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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正濃 第4章(1)
作者:煓梓
   
  年輕的柯紹裘,一等到下課鐘響起便收拾好背包往教室門口走去,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一刻也不能耽擱。

  今天,他要跟小默求婚,他們兩人認(rèn)識的時間雖然很短,但是默契十足,仿佛天生就注定要在一起,他實在等不及了。他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太倉促了些,但是他真的沒辦法等到畢業(yè)以后再跟小默求婚,他怕她會被搶走。

  “等一下,Samuel,你要去哪里?”

  柯紹裘在趕時間,顏珊珊則是忙著當(dāng)跟屁蟲,就怕一不小心跟丟了柯紹裘。

  “我要去哪里,還得向你報備嗎?”柯紹裘不耐煩地看著顏珊珊,不明白她怎么一天到晚跟著他,是不是太閑了?

  “可是大家都公認(rèn)我是你的女朋友,男朋友的去處,我當(dāng)然有權(quán)知道。”顏珊珊的自我感覺良好,問題是柯紹裘根本不這么想。

  “你什么時候變成我的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另有他人,不要一廂情愿。

  “可是——”

  “請你以后不要再跟著我,你這么做會造成我的困擾。”他不想說難聽話,但是無論怎么擺臉色她就是趕不走,比蒼蠅還要煩人,他已經(jīng)快到達(dá)忍耐的極限。

  “Samuel!”

  柯紹裘根本懶得理會顏珊珊,拿起背包便大步往前走,只求她別再跟來。

  這一生我是跟定你了,你別想甩掉我!

  顏珊珊看著他的背影發(fā)誓,一心趕著去接于默心下課的柯紹裘,壓根兒不曉得顏珊珊的心里有這么可怕的想法,車子開得比什么時候都快。

  他在二十分鐘這內(nèi)就趕到于默心的學(xué)校,將車停在樣門口等待她放學(xué)。

  今天是他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只能早到不能遲到,而他確實來得很早,甚至早到引起女學(xué)生的圍觀尖叫。

  這群高中女生之所以會這么瘋狂,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柯紹裘開的車子太帥,二是車子的主要甚至比跑車本身還要帥,帥得她們心臟都要招架不住,只得以尖叫聊表心意,順便引起他的注意。

  結(jié)果柯紹裘對她們的熱烈反應(yīng)視若無睹,只是雙手抱胸倚靠跑車的車門,默默等待于默心。

  于默心和幾個死黨正朝校門口走去,死黨們在一旁吱吱喳喳,聊些小女生感興趣的話題,她則是滿腦子想著柯紹裘,想和他在一起和甜蜜時光,也想他最近幾天怪異的舉動,他好象偷偷瞞著她進行什么事,讓好相當(dāng)不安。

  事實上不只他的舉止奇怪,就連方罄悅和宋玉兒這幾天也怪怪的,常常望著她偷笑,她一開口問理由,她們就假裝沒這回事,叫她別疑神疑鬼。

  是自己想太多嗎?她總覺得他們在暗中計劃什么事,該不會是安排求婚儀式?莫非柯紹裘打算跟她求婚……

  “門口那邊好熱鬧,好象有什么人在辦活動!

  “不會是什么偶像團體來辦簽名會吧?”

  “哪有可能,這里是高中耶!”

  死黨們好奇地評論,打斷于默心的思緒,她順著死黨的手批望去,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門口那邊擠成一團,甚至有人拿出相機來拍照。

  “我們也去看看!”死黨把于默心拉著跑,于默心不得已只好跟著小跑步,加入圍觀人群的行列。

  “哇,是個大帥哥!”死黨看見柯紹裘發(fā)出尖叫,于默心則是呆了,他怎么會來學(xué)校?

  “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是大學(xué)生吧?”死黨一會兒看車,一會兒打量柯紹裘的外表,開始向往起往后的大學(xué)生活,一定很精彩。

  柯紹裘好不容易等到于默心,連忙直起身離開紅色跑車,朝她走來。

  于默心的死黨皆瞪大眼睛,看著柯紹裘在她們面前站定。

  “嗨,小默!

  大家一聽到他開口跟于默心打招呼,紛紛發(fā)出抽氣聲,小默居然認(rèn)識這么棒的家伙,她的保密功夫未免太好了吧?

