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葉悠理自認為電視劇看得很多,能自然演出喝醉酒的效果,她輕輕搖頭,雙眼迷蒙蒙地望著他,疑惑道:“孫俊琛,你怎么在我家?”
孫俊琛愣了愣,她這副模樣怎么看都象是喝醉了……等等,她是真的醉了嗎?為什么沒有酒氣醺人?莫非是在演戲?
“這是我家!睂O俊琛沙啞道,喜歡的女人跑來他房間里,又裝作醉醺醺的沒有防備,他怎么有辦法無動于衷?
“騙人,你一定是幻影,這明明是我家……”她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跪在地板上,打開了他的衣柜。
“你在干什么?”
“收拾行李啊,過幾天不是要搬走了?”
“你要搬去哪兒?”他瞇緊鷹眸,語氣咄咄逼人地質問。
“當然是……回我家了。”葉悠理心一駭,差點破功演不下去了,硬著頭皮說完,把他摺疊好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丟出,丟得滿地都是。
孫俊琛沒說話,只是雙手環抱著胸,站在她背后看著,看她到底能演到什么地步,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說話,葉悠理只好催眠著自己她很醉,醉得一塌糊涂了,好來個酒后吐真情!胺凑莻人一點都不在乎我,我們就要分開了,他還有興致聽別人告白,我搬走也好。”
孫俊琛挑眉,說她醉了,怎么還口齒清晰到他完全聽得懂她在說的就是他?
“他很過分,把我撿到的小貓,取名為小悠理,把我當成貓咪啊!
“然后呢?”
“我討厭他,每次都擺出一副要我猜猜看的高傲姿態,我又不會讀心術,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說到后來,葉悠理也不知道她是在告白,還是在生氣了。一口氣把她愛上他以來,悵然若失的心情發泄出來。
為什么愛上一個人會那么苦呢?沒辦法象以前那樣單純過日子了,心思老是繞著他打轉……
“我都吻他的臉頰了,他還敢嫌棄我,本小姐可是第一次獻吻耶!
“你那哪叫吻啊,遜!睂O俊琛笑出聲來,終于在這一刻肯定她裝醉的理由,她是因為沒有勇氣,才不得不假裝喝醉來向他告白的。
“我遜?不然什么叫做吻……”葉悠理火氣很大的想討回公道,最后卻發出嗚嗚嗚的哀怨聲。
孫俊琛把她的嘴堵得說不出一個字,還吻得她快沒氣,整張臉火辣辣的,不知今夕何夕,象是真的醉傻了。
“這才叫做吻,懂嗎?”好不容易,他才舍得離開她,抵著她的額頭低喘。
葉悠理被他吻得一愣一愣的,還沉醉在他高超的吻技中,直至看到他靠著自己的額,好近,太近了……她又驚又羞地用力推開他,沒想到推開他之后,卻看到自己手上正捉著他的白色內褲,而且還不只一件,地上散落了一地,她嚇得往他身上丟,媽呀,她借酒裝瘋也裝得太嚴重了吧。
“對我做了這種事,不用負責嗎?”
哪種事?葉悠理心虛地看了一地的男用內褲,“負什么責啊,你剛剛還強吻我要怎么算……”
“悠理,我愛你!
“。俊彼袅,這次她真的醉了,他好象說了三個字,疑似“我愛你”三個字……
孫俊琛彈了彈她的額,這妮子,傻住啦。“我愛你,不要搬回去,跟我走吧!彼肿终\懇的又說了一遍,不夠,他再說一遍,說到她相信為止。
葉悠理快哭了,眨了眨眼,淚水如珍珠般墜落。
她不是在做夢嗎?她終于聽到最想聽一句話了。
“好,我跟你走,我要跟你私奔,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隨你!
