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齊拓是戴著天使翅膀的惡魔。
再次被喂得飽飽,舒服地蜷曲在波斯地毯上,陽光透過落地窗曬在她身上暖洋洋的,手捧著拿鐵的孫海寧昏昏欲睡。
她嚴重懷疑齊拓故意用廚藝來抓住她的胃,遲早有一天她會離不開他。
……打個呵欠,再也難敵瞌睡蟲,重重的眼皮闔上。
呵!有只曬太陽貪懶的小貓。
齊拓回過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輕輕拿走她手里的馬克杯,齊拓細細地將孫海寧的美麗納入眼底,長指輕撫過她柔美的輪廓。
當年你到底為什么離開?齊拓無聲輕哺,垂下的黑眸里是毫不掩飾的心痛遺憾。為什么沒留下只字片語就離開?
幸好耐性是他引以為傲的優(yōu)點之一,換作其他人早發(fā)狂了。他愿意等,等她打開心門,主動告訴他到底為何離開……
他會很有耐心的等下去。
“抱歉,再給我五天,我保證會乖乖交稿!
聽著話筒那頭傳來碎碎念的聲音,已經(jīng)被念一小時的孫海寧耳朵隱隱發(fā)疼,可以想像禿頭老編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希望他老人家血管不要爆掉才好。不過,這回她稿子拖了一個月,他會這么激動也是理所當然。
這一切都得怪齊拓!動不動就來按門鈴串門子,害她想好好寫稿都不行!
好不容易掛下電話,被念到頭昏腦脹的孫海寧原本打算先洗香香后再開始工作,不料水龍頭轉(zhuǎn)開卻沒半滴水。
“咦?”在蓮蓬頭下看半天,仍是看不出所以然來。
沒印象有通知今天會停水。〔蝗粺嵝牡膭寢屢惨欢〞嵝阉。
不能洗澡怎么辦?
嗯……
……完全搞不懂。
右手拿著老虎鉗,齊拓一身西裝的站在浴室,俊顔陷入沉思。
話說正要出門去開會的齊拓看見孫海寧出現(xiàn)在他家大門口,內(nèi)心暗暗竊喜,詢問過后才知道原來是她家的浴室蓮蓬頭出問題,為追回愛貓,他當然表示樂意幫忙羅!
他當下打電話把兩場會議推給陳哲宇,拿著工具來到孫海寧家。
然而,二十分鐘前他拿著老虎鉗站在浴室,二十分鐘后他還是拿著老虎鉗站在浴室,他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不太適合當水電工。
但事關(guān)面子問題,他不愿承認自己修不好,于是撐在這里。
“還是不行啊?”孫海寧的表情好失望。
“我家浴室可以出借!彼蠓教岢鼋ㄗh。
孫海寧搖頭。
不要?那非得修好不可羅?
齊拓一個頭兩個大。
根據(jù)她的說法,昨天使用時還很正常,沒道理會忽然壞掉,聰明如他實在想不通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要把蓮蓬頭弄壞也很難吧!
“修不好嗎?”見他似乎想不出方法,孫海寧跟著擠進浴室,兩坪大的窨立刻變得狹窄!霸趺崔k?還是我請水電工人過來一趟?”
“你昨天用的時候都很正常嗎?沒有任何異樣?”齊拓蹙眉。
“嗯。”為了證明,孫海寧決定示范一回使用方式!拔揖褪沁@樣,然后再這樣……”
“別動!”他眼尖的發(fā)現(xiàn)是哪里出了問題,急急阻止她把蓮蓬頭掛回去,不料還是慢了一步,蓮醫(yī)頭噴出冷水,當下淋成兩只落湯雞。
“……”
手忙腳亂的關(guān)掉水籠頭,孫海寧眨著無辜的眼睛,瞅著一身濕透狼狽的齊拓。
“突然好了耶!”
