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蕭牧野將丁雨香折磨得腰酸背痛,全身虛軟無力,隔天,兩人在床上甜甜膩膩地廝纏了一天,就連吃飯都在床上,你喂我一口,我還你一匙,打打鬧鬧,玩得不亦樂乎。
至此,他們才真正享受到蜜月的滋味。
在丁雨香循循誘導(dǎo)之下,蕭牧野坦白傾訴自己的身世……
“其實我不是老爸的親生兒子!
爆炸性的宣言令丁雨香整個人愣住!澳抢系窃趺词震B(yǎng)你的?”
“我媽媽是老爸的初戀!彼挠牡亟忉尅!翱伤麄冎g很純潔,什么也沒發(fā)生,頂多就是牽手接吻而已。我媽移情別戀,跟另一個男人生下我,那男人不幸車禍去世,后來她想改嫁,嫌我累贅,找到了我爸訴苦,我爸便自告奮勇收養(yǎng)我,好讓她嫁得安心!
怎么會有這種事?她聽呆了!袄系冒V情。”
“他是個傻子。”蕭牧野輕哼,像是不屑,墨瞳深埋的情感卻分明是痛惜。他為自己的養(yǎng)父感到不值。
丁雨香明白他的心情,抬手替他撥攏一綹垂發(fā),他感覺到她的溫柔,微微一笑,笑里隱藏傷痛。
“那天,我媽把我交給老爸,頭也不回地走了,我追著她坐的那輛計程車,不停地喊著要她留下來,別丟下我,我一直喊、一直跑,摔倒在地上,手腳都磨破皮……”
“別說了。”她展臂抱緊他,不忍再聽。
“老爸把我扶起來,拍著我的背安慰我,我還把他推開,用力踩他的腳,罵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媽媽也不會丟下我。”他頓了頓,嗓音微哽!拔艺媸莻忘恩負義的小鬼!
“不是,不是那樣!”她捧起他臉龐,水眸紅通通地看著他。“你只是太傷心了、太難過了,那時候老爹對你來說只是個陌生人,你……就是舍不得你媽媽而已!
他盯著她,許久,輕聲嘲譫。“小兔子,你還真像只小兔子,眼睛紅成這樣!痹掚m這么說,他自己眼眶也隱隱泛紅。
“討厭,干么笑我?”她撒嬌地埋怨,臉蛋埋進他頸窩里。
接著,又是一陣熱情如火的交纏,他密密地吻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她亦羞怯婉轉(zhuǎn)地回應(yīng)。
直到第三天下午,他們才又重新踏上旅程,來到素有“湖城”之稱的烏代浦,在美麗的湖畔野餐、看夕陽,拜訪了藍色城市鳩得普,登上那座仿佛漂浮于空中的雄偉碉堡。
他們在印度教圣地普?ㄐ蕾p那一間間供奉各個印度神祇的神廟,在粉紅城市捷普悠哉悠哉地騎大象,在風之宮殿吹風,在琥珀堡對著彩色玻璃鏡顧影自憐。
看過國際大導(dǎo)演李安導(dǎo)的電影“少年P(guān)I的奇幻漂流”,丁雨香堅持一定要來到主角PI的家鄉(xiāng)Pondcherry,這座位于南印度的小城,充滿了傭懶的法式風格,兩人在海灘附近的旅館賴了好幾天,天天早起看日出,在海邊漫步。
最后,他們抵達了印度西岸的海港大城,孟買。
在十七世紀曾被租借給英國的孟買,是當時有名的殖民地,東印度公司的總部便設(shè)立于此。經(jīng)過數(shù)百年的發(fā)展,如今的孟買是印度最大的商港,也是金融、貿(mào)易及娛樂中心,風靡全球的寶萊塢電影,便是以此為大本營。
“知道嗎?‘貧民百萬富翁’的主角就是住在孟買!”丁雨香興奮地對蕭牧野介紹。
“這里有殖民地時代留下的建筑,有最時尚的精品店,有五光十色的寶萊塢,卻也有最骯臟破爛的貧民窟。印度最好的一面跟最壞的一面,都在這個城市,就好像狄更斯寫的《雙城記》的翻版!”
