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沉聲喝問,星野隼人神色不善。
「我的意思很明白,上回就清楚表示過了,東亞是不可能答應星野先生上回所提出的那些條件的。」神色不波、語氣平緩,可落地卻鏗鏘有聲,態度極為堅決。
陰鷙眸光一閃,星野隼人倨傲的冷笑。「我也絕不可能收回我的條件!
哼!他料定東亞企業沒有其他的合作對象可以替代星野企業所提供的資源,所以才敢自作主張,提高利潤的分成。
聞言,心知他傲慢的心態,姜晉淳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說地逕自起身淡淡道:「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話落,掉頭離開包廂,不再浪費一分一秒。
連續兩次交手都被對方視若無物地拋下,向來傲慢的星野隼人氣得臉色鐵青,可心中卻又對他如此堅決的態度起了一絲懷疑與不安……
怎么回事?瞧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特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難道是有了其他的替代方案了?
不可能。≡谶@么短的時間內,他怎么有能耐找到可以提供與星野企業相同資源的公司,且在短時間內談定一切?
對了!肯定是對方在故意裝模作樣,好讓他急躁不安而低頭妥協,一定是這樣沒錯!
暗自猜想著,星野隼人唇角又冷傲地勾起了一抹陰鷙的笑痕,不服輸地決定繼續耗下去。
哼哼!他相信再過不了幾天,東亞企業勢必要低頭妥協,乖乖接受他的條件。
。
「Pourquoi les poules pondent des oeux? Pour que les oeufs fassent des poules. Plourquoi les amoureux s\'embrassent? C\'est pour que les pigeons roucoulent……」
隨著法國電影「蝴蝶」中輕快逗趣的主題曲在緩緩開啟的門后揚起,黎欣穎翩然起舞的進入公寓,一路心情愉悅的哼著歌回到房間,可當瞄見床頭柜上那個看起來很精致的紙袋時,她歌聲頓止地愣了一下。
怎會有這個袋子?
納悶地搔了搔頭,非常確定自己早上離開前,房間內還沒有冒出這個紙袋,她飛快上前取來打開一看……
喝!竟然是女帽和閃亮亮的漂亮發夾。
有些驚訝,她忙不迭沖到鏡子前一一取出試戴,瞅著鏡子中一會兒戴帽、一會兒夾發夾的自己,腦海中不禁浮現某個「非我族類」那自以為安慰,其實很直又很毒的話……
雖然很丑,但是我可以去買很多漂亮的小發夾給你夾!
沒想到他真的去買了!
下意識幻想著他一個大男人站在精品店內挑著女性發飾的模樣,黎欣穎登時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可眸光卻漸漸漾柔……
呵……看來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單方面的心動,他對她應該也是有感覺的,是吧?
想到這兒,她笑到嘴角咧到耳后去,飛快將十來只發夾一古腦的全往頭上夾,隨即頂著滿頭「閃亮」沖出房間,連敲門都沒有就直接撞進書房里,對著電腦前的男人背影開心大叫——
「怎么樣?好看吧?」
聞聲,姜晉淳緩緩回過頭,當發現她真的把「要夾滿整顆頭嗎」這句話給實現時,不由得嘴角一陣抽搐,無言了良久后,終于在她期盼的目光下,勉為其難的點頭了。
「哦呵呵呵……」一手擦腰,一手裝模作樣的掩在嘴角邊,黎欣穎發出白鳥麗子的經典笑聲。「我就知道只要人美,就算夾成滿頭阿花樣,還是照美不誤啦!」
真是……有夠不要臉!
