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竣不記得自己到底開過多少會,坐過多少趟長程飛機——光是這個月,他就有兩個禮拜不在臺灣。飛行與開會已經(jīng)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常常在醒來之際,他會有幾分鐘的恍惚茫然,不知道到底身在何處,現(xiàn)在幾點,自己又是誰。
唯一例外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是懷抱著他的小貓醒來。那時,不用睜開眼,只要感受懷里嬌小柔軟的身軀,她的溫暖,她穩(wěn)定的呼吸……就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滿足愉悅涌上心頭。不論何時何地。
啊……是了,他們在新加坡。這次出國開會,有她同行,真是再完美不過了。
「嗯……現(xiàn)在幾點……」方韶娜也醒了,卻沒有起身,只把臉蛋埋在他胸口,像只真的貓咪一樣磨蹭幾下,用帶著濃濃鼻音的嬌軟嗓音問。
「快六點了!顾拇笫重潙偎饴闳峄募∧w觸感,閉著眼,摩挲著她纖細的背。
「你不是該去健身房……」她還是模糊不清地問。對于他的作息和習慣,她已經(jīng)很熟了。
「今天不用,我的運動量夠了!顾偷托φf。
靜默了片刻,然后……
「哇!」齊一?⒂忠,一手揉著被小貓用力捏紅的腰際,「我是說實話,妳干嘛動手?」
「有些事情就算是實話,也不一定要說。 顾藓拚f,一面推他,準備起身!肝乙厝プ约悍块g了!
下一瞬間,她又被拉了回去,摟在那寬闊堅硬的胸膛上!冈偎幌隆呑蛲硪怖哿,不用這么早起!
「你還說!」她再度使出貓爪功,懲罰說實話的壞人。
壞人朗朗笑著,一點也不介意。他吻了吻她的發(fā)心,「今天有什么行程?」
「七點半早餐會議,九點開區(qū)域金融方針會,十一點半有媒體聯(lián)訪……」嬌甜嗓音像是新聞播報員一樣,清楚俐落一一交代。
「我是說妳。妳今天的行程怎么樣?有沒有要出去觀光購物?」他摟著她,根本不想放開。
如果可以,他愿意整天和她這樣泡在房間里,兩人看看電視、聊聊天、吃東西,與世隔絕,連出門都不用。管他什么會議、什么商談的,根本不想去!
不過,就算他的時間許可,他的小貓也不肯。
「哪有時間觀光購物,我要采訪啊!聯(lián)訪結(jié)束之后馬上要發(fā)稿,下午還要去聽演講……」果然,異常有責任感的小貓一骨碌爬起,掙脫齊元竣的糾纏。
懶洋洋撐起身子,齊元竣贊許的眼光流連在眼前嬌小豐滿的美麗背影上,戀戀地看她手忙腳亂套上衣服,動作迅速確實。
方韶娜把落在床腳的衣物收拾一下,回頭,恨恨瞪他一眼,臉蛋卻不由自主涌起紅暈,「不要再把我的內(nèi)衣扯壞了!」
「抱歉,我下次會注意!顾ξf,一點悔意都沒有。
「你才不會!算了,不跟你說了!」她又瞪他一眼,把報廢的內(nèi)衣塞進包包,準備離去。
「晚上一起吃飯?」他在她身后喊。
她又回頭,這次眼神有些遲疑、猶豫!竿砩希彝聭(yīng)該會找我……」
這次一同出國開會的,不是社里慣常合作搭檔的攝影大哥,而是新的同事。這位新同事總是熱情邀約,拉著她喝酒吃飯,她要想盡辦法才能脫身,偷偷溜到齊元竣的房里會合。
斜臥在床上的養(yǎng)眼裸男沒說話,只是安靜望著她。
被看得心虛起來,方韶娜身不由主的繼續(xù)解釋,「你常常都要應(yīng)酬,這樣等來等去,等得肚子都餓死了……一起吃飯真的有那么重要嗎?有時間的就先吃嘛!」
裸男還是不說話,簡直像賞心悅目的雕像。
「而且……」
「小貓。」雕像活了過來,慵懶起身,慢條斯理走了過來。精壯的身體肌肉線條極漂亮,動作優(yōu)雅到不可思議。他來到她面前,伸手幫她解開襯衫的扣子,再一個個重新扣好!笂吙圩佣伎坼e了!
