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佚名 -> 美人馭修羅(下)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美人馭修羅(下) 第2章(1)
作者:佚名
   
  刀光劍影,腥風(fēng)血南。

  從來是沉靜肅穆的宮闈,此刻竟是廝殺聲此起彼落。

  陰霾天色之下,律韜一身藏青色的王爺袍服,昂立于玉階臺上,一臉沉靜地看著在精兵擁護之中,毫發(fā)無傷的俊美男子,不知道該是氣怒,或者是激賞這人竟然可以在重兵圍守的宮禁之下,帶著一營精銳,殺到這只離帝王居所“養(yǎng)心殿”一墻之隔的干清門內(nèi)。

  “我要見父皇。”

  容若從敖西鳳的護衛(wèi)之后走出,他揚手示意眾人后退,就連想要保護他的敖西鳳,都在他的示意之下后退兩步,但仍舊是眈眈地準備隨時躍出。

  “這就是你想要見父皇,所能想到可以用的唯一方法?只要容若肯來求二哥,二哥未必不會答應(yīng)!甭身w冷笑了聲,站上的一步,居高臨下,中間再無閑雜人等能夠阻擋他看著這個一身銀白戎裝,圍繞著肅殺之氣,卻仍舊看起來如無瑕白玉般干凈的男子。

  或許,這就是他一見情鐘,然后深深戀上這人的原因。

  自小的皇子出身,在這險惡重濁的宮廷之中習(xí)得了一手的嚴酷手段,但是,看起來卻仍像是從淤泥中生出的蓮花,不沾半點塵埃,一面菩薩,一面閻啰,這矛盾的沖突,在他身上卻是揉合得沒有丁點斧鑿之痕。

  “二哥說笑了,我不求二哥,定因為料想你也不會答應(yīng),如果你肯答應(yīng)的話,就不會只放著一位啞奴隨侍父皇,只留一個既聾又啞的奴才在父皇身邊,好二哥,可是有什么不能對外說的隱秘嗎?”

  聞言,律韜的眸光一厲,但隨即以輕笑掩飾過去,“四弟才是說笑,父皇是一朝天子,金貴之身,我怎么可能只讓一位啞奴伺候他老人家呢?”

  “如果二哥沒有虧心之處,那就請你讓道,讓弟弟見父皇一面,只消見到他老人家圣躬康泰,我自會向二哥請罪,聽憑殺剮!

  “就憑你帶兵進犯皇宮,二哥就可以用逆謀的罪名治你,何必與你談條件呢?”律韜冷笑,看那一雙涼冽的眸子里,毫無畏懼,知道他敢?guī)松钊雽m廷,就不會沒有外應(yīng)之策,心下微凜,啟唇沉聲道:“眾人聽好,留心刀槍無眼,四皇子身矜體貴,不許傷了!

  話落,他抬起手輕揚了下,傲岸的身軀往后退入親軍之中,一時之間,兩方人馬交會,殺鋒再起。

  就在這時,有一道身影從“養(yǎng)心殿”的方向過來,孟朝歌走進兩軍之間,一臉泰然,只苦了他身后充當護衛(wèi),一路打殺過來的京遠春。

  刀槍紊亂之中,律韜與容若的目光,卻是不約而同地落在這人身上,只見他先向律韜的方向拱手,然后緩慢地轉(zhuǎn)身,面對著容若等人,就在誰都還來不及意會過來,他雙手高捧起一卷明黃色的圣旨,悠容的嗓音已經(jīng)揚升而起。

  “皇上龍馭賓天,傳遺詔,二殿下毅王即刻繼天子位!”

  殿上為君,階下為臣。

  無論是并肩也好,相殺也罷,至此,他們之間分出了高下,那日之后,容若在宗人府里被拘了十天,最后新帝只是褫去親王爵位,罰了幾個月的俸祿以示薄懲,但不是親王,他仍舊是位王爺。

  在朝野之間開始盛傳流言蜚語,有人說新帝罰得太輕,有人則說是新帝得天子位,來路不正,將此事輕輕一筆揭過,是因為奪嫡竄位,心里有愧,流言到了最后,就連當初律韜是否真有得到先帝旨意,領(lǐng)監(jiān)國之權(quán),都開始受到了質(zhì)疑,但自始至終,這個謠言從來就不曾被當事之人澄清。

  “容若!

