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千萬不要心急……小貝、小貝她剛才在浴室摔了一跤——”電話里傳來官達人啜泣的聲音。
“什么?摔跤!”官達人話還沒說完,正在上班的官花蝶已逕自掛上電話,不到半小時就殺回家,直奔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媳婦面前。
“小貝,你還好吧?有沒有怎樣?”官花蝶焦急的問。
“我肚子——”貝莉莉才說了三個字而已,已經看到婆婆眼淚飆出來了,剩下的話她只好先咽回了肚里去。
“你應該去醫(yī)院的,達人,你叫救護車了沒?”官花蝶淚汪汪的回頭詢問兒子。
“我……不用叫了,我們才剛從醫(yī)院回來……”官達人支吾的說。
“那醫(yī)生怎么說?”她急切的追問。
“醫(yī)生說……說孩子已經……”
“已經什么?”感覺到悲劇的氣氛,官花蝶大眼圓睜,捂住嘴,一臉難以承受的驚恐。
“已經……”看見母親雙眼積淚的模樣,身為人子,接下來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他內心無比的天人交戰(zhàn)、千回百轉!皨專@個……”
“孩子沒了是嗎?”官花蝶終于還是靠自己堅強的猜出答案。
官達人屏住氣息,只敢點頭表示,但她已經轉過頭看向貝莉莉,沒注意到他的動作。
官花蝶眼淚越掉越多。“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早點安排小貝去醫(yī)院就好了,何必等到明天呢?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都是我的錯……嗚嗚,小貝,我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很難過……但是不要緊的,你還年輕,還有下次,下次咱們小心點就好……”官花蝶自己哭得很傷心,還不忘安慰媳婦。
“媽……”貝莉莉頭垂得好低,幾乎不敢看她。
“小貝,孩子的事固然讓人傷心,但是你才是我官家最重要的寶貝,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官花蝶拍著她的手臂,含淚說道。
那失望難過的模樣,任何人見了都會于心不忍,更何況是親生的兒子,官達人真想給自己一刀,將自己了結算了,他這不孝子!
他有股沖動,很想拆穿這一切謊言,告訴母親事實,可是望見愁眉不展的貝莉莉,又狠不下心了。
“你們奶奶那里我會去應付的,你們不用擔心,小貝養(yǎng)好身體最重要……我先去見你們奶奶了……”官花蝶疲憊萬分的起身,憐惜的摸摸媳婦的頭,然后垂著肩頭,像朵枯萎的向日葵,根本沒了時尚女王的氣勢。
“媽!”貝莉莉倏地將人叫住。
“嗯?還有什么事?”官花蝶有氣無力的轉過頭來。
“你誤會了,達人剛才沒把話說清楚,醫(yī)生說孩子已經沒事了。”她牙一咬,終究不忍心打擊她。
官花蝶驚喜得眼睛驟然大亮!罢娴模⒆記]事嗎?”她喜出望外的再確定。
“嗯,沒事,是達人太緊張了,才會害你誤會了!必惱蚶驍D出笑容說。
在官花蝶放松下來的瞬間,貝莉莉清楚看見婆婆神情由悲轉喜的變化,她是真心希望孫子能平安誕生,但同樣地,她也很疼愛媳婦,在以為孫子沒了時,連一句苛責的話也沒有,這教她如何狠得下心來讓婆婆難過?
“官達人,你這死孩子,你媽早晚有一天會被你氣死,你下次敢再這樣嚇你媽試試?”官花蝶喜極而泣,回頭捶打兒子出氣。
官達人不敢吭氣,任母親打個夠,打到官花蝶氣消了,累癱的回自己房里休息去。
官花蝶走后,官達人慢慢的走到貝莉莉面前!袄掀,謝謝你!
