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媽很討厭黑道?」唐晚霜推論道。
「討厭?」那根本不足以形容,「根本就是痛恨到了極點!
一條不歸路,讓一個女人先是失去了丈夫,然后孩子也活在朝不保夕的陰影下,哪個女人還能不提心吊膽?
「你接鷹雨盟的時候,就不怕他們找她麻煩嗎?」像她才出現在他身邊沒多久都被盯上了,他母親怎么可能躲得過?
「我不像我老子那么蠢,帶著家累四處跑,所以從我跟著義父那天起,就當自己是無父無母的人了,我請義父好好照顧她,將她送到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用個新身分好好過日子!钩怯腥松畈,否則應該查不到他母親。
明明不過也是個孩子,卻得被迫做出「理智」的決定,遠離家人,若不是心中的傷痕太深太痛,又有誰會這么做?
對他的心疼幾乎快滿溢,唐晚霜忍不住伸出手將他摟進懷中。
好多心疼安慰的話全都梗在喉中說不出口,她只能緊緊的抱著他,疼惜他所經歷的過去。
從小就在一片滿到過剩的關愛中成長的她,無法想象他遭遇過的事情,但是她起碼可以抱著他,讓他知道,其實他并不孤單。
因為現在他有她,還有她肚子里的寶寶……她還沒辦法坦承的說出口,但是她心里早已明了,這輩子除了他,她不可能再對另外一個男人有這種心動的感覺了。
被她突然摟進懷里,刁冠群一開始有些錯愕僵硬,然而他怎么可能錯過這難得的美人恩?他立刻放松下來,溫馴地窩在她懷中享受著她這難得的溫柔。
他明白,這是她對他的心疼,這個外表冷漠、心底卻有著豐沛感情的小女人,教他如何能不愛不憐?
兩個人緊緊相擁,沒人注意到那未關緊的房門外有雙偷偷窺視的眼,對方貼心的替他們關上了門,悄悄地回到客廳。
此刻只屬于有情人,旁人勿擾。
「阿毅,冠群和那個女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遲遲等不到兒子回來解釋,陳湘轉向另一個更清楚內情的人打聽。
「湘姨,就像剛剛老大說的,是未來的大嫂嘛!」男歡女愛,不過就那么一回事,要他解釋什么。
陳湘又氣又惱的看著眼前兩個大男人擺出一臉的無辜樣,卻無可奈何,「我知道他剛剛說了什么,只是他怎么找了一個個性這么……這么……」她詞窮,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唐晚霜。
還沒結婚就先懷孕不說,也不管有沒有別人在場,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做出那不知羞的動作,對她沒半分尊重也就算了,那冷冰冰的神色,看起來很不好接近的樣子。
總而言之,她跟她心中的理想媳婦差得遠了。
「大嫂的個性是不同了點……但絕對是個好人。」常毅有點心虛的說。其實不只一點,根本就是好大一點,但是老大喜歡就好,他一點意見也沒有。
何況感情的事不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嗎?雖然平常兩個人活像三世仇人一樣又打又鬧的,每次挨打的是老大,被冰得金閃閃的還是老大,但是兩個人獨處的時候,都能像剛剛那樣溫馨甜蜜就好,哪有旁人置喙的余地?
「好人?」陳湘懷疑的重復。
「真的真的!湘姨,我從來沒騙過妳,妳只要跟大嫂相處久一點,妳就會知道了,大哥不會愛錯人的!
陳湘神色復雜的看著他,再看看坐在一邊始終不出聲的常相,最后也只能嘆了口氣,勉強接受。
這些孩子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偶爾他們會代替自己的兒子送東西來或是探望她,說是她看著他們長大也不為過。
「好吧,我就先相信你們,包括便當店休息的事,只不過……真的不要讓湘姨失望,我老了,可受不了打擊!顾Z重心長的提醒著。
「當然,請湘姨放心!箖尚值墚惪谕暤恼f著,順便幫還在談情說愛的老大一起作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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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這次東南亞的貨又被條子查到了!
「老大,南部的地盤這個月又……」
「老大……」
紀朗元坐在主位上聽著手下的報告,越聽越生氣,最后腳一踹,踢翻眼前的桌椅,大聲怒斥。
「廢物、廢物,通通都是一群廢物!顾t了眼,看著全低著頭的手下。
「你不是場子被條子挑了,就是貨又被斷了。」
「你不是地盤搶輸了,要不然就是酒店小姐跑了!
「你……」這個讓他氣到連說都說不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再大吼,「通通都是廢物!不是這里出了問題就是那里出了問題,你們什么時候能夠說點我不知道的,讓我聽聽?」
他背過身,一股憤恨直涌心頭。
從小他就一直以為自己會接手鷹雨盟,讓鷹雨盟在他手上發揚光大。
結果呢?