  “你、你怎么會來……”于默心頓時說不出話,真的是太意外了。

  “我來接你!彼⑿Υ鸬。

  接她?意思是……

  “小默!”交了這么一位出色的男朋友居然沒告訴她們這些死黨,她死定了。

  “對不起,我以后再請你們吃大餐,請你們不要生氣!庇谀倪B忙雙手合十跟死黨求饒,死黨們這才消氣。

  “算了,既然你都說要補償我們了,再繼續(xù)做電燈泡也太沒意思,先跟你說拜拜嘍!”死黨們夠義氣,不妨礙他們談情說愛,找個借口便開溜。

  “你的朋友還滿上道的。”柯紹裘看著幾個小女生邊笑邊回頭,可以想見她們現(xiàn)在一定在談?wù)撍?br />
  于默心當(dāng)場滿臉通紅,好希望死黨們別做得這么明顯。

  “你今天怎么會突然來學(xué)校接我?”她干咳兩聲,不自在問。

  “因為我要帶你去一個特別的地方!

  “特別的地方?”

  “嗯,你去了就知道!彼冻鲆粋神秘的微笑,于默心連制服都來不及換掉,便在他的催促下坐進跑車。

  不消說,一群高中女生必定又是尖叫又是驚嘆,嫉妒兼羨慕于默心的好運。

  “你害我成了同學(xué)注目的焦點。”枉費她保密到家,卻在今天破功。

  “對不起。”他干笑道歉,于默心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有點緊張,不禁好奇。

  “我們要去哪里?”她盡量忍住不發(fā)問,但他今天的舉動真的有些奇怪,害她也不得不跟著緊張起來。

  “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他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愿意正面回答。

  于默心更緊張了,平常他總是問什么答什么,今天卻是怎么問怎么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紹裘反常的表現(xiàn),讓于默心的心里充滿了問號,五分鐘后,紅色跑車在一家餐廳前面停下來,餐廳的泊車小弟一看見目標(biāo)出現(xiàn),馬上靠過來接手停車,種種刻意的安排,讓于默心內(nèi)心的疑惑越來越深。

  “我們現(xiàn)在就要用餐嗎?”她肚子不餓呀!

  柯紹裘沒回答,只是拿起她的手放入胳臂之中,站在大門外的服務(wù)生已經(jīng)迫不及待為他們拉開大門。

  他們才踏進餐廳,服務(wù)生立刻用餐車推來超大的花束。

  于默心被突如其來的排場嚇著,當(dāng)場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柯紹裘。

  這是……

  “因為花束實在太大了,我只能想到這個方法。”柯紹裘搔搔有關(guān)當(dāng)局困窘的解釋,于默心已經(jīng)感動到眼淚快要奪眶而出。

  他送給她一束由一百零八朵姬百合組合成的花束,而一百零八朵百合的花語是“嫁給我吧”!

  他們真的安排了一場求婚典禮,柯紹裘真的在跟她求婚!

  “小默,你應(yīng)該知道這些花背后的涵義哦!”被邀請來當(dāng)來賓的方罄悅對她眨眨眼,愉快的神情顯示她是策劃這場求婚典禮的共謀。

  “是啊,小默,你就答應(yīng)他吧!”另一個共謀宋玉兒催促她點頭,她和方罄悅也是這場求婚典禮僅有的來賓。

  她看著她們兩人,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只要再隨便一個刺激便會掉下來。

  “我們結(jié)婚吧,小默!笨陆B裘選在這個時機說出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的話,至少她就無法拒絕。

  他們雖然相識不久,但是她已經(jīng)愛上他,從第一次和他見面起,就無法抗拒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情。

  “可是我連高中都還沒有畢業(yè),怎么嫁人?”她摸摸餐車上那一百零八朵粉紅姬百合,又大又美,每一朵都是挑過的。

  “再過一個月你就畢業(yè)了,等你畢業(yè)以后就可以嫁我了!彼呀(jīng)迫不及待想和她組成一個新家庭。

  “你的父母會造成嗎?”他見過她的雙親,她卻沒見過他的,說不定他父母會嫌棄她,不想她做柯家的媳婦。

  “你的父母會造成嗎?”他見過她的雙親,她卻沒見過他的,說不定他父母會嫌棄她,不想她做柯家的媳婦。

  “我會說服他們的。”柯紹裘信心滿滿,象她這么美麗善良又溫柔的女孩,不可能有人會討厭她,相信他的父母也一樣。

  于默心感動地點點,柯紹裘連忙從牛仔褲的褲袋中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戒指,執(zhí)起她的手,將戒指套進她右手的無名指,望著她深情地保證。

  “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于默心當(dāng)場淚如雨下,感動得不得了。

  “恭喜你們!”方罄悅在一旁狂撒紙花營造氣氛,宋玉兒也在一旁拍手,所有人都笑得非常開心。

  “祝你們白頭偕老!”

