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理應是做壞事的好時間,只可惜一輪明月高掛,太過耀眼的月光也讓所有人的身影無所遁逃,因此稍微有些腦袋的盜賊都不會選在這一天動手。
不過,會囿于這些問題的,肯定都是些武藝不精的盜賊。瞧瞧,此時此刻不就有一抹纖細的身影飛快掠過各家屋頂?!
嬌小的身軀、胸前柔軟的起伏,在在都說明了膽大妄為的夜行者是個「她」。
她的身手矯健,只見足尖輕點瓦片,幾不發(fā)聲,在屋內(nèi)的人發(fā)現(xiàn)之前,她的身影早已飄然遠去。可惜如此高超的功夫還是無法完全隱匿她的行蹤——
她在屋頂上飛躍疾奔,同時也有另一群人在大街上追著她團團轉(zhuǎn),他們不但大張旗鼓,也敲鑼呼喝,唯恐別人不知道衙門正在追捕近來名動京城的女飛賊。
鏘鏘鏘鏘鏘——
刺耳的擊鑼聲一路狂飆而來,讓附近的居民難以安眠,甚至還有好事者打開門窗,想瞧瞧女飛賊是何模樣。
這名夜行怪盜約莫兩、三個月前開始在京城揚名,她的行事并不算大膽囂張,但也絕稱不上低調(diào)。
她專偷黑心商賈,而偷取的寶物也幾乎全是這些人利用不法手段,從市井小民手中騙得的家傳寶貝。
因此,女飛賊在多數(shù)人心中是個義賊、是個濟弱扶傾的大好人。
雖然多數(shù)人都當她是大英雄,但官老爺們可不這么認為。
瞧那群在黑抹抹的街道上,揮汗如雨、死命追趕她的可憐官差、衙役,就知道他們承受多少壓力,非盡速將女飛賊緝捕歸案不可。
隱藏在黑色蒙布巾下的美唇微微一勾,完全不將底下追逐的人群放在眼中。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天被這些官差追趕了,雖然他們是這么努力,只可惜從未有所收獲,所以她稍稍放松心情,因為不可能有人逮得到她。
她輕輕一躍,轉(zhuǎn)向另一個方向后隱匿聲息,然后開心地看著那些渾然未察的官差呆呆繼續(xù)向前追趕。天知道他們要多久以后才會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確定官差已然離去,她這才繼續(xù)上路。
但所謂天有不測風云,夜路走多了總會遇上鬼。正當楚嬢翠得意于官差再次被她甩得遠遠的同時,一道白影躍至面前,硬生生擋住她的去路。
那人正巧停在城墻附近,高大城墻落下的陰影將他的面孔掩住,楚嬢翠只能憑那人所著的長衫判斷對方應該是個男子。
「跑得挺快的嘛!」她輕笑,掩藏真正的驚駭情緒。至今還沒有人能追上她,眼前男子顯然武功不俗,否則怎能追上?
她眼波流轉(zhuǎn),已經(jīng)開始考慮接下來的逃亡路線。
雖說京城占地廣大,街道巷弄既多且雜,但她既然敢自稱女飛賊,又在天子腳下為亂,自然早就把這些小巷胡同摸得清清楚楚。
她自信滿滿,相信自己絕對會像過去的每一夜那般,輕輕松松脫逃成功。
「乖乖束手就擒吧,趁你的錯誤還未難以彌補前,將你偷來的東西全數(shù)歸還失主,我還可以請知府大人網(wǎng)開一面。」皇甫祎昕高聲勸道。
身為習武之人,他的確相當欣賞女飛賊的身手,但也惋惜她并未將武功發(fā)揮在正確的地方,如果能夠勸她向善,自是最好不過。
聞言,楚嬢翠噗哧一笑,這個男人未免太過好玩,這么正經(jīng)八百地對她說教,難道他以為隨便講個兩句,她就會放棄這好玩的夜間「游戲」?
