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玩笑?”雅嘉瞪大眼。
“我像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嗎?”祁風(fēng)苦笑。
是不太像。她沮喪地在心里承認(rèn)。
滿腹懷疑地審視對方良久,她才終于呼出一口氣,喃喃地道:“你就算沒有開玩笑,也差不多是瘋了!
“你認(rèn)為我配不上你?”他笑著問,神情古怪地看著她。
她嚇了一跳,“噢,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想勉強你,只不過我總認(rèn)為這樣做對我們兩個并沒有損失……”他看著她,眼里又露出笑意,柔淡得像天上的月光!跋胂肟,有了這層身份的掩護(hù),我們在暗地里都可以再繼續(xù)擁有一段自由的時光,而不必忍受來自親人的疲勞轟炸,不是很好嗎?”
身邊人卻轉(zhuǎn)頭望著滿池的蓮葉,沉默了良久,“嗯,聽起來不錯!
“那么現(xiàn)在,你先說說你剛才想讓我?guī)褪裁疵!彼D(zhuǎn)開了話題。
雅嘉苦笑,“我的與你那個背道而馳!
“我明白了,你是想——”他不在意地嘴角輕揚,在月色下彎成完美而深具誘惑力的弧度。
“是,我原本是想請你千萬不要答應(yīng)祁伯伯和爸媽他們的提議。”此刻無暇顧及對方的魅力,她點頭承認(rèn)。
祁風(fēng)攤攤手,“這么說,我們兩個之間,勢必有一個要妥協(xié)!
她仍是苦笑,“老實說,我對你許諾的前景并不看好。誠如你所言,一旦關(guān)系形成,你不覺得就像兩個人被一匹馬拖著上山,明知一路走向的是懸崖,卻是等風(fēng)光領(lǐng)略過才驀然發(fā)現(xiàn)前面已無路可走。”
他靜靜地聽她說完,笑容里卻多了一絲志得意滿的味道,“你以為憑我們兩個的智慧,會讓自己陷入到這種境地嗎?”
她冷笑,“在商場上的智慧跟生活中的智慧并不完全重合,你有這份自信,我卻沒有。一旦確定了關(guān)系,到時再要取消,折騰起的風(fēng)波只會更大,更難收拾。”
祁風(fēng)卻忽然說出令她詫異萬分的話,“小嘉,你太悲觀了。你為什么不往好處想想?也許我們有可能假戲真作,到時候順利收場,一切可能的風(fēng)波都將消弭于無形!
雅嘉果然嚇得后退了半步,斷然否定道:“這不可能!”
“為什么?”他第一次皺眉。
“因為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彼龥]好氣地撇撇嘴,“若說我會愛上你,這其中的可能性只占一半,你也一樣,結(jié)果我們彼此正巧相愛的概率只有可憐的四分之一。再乘上各種風(fēng)險系數(shù),就理論最大值而言,已經(jīng)是個很小的數(shù)!闭f到這里,她把手一攤,“你還有什么希望可抱?”
“好了,小嘉——”祁風(fēng)失笑,不耐煩地捉住她的兩只手,“我們現(xiàn)在聊的可是感情問題,拜托你不要再用你數(shù)理資優(yōu)生的思維來算計這些東西,OK?”
月光下,他的笑容迷人指數(shù)百分百,前一刻還神智清朗的女孩也被迷惑了。
對上近在咫尺的俊顏,雅嘉忍不住看了許久,才終于害羞地收回目光,“抱歉,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孰料祁風(fēng)故意逗弄她,“你是說這樣看我嗎?”然后,他低沉而爽朗的笑聲在月色下的蓮池旁揚起。
雅嘉被他笑得更不好意思,推開他的手,悶悶地退開幾步。
他停止了笑,面色溫和地看向她,“小嘉,在我看來,培養(yǎng)感情其實更像種果樹,你怎么可以單單從水肥的耗損上去推測未來的收獲?要知道一棵樹的長成,還需要從土壤中汲取不計其數(shù)的微量元素和礦物質(zhì)。換言之,這些東西才是造成未來收獲充滿不定數(shù)的重要原因。也可以說,你眼里的風(fēng)險系數(shù),在我看來無異于一根根的魔法棒,有了它們的存在,才成就了感情的不可捉摸性。
“敞開心懷,陪我試試,好嗎?”他對她張開雙臂再接再厲,“即使不成功,到時我們各走各的,我保證替你擋下一切風(fēng)波。”
這樣俊美而含笑的面容,這樣的柔語誘惑,相信這天下少有人能抵抗。
夢幻中,如果有王子,屬于她的那一個也該是這樣子吧?雅嘉有些醉心地想。
“小嘉——”祁風(fēng)眼中誘惑之意更深。
那個處于被動狀態(tài)的人,卻忽然生硬地開口,“祁風(fēng),我發(fā)現(xiàn)你的膽子實在很大!
噢,不可不謂之殺風(fēng)景!
“是嗎?”他只感到哭笑不得。
這個在情感國度嚴(yán)重缺乏安全戚,又膽怯得過份的小公主,他也許應(yīng)該把她抓起來,好好打一頓屁股!害他半真半假的半天努力在一瞬間皆付諸流水。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回屋去吧,已經(jīng)出來夠久了!惫魅匀贿x擇當(dāng)逃兵。
但可惜她遇到一個嚴(yán)格的司令官。祁風(fēng)一把將她攫入懷中。
他低頭看著她,目光已快讓雅嘉整個人燃燒起來。
“祁風(fēng),放開我!彼燥@困難地要求。
司令官笑了,“小嘉,你簡直連一只蝸牛都不如。”
“不用你管!”她恨恨地咬牙。
“我就是喜歡多事,你能怎么樣?”低嘲的話語收尾在驚愕、香軟的唇辦上。
0h,my God!
