憶中回過神!拔液芮宄,菲丫頭口中的那位朋友是她自己,至于她是如何發現身世的秘密,我不想追問,不過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菲丫頭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情。因此當阿濤請我幫忙,以搬到夏威夷的事促成他和菲丫頭在一起,我答應了。”
何夫人聞言瞪了兒子一眼,她早該猜到了,阿濤又不是沒有女人緣,婆婆不可能無緣無故對孫子有沒有女朋友如此擔心,原來又是他為了綁住丁雨菲而干的好事。
這會何尹濤可沒心思理會母親,一顆心好像被什么刺到似的好疼!八敲丛缇椭雷约翰皇嵌“值挠H生女兒……難怪我老覺得她的眼神和背影充滿了揮之不去的孤單。”
“寄人籬下,又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她當然會覺得自己不屬于這里。”
“這么多年來,她是怎么熬過來的?”他喃喃自語。
“當一個人的視野變寬闊了,不管是什么事都會變得云淡風輕!焙卫戏蛉擞治丝诨ú。
“真的云淡風輕了嗎?”
何夫人忍不住脫口道:“她說,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并不重要,她非常感謝上蒼給了她那么好的父母親,他們用心養育她、教導她,對她來說,他們就是她的父母!
他驚訝的揚眉!皨專@是小菲跟你說的嗎?”
何夫人點了點頭,道出她跟丁雨菲之間的那段對話。
何尹濤不悅的皺眉!袄蠇屧趺纯梢宰鲞@種事?”
“我兒子不聽話,我只好找她商量,這有什么不對?”何夫人當然不會向兒子承認,這其中有那么點試探的味道。
“老媽有本事沖著我來,干么找她的麻煩?”
“你就是這個樣子!難怪我沒辦法爽快的答應你們。還沒結婚,你就只護著她,如果讓你們結婚了,我在這個家中還有地位嗎?”何夫人越說越生氣。
“老媽就那么擔心自己的地位被搶走嗎?”
“哪個女人不擔心自己的地位被搶走?”這個笨兒子!
“媳婦,雖然有我個人的偏愛,可是像菲丫頭這么優秀的女孩子真的很少見,難得阿濤這么有眼光,你就成全他們吧!焙卫戏蛉粟s緊打斷他們,免得他們吵起來。
“其實,我已經答應他們的婚事了,只是還來不及說,這個小子就迫不及待的請媽回來了!焙畏蛉瞬皇莵聿患罢f,而是不知道怎么說比較可以顧全自己的面子。
頓了一下,何尹濤激動的跳了起來!皨尨饝?!”
何夫人撇了撇嘴,小聲嘀咕,“父母哪能贏得了自己的孩子?”
何尹濤開心的撲過去抱住母親,用力的往她的臉頰親下去!皨,我愛你!”
“走開,你少惡心!”
何夫人故作討厭的推開他,他故意像個孩子似的跌坐在地,卻笑得很開心,趁勢黏到何老夫人身邊。
“奶奶,我想過完農歷年就舉行婚禮!
“不行,太趕了,來不及準備!焙畏蛉私^不容許何家最重要的一場婚禮如此草率,按照她的意思,至少要經過半年籌劃。
“我這一趟回來原本就準備待到農歷過年,如果可以參加完孫子的婚禮再回夏威夷,這樣就更好了!
“奶奶萬歲!”何尹濤開心的舉起雙手。
“媽,不能什么事都由著這個小子,他都被寵壞了。”
“沒關系,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寵他了!
“奶奶會長命百歲!
“奶奶又不是老妖怪。”
“奶奶一定要長命百歲,老媽才沒有機會欺負我這個兒子!
雖知兒子是借此安定婆婆的心,何夫人還是懊惱的瞪了他一眼,就會找機會扯后腿。
何老夫人寵愛的揉了揉他的頭!昂美,去告訴你的新娘子這個好消息!
“不急,我要等個好時機再告訴她。”他豎起右手食指放嘴唇上。“你們都不可以泄露出去!