然而她卻只是低著頭沒說話,這聲謝對她而言,代表的就是心軟之下,后果自負的意思。
“下次還有機會的,過幾天找個機會再來一次!彼兆∷涞氖,剛才為了讓臉色看起來蒼白,她故意讓手在冷水里泡了十分鐘才起來,吃苦受罪最后的結果還是沒能將事情解決,他的心疼滿滿的寫在臉上。
“嗯……”她點著頭,身體雖然還冒著冷意,但心里卻漸漸暖了。
官達人爬上床,由她身后將她攬進懷里,用棉被將兩人卷起。
這一晚,他就這樣抱著她睡了,他的體溫很快的溫熱了她的身體,窩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特有的男性味道,她心里越來越平靜,這是一種安心的味道,尤其是今晚……有他在,似乎特別……特別的讓她想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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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正式邁入第三個月,肚子正常情況下要微凸了。
官達人在貝莉莉的肚子上綁了一圈泡棉,穿上寬松的衣服后,看起來還真有孕味。
當老婆肚里孩子“穩(wěn)定”后,被官達人荒廢已久的工作,不能再置之不理了,今天他收假去上班,但是貝莉莉若想也去上班暫時是不可能的,早上送走官花蝶以及官達人出門后,她得繼續(xù)留在家養(yǎng)胎。
可是日子真的過得很無聊,她的工作是百貨公司的賣場經理,成天就在自家的賣場走來走去慣了,有時下班還會去道場練練柔道,舒展一下筋骨,現在閑賦在家,雙腿能走的距離就只有客廳到廚房、廚房再到房間這么遠,雖然家里的坪數也不小,但以她平常所需的活動量來看,實在沒得比。
她站在客廳中央,數著地上有幾塊磁磚,數著數著,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再這樣下去不行的,孩子沒生出來,她可能已經先發(fā)霉了,她可不想這樣過日子,她的生命可禁不起這樣的浪費!
她眼珠子靈活的轉了轉,她何必這么老實的待在屋子里,反正家里又沒人盯著她,她可以溜出去做些事。
她是行動派的人,想到立即去做,不到二十分鐘使出現在住家附近的健身中心。
她故意穿著寬松,腰上的泡棉也沒敢拆下來,以免遇到認識的人注意到她的扁肚子,她還特地節(jié)制的挑選了不太激烈的運動器材來使用,這樣的小心是必要的,因為她才在跑步機上慢跑不到十分鐘,就行超過五個以上的人來對她說恭喜。
她臉上含笑的說著一次又一次的“謝謝”,卻沒人知道她心里正在嘶吼——夠了,不要再來了,不要再注意我的肚子了!
實在懊惱自己的家族那么有名,奶奶是文學界國寶,婆婆是時裝界女王,老公是建筑界明星,自己老爸也是攝影界大師,唯有她是個沒沒無聞的賣場經埋,但沒沒無聞是她以為的,她身邊的人太顯赫,連帶的也使她變成一個名人,真是莫名其妙!
害她現在出趟門,路人里十個就有八個認識她,讓她想要低調都不行。
“貝莉莉?你是貝莉莉!”
又來了!她低聲哀號后,還是回頭擠出一個機械式的笑容,避免人家說官家媳婦、貝家女兒高傲、不親切的閑話。
“果然是你!”這聲音明顯的極為吃驚。
她皺了一下眉頭,眼前說話的是一名漂亮的女人,穿著緊身運動服,身材非常 S形,應該是經常運動健身鍛鏈出來的體態(tài),不過自己沒什么印象見過她,更怪的是,這女人似乎對自己很有敵意?
“我們見過嗎?”貝莉莉盡量維持客氣的詢問。
“天啊,你忘記我了?”對方露出一副不可恩議的模樣。
“呃……我該記得你嗎?”她尷尬的問。
“你!”那女人仿佛氣得不輕,瞪大的眼睛看來非常惱怒!疤蓯毫耍瑢嵲谔珱]天理了!”她跳腳了。“我是陳亞敏,陳亞敏!你不記得了嗎?”
“陳亞敏?”她想了半天,雖然怕再度激怒她,但還是搖了搖頭,因為真的沒印象嘛,這女人總個能強迫她認親吧?
對方果然暴怒了,就見一個外表美麗的女人臉色扭曲,咬牙切齒起來,“我曾發(fā)過誓,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如果見一次我就打一次,打到讓我泄恨完為止!
“你說什么?”她什么時候跟人家結的仇,自己怎么一點都不記得?
陳亞敏說完就揪起貝莉莉的衣領!拔液匏滥懔,就算經過這么多年,我都還忘不了你的臉孔,你卻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你這該死的女人!”她伸出拳就想打人。
但開玩笑,貝莉莉可是柔道高手,這女人想動她還早得很,出手的結果非但沒傷到她分毫,自己還飛出去了。
這時四周圍滿了人,大家爭相觀看是怎么回事,陳亞敏這才覺得丟臉的由地上爬起來,氣憤的冉沖上來!拔腋闫戳!”