  律韜渾厚的嗓音,宛如漣漪般蕩開了一室的靜寂,只是還未能掀起波濤,已經(jīng)又無聲無息地歸于平淡。

  倘若有任何人,曾經(jīng)有幸被允許進入睿王殿下的書房“靜齋”,那么,看著這一室的陳設(shè),一定會忍不住發(fā)出驚嘆,因為何止是相似,在這屋子里,無論是一柜一匣,一桌一椅,就連擱買畫卷的青花瓷立缸,筆墨紙硯,乃至于墻上的字幅,所擺設(shè)的位置,都與睿王的書房里一模一樣。

  然而,這里卻不是睿王府,而是“養(yǎng)心殿”的偏隅,除了皇帝律韜之外,不曾也不允任何人進入的一方密室。

  此刻,律韜正坐在一張黃花梨木扶手椅上,他知道,這是容若最愛的一把椅子,曾經(jīng)就擺在睿王府書房里最僻靜的一隅,在無數(shù)個夜晚,那位在人前總是儒雅從容,看似柔軟,實則堅韌的睿王爺,會屏退所有隨侍的奴才,一個人獨自靠坐在這張椅子上,沉思假寐。

  想起了那人坐在這把椅子上的情景,律韜低斂幽沉的眼眸,長指輕撫過扶手前窄而后寬的曲線,如此巧妙的弧度用來擱手,確實是極舒適的,莫怪吃穿用度一向極為挑剔的睿王爺會如此鐘愛這一把椅子。

  只是,他何曾親眼見過容若坐在這把椅子上呢?一抹苦澀的笑容,輕泛上律韜的嘴角。

  這一切,都是他安插在睿王府里的暗探捎回的密報,他與容若雖為親兄弟,但是關(guān)系卻沒有好到能讓容若邀他進入那間曾經(jīng)名動天下的“靜齋”,他甚至于沒以這齋名喚過它的主人。

  這些年來,誰都以為他忘了,卻不知道這一室的雅致,已經(jīng)讓他悄悄地命人收進了與自己最貼近的地方,不分日與夜,想起了就進來看看。

  律韜抬起眼眸,目光落在對面的墻上,在兩盞寶絲燈之間,掛著一幅以緙絲織成的畫,畫上的人一身王爺袍服,俊秀的眉目,栩栩如生,一抹帶著思念的微笑,翹上了他的唇角。

  為了這人,他可以不管不顧世人道他帝位來路不正,猶記那一個風(fēng)雪漫天的夜晚,跟隨在他身邊多年的孟朝歌見阻攔無用,忍不住嘆息說道:

  “相思不過是寸地的檻兒,皇上十多年來,無論再遠、再難的路都走過了,怎么就是過不了那一寸之地呢?”

  他聽了只是笑而不語,因為心里明白這人對他而言,不是一寸相思檻,而是一場病,一場來得又急又猛的相思病,轉(zhuǎn)眼間就病入了膏盲,讓他就連尋找解病的方法都來不及。

  或許,就因為唯有這人是他的解藥,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才會在出了孝期不久的那一天,當他得知這人不知道從何得到先帝留下的旨意,率領(lǐng)親眾要離京趕赴封地,去意如此突然決絕,讓他終于是沒了耐心,失了理智,強要了那副他渴求已久的身子……

  “元濟,備沐湯,親自去!

