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真是深深迷戀,百般疼愛。
「啊……慢點……」
芙蓉帳暖,新房里,夫妻歡情正熾,春意正濃。
慕容芫渾身無力,癱靠著丈夫堅硬的胸膛,螓首仰靠在他的寬肩上,粉臉透紅,香汗淋漓,青絲散在他胸口,親昵纏綿。
「放松點,你抱得我……喘不過氣,有點……難受呀!顾龐纱г梗看味歼@樣,摟得她快沒氣了。
「難受?不像。你剛剛叫得好甜好放,聽起來挺享受的。」他調笑著,一面吻咬她小小的耳垂。
換來嬌媚的一瞪,她沒好氣的開口,「又胡說了,我不愛聽!
「可我愛聽。我最愛聽你這樣叫,這樣求饒……」
她拉起還在她豐胸上流連愛撫的大手,狠狠咬了一口!高說!」
「好,不說了!咕办诜矒Q了個姿勢,摟著她在大床上躺好,戀戀撫過出了薄汗的玉背,聽著她在他懷里細細的輕喘,努力想恢復正常氣息;如此纏綿,真是千金萬金、江山權勢都不想換了。
「你今兒個做了什么?」他低聲輕問。
都怪公務繁忙,害他一趟一趟進宮里、到兵部工作,整天不見嬌妻;回到家里,她幾乎都已經睡了。待他更衣上了床,總是忍不住親吻愛撫,然后一定是火辣辣的、迫不及待的交纏。
要等到兩人暫時饜足之際,他才有余裕問問她今兒個過得好不好,在家是不是無聊,有沒有想他?
「還不是一樣,姊姊她們邀我去吃點心,所以下午又去了一趟尚書府。」她的小臉埋在寬厚的胸膛上,嗓音悶悶傳出來。
景熠凡當然清楚她的心思,「又被姊姊們教訓了?看你這么悶的樣子。不愛去,下次就別去了!
她嘆了口好可愛的氣,「是不太愛去,每回聽她們說東說西的,回來心里總是堵得慌,很難受。不過,我想去看看盼表姊,我有點擔心她!」
「嗯,擔心什么?」景熠凡把玩著她的柔軟發(fā)絲,圈在指頭上,一面漫不經心地問:話聲已有些模糊。
「要說有什么不對,我又說不上來,就是她……好像有什么心事。盼表姊本來就話少,問她也不說,只是笑笑的:她肯跟我說話的呀,現(xiàn)在這樣真的很反常,今天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你覺得,會是什么事?」說著說著,她仰起依然暈紅的小臉,認真地問。
沒等到回答。等到的,只是規(guī)律的輕鼾聲。
他睡著了!
慕容芫小手按在他胸口,撐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她還在說話呢!居然可以這樣睡著?難道,像姊姊她們說的,男人貪圖的都只是風流快活,其它啥都不愛理,也不愛聽妻子說話?
「可惡!」慕容芫氣得伸手想捏他的臉。
小手碰觸到他的俊臉,卻忍不住又放輕了。纖指畫過他濃濃的眉,挺直的鼻梁,漂亮的唇……
他好好看。有時連慕容芫自己都不太敢相信,這個男人,真的已經是她的夫君了,而且對她還百般呵護疼愛,床第之間更是熱情纏綿。
她有這么好運氣嗎?連溫柔端莊的姊姊們都對姊夫怨聲載道,她聽著聽著總是心虛。她憑什么配上這么好的男人?萬一有一天……他不再這么好了,怎么辦?
想著想著,她不禁癡了,玉指停在他的唇辦上,傻傻出神。
突然,他一啟唇,吮含住她的指尖。軟熱的舌舔舐著,讓她陣陣酥麻。閃神了好一會兒,才趕快把手抽回來。
「怎么不睡覺?」景熠凡閉著眼,低低問。手臂一使力,把地按回自己懷里。
「睡不著呀,很煩!鼓南衲,快活之后,睡得可舒服了。
「哦?你這小丫頭,居然也有事情煩心了?」他的口氣調侃至極,「要不要說給我聽聽?」
果然,剛剛完全沒在聽!她沒好氣地回道:「當然有,我剛剛一直在說,是你根本馬耳東風,聽都沒聽見!何況,我已經不是小丫頭了!」
景熠凡依然閉著眼,嘴角卻彎起一抹壞壞的笑。他的手又撫上了她的腰,慢慢往下游移到挺翹的可愛嬌臀,愛不釋手。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小丫頭。」他的嗓音突地低了,沉沉的,「你是我的娘子,已經是個女人了!
