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dāng)真棄我如敝屣嗎?」緊抿的唇再微微往上勾,勾勒出一抹染著滄涼的淺笑。
「我……」柳雪缽本就是軟心腸的人,看著令狐魄這般模樣,她終究不忍,開口想要說些什么。
面對她的不語,令狐魄一掃方才落寞模樣,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賤樣。她愈不要,他愈是想要她對自己失了心!
朝著他的「御賜丫鬟」勾了勾手,像在呼喚寵物似的。
「干么?」佇在原地不動,柳雪缽瞪著他問道,他以為他在叫小狗嗎?
「我現(xiàn)在可是你的主子,天底下有你這樣的丫鬟嗎?當(dāng)心要是不小心氣死我,你和你的親朋好友全都要被砍腦袋!雇{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戲,尤其有了軒轅的皇令在前,他更是將威脅這檔子事使得淋漓盡致。
「你……」這個該死的男人!
即使在心中咒罵千萬遍,但柳雪缽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步上前,臉上堆起假笑,用著極度夸張而刻意的語氣問道:「主子有何吩咐?」
「低下頭來!」令狐魄臉一沉,虛弱地命令。
「干么?」雖然下解,但她還是將頭低了下去。
抿唇含笑沒有回答,長臂突然勾上她那纖細的頸項,電光石火間,他的薄唇宛若蒼鷹般精準(zhǔn)地銜住了獵物——她的紅唇。
當(dāng)充滿男性的陌生麝香氣息竄入她的口鼻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雖然知道他很惡劣,可是他好歹是個堂堂侯爺,他怎么可以像個地痞般,強吻她!
「不可以!」她伸手推開他,眼中有恨。
「我要你!」若她一開始對他曲意承歡,他不會把她放在心上。
偏偏她不是!
她不但心懷目的而來,還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自己的心有所屬,而且她心儀的對象還是令狐家的傳人!
新仇舊恨全都在這一剎那間涌上心頭,她完完全全地勾勒出他心底最黑暗的一面……
他不會放手!
他要掠奪她的心,要她臣服在自己的面前,即使必須不擇手段!
這次他摟住她的腰,恣意地在她那誘人的紅唇上輾轉(zhuǎn)流連,完全不顧她的掙扎會害自己的傷口裂開。
即使胸口上的白布已經(jīng)被血染紅,他依然像頭惡獅般,不斷地掠奪她口中的蜜津。
反正疼痛一向是他所習(xí)慣的。
怕她快窒息,他才終于放開她,給她一些新鮮的空氣。
「你……你說要我就得給嗎?」氣喘吁吁,柳雪缽明亮的杏眸漾起水霧,卻依然下愿示弱地睨視著他。
「你會給的!」
「我才不會,你這個王八羔子!」氣極了,連粗鄙的話也脫口而出。
看著氣極的她宛若渾身罩著耀眼的赤焰,令狐魄欣賞地看著她。忽而,他的下腹猛地一緊,她那不斷起伏的胸,竟讓他產(chǎn)生一股既深且濃的欲望。
這是從以前到現(xiàn)在,在他的身上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以前,他基于需要去碰女人,可那僅僅只是基于需要罷了。
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僅僅一親芳澤就產(chǎn)生這樣濃烈的欲望。
「你看什么看,不怕我趁你受傷,要了你的命嗎?大不了我豁出去了,大家一起下黃泉,還有個伴兒!褂胗鷼,雖然她對女人應(yīng)該三從四德這件事嗤之以鼻,卻不代表她可以任人輕薄。
手心癢癢的,她的心中不斷鼓噪著一種想要掐死他的沖動。
「用我的一條命,換你、你娘和你的心上人,怎么算都值得!惯@話十足十地讓她聽了氣得吐血。
「你……簡直是無可救藥!」不以為意,他的鐵臂朝著她的腰身一勾,卻被她靈巧地閃了開來。
「你躲啥呢?」輕浮的笑容再次讓他的俊臉變得魔魅,那股邪氣看得柳雪缽很不爭氣地心漏跳一拍。
這不該發(fā)生!至今,唯有令狐大哥曾經(jīng)挑起她這樣的情緒,他不該也能影響到她,一定是他方纔那放肆的行為擾亂了她。
「我不躲,難得白白地任你輕薄嗎?」
「你難道不知道身為女婢,是該奉承上意的嗎?不論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我只負(fù)責(zé)你的生命,其它的不歸我管。」包括他那卑劣的欲望。
「你不知道我很任性嗎?」他突然天外飛來這么一句,問得柳雪缽一時不能猜透其意。她不想開口問,他卻像是和她卯上似的也不說話,只是用他那幽幽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
終于,她再一次的認(rèn)輸,「什么意思?」
「你認(rèn)為,若是我從此時此刻開始任性的不肯服藥,不肯安份養(yǎng)傷,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死!顾娴氖悄盟约旱拿退狭恕
那話讓她刷白了臉。她是可以毀約,可以去救被令狐宣鉗制住的摯愛,可是一旦加上昏君來攪和,那么她連一丁點兒的勝算都沒有。
「你當(dāng)真這么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嗎?」拿命來玩,他也真是任性到了極點?墒窃谒娜涡灾,她彷佛看見了一絲總被他隱藏的郁郁之氣。
「完、全、不、在、意!」他這條命要不是碰著了他師父,早就該在八歲那年同先靈葬在丹鳳銜書的奇穴之中。
「唉!」柳雪缽長嘆一聲。跟這種男人硬著來,永遠不可能贏。因為這世上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而一個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是不會有弱點的。
「做什么嘆氣?跟在我身邊有這么痛苦嗎?」這世間多少女人只求能得到他的青睞,因為那代表著此生此世榮華富貴,就只有她與眾不同。
「罷了!」她旋身,不再與他爭論,用自己的背回避掉他那充滿審視的眼神。
「你去哪?」
「去替你端藥!拐Z氣平靜,像是方才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你……端藥?!」都什么時候了,她還有心情想著替他端藥的事?對于他的威脅,她的答案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對,端藥,你若不好好養(yǎng)身,到時若在與我纏綿之時橫死在床上,你那些兄弟會將我撕碎才甘心!挂粫r氣不過,柳雪缽撂下露骨的話后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