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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惡名在外 第三章 嫁與不嫁的抉擇(2)
作者:香彌
   
  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事的明蕓秀臉色發(fā)白,她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親眼目睹舒長貞的冷酷殘忍,她把留在記憶里的那位溫良靦腆的少年徹底從心頭抹去,當(dāng)年那位舒大哥……再也回不來了。

  「明姑娘,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莫不是那幾個殺手嚇著你了?」舒長貞惡意的明知故問,他沒打算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殘忍,因為倘若日后她真嫁給了他,她該認(rèn)清自己所嫁的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她僵硬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發(fā)一語的先上了馬車。進(jìn)車?yán),她再也忍不住兩手緊抱著自己,瑟瑟發(fā)抖。

  除了娘和奶奶,她活到十六歲,沒再經(jīng)歷過什么生死,今天竟一口氣看見四個人死在她跟前,她一時之間心中驚惶。

  她不是不明白,這四人是殺手,前來刺殺舒長貞,他們?nèi)舨凰,死的就是舒長貞和他身邊的人,說不定就連她也會遭到牽連。

  可親眼目睹這場血腥殺戮,她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承受。

  不久,舒長貞進(jìn)來,遞了一壺酒給她。

  她接過酒壺,抬眸看向他。

  他面無表情的說了句,「也許你會覺得我很殘忍,可若我不夠殘忍,我也活不到現(xiàn)在。」說完,便下了馬車。

  馬車緩緩?fù)白,明蕓秀猶豫一瞬,打開酒壺,仰起臉灌了幾口酒,酒液滑下咽喉,暖了腸胃,讓她驚懼的心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掀起車簾一角,瞟向外頭騎在馬背上的舒長貞,他那張俊秀的臉上嘴角微勾,彷佛在嘲笑著誰,透著一抹譏諷。

  她回想起他先前在茶棚里那云淡風(fēng)輕、毫不在意的模樣,也不知他究竟是經(jīng)歷了多少這種事,才能夠如此淡定的看待生死,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

  雖然有些心疼他,不過她更加打定主意,絕不會嫁給他,之后就與他各走各的。

  因此接下來兩天,每次歇腳時,只要是在城里,明蕓秀都會暗中留意是否有當(dāng)鋪,想當(dāng)了自己的手鐲。

  終于在第二天日落時分,讓她找到了一間當(dāng)鋪,她悄悄從他們落腳的客棧里溜了出去。

  明蕓秀離開不久,便有一名隨從來到舒長貞房里,向他稟告,「公子,明姑娘進(jìn)了城里的一處當(dāng)鋪!

  那隨從絲毫沒有察覺,此時坐在房里的除了自家主子,還有另一人,呃……另一鬼、

  舒長貞頷首表示知道了,揮手讓隨從退下,而后看向坐在桌旁的雷子望,「這兩天我瞥見她不時摸著手腕上的那只纏金玉鐲,看來她是打算當(dāng)了那只手鐲!

  雷子望正在嗅著剛沏好的那壺茶,成了鬼魂,他無法吃喝,不過至少還能聞聞味道。

  聽見舒長貞的話,他沒多想隨口問道:「她做啥要當(dāng)手鐲?這一路上吃喝又用不著她付錢,難道她不好意思白花你的銀子,所以才想當(dāng)了手鐲付你錢?」

  舒長貞低笑了聲,「她約莫是想籌之后自己回京城的盤纏!

  雷子望詫異的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她沒打算答應(yīng)你的求親?」

  「她會答應(yīng)的!故骈L貞斟了杯茶,臉上的笑透著一抹從容與自信。

  從當(dāng)鋪岀來,明蕓秀將得來的五十兩銀子收進(jìn)衣袖里。為了便于攜帶,其中四十兩她分別換成四張十兩的銀票,另十兩則換成碎銀。

  走回客棧的路上,她心忖等回京后再拿錢讓人來贖回那只手鐲,接著便尋思回客棧后,要怎么拒絕舒長貞那日所提的婚事。

  這兩天他一直待她彬彬有禮,但她可沒忘記他那天對付那些殺手時的殘酷,萬一惹得他不高興,他會不會讓人把她給殺了?

  明蕓秀不停的琢磨著要怎么說才不會得罪舒長貞,直到回到客棧都還沒想好。

  她住的客房在舒長貞的房間隔壁,經(jīng)過他房間時,她發(fā)現(xiàn)他的房門未關(guān)上,于是她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想悄悄溜回去,才走了兩步,就聽見房里傳來舒長貞的聲音——

  「明姑娘,秦家那邊傳來消息了,你可想知道?」

  明蕓秀腳步一頓,遲疑了一瞬,走進(jìn)舒長貞房里。

  發(fā)現(xiàn)房里除了他,還有一名沒見過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看來約莫二十歲左右,有著一張白凈的臉龐,未語先笑,「這位就是明大人的千金明姑娘吧!

  她頷首,「不知這位公子是?」

  「小生叫言松,明姑娘這廂有禮了!顾钟卸Y的抬手一揖。

  舒長貞橫了言松一眼,「別廢話,把秦家的消息告訴明姑娘!