非常后悔自己當初為何會脫口而出那句「就算頭發丑,人美就好了」的話來,姜晉淳瞪著她,老半天不說話。
不理會他的瞪視,黎欣穎笑嘻嘻的向他道謝,「多謝你送的帽子和發夾,很漂亮。」
看著眼前的燦爛笑顏,姜晉淳驀地想起她對「雷諾斯企業」的執行長也是笑得如此開懷,甚至還特地留在飯店與對方敘舊,完全無視他的存在,當下心口的那團火苗頓時又熊熊燃起,臉色不由得一沉——
「你喜歡就好。」冷冷淡淡的拋出這么一句話,轉頭不再理人。
敏銳的察覺到他突然冷淡的態度,黎欣穎不由得一怔,滿臉莫名其妙!肝矣终f錯什么了?你這人很喜怒無常耶!」
唉唉唉,好難伺候的家伙!
這女人還敢怪他?
簡直不敢置信,姜晉淳倏地瞠眼回頭瞪人,惱火氣結之下,忍不住酸溜溜的脫口質問:「你下午和雷諾斯先生聊得還開心吧?」
「當然啦!我們許久沒見面了,當然聊得很開心羅!」怪了!這男人口氣這么沖干嘛?
聽她承認不諱,姜晉淳的心口益發郁悶,口氣也更酸了!改銈兏星橥玫模玫剿灰娔憔颓蠡槟!」
哼!他雖然只聽得懂一些簡單的法語,但很不幸的,「嫁給我」這幾個字,他剛好聽得懂。
咦?她剛剛是不是……聞到一股濃濃的酸味了?
興味十足的直瞅著眼前悶意十足的俊臉,彷佛意識到什么似的,黎欣穎先是眨了眨眼,隨即禁不住噗哧竊笑地調侃道:「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宛如被戳中心事般,就見紅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占據了姜晉淳的臉龐,可他卻徒勞無功的還在試圖力持鎮定!负f!我何必?」
何必?明明那么明顯了還否認,真是個不老實的別扭男人啊!
心中好氣又好笑,更多的卻是歡欣雀躍的情緒,黎欣穎兩手往腰上一叉,朗聲宣布,「放心吧!雖然法蘭克很想撲倒我,但是我一點也不想撲倒他……」
頓了頓,瞇著眼上上下下掃了他好幾回,笑得很是邪惡地補充,「不過我倒是很想撲倒你,狠狠的蹂躪一番!」
呵呵,秀色可餐的男人真罪惡,非常的引人犯罪啊!
撲倒?她想撲倒他?
眉梢一揚,不知該對她這番似真似謔的言詞感到無奈還是引以為傲,但不可諱言的,姜晉淳胸口那股悶意瞬間散去,心情迅速好轉,雖然還是有些酸溜溜地輕哼了一聲,可嘴角卻悄悄的往上勾了起來。
「雖然你說不想撲倒他,可我瞧你們倒是抱得挺親熱的!股裆造V,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芥蒂!改愫退窃趺凑J識的,又是什么交情,為何他一見你就熱情求婚?」
「哎呀!我是在法國鄉下小餐館打工時認識去度假的法蘭克,后來因為很聊得來,彼此有留下聯絡方法,只要有空時,他都會找我一塊去吃喝玩樂,嘗遍法國各地餐館美食,至于求婚嘛……」聳了聳肩,她有趣的直笑!阜柨耸堑湫偷娘L流法國男人,他是很想和我來段異國戀情啦!不過我沒興趣就是了。
「但『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還是維持著很好的朋友關系,只是從此他就很喜歡開我玩笑,動不動就來段求婚的戲碼。」
「他對你還有企圖!」一針見血的指出。
「只要是女人,法蘭克都很有企圖!构笮Γ栊婪f很了解某個法國男人的劣根性,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聞言,姜晉淳冷哼一聲,神色不善,看在黎欣穎眼里不禁又樂得笑了起來,瞇起眼以著逗趣的表情故意逼問——
「問得這么仔細,還說沒有吃醋?老實承認吧!你喜歡我,對不對?」今天,非得弄明白他的心意不可,總不能讓自己剃頭擔子一頭熱吧!