見到她笑,皇甫祎昕卻不以為意,反正他也只是順口說說而已,畢竟鮮少有犯人會真的因此放下屠刀。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
心意既定,皇甫祎昕也沒個招呼,倏地,一陣掌風掃過,楚嬢翠見狀機靈地轉(zhuǎn)身一躍,險險避開了這危險的瞬間。
「喂,勸不動我就出手打人,難道這該是正義之士所為嗎?」楚嬢翠銀鈴般的笑聲在夜空中回響。這些正義之士也真是可笑,表面上打著正義名號的大旗,實際上所做所為還不都是些偷雞摸狗之事?
所以說,堅持所謂的正道,本來就是件可笑的事。她扯唇輕笑,覆蓋在黑布下的笑顏滿是譏誚。
「我已經(jīng)勸過你,既然你執(zhí)迷不悔,我也沒有必要為你多費唇舌!
「你到底是哪里跑來的老古板啊?」她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這人不但滿口仁義道德,又一副公正不阿的頑固模樣,簡直讓人無法想象他究竟幾歲了?
偏偏他的聲音似乎又挺年輕的,難道她遇上一個未老先衰的二楞子?
楚嬢翠正這么想著,原本隱藏在城墻陰影下的男子卻突然上前一步,整個人完全沐浴在月光之下,年輕英俊的臉龐一覽無遺——
那是一張相貌斯文俊挺的書生臉孔,尤其是一身純白長衫更襯得他書卷氣濃,若非親眼看到他掃出的掌風驚人,她絕對不會相信他懂武。
他看起來就該像是手執(zhí)羽扇綸巾,與文人雅士一同共浸優(yōu)雅樂音,熱烈討論四書五經(jīng)、吟詩作對……而不是深夜站在屋頂上,緝捕盜賊的人。
像這樣俊俏的公子哥,絕不可能未老先衰,也絕不會是個二楞子。
忽地,一陣狂風掃來,將男子吹得衣袂飄飄,更顯謫仙之姿,相較之下楚嬢翠就沒這么好運了,因為方才一時看呆了,讓她重心失衡,險些從屋頂上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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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皇甫祎昕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
據(jù)聞女飛賊武功高強,令京城眾家捕快傷透腦筋,沒想到今日一見,她卻像個小毛賊似的冒冒失失,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她如何能夠大鬧京城而從未失手?
簡直就像個初出江湖的小菜鳥嘛!
「你在嘲笑我嗎?!」瞧見皇甫祎昕眼中顯而易見的疑問,楚嬢翠難掩憤慨,她甚少失誤,難得出糗一回就被人嘲笑,她可受不了!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惯t疑了下,皇甫祎昕才答道。他的確沒有嘲笑她的意思,但身為朝廷這一方,又何須鼓勵罪犯?
但他小小的遲疑還是惹惱了楚嬢翠。她一臉不高興地轉(zhuǎn)身欲走,反正東西都已經(jīng)偷到手了,又何必留下來誤事?
「慢著!」
盡管皇甫祎昕出聲制止,但楚嬢翠只是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打算離去。
她蓮足輕點瓦片,再次施展出絕佳輕功,雖然較先前帶了兩分怒氣,可瓦片依舊沒被踩破,甚至連半點聲響也無。若不是親眼見她飛奔而去,光聽聲音的話,恐怕就連皇甫祎昕也會被欺瞞過去。
有這等好功力,也難怪沒有人追得上她了……皇甫祎昕不由得贊嘆著。他方才可以順利擋住她的去路,還是因為他依據(jù)官差們追捕的吆喝聲,搶先一步,然后又意外瞧見她改變方向,這才順利堵到人。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發(fā)呆的時候!
皇甫祎昕回過神來,亦施展出上乘輕功追趕。
他發(fā)出的聲響或許較為明顯,但他每一躍的幅度卻遠遠大過她的腳程,因此不消片刻,兩人便又狹路相逢。
「你怎么如此糾纏不休?!」楚嬢翠沒好氣地罵道,也順便成功掩飾自己看到皇甫祎昕追上時的驚愕。
簡直是難以置信,頭一次有被她甩掉的人還能追上!楚嬢翠一邊假意瞪著他,一邊則暗暗思量其他逃亡路線。
楚嬢翠非常清楚自己的能耐,她或許輕功一流,但拳腳功夫只能算是中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她最初習武的目的就只是為了保命呢?