羅帳輕輕擺動,帳子里,今夜,依然春意融融。
景熠凡滿意極了他的生活。在打道回府的馬車上,他一面想著,一面忍不住微笑。
自小,他私心里夢想著的,就是一個家,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如今漂泊不定的孤單童年已經是過眼煙云,他此刻什么都有了。
仕途順利,嬌妻在懷,每日每日,能見到他可愛的妻子、聽她清脆的談笑甚至抱怨聲,就算是和丫頭聊著茶點吃什么的家常話題,都能讓景熠凡豎起耳朵聽。
他唯一沒辦法專心聽她說話的時候,就是夜深人靜,兩人剛剛纏綿完時。那種全身輕松舒暢的時刻,再精明的男人,都會變成呆子。
所以景熠凡實在沒搞清楚慕容芫的表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在慕容芫如此憂心的份上,他隔幾天找了個機會,在兵部見面時,隨口問了慕容開。
不料,一向單純、直腸子的年輕猛將慕容開,一聽到雁依盼的名字,立刻成了閉嘴葫蘆,死都不肯講一個字,表情微妙而尷尬,令人大啟疑竇。
「你跟雁小姐……」他和慕容開多少年的交情了,怎可能看不出異狀?
「沒事!什么事都沒有!」慕容開狠狠說,奪門而出。
這就真的奇怪了,景熠凡詫異地望著大舅子的背影。回到家非得抓老婆來問個清楚不行。要是真像他所想……慕容開的意中人……
歸心似箭,連兵部招呼他吃晚飯都只能婉拒,引得眾同事一陣訕笑——
「景軍師要回家抱老婆了!」
「人家是新婚嘛!」
結果趕著回到家,他的嬌妻卻沒有出來迎接。少了她的笑語,整個景府再度安靜得令人難以忍耐。
「夫人呢?」他一面除下外罩的皮氅交給迎上來伺候的管家,一面不停步地往廂房走,問道。
「呃,少夫人有訪客,正在房里招呼!构芗抑斏鞯卣f:「還交代了要在里頭吃晚飯,讓人別去打擾!
景熠凡停下腳步,他看了一眼管家,有些困惑的問:「她說別去打擾她?是哪個客人這么重要?」
會讓客人進去內室,當然是至親女客;但慕容芫跟兩個姐姐都不親,應該不會是她們。那,又會是誰?
「是雁小姐。」見主子還是困惑,管家加了一句:「夫人的表姐,城南靜王府的雁小姐!
那就是雁依盼了。她怎么會來?
片片花辦隨著春風飄過,園內景色雖美,但已經被暮色掩蓋,看不清楚。在廊上站定的景熠凡抬頭望瞭望對面燈火通明的小廳,思考著。
「少爺要用晚飯的話,是不是跟景大人一起?」管家突然提議。
「我叔父在家?」又是一個令人詫異的情況。大忙人景四端居然今晚在家吃飯,這實在太反常了。
「是,正在書房忙呢。不如兩位大人就在書房旁邊的偏廳一起用餐,這樣可以嗎?」
「嗯。」
結果當晚,景熠凡和叔父一起吃飯。席間,景四端神態(tài)自若,只與他談了一些朝中見聞,以及接下來要起程南巡等事。關于慕容芫怎么沒有出現(xiàn)、府里又有什么訪客,一律只字不提,毫無意見。
像這樣的長輩也真是難得,毫無尊長的架子,對小輩如此縱容。隔天叔父又要離開了,像這樣聚少離多雖是常態(tài),但不知為何,景熠凡今夜特別感慨!
「端叔,您這樣長年奔波,公務繁忙,雖說是皇上的恩典重用,但自己都不想成個家、安定下來嗎?」景熠凡忍不住問。
眼看俊秀的侄子一臉關懷,景四端扯起嘴角,懶懶一笑,「怎么,你自己成了家,就看不得別人打光棍?成家真有這么好?」
景熠凡臉上微微一紅,沉吟片刻,才老實承認,「是不錯!
聞言,景四端哈哈大笑。他今夜心情似乎特別好,端著酒杯對著侄子照了照,「光你這句話,就值得喝一杯。來,陪叔叔喝一點。」
「是。」他恭敬倒了酒,敬了叔父一杯,又一杯。
吃菜喝酒,談興正濃,叔侄兩人好久沒有這樣盡興了。
「別說我了。西邊這一陣子不太平靜,兵部要派軍的話,大概會讓慕容開領軍,而你自然也得跟著去。這下子,你剛娶進門的嬌妻,可怎么辦?」
景熠凡自然想過這些,他放下酒杯,想了想才回答:「芫兒是將門出身,自然懂得我們職責所在,不得不走的苦衷。」
「放你媳婦兒一個人在京里,你不擔心?」景四端自斟自飲,一旁伺候的管家也幫忙倒酒,景熠凡自然繼續(xù)陪喝。
「還好。她自己會找事做,何況,京里她的親友多,請他們多多關照、來往就是了!顾胫丝汤掀耪谂惚礞⒊燥垼瑳]在身邊,實在忍不住要抱怨,「連我還在京里,她都不愁沒人陪著說話解悶了,我還擔心什么?」
「這不是喝醋吧?」景四端取笑著。
景熠凡被笑得耳根子辣辣的,趕快斟酒敬酒,掩飾過去。
吃喝談笑,這頓晚飯非常盡興。
后進廂房里的表姊妹顯然也聊上了,吃完飯也沒見她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