「……」不回答,神情卻有一絲的窘迫羞赧,臉上的紅暈再現。
見狀,黎欣穎邪惡又笑,心底大概已經十拿九穩了,可卻貪看他發窘害羞的模樣,硬是要鬧他說出來。
「你說啊!你也喜歡我對不對?你若都不表示,我會以為你對我沒興趣,趁早死心去找別的男人來撲倒喔……」
「羅唆!」聽到她玩笑說要去找別的男人來撲倒時,姜晉淳低吼一聲,直接把喋喋不休的可惡女人抓進懷中,低頭以吻封緘,堵住那張凈是吐出惹人惱怒話語的小嘴。
男的、女的,唇與舌,激烈交纏,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良久、良久的火熱纏綿后,當兩張唇氣息微喘地分了開時,黎欣穎小臉艷紅,眸光晶亮的笑了——
「這是什么意思?」就是故意要逼他親口承認。
「意思就是……」以額抵著她的,姜晉淳氣息雖不穩,卻難得的得下狠話!敢院竽阒荒軗涞刮遥胰涞箘e的男人,我們就走著瞧吧!」
禁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她開心的果然馬上以惡狼撲羊之姿將自愿犧牲者給撲倒在地,壓著他盡情的蹂躪了個夠后,這才如古代調戲良家婦女的街頭惡少般一臉淫邪的抹了抹嘴——
「果然是秀色可餐的好滋味,極品!」得意的輕拍身下的男人,滿足至極。
地上那個發絲凌亂,被蹂躪得很徹底的男人不但沒有委屈的哭泣,優雅的唇瓣還彎起一輪柔軟至極的淺笑。
呵……下手真兇殘,這個女人根本是只狼虎哪!
***
接連著幾日,在黎欣穎的居中翻譯溝通加上與法蘭克的良好私誼,東亞企業與雷諾斯企業終于達成共識,談成了一樁雙方互惠的合作案,就在簽下合約,拍板定案的這一刻——
「謝謝!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购芸斓纳斐鍪郑獣x淳泛著愉快的笑意,真誠地以英文如此說道。
「合作愉快!」出手相握,法蘭克也以英文愉快的笑道。
「既然簽成合約了,等會兒要不要找家餐廳好好的慶功一下?」一旁,眼見正事搞定,黎欣穎馬上湊上來建議,好乘機揩油大吃大喝一頓。
唉……這些天來,她成了無酬翻譯人員,跟著他們一起忙得團團轉,如今只要求免費吃喝一頓,應該不算過分吧?
「就知道你只想著吃!」姜晉淳斜睨輕哼,雖然沒有反對的意思,不過掌心卻不自覺地撫上胃部。
糟!這段時間來,先是星野企業那邊出了狀況,害他得緊急另尋途徑,好不容易和雷諾斯企業搭上線后,馬上又得商談雙方合作的相關事宜,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可用,忙得焦頭爛額,除了熬夜已是常態外,甚至有時一忙起來,半夜回到家后才發現自己幾乎一整天都沒吃到東西。
也就是因為三餐是如此的不定時,最近這兩天又開始鬧胃痛了,而且一日比一日還劇烈,甚至還出現惡心想吐的癥狀。
敏銳的察覺到他細微的舉動,黎欣穎急忙關切的詢問:「你胃又痛了?」
「沒事,不要擔心!」搖了搖頭,他強振起精神佯裝無事樣,臉色如常的笑道;「好不容易兩家公司簽訂合約,這慶功宴當然是一定要的,你快去問問雷諾斯先生,看他怎么說?」
真的沒事嗎?
懷疑地又瞅了一眼,卻看他噙著一貫的淺笑,神色沒有什么不對勁,黎欣穎只好暗笑自己太過多心,當下點了點頭,很快以法文詢問法蘭克的意思,馬上得到他舉雙手雙腳的熱烈附和。
于是,一行人歡歡喜喜的出了辦公室準備去吃喝一頓,大肆慶功,唯獨走在最后頭的姜晉淳在眾人無所覺中,大掌再次撫上胃部,忍不住苦笑起來……
唉……老毛病又犯,真是煩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