  方罄悅和宋玉兒齊聲喊道,柯紹裘向于默心承諾,他會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于默心害羞的笑了,她相信他會給她幸福,有了他的愛,無論前方有什么阻礙她都不怕。

  “小默……”柯紹裘伸出手,想對她說,他會一輩子愛她、守護她直到天荒地老,無奈抓住的只是幻影。

  是夢,他又作夢了。

  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高舉在空中,柯紹裘連眨了好幾下眼皮,才確定自己回自己回到現(xiàn)實,然而比起現(xiàn)實的冷清,他不如留在夢境中還比較幸福些。

  他頹然放下手,連嘆了好幾口氣,床頭柜上的鬧鐘指向半夜三點,萬物皆陷入沉睡,唯有他一個人獨醒。

  柯紹裘明白,無論自己再如何努力也無法再入睡,干脆起來喝酒。

  他從柜子拿出白蘭地和酒杯,再打開冰箱拿出一些冰塊丟進杯子,倒入一些白蘭地,然后拿起酒杯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公寓底下的街道。

  四周一片寂寥,和夢中的熱鬧場面完全不同。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為何一再想起往事,一再重復(fù)播放以為已經(jīng)放入倉庫有關(guān)過去種種的影像是如此鮮明,即使已經(jīng)過了十年依然沒有褪色,也沒有沾上任何灰塵。

  柯紹裘轉(zhuǎn)頭看向曾經(jīng)擺著花牌的角落,恍然明白那些過去的影像最近為何如此困擾他。

  因為花香正濃,回憶方興未艾。

  那塊創(chuàng)意十足的巨型花牌,觸摸到他內(nèi)心最深的角落,那是他想刻意逃避,卻又深深烙印在心底的感情。

  他愛她,一直都是。

  盡管人人都說他只是年少沖動,不是真正的愛情,但他內(nèi)心明白,他是真的愛于默心,即使他們兩人之間的緣分是如此短暫。

  面對逝去的愛情,柯紹裘只能不舍,只能嘆息。

  次日,他很早就去公司上班,但因為睡眠不足的關(guān)系,整個上午都是昏昏沉沉,做事超級沒有效率。

  他按內(nèi)線吩咐顏珊珊拿止痛藥過來,按了半天卻等不到回應(yīng)。

  奇怪,這些日子她經(jīng)常外出,也沒請假,究竟在搞什么鬼?

  柯紹裘松開手,決定去外頭走走,反正也靜不下心工作,不必硬逼自己留在公司浪費時間。

  “我到附近走走,等一下就回來!迸R踏出公司前,他隨意交代下屬,同事們點點頭,要他放心去逛。

  其實柯紹裘也不是毫無目標(biāo),早在他決定外出之前,就鎖定新進女同事推薦的那家店進行拜訪。他雖然不喜歡花香味,卻不得不承認(rèn)那位叫Alice的女設(shè)計師調(diào)配香精的功力真的很不錯,令人印象深刻。

  他慢慢走向一個月前才經(jīng)過街道,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個橫向突出黃底鑲白色雕花的小招牌,不禁發(fā)出會心一笑,他們連招牌都是這么優(yōu)雅可愛,店里的裝潢必定也不俗。

  時隔一個月,柯紹裘總算又來到Everything  fine的門口,這回他不再只是站在門口觀望,而是伸手推門,掛在門口的搖鈴也隨之發(fā)出清脆的叮當(dāng)聲。

  “歡迎光臨——”

  “等一下,總經(jīng)理!”

  店里方罄悅熱絡(luò)地跟上門的客戶打招呼,店外柯紹裘的下屬氣喘呈呈地叫住柯紹裘,他于是松手,原本已經(jīng)打開一半的門再度闔起來。

  “什么事?”他皺眉打量屬下,對方一副剛跑完一千公尺的模樣,事實上也差不多。

  “那個,呼呼!”跑得累死了!翱偨(jīng)理的母親打民主管理為公司,說有急事,要你現(xiàn)在馬上回家一趟,因為你把手機放在公司,聯(lián)絡(luò)不到你,我只好自己跑來!毙液霉靖浇瓦@么一條街值得鋌,不然光猜測就累死了,還追咧!