「把東西留下,乖乖束手就擒,我就不會再糾纏你了。」
皇甫祎昕再逼近一步,兩人隔著一條小巷對望,他不打算逼到她的身邊,因為天知道她會不會偷藏什么暗招?
尤其方才她的行動詭異,明明他身后就是城墻,以她的輕功來看,直接逃出城外豈不方便?結果她卻選擇再次往城內(nèi)逃竄,也難怪皇甫祎昕會疑心有鬼。
「想得美!钩䦆荽湔菩囊环,一條以琥珀珠子串成的項煉赫然出現(xiàn)!竿醮蟾粸楦徊蝗剩@琥珀煉子本是城外一個小販的傳家之寶,王大富趁小販家有急用,以賤價騙取這條煉子,我偷來這煉子是為了還給小販,你不要想阻止我!
比起珍珠、瑪瑙、翡翠、金銀……琥珀其實不算是太珍貴的東西。但這條琥珀煉子之所以珍貴,其實是因為它做為主墜的琥珀與眾不同。
那枚琥珀的中心有著較深的色澤,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小的觀音像,也因此這煉子也被喚做——琥色觀音。
「如果你真為那名小販抱屈,為何不報官?由知府大人為他作主?你這樣下手行竊,與王大富的行徑何異?」皇甫祎昕雖然同情小販,卻絕不贊同偷竊。
「如果報官有用,我犯得著動手嗎?」楚嬢翠輕哼一聲,又道:「知府只會說王大富也是有付錢,這場交易也算你情我愿,絕不算騙。」
「既然這樣……」
「既然這樣小販當初又為什么要賣對吧?」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府敵跛麄兊慕灰走有一條但書,就是這琥色觀音就當是暫時典當給王大富,待小販有余錢時可加一成價贖回傳家寶,但當小販真捧著錢上門贖東西時,王大富卻翻臉不認帳。你現(xiàn)在倒說說,這交易究竟合不合理?」
「這……」皇甫祎昕真被她問倒了。這么說來,這場交易的確大有問題。
「既然明白的話,那就放我離開!
說完,楚嬢翠轉(zhuǎn)身再逃,但她走沒幾步又被攔阻下來。她暗暗倒抽一口氣,慘了,這下真遇上高手,她該怎么脫身呢?
以往她遇上的官差當中也有武功不壞的,但只要她不與人正面相碰,使盡輕功還是可以順利脫逃,但這次她卻碰上一個輕功不輸自己的人,這下該怎么辦?
「你把琥色觀音交出來,我一定會還小販一個公道,你也別執(zhí)迷不悟,乖乖隨我回官府,為你犯過的錯誤贖罪!
「憑什么讓我信你?」楚嬢翠輕嘖一聲,既要她交還項煉,又要她坐牢,呆子才會聽他的話。既然逃不了的話,那她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她一翻手,銀薄細長的短刃瞬間滑進她手中,像是一抹彎彎銀月閃閃發(fā)光,看似美麗誘人,但稍一閃神就可能致命。
皇甫祎昕不敢輕忽,他已經(jīng)有過太多經(jīng)驗,讓他知道千萬不能小覷女人,如果以為她們?nèi)崛醯耐獗砭痛硪磺,那肯定會吃大虧,尤其是眼前這個還大剌剌亮出刀子,看來今晚很難善了。
「放下刀子,我們再談一談。」皇甫祎昕雙手后背,表示自己并無戰(zhàn)斗之意。但女飛賊只是輕哼一聲,啐道:「談一談?我看是給你繼續(xù)追我的機會吧!顾妮p功雖好,卻禁不起他的一再追逐,再說,她總不可能逃出城外。
一來,她在城外沒有躲藏之處;二來,一旦出城,要想再回京也個麻煩,更別說她在天亮之前非返家不可。
更別說她絕不能讓自己的身分曝光!基于以上種種考量,她只能選擇立刻撂倒眼前的男人,但只有天知道她的勝算到底有多少。
楚嬢翠握刃的手微微發(fā)抖,掌心甚至有些泛濕,自從開始扮演女飛賊一角以來,還是頭一次亮刀,她比誰都還要緊張吶!