「我是說真的,不用等我吃飯!」方韶娜仰首,急急說。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貼身相處,她當然知道齊元竣心意已決的時候,根本就不肯聽人多說。
他低頭吻她一下,有效制止了她急躁的解釋勸阻,「我會等妳。」
「真的不用,而且反正晚一點就可以見面了,我會在大家回房睡覺之后,再、再過來找你!
齊元竣又不吭聲了,那雙帶電的俊眸定定望著她。他就有這樣的魔力,不用提高嗓門,不用大聲訓斥,便能讓人心生敬畏。
不過,方韶娜是少見的傻人有傻膽,何況,女人在寵愛自己的男人面前,膽子可是超大,完全是恃寵而驕。
只見她大眼睛一瞪,毫不懼怕的回嘴,「看什么看啦!我是來工作,又不是陪你來度假的,忙完才能見面啊,有什么不對?」
齊元竣捺著性子指出謬誤之處,「妳晚上是要跟同事去喝酒,不是工作。」
「那當然是工作!跟同事聯(lián)絡(luò)感情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方韶娜理直氣壯,還順便批評一下,「哎,你只當過人家的老板,當然不了解。」
說完,小姐她搖著頭開門離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猛男一名,在華麗的房間門口呆立,好半晌都說不出話。
他不但邀約被拒絕,還被教訓了,然后,情人毫不留戀的離去!這未免太不給面子了!齊元竣簡直是傻眼。
直到敲門聲響起,才重新喚他回神。以為是小貓又折回來,齊元竣迅速拉開門。
結(jié)果門外根本不是去而復(fù)返的方韶娜,而是忠心耿耿的程特助。此刻,特助微皺著眉,臉上有一絲不以為然的表情。雖然很隱晦,但齊元竣還是敏銳察覺到了。
「你在外面很久了?」他斜靠著門框,淡淡問。
特助沒有回答,略帶譴責地看他一眼。
齊元竣濃眉一挑,「有意見?不妨說出來。」
「方小姐……畢竟是個記者。」特助猶豫了片刻,還是大膽進言,「齊總,對于記者一定要小心,你永遠不知道會不會被出賣!
齊元竣揮了揮手,打斷特助的憂心忡仲,絲毫不以為意!覆挥孟胩,她沒問題的!
「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以前的齊總常常告誡我們……」
「是,我哥以前很小心,跟媒體的關(guān)系很好。不過,那又怎么樣?媒體現(xiàn)在有對他手下留情嗎?」齊元竣的口氣已經(jīng)很冷,眼神更冷,「猜測、流言滿天飛,未經(jīng)查證,捕風捉影,越麻辣越愛登,搞到全世界都以為齊家的男人都風流,不上酒店一揮千金、不跟所有年輕女性調(diào)情,昱東好像就要倒了,世界末日要到了似的,這未免太可笑。」
最可笑的是,眾人居然要求齊元竣要照辦,維持住所謂的「形象」,天底下還有更荒謬的事嗎?
「應(yīng)酬、逢場作戲在商場上在所難免,何況,這是齊總的社交手腕……」
這算什么社交手腕?為了顯示自己體力好、游刃有余,公事之外還有時間跟精神去拈花惹草,流連花叢,才算是領(lǐng)袖人才?
什么年代了,還來這一套!
