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說完?”花曼津發(fā)現(xiàn)他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更直覺他似乎有些話沒有說明白。
“我只是讓你大略知道她的身份,至于其他那些不必要的是非,你就不需要知曉了!钡杂鞠⒆⒁饬Ψ呕匮矍暗幕蛏砩。
“知道又有何用?我現(xiàn)在是小花兒,不是花捕頭!
她其實(shí)聽說過皇上很疼愛升平公主,在她出發(fā)前來長安前,洛陽另一個已出嫁的前女捕快就提醒她,這差事可能不好擔(dān),要她多留意。
看樣子,她被翟泳希逼著避開這場是非,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是,你現(xiàn)在是我的嬌奴,小花兒!钡杂鞠]p吻了下她的額頭。
“大人……”這一吻,他下巴的胡渣刮著了她的眉間,她才發(fā)現(xiàn)他似乎是風(fēng)塵仆仆地趕回來,尚未梳洗整面。
“小花兒,在只有我倆時,我要你喊我泳希!狈讲鸥ο碌挠,此時又悄悄燃起。
“泳希。”她發(fā)現(xiàn)他的名字真好聽呢!
“是,請問小花兒姑娘有何事想問呢?”
“我……我有些不明白,你明明是皇上的外甥,為什么只當(dāng)個刑部尚書?像府里的管家說的,封個王不是很閑涼嗎?”
雖然翟泳希衣著潔凈,發(fā)冠端正,但有著淡淡的倦容,看樣子這一趟的確是舟車勞頓啊。
花曼津不禁伸手輕撫他的下巴。
“我與皇上感情很好,雖是甥舅,但我們年齡僅差八歲,再加上先母因生我而難產(chǎn)去世,所以從小我就被接到宮里跟著皇子們一起研文習(xí)武,算得上是和皇上一起長大的。
“在宮中的那些日子里,我看過太多諸王的起起落落。封為王當(dāng)然閑涼多了,但一個閑暇又位高權(quán)重的王爺,你覺得能安逸多久?”
翟泳希細(xì)細(xì)感受著她輕撫著他下巴的小手。他的小花兒。在心疼他來回奔波,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挺滿意的。
“是……這倒是真的。”花曼津發(fā)現(xiàn)自己的智慧真的差翟泳希太多了,他這么一提,她才想起前些日子才聽說陳王李忠因參與廢武后之事而被處死了。
她不禁暗自慶幸,沒真的許給了他,否則就算睡夢中沒被他寵大的身軀壓死,今日也得跟著被斬首,成了無頭孤魂。
可見她被翟泳希貶成女奴,算是極為幸運(yùn)的了。
“在想什么?”翟泳希望著她若有所思的面容問道。
“那你爹呢?我怎么從未在府里見著他?”
雖然尚書府非常、非常大,光是三層高的樓閣就有三幢,還有六個大大小小的院落,但這八日來她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府里從管家到丫鬟,她早都熟透了,連廚房后頭養(yǎng)了幾只雞,每天下幾顆蛋她都一清二楚。
但她就是沒見過翟泳希的父親,而那些丫鬟們也沒向她提起關(guān)于他父親的事,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問,只好一直把這件事擱在心底,
“我父親啊,他在前年卸下中書侍郎之職后,就隨其他告老還鄉(xiāng)的官員們一同游山玩水去了,除了過年及先母的祭日外,他都在外頭樂逍遙。”
翟泳希沒說的是,游玩只是其一,其二是父親因?yàn)楸谱映苫椴怀,氣得索性離家,來個眼不見為凈,以免父子近三十年的好感情逼出了裂縫。
但看樣子,或許不久后,他慈藹的父親應(yīng)該會回來,好為含飴弄孫做準(zhǔn)備了。
“唉,咱們都是沒有娘的孩子。”花曼津有感而發(fā)地說。
在她的記憶里,母親是個美麗的女人,說話總是輕柔細(xì)語,對她也呵護(hù)備至,失去娘親之后,她幾乎忘了被人溫柔的呵護(hù)是什么感覺了。
“孤兒含淚獨(dú)思娘,錦裘卻寒夜更傷。昨日單棲今比翼,執(zhí)子之手不相忘!钡杂鞠(zhí)起花曼津的手,輕啄了一下,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我……我不懂得吟詩作對……”但他的愛憐她都懂。
這時,門扉突然開啟,讓廳里正被翟泳希擁著的花曼津嚇了一跳,趕緊推開他。
“你不懂,我懂!”一道嬌滴滴的女子聲音傳來。“龍飛雙棲鳳求凰,溝鼠打洞自成雙。天造地設(shè)王已令,只盼此情君莫忘。”
升平公主在四名宮女的陪同下,踏人了廳里。
“泳希哥哥!彼杂鞠8A烁I。
這位出色的表哥,正是她未來的夫婿。生于皇家的她,對于丈夫與侍女調(diào)情,她才不看在眼里,畢竟其他女人再怎么得寵,也無法影響她元配的身份和地位。
花曼津雖對吟詩作賦這些風(fēng)花雪月之事興趣不高,但她從小跟著哥哥們一起讀書,無論是四書五經(jīng),還有女子該有的三從四德,她都牢記于心。
甚至連女子不該學(xué)的孫子兵法、易經(jīng)玄學(xué),她也全記得滾瓜爛熟,所以她當(dāng)然聽得懂升平公主詩里的意思。
真是氣死人了!什么叫溝鼠打洞自成雙?