  “我母親打電話來公司?”聽見是宋彩兒找他,柯紹裘的眉頭攢攢得更緊了,一點都不想理會宋彩兒。

  “連續(xù)打了好幾通!睂傧曼c頭!拔艺f你不在,她要我一定要想辦法找到你!

  聽起來很象母親的作風(fēng),她就是這么愛強人所難。

  “我知道了,我們回公司去吧!”他本來想藉這個機會和Alice小姐好好聊聊,看來只好改期。

  時隔一個月,柯紹裘終究沒有打開那一道迷惑他的門,如果他曾開啟,他會發(fā)現(xiàn)上帝送給他的驚喜,可惜只能再等等。

  “奇怪,門明明已經(jīng)推開一半,怎么不進來就跑了?”方罄悅也沒看見來人的臉,只知道是個男人,長得極為高大。

  “可能臨時有事吧!”她好象聽見有人在叫總經(jīng)理,之后門闔上什么也聽不見。

  于默心聳肩。

  “算了,你在忙什么?”從剛才就看見她拿鉛筆在素描簿上亂畫一通,畫沒幾筆又撕掉,情緒似乎很糟。

  方罄悅好奇地問。

  于默心停下畫畫的動作,看著方罄悅,看得她莫名其妙。

  “干嘛?”她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為什么這么看她?

  “有人找我?guī)兔υO(shè)計訂婚party。”于默心說了這句話以后,又拿起筆繼續(xù)畫畫。

  “耶?”

  “對方要我負(fù)責(zé)整個訂婚party的花藝布置,我答應(yīng)了!

  原來如此,難怪她會提筆畫畫,原來是在構(gòu)思。

  “那很好啊!算對方有眼光,還知道找你!狈襟缾偨^對大力支持,在她的心中,于默心永遠(yuǎn)是最棒的。

  于默心苦笑,打賭小悅知道委托人是誰,絕對笑不出來。

  “是哪一對曠男怨女,又要踏入婚姻的墳場?”方罄悅跟她開玩笑。

  “柯、柯紹裘和顏珊珊?”聽見這兩個人的名字,方罄悅開始耳鳴,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我婆婆——不,柯紹裘的媽媽委托熟識的朋友,請我?guī)兔Σ贾盟麄儍扇说挠喕閜arty,我想也沒有什么不行,就一口答應(yīng)下來!庇谀谋砻嫔侠涞蝗晃站o筆的手已經(jīng)在無意中透露出她的心事。

  “不行,絕對不行!”小默瘋了嗎,竟然要和宋彩兒那個老巫婆正面沖突?

  “那個老巫婆知道你就是Alice嗎?”早跟她說別只使用英文名字,偶爾也該說中文全名,小默就是不聽,現(xiàn)在可好了,惹出天大的麻煩來了。

  “不知道。”于默心搖頭。“她的朋友也不知道我曾經(jīng)是宋彩兒的媳婦,只知道我是從美國回國的設(shè)計師!

  她就知道!

  “你現(xiàn)在馬上打電話給那個老巫婆的朋友,說你很忙,沒辦法接這個case!狈襟缾偠挷徽f立刻就要于默心放棄。

  “小悅!

  “你做不到的,小默。”方罄悅苦口婆心的勸于默心!澳阒灰惶崞鹂陆B裘,眼神就忍不住流露出誤傷。你這么脆弱,要怎么面對柯紹裘?更別提那個可惡的老巫婆,你應(yīng)付不了這一切!”

  “也許我真的應(yīng)付不了這一切,但這卻是我擺脫過去最好的機會,我想勇敢面對。”于默心這番話等于間接承認(rèn)了她一直無法忘記柯紹裘,方罄悅無言,好為她擔(dān)心。

  “再說,這也是公司重要的收入來源,我們的事業(yè)才剛起步,需要每一個上門的case,我不能這么任性!彼幌蛑鲝埞椒置,也盡量做到。

  “波恩默,我不希望你再受到傷害,你知道自己真的沒有那么堅強。”她雖然已經(jīng)比十年前堅強許多,但仍不足以應(yīng)付宋彩兒那個老巫婆,倘若讓宋彩兒發(fā)現(xiàn)她又重新回到柯紹裘的生命之中,宋彩兒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你別擔(dān)心,我會應(yīng)付得很好!狈侥母糜褣毂WC,而方馨悅一點也不相信她的保證,仍是會一直擔(dān)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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