她知道自己只能孤注一擲,由方才的追逐中,她已經(jīng)非常清楚攻擊的機會只有一次,務求出奇致勝。最好的結果是能傷到他然后逃走,至于最壞的……
她用力搖搖頭,把腦中不祥的預想甩開。開什么玩笑,她絕對不會被抓,因為她有說什么都不能被抓的理由!
抱著堅定的信念,楚嬢翠揮刀向前攻去——
輕快的腳步讓她像極了被繃緊的弓弦彈射而出的疾箭,她緊握手中的薄刃擺出架勢。它既輕且薄,即使貼身帶著也沒有任何感覺,不過……如果爹沒對她吹牛的話,拿這把薄刃切人可比切豆腐還容易。
「鐺——」
隨著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楚嬢翠也因刀刃互擊的沖擊之強,而疼得不得不放開手中唯一的武器。
薄刃如同一抹銀光消失在他們腳下,這時的楚嬢翠還因為掌心的疼痛,淚花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真是難以置信,他是哪來的蠻力。!
瞧他一副斯文模樣,她本來還猜想他即使武功高強,也應該不是以力量取勝的類型,結果……她根本大錯特錯嘛!
還有,那把劍他是打哪兒抽出來的啊?方才明明沒看他拿武器的。
犯規(guī)!這絕對是犯規(guī)啊!
不過后悔也來不及了,只見皇甫祎昕大手一轉(zhuǎn),楚嬢翠已經(jīng)被他輕松擒住。同時,他另一手順勢將軟劍收回腰際,他并不喜歡對女性刀刃相向。
她大驚失色,奮力掙扎著想要脫身,但那該死的大掌卻像只滑溜的泥鰍,無視她的努力,依然穩(wěn)穩(wěn)放在她身上,有好幾次,楚嬢翠都覺得自己即將成功,卻依然擺脫不了皇甫祎昕。
她試著翻身、轉(zhuǎn)手,甚至想同樣使出擒拿招式反擊,卻還是失敗連連。她挫敗極了,沒想到生平第一次踢到鐵板,竟是這么難纏。
「不要再浪費時間,你是斗不過我的!够矢Φt昕毫不松懈,甚至還暗暗多施兩分力,因為他知道眼前的敵人絕對會抓住任何機會脫逃。
尤其在剛剛,她差點就成功了好幾次,若不是他行走江湖多年,擁有不少寶貴經(jīng)驗,恐怕早就讓她逃之夭夭。
女飛賊是個多么奇怪的人物啊?皇甫祎昕不由得對她感到好奇。
武功不俗、頭腦靈敏,偏偏就在一些奇怪的小地方敗陣下來,讓人不由得懷疑她是否極度缺乏經(jīng)驗?
果然很像是初出江湖的小菜鳥……皇甫祎昕不由得這么想著。
「不試試又怎么知道我絕對打不贏你?」
楚嬢翠非常不服氣,以足尖輕松勾起一片屋瓦,順勢往皇甫祎昕踢去,但皇甫祎昕的反應亦是驚人,他只是微微側身就輕松閃過高速射來的瓦片,分毫不差。
見狀,楚嬢翠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這么近的距離之下,他竟然還躲得過攻擊?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就此認輸她可不甘心,所以又連連踢出瓦片,希望總有一片能夠擊中他。
可不知道是楚嬢翠的運氣太差,還是皇甫祎昕的運勢過強,直到她腳邊不剩任何一枚瓦片,他依然輕松自若地站在原地,這截然不同的反應令她氣得咬牙切齒卻無法可想,因為她的小手還被他好好地「牽」住呢!