「而我不認同!过R元竣毫不留情地反駁!妇拖衲阏f的,那是他的社交手腕,不是我的,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跟做法嗎?」
特助低下了頭,這才不再多說。不過,僵硬的姿勢與握緊的拳,都透露了他心中的不平與憤怒。
程特助本來是他哥哥身邊的得力助手,之后哥哥生病,由他緊急回國接任的那段時間,特助扮演了極重要的幕僚角色。
是,特助幫了大忙,但那是職責所在。何況,程特助這么盡心盡力的原因之一,便是效忠他哥哥,而不是他。
從來不是他。他只是代替他兄長管理公司,等到哥哥清醒了,他便必須把位置交還回去。大家都把他當成一個暫時性的傀儡,只要保持原狀,等他哥哥回來。
齊元竣真的不在乎。過去,哥哥從父親手上接過集團,讓他這個弟弟能毫無后顧之憂的在國外讀書,自在生活,從不曾要他分擔過家里事業(yè)的任何責任,如今需要他時,怎能袖手旁觀?
所以他毫無怨言的接下重擔,任由股東、董監(jiān)事們擺布,該開會就開會,該應(yīng)酬就應(yīng)酬,每天忙到深夜還不能休息,繼續(xù)研讀資料,分析所有往來的商業(yè)同伴與敵手……剛開始的三個月,每天的睡眠時間最多只有四小時。
但他漸漸發(fā)現(xiàn),不管他再認真,似乎永遠都達不到眾人期待的標準。加上跟在身邊亦步亦趨、盯著他一舉一動的特助,總是提起他哥哥以前的做法想法,令齊元竣越來越無法忍受。
直到認識方韶娜之后,他們之間的沖突終于浮上臺面。
「我只是善盡提醒的責任,希望為了公司、為了齊總好……」兩人僵持良久,終于,程特助才略躬著身,僵硬地試圖打圓場、找臺階下。
「你說的齊總,是我哥哥,而不是我吧?」齊元竣冷冷一笑,「無所謂。反正你記住,只要你離我的人遠一點,我就不會跟你計較!
表面上是天下所有美女都在他掌握中,實際上,他卻連公開戀愛的自由都沒有,和方韶娜在一起偷偷摸摸的……
什么都好說,什么都能忍讓,不能見光也無所謂,但要他跟小貓分手、保持距離的話……統(tǒng)統(tǒng)免談!
兩人無言地瞪視對方,氣氛僵到不行。
最后,特助還是低下了頭,暫時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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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方韶娜果然脫不了身,傍晚的采訪一結(jié)束就被同事找去吃飯,吃完飯還要喝酒聊天,同行記者約一約有不少人,根本沒辦法偷溜。
反正齊元竣也忙得要命,會議一個接著一個,即使出國了也是一樣。對他來說,再美麗的度假勝地、再引人入勝的大都會,也只不過是換個會議室而已。
多么無趣的生活!
飯店酒吧里,手上端著一杯顏色漂亮的調(diào)酒,幽暗的燈光下,方韶娜和同事、同行閑聊談笑著,一面努力要自己放松,思緒不要一直飄到齊元竣身上。
原因很簡單:萬一她不小心露出馬腳怎么辦?她身邊這些伙伴,可都是全臺灣數(shù)一數(shù)二八卦的人!
「小方,妳最近很紅喔!」一位資深同行大口喝著啤酒,一面對方韶娜說:「大型國際會議都是派妳出來采訪,好差事都落到妳頭上!
「就是啊!」
「真好命!」
眾人紛紛附和。
「哪有多好?出國采訪累死了,大家都不想來才對吧!」方韶娜很想翻白眼。
「對我們來說很累,對年輕女記者來說,可以看到帥哥、小開,應(yīng)該一點都不累才對!」老大哥呵呵笑著,「不說別的,光是有齊元竣,應(yīng)該就夠看了吧,他的魅力可不輸他那風流倜儻的大哥!