  聽見主子低沉的嗓音從門內(nèi)傳來,獨自一人守在外頭的總管元濟低頭領(lǐng)命,知道主子不想張揚的意思,轉(zhuǎn)身迅速去辦了。

  一門之隔,寂靜的暖閣里,淡淡地飄散著男子歡愛之后獨有的陽麝氣味,地上凌亂的衣袍散落,律韜赤裸著上身,披著玄色的外袍,吩咐完之后,回頭看著伏躺在床上的容若,那修長的身軀只蓋了一件他剛才披覆上去的月白色袍服,裸里出來的雙肩明顯可見青瘀的痕跡。

  律韜知道,不只是那雙肩,在這人的身上,遍布了自己折騰狠了所留下的印記,他的目光落在那張雙眸緊閉的俊顏上,在那張一向總是形狀優(yōu)美的唇  -  辦上,此刻不只是被狠吻的紅潤,還有這人在過程中倔強忍住了聲音,所咬出的牙印,甚至于咬出了猩紅的血痕,在那蒼白的容顏上,分外妖嬈。

  就在他還來不及細思時,已經(jīng)忍不住俯身,大掌捆住容若的后腦勺,舔吻那帶著甜味的血腥,就在他的舌舔上那張傷痕累累的唇  -  辦時,他感到身下的人剎那間清醒過來,一陣顫動,掙扎地要推開他。

  “滾!”

  容若掙開他的掌握,無力地倒回床上,咬牙切齒地說完之后,忍不住又咬住了唇  -  辦,忍下了從身子里不斷泛出的疼痛,以及雙腿之間仿佛要撕裂開來的一片粘糊。

  他揚起因忿怒而赤紅的眼眸,瞪著律韜的目光里帶著殺意。

  律韜面無表情地迎視那一雙投射而來的憎恨眼神,幾度想要伸手,扳開他咬唇的牙關(guān),想告訴他已經(jīng)傷了,不要再咬了,但是,最后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不堪痛苦地再度閉上雙眼,看著那俊秀的眉心擰起少見的蹙痕,然后任由點點如蟻般嚙咬的痛,爬滿自己帶著絲慌亂的心頭。

  容若無力睜開眼睛,也不想看眼前的男人,逐漸昏沉的神智,讓他一貫清明的腦袋無法思考,只希望再睜開眼睛時,會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一場能夠讓自己一笑置之的惡夢。

  但是,就算是做夢,他也絕對料想不到律韜竟然會對他抱著這般齷齪的心思,還以為在這人心里,至少將他當成了足以分庭抗禮的對手,沒想到,竟是將他當成一個女子,壓在身下輕易作踐!

  終于,他陷入了一片黑暗,漸漸再也感覺不到外界的聲響與動靜,沒聽見律韜探撫他的額頭,為了他發(fā)燙的溫度低咒了聲……

  “水……”

  神魂浮沉之間,偶有一絲清明,渴著要水的聲音逸出唇間,那嗓音聽起來有些陌生,教人一時之間分不清楚是真是幻。

  “水!水!娘娘,水來了!”

  小滿聽見了主子的呻  -  吟聲,興奮地咧開了笑,趕忙地擠開小寧子,倒了一杯溫水送了過來,以干凈的絲緝沾濡,潤進了主子輕啟的唇間。

  這一涓溫水仿佛甘泉般,從嘴里滑進了喉嚨,可以明顯感覺到胸口不再燒似的疼,身子也輕快了許多,但仍舊是渾身無力,一雙美眸微撐出兩道縫隙,卻是瞬了一瞬,又沉進了黑暗之中。

  在黑暗的另一個盡頭,綻開了一絲光亮,耳畔仿佛聽見了有人在呼喚,殷殷切切的,就算不想回應(yīng),神魂也不由自主地被拉扯了過去。

  容若。

  叫喚著那名字的人,是律韜。

  那一聲一聲,喊得仿佛捧著心肝寶貝似的,容若在心里不屑地嗤笑,他們可以是兄弟,可以是敵手,可以是仇人,但,他不可能是這人的心上珍寶。

  在他不知道因為發(fā)燒昏迷了多久,初次睜眼所見,是那夜“養(yǎng)心殿”熟悉的暖閣陳置,迷迷蒙蒙的又睡了過去,再度醒轉(zhuǎn)時,卻已經(jīng)不在暖閣,也不是在睿王府,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幽靜雅致,幾明窗凈。