蕭牧野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文學小說他沒讀過幾本,也天生沒啥浪漫情懷,對他而言,孟買是如何地融合最好與最壞,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小妻子,既然她興致勃勃地想要探索這座城市,想藉此更了解印度百姓的生活,他就要滿足她的愿望。
于是他經(jīng)過一番打聽,在城內(nèi)居住環(huán)境較良好的區(qū)域?qū)毻咭梁献饬碎g商務(wù)公寓,有一房一廳,還附設(shè)一間開放式的蔚房。
他們在公寓住下,白天游覽市內(nèi)各個名勝古跡,傍晚逛熱鬧的市集,買肉買菜回去親自下蔚料理。
她炒菜時,他在一旁幫忙剝蒜頭,她燉肉時,他負責下咖哩塊,她煮湯時,他擺餐具開紅酒。
他吃不慣印度當?shù)氐男晾闭{(diào)味,但她親手做的咖哩燉肉,他卻很捧場,配著白飯掃個精光。
“奇怪了!彼闷娴赝犷^看他!斑@咖哩塊明明就是在本地超市買的,應(yīng)該跟在餐廳吃的沒什么不同吧!怎么你吃家里的就這么阿沙力呢?”
“那怎么一樣!這是你煮的。”
“可我用的料跟外面一樣!”
“總之不一樣就不一樣,你做的就是好吃!彼麍猿。
“是因為在家里做的,你不怕不衛(wèi)生嗎?”
這也是原因之一,不過更重要的是……“這里頭有你的愛心!
“我的愛心?”她愣了愣。
“就是!”他咧齒而笑!半y道你不是用滿腔愛心來做這些菜給我吃的嗎?”
她凝視著他爽朗的笑容,以及那兩排亮森森的白牙,不禁心跳一顫,粉頰微微暈紅。
這是那個在課堂上最會板著臉訓(xùn)話的教授嗎?為何他現(xiàn)在說起甜言蜜語來如此流暢自然!
丁雨香伏斂羽睫,藉著端起酒杯的動作掩飾自己芳心的悸動,其實她今天心情不太好的,下午和蕭牧野逛街時經(jīng)過貧民窟,與對面的摩天大樓只是一街之隔,那一間間簡陋的棚屋,一個個在污水垃圾中尋找生機的人影,鮮明地演繹著印度貧民百姓的悲哀。
看著那些苦苦掙扎于生存邊緣的人們,她覺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夠生長在臺灣,還有個如此疼愛自己的丈夫。
“教授!彼p聲喚。
“說了不要叫我教授!”他故作不悅地瞪她。
“嗯,牧野……”她乖巧地改口。
“怎樣?”
“我很高興!
“高興什么?”他不解。
她沒有回答,淺淺地啜著紅酒,感覺心窩也隨著酒精入口隱隱地發(fā)燙。她真高興,在她人生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有他管著她,與她相伴。
她真的很高興,很高興……
飯后,蕭牧野和她一起洗碗,兩人聊著在孟買見到的奇異景象,這里有個送便當協(xié)會,成員們每天從客戶家中領(lǐng)取太太們?yōu)檎煞蜃龊玫谋惝,然后騎單車或推木板車,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將便當送達火車站,分組裝箱,送上固定班次的火車貨運區(qū),到站后再由其他人接手,準時分送到各個公司研究室。
最妙的是每天有數(shù)十萬個便當經(jīng)由這個流程在這城市內(nèi)傳送,竟然都不會送錯,超神奇!