暗指她是耗子嗎?
既然升平公主無視于她的存在,那么她也不必客氣,直接打量起升平公主的樣貌來。
果真是皇室之人,戴著金簪玉鐲,一身華衣錦裘,打扮得貴氣逼人,艷光四射。
升平公主有著美麗的嬌容和婀娜多姿的身材,還有對擠得都快要掉出來的圓潤酥胸,美雖美,但就是一副嬌生慣養(yǎng)的模樣。
望著她的豐胸,花曼津不禁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胸口。雖然她是有,但比起升平公主的實(shí)在小得多了。
“升平,你怎么到這里來了?”翟泳希對她所吟的那首詩有些不悅,但畢竟她是他看著長大的表妹,念在她還是個孩子,他決定不和她計(jì)較。
“泳希哥哥,人家想你嘛!”升平公主走向翟泳希,完全無視于花曼津的存在。
因?yàn)槔p著小腳,所以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極為嫵媚。
“回你的棲鳳樓去吧,這兒是曼津住的桂思苑!彼焓州p撫了一下升平公主的劉海,對她充滿兄妹間的憐愛。
“曼津?你是說父皇派來保護(hù)我的花曼津?”升平公主終于正視眼前比她高一些的花曼津。
“下宮花曼津拜見公主!
“平身。你……”不對!這女人身上穿的,正是去年她看上了卻得不到的春霓!
而原本應(yīng)該是由她使喚的人,方才竟然跟她未來的夫君調(diào)情,而且還穿著她愛不釋手,曾大鬧特鬧卻得不到的衣裳。
升平公主一氣之下,不問是非緣由就一掌往花曼津的臉?biāo)θァ?br />
但花曼津是習(xí)武之人,當(dāng)然不可能乖乖站著讓人打,只見她一個側(cè)身便避了開去,讓使力過大卻沒打著人的升平公主往前踉蹌了一下。
“公主!”一旁的宮女趕緊扶住她,才沒讓她跌在地上。
“小花兒,準(zhǔn)說你是下官了?”翟泳希適時提醒道。
“泳希哥哥,她為什么會有那件春霓?為什么?”升平公主氣得淚水涌上了眼眶。
“這是我送她的!钡杂鞠UZ氣平靜地說。
“好!武媚娘寧可把這套衣裳送給穿不著的你,也不愿意賜給我!”
“升平,你不該直呼皇后娘娘的名諱。”翟泳希嚴(yán)肅地警告著她。
升平公主年紀(jì)還小,始終不明白她的小命是靠著皇上才得以保住的。
“泳希哥哥,這女人到底是誰?如果她不是奉命保護(hù)我的女官花曼津,那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升平公主隱約感覺到他們倆之間有著曖昧的情愫,只是礙于翟泳希在此,不便再對她發(fā)作。
“她是花曼津,但不確定是你的那位女官,她的到職令丟了,無法證實(shí)她的身份,所以她現(xiàn)在是我的女奴,小花兒!钡杂鞠2活櫳砼约讶说牡梢暎苯亓水(dāng)?shù)氐馈?br />
“大人,小姐,桂花茶……”晴兒這時正好送茶來,在欲入內(nèi)時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
于是止住了腳步。
“既然是你的女奴,是個奴婢,那我跟泳希哥哥要了她總行吧?”升平公主提出要求。笑話!女奴還有丫鬟服侍?要真讓花曼津繼續(xù)留在他身邊,遲早出問題,
她非得趁早采取行動不可。
“不,她是我的人,誰也動不了!钡杂鞠N櫰鹆嗣?磥砩焦鞯拇_越來越驕縱了。
“即使我上書要父皇向你討人也不成?”她不甘心,堂堂公主怎能被一個民女給欺到頭上來?
“不成。”翟泳希毫不遲疑地說。
“你不伯父皇嗎?”
“你當(dāng)真以為,皇上會為了你這個女兒,而與我這個和他情同手足的外甥有所爭執(zhí)?”他沉下了臉,對她的要求表示出明顯的不悅。
“好,既然泳希哥哥不愿割愛,那升平也不與泳希哥哥爭,升平先行回房了!”升平公主忿忿地一轉(zhuǎn)身,便領(lǐng)著宮女們離去。
跟我斗?哼,我連武媚娘都不怕了,還怕你一個小小的女官?花曼津,你等著領(lǐng)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