聞言,孫俊琛內心撼動地將她拉入懷里,把他的昂貴襯衫借給她當毛巾擦,他的心喜悅地跳動著,用力按住她的頭,深怕他的心臟會從胸口迸出來。
“私奔……你是小說看太多了嗎?”他覺得啼笑皆非,可他的心卻毫不理智地想答應她,想著就一起私奔吧,沒有人阻止得了他們。
他跟著她瘋了。
“因為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嘛……”
她哭得可丑了,偏偏他愛得要命,視為寶貝。
他跟女職員向來保持著友好的關系,就算是拒絕對方的告白,也會留點情面,但今天他卻因為被她撞見有人向他告白,于是反常地直接拒絕了,還坦白地說他有喜歡的人,希望對方不要再對他抱有一線希望。
因為他不想再讓葉悠理看到他被告白的場面了。
也因為他愛她,太愛她了,他必須瞞著一些事好保護她,直到他處理好所有事情后,才能讓她知道他來到她身邊的真正目的,到時候,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孫俊琛捧起她的小臉,又重重吻了她,吞咽了她的哭泣聲。
他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吸吮著,纏綿極致地舔吻著她,然后輕輕捏了她的下巴,好在她小嘴打開時,長驅直入,吸汲著屬于她香甜的瓊漿玉液。
天啊,他真想壓倒她,對她為所欲為。
他的吻也緩緩滑下了她的下巴,來到了她最敏感誘人的頸子上細吻著,再往旁游移,含住她白玉的耳,舔弄著,再撩起她后頸的發,吻著那一片肌膚,如愿在那上頭留下了一朵朵激情的紅花,一聽到她無法克制的嬌吟聲,他情欲難耐地真想撕去她的衣服,占有她——
他幾乎是咬牙地推開了她。
葉悠理迷蒙著充滿情欲的眸,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停住了。
“你醉了,早點回去休息,”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似開玩笑地警告道:“再來找我,我就不讓你回去了!
葉悠理臉紅紅的被他送出了他的屋子,激情的余溫仍在她體內燃燒著,頸子上被啃咬的部位有點疼,一直都降不下那兒的高溫。
她發呆著,盯著房門看了好久好久,深深吸了口氣,按下他的門鈴。
“有事嗎?”孫俊琛為她開門,眸光比方才闇深了許多。
“我忘了我是來看小悠理的……”她的聲音好小好小,幾乎快聽不見了。
下一秒,她被他拖進了屋里,男性的剛毅身軀隨即貼緊她,令她的心咚咚狂響著。
“我說過了,再來找我,我就不讓你回去了。”
他們上床了。
葉悠理真想裹著棉被在偌大的床上翻滾著,可是,身子有點酸痛,孫俊琛又不在床上,她一個人怎么好玩。
一大清早的,他人呢?
葉悠理看著小悠理爬出它的小窩,餓肚子地喵喵叫著,連忙下床沖個澡,再為它倒上飼料,等它吃飽,再逗著它玩了好一會兒。
孫俊琛人呢?去買早餐了嗎?
葉悠理雙手捧著燒熱的頰,他不在也好,不然她看到他一定會覺得很別扭,然后準備被他的毒舌虧死,讓她想埋在棉被里遮羞。不過,跟他兩情相悅,發生親密關系的感覺真好,
遠比得到了那一大筆遺產還要幸福。
他們一定能永遠在一起吧。
明天是搬家的最后一天,今天是星期六,他們可以一起搬家,從此夫唱婦隨……那么要搬去哪兒?往后他們該不會要過著同居生活吧,那昨天被他剝光做愛做的事,是不是會重演?
葉悠理臉紅著,噢,她好色,還是不要想太多好了。
驀地,隱約間她聽到了一陣鈴聲,印象中是孫俊琛的手機鈴聲。
她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沒看到手機在屋里,反倒是屋外響得很大聲,然后響沒幾下就沒聲音了。
難不成,孫俊琛在外頭?
葉悠理悄悄推開門,果然看到他的背影了,他在接聽電話,她安靜地等著他一說完后,要從背后用力推他一把,嚇唬他。
嚸嘿,這也是情侶之間的情趣吧,每次都被他欺負,昨晚也是,這次換她伸出魔掌了……
“LEON,事情辦得如何?”
“是DANIEL啊,”孫俊琛一手提著早餐,一手接電話,語氣是那么冷漠,公事公辦。
“我的美男計奏效了,公主她愛上我了!
“你們該不會上床了?”彼端傳來了怪怪的笑聲。
“是啊,昨晚她躺在我的床上!毕肫鹱蛲硭龐擅牡淖藨B,他眸底流露過一抹深情。
“這樣不太好吧,好象在詐欺別人的感情……”
“我沒逼她,她是心甘情愿獻身的!