“你說,他們不用電腦追蹤編號,也沒有手機聯(lián)絡(luò),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丁雨香問。
“這個嘛!笔捘烈耙埠芡嫖,身為物理學者,他向來講究程序精確,對這套人工系統(tǒng)如何成功運作自然相當有興趣。
愈想愈心癢難耐,他索性碗也不洗了,上網(wǎng)查資料,拿出紙筆來畫流程圖,研究分析。
若是別的女人,見他整個晚上在紙上涂涂寫寫又計算,肯定覺得無聊,但丁雨香只是笑咪咪地坐在一邊,托腮望他。
她怔癡地睇著他,蔥指在空中虛描他的五官,如刀劍般英氣的眉,比山峰還挺拔的鼻,厚薄適中的唇……
蕭牧野回過神來,察覺她的注目,不覺有些尷尬!澳憧词裁?”
她但笑而不答,反問!敖淌,你找到他們運作的模式了嗎?”
“嗯,他們其實是用一種漆在便當盒上的記號來辨認的,不同的顏色、數(shù)字、字母都有不同的意義!闭勂饌中乾坤,蕭牧野忘了困窘,頓時神采飛揚。
“你看,比如一個便當盒可能漆著P-BO-10-15/A/11,P就是組里負責這個便當?shù)某蓡T姓名代號,BO是便當搜集地某某地區(qū)的代號,10是客戶辦公室所在區(qū)域的代號,接著標示是該區(qū)第幾棟辦公大樓,哪一區(qū)的哪一樓——聽起來好像很復(fù)雜,但習慣了就不會了,每個人都很容易上手,所以出錯率才這么低!
“嗯,嗯,原來如此!”她很認同地頻頻點頭,盯著他的眼眸璀亮可比寶石,笑顏燦美如花。
“你……”他霎時怔住了,真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她這明顯流露拜仰慕的眼神。
不錯,他在課堂上經(jīng)常接收到類似的眼神,但那些都是來自他的學生,而她,是他的女人。
他還記得他的前女友曾抱怨他不懂情趣……
“教授,你好帥!”她樂陶陶地贊,大眼睛眨呀眨的。
蕭牧野臉紅了,他不曉得自己這么容易臉紅。“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教授!彼麆e扭地駁斥。
“牧野,你好帥!彼廊灰桓鄙岛鹾醯哪印
他又窘又惱,驀地拉她坐上客廳沙發(fā)。
“陪我看電視!”他不由分說地命令。
她笑著應(yīng)允,柔順地偎他在身前,兩人看著印度的綜藝節(jié)目,雖然聽不太懂印度腔調(diào)的英語,仍是笑得樂不可支。
看完綜藝節(jié)目,丁雨香拿起遙控器亂轉(zhuǎn),發(fā)現(xiàn)一個播放電影的頻道正在上映“暮光之城”。
“這男主角好帥!”她稱贊。
“哪里帥?”蕭牧野不屑地哼氣!澳樕珣K白得要命!”
“他是吸血鬼嘛,臉色當然白!
“吸血鬼就帥嗎?陰森森的,長得又不怎么樣!
“可是很多少女粉絲很迷戀他呢!”
“切!那是你們女生沒眼光,不懂得什么才叫真正的男子氣概!
她回眸嗔他一眼!澳悄憔秃苡心凶託飧艈?”
“你說呢?”
兩人四目相凝,望進彼此靈魂深處,看著看著,空氣中似乎撞擊出點點火花,旖旎的氛圍流動。
“你喜歡吸血鬼,要不要試試?”他忽地低聲問,語音喑啞,隱隱蘊含著某種邪魅。
“試什么?”她心韻亂了幾拍。
他沒回答,一手從背后攬抱她纖腰,將她圈坐于自己懷里,另一只手輕輕拂開她秀發(fā),露出瑩膩的后頸。
“我要咬了……”他喃喃低語。
她驀地一顫,感覺到他低下頭,微涼的唇貼在她后頸,牙齒作勢咬了咬,接著探出溫熱的舌尖舔著,似是正吮著她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