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刻,于悠坐在餐桌旁,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畢震齊愣愣的盯著她。
“你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雙眼不由自主的飄移,他低下頭,假裝忙著吃飯。
“你一直盯著我,我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嗎?”她很好奇,從剛才開始,就發(fā)現(xiàn)他心不在焉。
“沒有,你的臉上沒有東西!庇昧攘艘宦,將食物吞進(jìn)肚子里,他佯裝鎮(zhèn)定的清了清喉嚨,有感而發(fā)的說:“我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我家小悠真的長大了!
“真的長大了?”她輕笑出聲,挑了挑眉頭,“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你忘了?還是認(rèn)為我的模樣看起來有點老態(tài)?”
放下碗筷,她托著下巴,直勾勾的盯著他。
“老態(tài)?誰說的?”畢震齊一臉驚訝,皺起眉頭,與她四目相接,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連忙垂下眼,回避她的視線!拔业囊馑际钦f,你愈來愈有女人味,本來就覺得你長得很漂亮,隨著年紀(jì)的增長,不知不覺間好像又多了一股女人的清麗氣質(zhì)。”
她變得比較成熟,帶有微微稚氣嬌嫩的氣息,讓人想忽略都難。
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到贊美?雖然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的話令她感到愉快。
“謝謝你的贊美,不過如果你能告訴我讓你不正常的原因,也許我會更快樂!
“我?不正常?哪里有?”
“有,你看,你的眼神在閃躲我。”他的眼睛只要一對上她,便趕緊低下頭,讓于悠有些不滿。
“我只是忙著吃飯,因為你煮的飯菜實在太好吃了,再來一碗!彼媸歉C囊,干嘛要心虛?
心里很嘔,但嘔得連他都覺得莫名其妙,都是那個女人胡亂說一通,才會害得他變得不對勁。
畢震齊很不滿、很不爽,因為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就像做了壞事,心虛得不敢正視于悠。
什么愛上于悠?他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怎么可能有如此邪惡的想法?說到愛,對,有,他確實愛于悠,但那無關(guān)男女情愛,有的也只是親情般的愛戀。
“是嗎?太好吃了?嗯……”他明明就是不對勁,卻故作無事,想讓她信服都難。
既然他不愿意承認(rèn),那么她也不勉強(qiáng),有時候想太多,思考太復(fù)雜,反而更加困擾。
“對了,小悠,今天你不是說要幫我送午餐?怎么都等不到你?”害他沒有吃午飯,現(xiàn)在才會餓成這樣。
愣了下,于悠慢慢的抬起頭,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又在下一秒恢復(fù)正常,輕扯嘴角,冷靜沉著的開口,“今天小敏找我去逛街,我們玩得太晚了,趕不及回來準(zhǔn)備,所以……為了對你表達(dá)歉意,晚上除了咕咾肉之外,我還做了你最喜歡的獅子頭!彼焓种溉糇郎险爸鵁釟獾氖澄铮桓逼匠]兩樣的樣子。
“是嗎?沒關(guān)系,忘了就算了,不過下次要出門,一定得先告訴我,我一整個下午打電話回來,都沒人接,你的手機(jī)也沒有帶出門,讓我找不到你,我很擔(dān)心!碑呎瘕R接受她的答案后,繼續(xù)吃飯。
“嗯,下次我一定記得!庇谟频男χ,態(tài)度有一絲僵硬。
“對了,我要告訴你,今天中午本來我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rèn)識,她是和我一塊在孤兒院長大的家人,她的名字叫做……”
溫柔的笑著,她靜靜的聽他說話。
原來今天在辦公室里看到的女人是他的朋友,是從小在孤兒院里一起長大的家人;原來那個女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有了幸福的歸宿,而他一點也不感到難過,因為兩人說好要結(jié)婚,只是年幼不懂事的孩子之間的玩笑話;原來他們的感情很好,所以老是喜歡胡亂開玩笑;原來令她難過的事已經(jīng)得到完整的答案,她不需要感到介意或難受;原來是她自己想太多了,他和那個女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原來她也會吃醋,也會覺得嫉妒,也擁有可怕的占有yu/望;原來在所有的問題得到解答后,她仍然無法釋懷,心頭仍然悶悶苦苦的,仍然覺得不好受;原來……
她從這件事情得到一個無法否認(rèn)的答案,一個連她自己都震驚到無法冷靜思考的事實,那就是她愛上了畢震齊。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為他躍動,她的眼中和心中有了他的身影,不只是家人,不要是家人,不能是親人,她要的不只是這些,她痛恨與他之間只有這些無法長久的稱呼和身分。
原來她愛上了一個不知道是否該愛的男人,她……戀愛了。
“這個,人品不錯,個性很好,對女孩子很溫柔,功課又一級棒,我們學(xué)校有很多人愛慕他,上次你來我們學(xué)校參加校慶時,他對你一見鐘情,一直向我打聽有關(guān)你的事。”
“嗯……是嗎?畢震齊的功課也很好,對我也很溫柔,人品就更不用說了!庇谟瓶粗掌d趣缺缺。
“不然這個,他是田徑隊的,身高一七八,沒有女朋友,上次我們一塊出去玩時,他一看見你,驚為天人,一直和我要你的電話號碼!