  “公子饒命!公子……。 

  容若一身深衣,披著外袍就著軟枕,倚坐在床頭,一臉無動于衷地聽著門外傳來婢女求饒的慘叫聲,伴隨著迭起的杖打聲,平常人聽起來已經(jīng)是心軟心驚,但是,容若卻是一臉若無其事,仿佛他并非這件懲戒的始作俑者,只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人。

  他確實不以為自己是什么始作俑者,他不過是不想喝藥,那名婢女一時心急,將端上的湯藥灑了小半在他身上,所以他是受害者,下令杖打那名婢女的人是律韜,與他無關(guān)。

  但說是完全無關(guān),倒也不盡然,他們都不是將奴才當犬馬,故意苛刻的主子,律韜會下令責(zé)打,自然是打給他看的,要他心存戒慎,乖乖地吃藥養(yǎng)病,以免自己的任意妄為,波及了無辜的奴才們。

  “你把藥喝了,朕就告訴你,朕是如何處置你的手下,至少,你想知道那個裴慕人和敖西鳳如今的安危吧!”律韜見他眸光低斂,嘴角翹起,一臉悠淡自在,讓他忍不住在心里低嘆了聲,想自己是糊涂了,怎么會以為用這種手法可以逼得了這個鐵石心腸的人服軟低頭呢?

  容若不動聲色,在聽到他說起鳳弟和丹臣時,他的心里不是沒有一動,但是,他不是一個笨到會將弱點送到別人手里掐住的傻瓜。

  “我只想知道,外面那個婢女,她為什么喊我公子?”

  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這個疑問,有瞬間,律韜臉上有一抹難色,知道“公子”二字對他們的身份而言,是折辱了,“朕并沒有告訴他們關(guān)于你的身份,要他們喊你公子,當主子伺候!

  “所以,皇上終解決定要褫去我的王位,廢我為庶民了嗎?”

  “不!”律韜想也不想,沖口而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了,在這人面前,總是不自覺失去平時的冷靜自持,“朕只是想……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對你而言比較好!

  容若默了半晌,定定地看著他線條剛毅的臉龐,忽而輕笑了聲,“也是,皇上果然深思熟慮,對我對他們而言,都好,畢竟在他們眼前明擺的是皇家的陰私丑事,不知道真正的事實,或許最終他們還能逃過被滅口的噩運!

  這人無論怎么笑,都是如此的風(fēng)華奪目,即便在那雙好看的眼眸里,點點都是森寒冷意,但從他的口中聽到“丑事”二字,律韜心沉了下,無法反駁,最后能做的只是不答他這一番話。

  “既然朕已經(jīng)回答你了,現(xiàn)在,可以喝藥了嗎?”以前,律韜只聽聞過這人怕吃苦藥的毛病,再加上懂得幾分藥理,所以太醫(yī)院的院史院判們,對于這位四殿下無不感到頭痛棘手,卻又偏偏不能敷衍了事。

  “我為什么要喝?”容若瞥了他端上手的那碗藥,翹起一邊嘴角,“你以裴敖二人的安危與我做條件交換,我答應(yīng)過你了嗎?”

  律韜一時語塞,恍然大悟自己上了他的當,他確實沒有答應(yīng),不過問了“公子”二字的由來,是自己一廂情愿的答覆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約定。

  他重重地放下手里的藥碗,砰地一聲,藥湯四濺,溢漫過他的手背,隨手拿起一旁的絹巾,動作緩慢地擦拭著,沉著聲對外面的奴仆吩咐道:“來人,藥湯冷了,再煎一份送上來!

  一雙微微瞇細的銳眸,自始至終都停駐在那張有些蒼白的俊顏上,他不想讓這人知道自己并不生氣,他的心甚至于有些升騰而起的雀躍,因為從今以后,他有大把的時間,讓對方知道自己勢在必得的決心……

  勢在必得。

  曾經(jīng),在容若的心里,也有過這份篤定,皇后嫡子的身份,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幾度代帝王監(jiān)國攝政,在朝堂上一呼百諾,在民間深受百姓愛戴,誰會料想得到,最后坐上丹陛上那張龍椅的人,竟然不是他?!

  究竟,他是哪里做錯了呢?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0.5362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