聽到那三個字,雖然努力要保持冷靜,方韶娜的心還是猛跳了好幾下,忙端起酒杯啜飲著,掩飾自己的緊張。
幸好有別的記者同行接口,酸溜溜的,「哪有!齊元竣怎么跟他哥比呀!他哥哥就算開了一整天的會,晚上還能夜夜笙歌,跟不同的名;蛎餍羌s會,齊元竣差得多了!」
「是嗎?可是我聽說他也很花,一天到晚在換女伴,出國開會每晚房間里都有不同的女人進出,不是嗎?」
方韶娜又猛喝了一大口。
「喂,說真的,你們有沒有拍到照片?」同社的攝影同事突然壓低嗓門,神秘兮兮地問,「聽說水果這次有拍到,下個禮拜就要發(fā)了!」
「有這種事?!」
「真的?拍到什么?」
只見眾人統(tǒng)統(tǒng)靠攏過去,非常警覺地追問著。
方韶娜只覺得像在洗三溫暖,忽冷忽熱,都快打擺子了。
如果是在這次的會議中被偷拍……那她很有可能變成周刊照片的女主角,臉上只有細細一條馬賽克聊勝于無的遮住眼睛,立刻成為業(yè)界的笑柄跟大八卦吧!
「連……連出國開會,都有可能被狗仔偷拍嗎?」方韶娜微弱地發(fā)問。
「怎么不可能?齊元竣是何等人物,隨便拍到照片都會賣!」攝影大哥教訓她,「何況,他哥哥的事情一直沒人知道確切狀況,謠言一大堆,大家都想追這條新聞。韶娜,妳若有聽到蛛絲馬跡,一定要寫出來!」
「我……沒有……」
是真的沒有。即使兩人極親密,幾乎夜夜同床共枕,她卻從來沒有聽齊元竣多說一句關(guān)于家人、自己兄長的事。而他不說,她也不問,這仿佛成了一種默契。
她怎么問呢?以什么立場問?女友?情人?記者?
就算他不在乎,她也無法坦然發(fā)問。畢竟,她的職業(yè)就是記者.即使是枕邊細語,也有風險。她有她的驕傲與堅持,在這種敏感時刻,一定要避嫌。
當眾人討論得正熱烈時,話題的男主角,居然就選擇這個時刻經(jīng)過。
只見幾位剛開完會的代表,個個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一面低聲交談著,一面走過大廳。其中,一身筆挺西裝、瀟灑帥氣的齊元竣最惹人注目。
記者們統(tǒng)統(tǒng)住嘴,伸長了脖子,死盯著下期封面、明天頭條、跑馬燈的最佳候選男主角。
齊元竣當然察覺了,只見他不慌不忙地微笑招呼,寒暄兩句,「大家辛苦了,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
「齊總還沒吃嗎?」
他還是微笑,「還沒,剛剛才忙完!
「這么晚?」記者們齊齊驚呼起來,還有人低頭看表。確實,都已經(jīng)晚上十點了,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也太夸張了吧。
齊元竣有點感慨,「沒辦法,會議排得很滿,事情又多!
有比較熟的記者大膽追問:「來海邊度假勝地開會,齊總沒有乘機安排燭光晚餐,好好放松一下嗎?」
本來以為又會得到官方回應(yīng),打哈哈過去的,沒想到齊元竣居然嘆了一口氣,言若有憾地說:「有啊,不過時間不允許。何況,誰會愿意等我等到這么晚,只為了吃頓飯?餓都餓壞了吧。」
別說等他吃晚飯了,就算要等他一輩子,一定也有的是女人無怨無悔的等下去,結(jié)果,齊元竣居然講出這樣的話?!
眾人是詫異,只有一雙貓眸瞪得圓圓的,全是不可置信。
居然……居然……在大庭廣眾下……
他一定是故意的!因為她不肯跟他吃晚餐,而這樣挾怨報復(fù)!