“新娘子不知道,怎么準備婚禮?”何老夫人好笑的道。
“這種事用不著我們操心,媽會張羅,我們只要負責出席就好了。”他調皮的對著母親眨了眨眼睛,當然,立刻挨了一個白眼,不過這是事實,若想在一個月之內順利舉行婚禮,沒有母親大人出馬也沒辦法。
“你不擔心老婆受了委屈,就繼續什么事都丟給你媽好了。”
“我是對媽有信心,一切就交給媽了。”不管是他還是丁雨菲,一點都不在意這場婚禮是否盛大豪華,最重要的是兩人能透過這個儀式向世人宣告將一生互相扶持、相知相守,禍福與共,從此他們完完全全屬于對方。
終于得到結婚許可,第一個理當通知新娘子,可是何尹濤不但沒說,反倒開始著手調查丁雨菲的身世,努力找出她的親生父親。
她真的不在乎親生父親是誰嗎?不,再怎么云淡風輕,還是會想知道真相,只是會近鄉情怯,面對真相也會心生怯,因為真相也許是傷人的。
不管如何,先找出她的親生父親,至于下一步,他就再見機行事了。
花了一番工夫,他找到丁雨菲親生母親的至交好友,得知丁雨菲生母交往過的對象是誰,也探聽到不少秘辛——
因為工作關系,雨菲的生母認識了一個男人,明知對方有婚配的對象,還是愛上了,兩人愛得纏綿徘側,卻又無法放下一切私奔,眼看對方就要結婚了,她此時卻發現自己懷有身孕,除了離開,還能如何?
可過去的都過去了,什么樣的故事并不重要,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丁雨菲的親生父親,可是當他費心找到對方的數據,他卻猶豫了。
原本,他期待這份數據可以變成結婚禮物送給丁雨菲,如今卻不知道真相是否該告訴她。
“今天換成是你,你想見親生父親嗎?”這種時候何尹濤只能找上好友。兩人一起傷腦筋,總比一個人獨自喝酒想破頭來得好。
樊莫臣淺淺地喝了一口飲料,慎重的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凹热凰恢牢业拇嬖,我干么出現在他面前?”
“如果不是你媽撒謊,說你沒了,你爸應該會將你帶回家撫養長大。”
“我待在親生父親身邊,會比我待在現在的父母親身邊還要好嗎?”
“不知道。”丁雨菲待在親生父親身邊,會是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可是人家都會以看私生女的眼光看她,不見得比她在丁家長大來得好。
“不知道,那就當作不好,人要懂得珍惜所擁有的。”
何尹濤頗感意外地挑了挑眉。“這不像是你這個花花公子會說出來的話!
“我只是喜歡看美女!彼眢w不好,長年靠中藥調養,又有個未婚妻,哪有女人愿意跟他交往?他當然只能看美女解饞。
“你老愛盯著美女看,害我老忘了你是冒牌的花花公子。”何尹濤徉裝懊惱的敲了一下腦袋瓜。
“不要強調我是冒牌的花花公子!边@是他的痛,他對花花公子這個稱號很向往,他長得就是一副花花公子樣,怎么可以有損形象?可是很奇怪,他喜歡看美女,卻只能將她們當成藝術品,沒辦法產生那種心動的感覺,除了她……甩了甩頭,怎么又想到那個女人?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不可以對別的女人胡思亂想。
“你就那么喜歡人家當你是花花公子嗚?”
“你不覺得很神氣嗎?”
何尹濤翻了個白眼,他認識的花花公子都沒有好下場,不是遇到妒婦悍婦,就是慘遭拋棄。
“人對于自己沒有的事物都會特別羨慕!
“所以才更要珍惜擁有的,是嗎?”
“正是!”樊莫臣拍手道。
“不要知道比較好嗎?”何尹濤喃喃自語,又喝了一杯酒。
“你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你讓小菲來接我!
嘆了一口氣,樊莫臣搖了搖頭!澳阌窒肜脵C會向她撒嬌了啊!