那個老頭子最后竟然留了這么一手,將他長久以來視為掌中物的位置,交給了那個不知打哪來的刁冠群手上。
不到短短幾年,鷹雨盟所有能夠做的生意全都斷光了,大部分資產也被刁冠群的手下常相拿去開什么保全公司,連重要干部或弟兄也都被吸收走了。
而他呢?本來可以呼風喚雨的黑道太子,卻什么都沒有。
以往的生意伙伴沒人看得起他,道上的大老也只對刁冠群那敢沖敢死的狠勁有印象,鷹雨盟里幾個重要的人才也不愿跟隨他,只留下一堆廢物。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他不該是現在這樣子的。
他應該手里拿著美好年份的紅酒,擁有個人的游艇,還有數不盡的美女在懷,是個叱咤風云的黑道盟主,而不是窩在這個小小的堂口中有志不得伸。
他恨,恨刁冠群即使毀了鷹雨盟后還對他苦苦進逼,存心讓他活不下去。
他恨,恨他憑什么無端得到他應有的地位后,還想把他毀掉,棄若敝屣。
他過去或許還是太仁慈了,只偶爾對他放個冷槍,或弄壞他車子的煞車系統而已,他不該再仁慈下去了。
他要報復!他要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知道,他也可以讓刁冠群趴在地上,跪著求他。
噙著一抹陰絕的笑容轉過身,紀朗元對著角落的兩個高大男子出聲,「上次交代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雖然沒有命中目標,但是傷了姓刁的!
「他用自己去保護那女人?」
呵~這可有趣了。紀朗元摩掌著下巴,腦子里轉得飛快。
刁冠群為了怕牽連他人,隱瞞他的過去,也從來沒聽過他對哪個女人動過心。
那個大肚婆他一定要好好利用一下。
「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有個老婦人進了他們現在住的大樓里,而且是由常家兄弟帶進去的!
老婦人?「查過身分了嗎?」
「查過了,很有可能就是姓刁的那據說藏了好久的媽。」
哈哈!兩個這么有力的籌碼都聚在一起了,這不就是老天要幫他嗎?紀朗元狂肆的大笑。
「加派人手,給我守住那棟大樓,找到機會,就將那兩個女人綁過來。」
「是。」
刁冠群,這一次我不只要你求我,還要你看著你所珍視的人死在你面前,這樣才能消我的心頭恨。
我要你嘗嘗看那種以為得到卻又失去的感覺,就像我一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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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北極公寓的四樓住戶門口,朱小媚手上抱著跩跩的波斯貓,還是一臉的茫然。
因為她實在不清楚為什么老板會突然要她來敦親睦鄰一下,也不懂老板什么時候跟這公寓里的其他住戶有了交集。
不過這公寓住的都是怪人,她大概知道四樓住戶好像是個長得還不差的男人,卻不知道老板要她過來這里拿什么東西?
電鈴響了三聲,沒聽到腳步聲,大門應聲而開。
開門見到那男人的一剎那,朱小媚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不寒而栗。
這男人……比那個兇猛無禮的黑道大哥更讓人心生恐懼。
「那個……我……我是……」太過震撼的恐懼,讓她都大舌頭了。
裔鳳翔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深邃的眼神,似乎正在研究這個女人為什么會出現在他家門口。
「我我我……」朱小媚頭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舌頭可以因為恐懼而連話都說不完全。
我個半天我不出來,她索性把老板交代給她的信封遞給對方。
他伸手接過,朱小媚完全看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打開信封,他已拿出信來。
嘎?是她眼花了沒看見?還是他有特異功能,不用手也能拆信?
這男人無論氣質外表還有剛剛露的那一手,全都詭異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朱小媚還在驚愕不已的同時,裔鳳翔已看完信,將信折好,淡淡的開口,「等!
好溫醇的男中音!她突然忘了恐懼,腦中浮起這樣的贊嘆。
不過這樣的好聲音竟然給了一個不愛說話的男人,真是太可惜了!
過了一會兒,裔鳳翔拿了一個小型紙包遞給她,什么話都沒有說的門再度關上,恢復這空間原本的靜謐。
朱小媚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一手拿著小紙包,一手抱著那只跩到要命已經開始騷動的波斯貓,連滾帶爬的沖回三樓。
她發誓,下次就算老板再怎么威脅利誘,她都不會再踏進這棟公寓的四樓了。
在心中暗暗發了誓,她收拾了些貓大爺會用到的器具,然后不顧牠的奮力掙扎,將牠塞進寵物外出籠里,使盡吃奶的力氣將所有的東西扛下樓,塞進她的小車里。
好了!把東西加上貓大爺一只送去給老板,她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接下來,她就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直到老板生產復出前,她要到哪里度假,如何享受這段難得的休閑時光吧!
哈哈~她朱小媚終于出頭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