“你不怕你的公主發現自己被騙,想不開自殺嗎?”
“她不會的!币驗樗矏壑,他絕不是抱著欺騙她感情的心態跟她上床的,只是他的任務還沒結束,不能輕易向第三者透露他的真心。
公私分明,是他對工作的一貫態度,也是他們做徵信委托這一行的行規,十幾年來,他辦事從來沒有閃失過,得到了眾人的信任與贊賞,他也從中獲得了很大的優越感,如今他卻打破了這個行規,毀了他本身的信譽,在出任務中愛上了葉悠理,教他怎么有那個臉面對他的同伴?
他只能暫時先隱瞞他的心意。
“那你何時離開葉氏?葉老先生遺囑上是寫期限一年,但你若能盡早捉出害蟲,就能提前離開 !
“只要知道那個人輸入的密碼,取得那分名單,我的任務就圓滿結束了,隨時可以離開!
“那,祝你順利了!
孫俊琛疲倦地掛上電話,昨晚才跟葉悠理恣意纏綿,一大早就說這種違背心意的話,還真是傷身。
幸好,很快地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他便不用再扮演虛情假意的角色接近她。不用在別人面前否認對她的愛……
都九點了,他的大悠理應該睡醒了吧,昨晚做的事太累了,他特地買了兩分早餐幫她補補體力……
豈知他一轉過身,心系的人兒就佇立在他面前。
她一臉哀戚,身子搖搖欲墜,讓他看了不僅震驚,更是心疼。
她……都聽到了?
葉悠理確實都聽見了,就象看了一出社會版戲碼,劇中的女主角被男主角騙財騙色,以往她都會痛罵男主角狼心狗肺,但,當她真的成為劇中的女主角時,那種滋味可不是罵個痛快就夠的。
一夜之間,她就象從天堂掉落地獄,會不會這只是場惡夢,但心窩上的疼讓她清楚地明白,她被他騙了,徹徹底底地騙了……
“孫俊琛,你老實說,我們相遇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美男計嗎?”她顫聲問著,她的五臟六腑象是被用力捏碎般,痛不欲生。
孫俊琛內心掙扎煎熬,卻只能選擇沉默。
葉悠理覺得他的不辯駁是默認,心碎地落下點點淚水,“昨晚,你說你愛我也是騙我的嗎?還是,你跟別的男人一樣,是為了我的身價而來?”
對于她的指控,孫俊琛依舊沉默以對,就怕他開口說了第一個字,就會忍不住說出所有的實情,毀了他那么久的布局。
葉悠理淚流滿面,他的不吭一聲讓她快崩潰了,她忍不住沖向前揪住他的前襟,發狂地嘶吼道:“孫俊琛,你該不會真的是商業間諜吧。楊大哥這么說你時,我還很生氣地要他不準說你的壞話,沒想到我竟然聽見你說……什么名單?你到底想取得什么名單?什么又叫做任務圓滿結束,我只是你的任務嗎?你是不是打算騙走我的錢,出賣公司獲利?你說啊,只要你告訴我,是我搞錯了,我就相信你。”
但,他依然選擇沉默。
因為,她都說中了嗎?
葉悠理哭不出來,她松開了他,往后退了幾步,覺得這一切太荒謬了,胸口郁悶得發疼,自己竟愛上這樣的男人,一股惡心的感覺油然而生。
天啊,她真的快瘋了。
她做了一場好美的夢,喜歡上一個對她很壞,但心腸很軟的男人,好不容易盼到他愛上自己了,聽著他說愛她,沒想到這一切只是虛情假意,充滿謊言與欺騙。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設下的圈套……
她恨他,她恨死他了,她竟然會跟這種人上床……
葉悠理厭惡地更想吐了,捂住嘴,沖回了她的屋子。
被她責難著,孫俊琛心口劇烈地疼痛著,痛到他的靈魂脫離了他的身軀,找不到知覺,更找不到以往的冷靜自若。
他不是不反駁,而是有苦說不出。
“不是這樣的……”他緩緩蹲下身,抱著頭,極痛苦的吐露著真心話,但,她聽不到了。
現在的他,什么也不能說,除了不能破壞他的布局外,他還要保護她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