真神奇……
齊拓瞥她一眼,無言以對。
當然好了,因為根本沒壞過!是某個小笨蛋關(guān)掉蓮蓬頭出水開關(guān),難怪搞半天不出水。
撥去額前的水珠,齊拓額角青筋不住跳動。
他新買的BOSS西裝,還來不及見人就已經(jīng)泡湯。
“噗……噗噗……”
聽見底下傳來笑聲,齊拓皺眉低頭,瞧見有只大膽貓竟然在偷笑。
“對不起,害你變成這個樣子。”孫海寧抬頭看他,笑容點亮整張小臉!皬臎]見你這么狼狽,跟平常的你很不一樣……”
齊拓總是神采飛揚,帥氣到讓人眩目,何時見過他這模樣?
“……”多久了?他有多久沒見到她開心的笑?自相遇以來,她對他總是橫眉豎目,怒氣沖沖,不曾如此開懷笑過。
看她笑眸里閃耀著慧黠光芒,有點賊有點頑皮,齊拓黑眸放柔,忽然不氣了。
“好久沒見到你的笑了,好可愛!陛p揉她的發(fā)心,齊拓轉(zhuǎn)身走出浴室。
好可愛。
聞言,孫海寧明眸訝然微睜,怔怔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記得以前他也曾對她說過同樣的話,當時她心里小鹿亂撞,為他心動;而現(xiàn)在————
她還是為了同樣的話而心動。
輕輕關(guān)上門,提醒助理暫時不接電話不見訪客,珍妮笑咪咪地將熱奶茶遞給孫海寧。
“你看起來氣色變好羅!海寧。”
沒想到珍妮劈頭第一句會這樣說,孫海寧怔住。
“變漂亮啦!臉色也紅潤了,我猜你一定發(fā)生什么好事吧?”珍妮曖昧眨眼。
“談戀愛了?”
“才不是!”孫海寧漲紅臉,眼前忽然浮現(xiàn)齊拓溫柔的笑顏,莫名心虛。
“不可能,一定有發(fā)生什么好事才對,快從實招來!”
“沒有發(fā)生好事。 惫至!明明就沒有,為何回答起來連自己都覺得氣虛。
“照理說沒有小桐在身邊照顧你,你應該變得面黃肌瘦才對,可是你沒有,反而瞧起來粉嫩粉嫩的,讓人好想咬一口!
讓她仔細想想上回見到海寧這副模樣是啥時候?
啊!她想起來了,海寧接受齊拓求婚后的那一整個星期,她就是散發(fā)這種氣味。
“珍妮,你少胡猜了!痹秸f她越心虛。
“難道是上次那個娘味很重的男主持人在追你?要小心喔!他不是什么好家伙!闭淠菹騺砜慈松駵。
“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焙枚硕说脑掝}怎么扯到人家身上?她連他的名字都忘了。
“那跟誰有關(guān)系?”珍妮挑出語病。
“珍妮,我……我遇見齊拓了!辈幌朐匐[瞞下去,孫海寧低語。
“齊拓?”果不其然,珍妮挑眉。
于是,孫海寧把和齊拓相遇的過程老老實實敘述一遍,小心翼翼觀察珍妮的臉色!啊髞,他突然搬到我家隔壁!
“我以為你不會想看到他!背聊S久,珍妮緩緩開口。
“我是不想!敝徊贿^她知道,這種排斥的感覺正一點一滴的消失,最后會變成如何,連她自己都不敢確定。
會不會……又再次愛上他呢?
“海寧,你的傷口好了嗎?”對好友,珍妮不想擺出心理治療師的姿態(tài),純粹以好朋友的身份問!耙姷剿,你的心還痛嗎?”
咬咬唇,孫海寧誠實回答。
“我不知道。”
比起心痛,還有更多更復雜的情緒在胸臆間翻攪。
“海寧,當年你離開齊拓的真正原因,你始終不肯坦白告訴我,我只知道你受傷很深很深;不過現(xiàn)在我至少能確定一點,再見到他的你變漂亮、這有活力了,不再像朵枯萎的花朵,幾乎變回我剛認識的你。”珍妮微笑。
漂亮有活力?有嗎?孫海寧若有所思的撫上雙頰。齊拓帶給她的改變有這么大嗎?
“海寧,我跟你說過好多次,解鈴還須系鈴人,當作給自己一個機會,不管你和齊拓最后會如何,誠實面對自己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