幸好燈光幽暗,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齊元竣身上,不會有人看見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坐立不安的樣子。
他身旁的程特助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含蓄地清清喉嚨,示意要主子移步。齊元竣這才微微一笑,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連看都沒有多看方韶娜一眼,瀟灑自若地離去。
等他走后,眾人安靜了很久。大家都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意外。
終于,有人忍不住評論:「說實在的,他們這些人也夠累的了,我們市井小民工作之余還能放松一下,吃頓飯、喝杯酒都不成問題,他們整天都在忙,晚上還要越洋視訊、看盤,根本沒辦法休息,一年到頭都這樣,也難怪前一個齊總……」
「前一個齊總怎么了?」方韶娜脫口而出。
「聽說年紀輕輕就中風了。」八卦者壓低聲音,神秘地說。
「不是吧?我聽說是……」接口的人有點難以啟齒,不過,對資深記者來說,沒什么是真正難以啟齒的。「聽說是玩女人玩過頭了,馬上風!」
「咦?我聽到的不是這樣!」又有人插嘴,「不是聽說齊元德是半夜酒駕飆車,出車禍受重傷,之后就昏迷不醒嗎?」
「我的消息來源比較可靠,據(jù)說齊元德根本就沒事,只是終于受不了壓力,所以干脆一走了之,把整個桌團丟給他弟弟去管,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個南太平洋的小島上,左擁右抱著美女在度假中,還故意放假消息,讓外界以為他是因為健康因素淡出!
「等一下等一下,可是我聽說,齊元德目前還在管昱東,只是退到幕后而已,他弟弟只是人頭、傀儡,用來應(yīng)付董事會的。本來以為齊元竣的形象好一點,結(jié)果沒想到也跟哥哥一樣風流,緋聞不斷!」
七嘴八舌,越說越夸張了,方韶娜聽得嘴巴都合不攏。他們總編彭志磊說得沒錯,外界傳言真是太多了,多到根本沒人知道事實的真相。
真相到底是什么?如果……她問問看齊元竣呢?
不行,不能這樣。念頭一起,方韶娜立刻就撲滅了這想法。未免太沒品了。若他想說,自然會告訴她,如果他不想提,她又為什么要追問?
可是……他為什么不說?方韶娜這才發(fā)現(xiàn),對于齊元竣,她了解的其實并不比這些高談闊論的外人多。
除了昱東集團刻意營造的形象、發(fā)出的公關(guān)稿之外,私人的部分,她只知道他身材極好,在床上是個熱情而性感的情人。很愛買東西送她,喜歡抱著她睡覺,簡直像小孩子一定要玩具熊才能安眠一樣。應(yīng)酬很多,其中也包括與各界美女吃飯談心……他都說那是工作的一部分。
是這樣嗎?感覺真詭異。身體這么接近,心靈卻好像隔著一層什么,迷迷茫?床磺宄R詾樽约汉芰私,但其實了解的只有冰山一角。
他……是不是也防著她呢?像對待每一個記者一樣?
怔怔地望著他剛走過的大廳,方韶娜發(fā)起呆來。身旁的熱鬧談話好像越來越遠了,遠到她根本分辨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小方,小方!」同社的攝影同事叫她,甚至伸手拍了毫無反應(yīng)的她一下,才讓方韶娜嚇了一跳,趕快回神。
「?什么?」
「我們在說等一下開車出去夜游,妳要不要一起去?」同事湊過來,目光有點怪異地端詳她,「妳怎么了?干嘛講話講到一半,就對著大廳發(fā)呆?」
「是不是看到齊元竣,整個人就傻啦?」旁邊的老大哥調(diào)侃她,「也難怪,我還沒遇過女記者不迷齊總的。小方,妳長得這么可愛,齊家的男人是把小女生當點心吃的,小心被連皮帶骨吞掉還不吐渣!」
講得還真大膽!方韶娜聽得耳根子發(fā)燙,不安地換了個坐姿!肝覜]有……」
「也沒什么不好哇!男歡女愛,而且可以乘機挖新聞!」老大哥呵呵笑著,還鼓勵似的拍拍方韶娜纖細的肩,拍得她皺眉,「如果挖到了,記得通風報信一下,獨家給你們沒關(guān)系,不過也要留一點給其他人吃.」
坐立不安之際,方韶娜只覺得一股莫名的難受堵在胸口,又說不上來為什么,好像不小心吞了毛毛蟲一樣。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心無城府,可以大聲談笑,直率說出心里想法,勇往直前、什么都不怕的方韶娜了。
真是……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