  明蕓秀敏銳的察覺到,這叫言松的人帶來的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

  見她眉頭蹙起,言松笑吟吟說道:「哎,明姑娘用不著擔(dān)心,這事說起來也算是個好消息。」他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那日秦家迎親隊的人彷佛全都中了邪似的,將一位姜姑娘給送進(jìn)了秦家,與秦書恩拜了堂進(jìn)了洞房,直到第二天,明姑娘那些陪嫁的下人才彷佛大夢初醒似的醒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家主子被人調(diào)包了!

  說到這里,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繼續(xù)道:「這么離奇的事,自然讓秦家的人大為震驚,秦家人審問那位冒牌新娘子,那位新娘子只委屈的哭訴說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詭異的是喜婆和一干陪嫁下人竟然都沒人發(fā)現(xiàn)新娘子換了人,由于所有人的口供都一致,最后秦家只能當(dāng)這些下人全都中了邪!

  聽到這里,明蕓秀十分訝異,「嬤嬤和一菊、二蘭她們也不知道新娘子被調(diào)包的事?」

  言松搖頭,「不知道,發(fā)現(xiàn)自家主子不見,你那些陪嫁的下人都要急瘋了!

  明蕓秀略一沉吟,緊接著再問:「那后來呢?新娘子換了人,秦家打算怎么處理這事?」

  「說來約莫是這新娘子在洞房時很得秦書恩歡心,他竟決定將錯就錯,認(rèn)下這門親事。不過嘛,」言松笑睨明蕓秀,「秦家人顯然沒打算放棄明姑娘,他們分析你應(yīng)當(dāng)是坐上了張家的馬車,所以派人快馬加鞭抄了條近路,趕往鄭州張家,想將明姑娘帶回秦家與秦書恩拜堂成親。」

  這些事雖然不是他親眼看見,卻是他找上秦家的管家把這事給問了個清清楚楚。因為這事委實透著蹊蹺,他創(chuàng)根問底,丁點(diǎn)細(xì)節(jié)都沒放過,所以說起來活像當(dāng)時他就在秦家,親自目睹了這一切似的。

  聽見秦家的人竟還想娶她過門,明蕓秀緊皺著眉頭,有些不忿,「豈有此理,他們秦家都認(rèn)下了姜姑娘,怎么還能再迎娶我!

  「這一夫二妻也不是沒有的事,不過若是明姑娘你像姜姑娘那樣,胡里胡涂的同張家少爺拜堂洞房了,他們便不會再接回你!巩吘挂磺械那疤崾,她還未與張家少爺洞房。

  言松意有所指的接著說:「如今你并未嫁去張家,若是讓秦家的人知道這事,應(yīng)當(dāng)會再派花轎來迎你過門!

  明蕓秀著惱道:「他們休想,我才不與姜姑娘共事一夫!」

  言松涼涼的說了一句,「你們有婚約,可容不得你不嫁!

  「秦書恩都另娶他人為妻了,憑什么讓我再嫁?」明蕓秀滿臉不平。

  一直沒開口的舒長貞這時出聲了,一針見血道:「這事錯不在秦家,倘若你爹知道原委,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怪罪秦家,會安排你再次出嫁。」

  她磨著牙,依父親的性子,還真可能如他所說這般,因為對男人而言,三妻四妾壓根不算什么。

  明蕓秀在房里煩躁的來回踱步,著急的思索著有什么辦法能說服爹,讓他取消這門婚事。

  當(dāng)她在房里轉(zhuǎn)了三圈后,舒長貞不疾不徐的道:「事到如今,你若真不想嫁入秦秦家,只有一條路可走!

  聞言,明蕓秀抬眸望向他。

  「你忘了我先前所提的事嗎?」舒長貞提醒她,接著慢條斯理的說了句,「不過你若真不想嫁給我也無妨,我不會勉強(qiáng)你!

  「我……」明蕓秀看著他,心里很掙扎,擺在她眼前的兩條路都是爛路,選哪一條她都不情愿。

  但若是只能從中選一條來走……嫁到秦家,要與姜玉櫻共事一夫,她們兩人都是秦書恩明媒正娶,所以都是正妻,這么一想,她便忍不住覺得惡心。

  而嫁給舒長貞,得替他把養(yǎng)在外頭的心上人給娶回府里,不過對方是以小妾的身分進(jìn)門。

  她沒見過秦書恩,對他沒一絲感情,至于舒長貞,多年前曾見過,還為此惦記了他許久,但事隔多年,他已變了個人……

  見她沉默許久,舒長貞也沒逼她,徑自說道:「罷了,明天我們就分道揚(yáng)鑣,各走各的!拐f著,他取出一袋銀子遞到她手上,「這些給你當(dāng)盤纏,不是我不愿護(hù)著你回京,而是你若不愿意嫁給我,與我一同回京,難免惹來言閑語,我會另外安排兩個人護(hù)送你。」

  明蕓秀愣怔的看著手上的那袋銀子,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她的名節(jié)考慮,她一時之間有些感動,沖動之下脫口而出,「我愿意嫁給你!

  雷子望從舒長貞胸前的那枚玉墜飄了出來,有些憐憫望著明蕓秀。

  這姑娘真是單純,長貞一袋銀子和幾句話就把她給騙了,心軟的答應(yīng)要嫁給他。

  衛(wèi)國公府那種吃人的地方,也不知這明蕓秀嫁進(jìn)去,能不能應(yīng)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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