雅嘉的意識幾乎在一瞬間崩潰。
她虛軟無力地倚在祁風(fēng)的臂彎里,嘟著嘴惱怒道:“你這該死的強盜!”
出乎意料,Mr.Bandit卻在她耳邊軟語低喃,“喜歡我的強盜行徑嗎,嗯?”
他愛煞了她這樣嬌羞惱怒的模樣。
見你的鬼!
雅嘉推開他,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才止住,祁風(fēng)的外套卻伙同她的披肩雙雙滑向地面,白膩柔嫩的雙肩一時裸露在清冷的空氣中。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雙手抱住肩。
“甭費事了!逼铒L(fēng)拉下她的手,體貼地再度將外套幫她披上。深吸一口氣,他一臉認(rèn)真地開口,“小嘉,我是說真的,你不該連點轉(zhuǎn)圜的余地都不留給我!
“真的?”雅嘉低低地重復(fù),眉尖卻微皺起來。
“Of Course!彼俣葘⑺龜n入懷中,“我以為我的提議很符合‘利益均分’原則!彼拇浇禽p揚,似笑非笑,“成為我的未婚妻吧,我承諾無論何時,都不會有漩渦出現(xiàn)的!
雅嘉沉默。
腦中已亂成一鍋粥。
以她謹(jǐn)小慎微的個性而言,這無疑是一個超級荒唐、冒險的提議!
好端端的兩個人,為什么要綁在一起?
他真的把一切都當(dāng)作是兒戲嗎?她不否認(rèn)他對自己的吸引力,但……也因為這樣,她不敢冒險,大學(xué)那段無疾而終的初戀在她心里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人心難以控制。
“祁風(fēng),我不——”
“沒有不!”她的“不”字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吞入,以不講理的方式封住她的拒絕。
懷中女孩的甜美令他詫異,再也不滿足于如第一次一般淺淺的品嘗,而是半誘哄、半強硬地逼著她跟他深入纏綿起來……等他終于舍得放開她,兩個人都喘息連連。
被動承受的人更可憐,雅嘉的雙頰酡紅,眼神迷蒙,美麗的大眼睛里似已快滴出水來。
祁風(fēng)看著她,幽深的眸光中所寫的明明白白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迷戀。
他的小公主已在城堡里待太久,她該長大了。
“小嘉,不管你樂不樂意,你都會成為我的未婚妻!彼谒~際落下一吻,鄭重其事地宣告。
。
拚命壓抑住腦中的沸騰思緒,雅嘉在辦公桌前坐正。
真是昏了頭,她最后居然在祁風(fēng)的軟磨硬逼下答應(yīng)了這樁事!
一松口成千古恨!
嘖,真是可笑!雅嘉皺皺眉頭,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感到極度不滿。
只因她和祁風(fēng)已成了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
噢,她就這樣任由自己鏟開了一道裂縫,到時雙腳被卡住,她一定會被折騰死的!
“嘉嘉,周末有沒有空哇?”聽筒那端傳來甜膩輕快的聲音。
一聽就是Rita。
她的好朋友不多,Rita是碩果僅存的其中之一。
“干么?”這端卻是死氣沉沉、奄奄一息,頗有幽怨的味道。
“出來,讓我看看你!盧ita一字一緩。
雅嘉差點撲倒在紫檀木的辦公桌上,悶哼一聲,“安啦,大家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看的?”
從大學(xué)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的一個又酸又肉麻的玩笑。
因為Rita特別喜歡雅嘉那一頭烏亮柔順的長發(fā),喜歡到近乎迷戀的地步,以至于兩人長年形成此等“不正!钡年P(guān)系。而且她小姐還認(rèn)為,長發(fā)長在別人頭上才好看、好玩,所以自己總是留著一頭清麗的短發(fā),一年四季不改初衷。
“哎呀呀——” Rita故意低嚷,“你另結(jié)新歡已半月有余,我要重新審視一下你這個負(fù)心人,有何不可?”
“是,是,老婆大人。”雅嘉苦笑。
嘖嘖,偏偏長發(fā)的居然還是老公。
“那么,你來見我的時候穿著扮相務(wù)必要質(zhì)樸,最好質(zhì)樸到可憐的地步,知道嗎?”Rita裝模作樣,“這樣我受傷的心才能稍微平復(fù),省得被容光煥發(fā)的你二度氣死!
“氣死?我都快被自己氣死了!”雅嘉大聲嘆氣。
“怎么,我的接班人待你不好?”
昏!什么接班人。!
她頭痛地翻箱倒柜,開始找起止痛藥來。“老婆,我現(xiàn)在真的很后悔,不該胡亂答應(yīng)祁風(fēng)——”幽怨的聲音讓Rita心疼到想撞墻。
“乖,乖,那就快點讓我見到你,讓我來全方位地?fù)嵛磕阋环,好不好??br />
賓果!又是一串肉麻話問世!
兩個關(guān)系“非一般”的女生湊在一起,這種場面簡直比腫瘤還難去除。
“去死啦!”雅嘉嘟囔著,終于忍俊不禁地唇角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