貝莉莉完全搞不懂這女人在發(fā)什么神經?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的情況下,她干脆把陳亞敏拉進貴賓休息室內,里頭正好沒人,她便將門反鎖上了。
“喂,你最好說清楚,我跟你到底有什么恩怨?如果你再沒頭沒腦的動手,就別怪我也拿你當沙包打!敝皇K齻儍扇,她打算問個清楚。
陳亞敏還是一副氣憤難消的樣子。“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官達人大一時候的女朋友。”
“官達人?”搞了半天原來跟那小子行關系,“冤有頭債有主,如果是他跟你結的怨,你該找他,找我做什么?”
“不,跟我結怨的是你不是他!”
“?是我?”她愕然。
“大一那一年,你身上穿的衣服、腳上穿的鞋子、頭上綁的發(fā)飾,都是我的!”
“你說什么?”貝莉莉的錯愕感加劇。
“官達人要我負責你的外表,如果我為你準備的東西你不喜歡,完全不穿戴在身上的話,就表示我沒眼光,沒資格成為他的女朋友,所以那一年我挖空心思裝扮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你這個無知又討人厭的女人!”
貝莉莉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地道:“我是記得以前因為奶奶的要求,達人經常為我送東西來,有時是穿的,有時是吃的或用的,原來有一部分是你貢獻出來的喔?”
從小奶奶就可憐她是個沒媽的孩子,所以要同年的官達人多照顧她,但他照顧人的方法就是不斷丟東西給她,讓她有東西吃、有衣服可穿,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是怎么去弄來這些東西的?
“哼,官達人說你是個討債鬼,因為不可能甩掉,所以這輩子注定要債務纏身。有一次,因為我?guī)湍銣蕚淞艘患䲡r下最流行的超迷你短裙,他見了突然大發(fā)脾氣,罵我沒眼光,還提出分手,我一氣之下就穿著那件裙子跑去找你,要問你這裙子真的不好看嗎?結果我找到你時,你正在學校操場吃著紅豆面包,那是我早上買給官達人當早餐的,竟然被你吃掉,我更氣了!”
有這件事嗎?貝莉莉努力地同想苦!叭、然后呢?”
“然后我走到你面前時,突然一陣風吹來,我裙子太短,風一吹,粉紅色內褲頓時一覽無遺,你見了居然笑得人仰馬翻,然后周遭的人也跟著大笑,我丟臉死了,馬上轉頭跑走!
貝莉莉張大了嘴,想起粉紅內褲的事了,確實是發(fā)生過這件事,原來這女人就是當午那個糗斃了的女人?而且還因此恨上了她……
“呃,這個……你可能誤會了,我當時大笑的對象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官達人,他在你身后扮鬼瞼,當我大笑時你裙子正好飛起來走光……總之,我笑的不是你,真的!”她發(fā)誓,那件事后,她曾怨過要找對方道歉的,可惜不知道她是誰,又不好到處問那個裙子飛起來露出底褲的人是誰?所以后來也就作罷。
這事過了那么多年,她們當年又只行一面之緣,她現在想不起來也很正常吧?“你也真會記恨,這么多年了還忘不了這件事哦!”她忍不住說。
“我不是忘不了這件事,我是忘不了事后官達人對我說的話。”陳亞敏氣憤難當。
“他說了汁么?”她好奇地追問。
陳亞敏瞪大著火藥味十足的雙眼。“他說,貝莉莉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女人,而我,卻在他最討厭的女人面前丟了臉,所以,他再也不要見到我!
貝莉莉愕然,這家伙連這種渾話都敢講?
“而且這還不是讓我痛恨的主因,最很的是,多年后,那家伙居然娶了最討厭的人為妻,那我算什么?我當年為他干的傻事算什么?”
貝莉莉瞠目結舌,當真無法為官達人辯解一句。
“但最可恨的人不是他,而是你,你這心機重的女人,吊了他二十幾年的胃口才終于把人騙到手,還害得我以及與官達人有過關系的女人,全為你一個人爭風吃醋的忙碌過,所以我發(fā)誓,今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今天我一定要打得你皮開肉綻不可!”
陳亞敏說完冉次沖了上來,還處在震驚中的貝莉莉反應不及,被她一拳揮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