“嗯……畢震齊的身高一八三,而且比他還要強(qiáng)壯!庇谟颇闷鹆硪粡堖f到眼前的照片,瞧了兩眼,不太感興趣。
“不然,就阿德吧!你也知道阿德一直暗戀你,大家又認(rèn)識四年了,他的為人怎么樣,你很清楚,就是夠義氣,又有擔(dān)當(dāng),出事時,總是把你護(hù)在身后。”
“畢震齊每次在我出事時,總是二話不說的幫我解決,而且絕對不讓我受委屈!庇谟迫滩蛔∮终f。
“厚!你到底是要挑男朋友?還是想拿這些家伙和畢魔頭比較?大姊頭,你這樣子不行啦!”小敏放下手上的照片,大聲抱怨。
“我有拿畢震齊和他們比較嗎?”于悠一臉抱歉。
“怎么沒有?畢震齊最好,畢震齊也很好,畢震齊不會讓你受委屈,畢震齊,畢震齊……我說小悠,你要是再這么下去,這一輩子都脫離不了畢魔頭的魔掌了。”
“我一點也不想脫離他的魔掌!庇谟普諏嵉恼f,事實上,待在他的身邊,她一點也不覺得痛苦,反倒快樂得很。
“那么我們換個說法,畢魔頭是個老頭子,比我們大好幾歲……”
“七歲,大七歲而已!庇谟铺嫠霸
“大三歲就很老了,還七歲咧!根本是老牛吃嫩草嘛!你想想,當(dāng)你二十歲的時候,他已經(jīng)快要三十了。”
“才二十七而已……”
“好,那么當(dāng)你二十三時,他已經(jīng)邁入三十,是三開頭的耶!”
“那……很糟嗎?”才三十歲而已,很年輕!
小敏受不了的翻個白眼,“當(dāng)你正值青春年華時,畢震齊已經(jīng)是個老頭子了,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動,不能翻身,說不定還得由你幫他換尿布、洗尿桶、擦屁……哎呀!誰打我?”
“你口中的老頭子,我。”一頭亂發(fā)的畢震齊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客廳,站在小敏的身后,氣憤不滿的瞪著她。
轉(zhuǎn)頭瞧見怒氣沖天,發(fā)狠的瞪著自己的他,小敏忍不住全身顫抖,假裝無辜的說:“畢……畢魔頭,你不是工作到四點才睡嗎?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你也知道我工作到早上四點才睡,還敢說話這么大聲,你就不能收斂一下那刺耳的大嗓門嗎?吵死了。還有,我是哪里得罪你?你干嘛把我批評得一文不值?什么老頭子?我是多老?什么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動,不能翻身,說不定還得換尿布、洗尿桶……張小敏,你別太過分喔!我這只老虎不發(fā)威,被你當(dāng)成病貓。”這個不知死活的女孩,說他老也就算了,居然連他老時的情景都自動幫他設(shè)想好了。
“小……小悠,救我!笨粗膳陋b獰的表情,小敏嚇壞了,很膽小的靠近于悠。
“畢震齊,你不要欺負(fù)小敏,她是開玩笑的!笨粗鴥扇说膽B(tài)度和模樣,于悠忍不住笑了。
“開玩笑?這是哪門子的玩笑?”被吵醒了,要繼續(xù)睡,肯定也不得安寧,他索性坐在沙發(fā)上!澳銈儍蓚女人到底在聊什么?竟然吵成這樣子,我看屋外的人都聽得到你們的大嗓門了……不對,是她的大嗓門。”
瞧著他一臉疲倦,頭發(fā)凌亂不堪,于悠忍不住露出溫柔的微笑,“你餓了嗎?我?guī)湍銦嵩绮,好不好??br />
“我還要一杯特濃的咖啡。”畢震齊邊說邊不滿的瞪著小敏。
“不行,你這幾天忙著工作,每天都喝兩杯以上的咖啡,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樣子很傷身,我?guī)湍慵佣嘁稽c牛奶!庇谟瓢櫰鹈碱^,站起身。
“那我要兩杯加了很多牛奶的咖啡!彼粗谟疲涡缘囊。
于悠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只能一杯。”
“一杯半。”他是個咖啡愛好者,每天沒有喝兩杯咖啡,腦袋無法正常的、清醒的運作。
“只能一杯!庇谟茋(yán)肅的望著他,不容他討價還價。
“好吧!一杯就一杯!卑,關(guān)系到健康的問題,他從來沒有吵贏過她,只能認(rèn)命。
“老牛吃嫩草,還裝什么無辜可愛?惡心!备C在沙發(fā)邊的小敏低聲的啐道。
“張小敏,你說什么?什么老牛吃嫩草?信不信我再抓起你,狠狠的打一頓?”畢震齊瞇起眼,語帶警告的說。
“我……我哪有?!”轉(zhuǎn)頭看著走向廚房的于悠,小敏好想發(fā)出求救聲。
“哼,不和你這種小毛頭計較。說,你們兩個在做什么?為什么桌上擺了一堆照片?”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數(shù)十張照片,一一瀏覽。
“那些啊,就是……”
“每張都有小悠……真是可愛,我家小悠愈來愈美了……咦?為什么和她照相的人全是男的,而且每一張都不同?”畢震齊皺起眉頭,有股想要發(fā)火的不爽。
“因為那些男孩子在遇到小悠時,都想和她拍照嘛!我們會拿出這些照片,也是因為他們?nèi)枷矚g她,希望她能成為他們其中一人的女朋友,所以我們現(xiàn)在在選要和哪一個交往。”小敏好心的解釋。
“什么?”畢震齊的雙手抖了一下,驚訝的抬起頭。
“我說,小悠想要交男朋友,這些是讓她挑選的物件。”
“交男朋友?對象?”什么鬼?他的表情更加猙獰,火氣在胸口燃燒。
“是!像這個男的,很帥吧?他可是追小悠追了兩年!毙∶糁噶酥杆稚系牡谝粡堈掌。
“帥?他的脖子太長了!蹦睦飵洠坑植皇情L頸鹿在比賽,誰的脖子長就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