“不行嗎?”沒錯,他最喜歡裝醉向她撒嬌,她雖然很生氣,可是又不能對喝醉酒的人發火,不過自從他們兩個真正在一起后,他就不需要再做這種孩子氣的事了。
“行行行,你大少爺高興就好,反正必須忍受你這個大男人撒嬌的人是她,又不是我!狈茧S即打了電話通知丁雨菲來酒吧接人。
“有一天,當你遇到一個很想對她撒嬌的女人,你就可以了解我的心情!敝皇且环N表達愛的方式。
“我長這個樣子還向女人撒嬌,會不會太娘了?”他可是超級花美男,男扮女裝,比女人還有女人味。
何尹濤瞧了他一眼,低聲笑了起來!叭绻銓ε巳鰦,大概會害人家雞皮疙瘩掉滿地!
樊莫臣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澳氵@個粗獷強悍的大男人向女人撒嬌,才會害我雞皮疙瘩掉滿地!
“你是嫉妒我吧。”
“真好笑,我干么嫉妒你?”
“你的未婚妻究竟長得多可怕?”好友死都不愿意將未婚妻帶出來,可想而知對方不是牛頭就是馬面……見不得人,卻也更挑起他的好奇心。
“何尹濤,還沒結婚就想死在我的手上嗎?”樊莫臣激動的將手架到好灰的脖子上。
“別生氣,聽我說,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確定當初見的那個女人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嗎?老實說,我真的沒辦法想象樊媽準備將你這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樊莫臣沉默下來,撫著下巴想了又想,這確實有點不可思議,老媽真的那么狠心為了要遵守承諾毀了他一輩子的幸福嗎?雖然他從小身體不好,可是有破身體的人往往長命百歲,因為特別勤于保養。
“我總覺得事有蹊蹺,你要不要再求證一次?”
“我的事用不著你掛心……總之,你什么都不要想,專心準備結婚就對了。”樊莫臣拍了拍好友的肩磅,看了一眼正匆匆走進酒吧的丁雨菲!笆諗恳稽c,你老婆來了……嗨!你來了。 碧崾就,他又抬頭招呼。
何尹濤一看到氣喘如牛的來到桌邊的丁雨菲,便撲過去抱住她。“老婆,我正在想你,你就出現了,我們兩個越來越有默契了!”
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一接到電話,就慌忙的趕來的丁雨菲皺了皺鼻子。“他為什么喝那么多?”
“太高興了,恭喜你們要結婚了!狈剂晳T性的對她拋了一個媚眼。
“我們要結婚了?”
怔了一下,樊莫臣不好意思的搔著頭!霸懔,這個小子好像要給你驚喜!边@個時候她可沒有心思驚喜,滿腦子想著黏在身上的男人!安恢贿@件事吧?他只有心煩的時候會喝酒。”
“是嗎?”
“你們從幼兒園就混在一起,你還不了解他?”
“我自己的身體都搞不定了,哪有時間注意其他的事?”樊莫臣向來很善于睜眼說瞎話。
“不勉強你,不說就算了!
“需要我幫你將他扶上車嗎?”
丁雨菲推了一下身上的男人!澳憧梢宰约鹤邌?”
“除了有一點昏沉,我還分得清楚東西南北!彼粗酒鹕,同時伸手掏出口袋的鑰匙遞給她!伴_我的車回去!
“你需要我們送你回家嗎?”她禮貌性的問了一下樊莫臣。
“不用了,他喝的是沒酒精的氣泡飲料,就算真的沒辦法開車回家,他也會打電話向家里的司機求救!壁s緊向好友揮手道別,何尹濤拉著丁雨菲走人。
“這小子未免太小氣了!”樊莫臣好笑的喃喃自語,卻也開始有點好奇,一個男人怎么可以如此愛一個女人,愛到恨不得她的分分秒秒只屬于他?
好奇又什么用,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他絕對不會對一個女人這么瘋狂,至少不會對他那個未婚妻……一想到他未婚妻的長相,他就忍不住發出呻吟,不過,阿濤說是有蹊蹺,這確實值得他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