有那么一瞬間,楚嬢翠不由得懷疑,是不是除非她愿意自斷一臂,否則真的無法脫身?
天!這想法比被這男人抓進官府還要可怕,她用力搖頭。再說,她要怎么向爹交代自己無緣無故斷手……
唉,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大概是第一次被逮到,讓她太過緊張才會亂想一通吧!
楚嬢翠一邊為自己打氣,腦筋亦飛快地轉(zhuǎn)動著。這可是為了活命吶,腦袋不轉(zhuǎn)得快點不行!可任憑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個好辦法,她開始覺得萬念俱灰,難道她這輩子就這么毀了嗎?
「交出琥色觀音!够矢Φt昕硬聲命令道,然后有些訝異地看到眼前人兒異常乖順地交出煉子,仿佛已經(jīng)放棄逃生的念頭。
雖然他倆僅是萍水相逢,但他可不覺得她是輕言放棄的人,否則怎么也輪不到由他來逮人。所以皇甫祎昕小心翼翼地接過煉子,深怕她會乘機使詐。
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這反而讓皇甫祎昕更加訝異了。
楚嬢翠忿忿看著眼前俊帥的男人,一陣不甘心的感覺浮上心頭,她一世英名全毀在他手上,而她甚至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聞言,皇甫祎昕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她竟然還有心情問他名字?
看到他一臉「你未免也太不知死活」的表情,楚嬢翠沒好氣地回嘴道:「我好歹有權知道是誰逮到我吧?!」
她埋怨的口吻教皇甫祎昕幾乎失笑,這才慢慢答道:「皇甫祎昕,巡查使皇甫祎昕!
聽到他的身分,這下楚嬢翠可真的嚇到了。朝廷居然派出這么偉大的人物來抓她?她有這么重要嗎?
做小偷做到這等名氣,也算是不枉此生。楚嬢翠苦笑。
據(jù)聞,巡查使幾乎一年四季都在周游全國,他四處明查暗訪,有時幫助地方官府緝捕山匪劫盜,有時則是掀開貪官污吏的底子,還人民一個平靜的生活。
雖然巡查使的名聲響亮,卻鮮少有人真正見過巡查使,據(jù)說那是為免身分曝光妨礙調(diào)查,所以即使是知情的人,也絕不會說出他的身分。
「一個小小偷兒竟能引來巡查使大人親自追捕,女飛賊真是深感榮幸。」她輕笑,還真是很榮幸吶。
「那是因為你選錯時間惹事生非。別忘了,現(xiàn)在全國上下都為了皇家要辦喜事而忙碌不已,你卻選在這種時候惡搞,你難道以為當今圣上會放任你在這時夜夜搗亂,害他夜不成眠嗎?」
「你是指公主與新科狀元的婚事嗎?那我還真是太失禮了。」楚嬢翠忍不住出口諷刺。女飛賊出名也非一日、二日之事,人家公主明明是最近才決定要嫁的,他未免牽拖太遠了吧!
再說,現(xiàn)在又還沒正式宣布婚事,到時嫁不嫁得成還是個問題咧。
「呵……」不知為何,她牙尖嘴利的模樣令皇甫祎昕失笑,他已經(jīng)很久沒感到如此愉快了。
看到皇甫祎昕的笑臉,楚嬢翠氣得牙癢癢地,但她只敢在心中暗哼一聲,表面上依然乖得不得了。
皇甫祎昕從懷中抽出一捆繩子,楚嬢翠乖乖束手就擒,任由他綁去,她撇頭,仿佛不愿看到被擒住的自己。
「走吧!够矢Φt昕扯扯繩子,確定繩索被縛緊,便拉著繩索的另一端,準備將她帶回官衙。
殊不知,他這一拉卻將整條繩索扯了回來,皇甫祎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繩子的另一端怎會落空?!
他再抬頭,原本女飛賊所在的地點哪里還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