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白圣修幽幽轉(zhuǎn)醒,他環(huán)顧四周,一盞鵝黃燈光的立燈矗立在角落,室內(nèi)顯得平靜柔和。
許久都沒好好睡一場好覺了,他滿足的伸直身子,正想自床上爬起時,才發(fā)現(xiàn)棉被的一角被人給壓住。
他眼神一瞄,就見沈墨言坐在地上,半趴身子倚在床沿睡著,長如羽扇的黑睫蓋住水靈大眼。
她一直都在這里守候著自己,未曾離開嗎?
思及此,他冷眸放柔,半啟唇瓣無聲的喊著墨言兩字。
心中某個柔軟的角落受到觸動,暖流一陣陣滑過其中,他彎下身子,停在她臉頰上方幾寸處,瞇彎起的雙眼仔細將她輪廓盡收眼底。
她終于肯安分的待在自己身邊了嗎?雖然是睡著,但他已很滿意目前這種狀態(tài)。
“墨言。”他輕喚著她,手指爬上她脂粉末施的小瞼蛋,愛憐輕撫。
不知是因照顧他而累著,還是近來工作壓力過于沉重,沈墨言半晌都沒有回應(yīng),仍舊靜靜的睡著。
白圣修下了床,輕手輕腳的抱起她輕如羽毛的身子放上床,滿心寵愛的幫她蓋上薄被,免得她著涼受凍。
受到觸動,沈墨言輕嚶了聲,把頭埋向他的胸前,酣睡的小臉還掛著滿足的微笑。
!不知打哪來的香氣,真是好聞極了,她舍不得離開,主動伸手摟住他的腰間,小臉開心的在上頭蹭來蹭去。
他戀戀不舍的看著她的主動依偎,大手探上她柔軟的胸前,又引來她一陣磨人的低吟聲,他是男人,也會有該有的欲望。
但……他要的不是她在意識模糊的狀況下與他發(fā)生關(guān)系,他要她清醒主動的說她也愛他,心甘情愿把一切都給他。
“墨言、曇言啊……”這可真是考驗!他啞然低笑起來,最后靜靜收回自己的手,冷靜自制的起身。
他來到浴室內(nèi),以冷水澆息滿腔欲火。
。
呃,這該如何是好?
沈墨言吸口氣,揉揉太陽穴,再度斜眼偷偷瞄著前方男子,鼓嘟嘟的小嘴讓她的冷艷美麗顯得純真起來。
今早起來,再度發(fā)現(xiàn)她與頂頭上司共睡一床,而且姿勢還極其瞹昧的引人想入非非,他的手環(huán)住她的腰,而她則更大方的一手回抱他,一只腳大剌剌的跨上他的腿間。
更糟糕的是,上次還可以把過錯全都推給酒精,但這次既沒酒也沒其他助興物品,她還是照樣自動的摸上他的床,睡得跟條豬一樣。
最可惜的是明明春色無邊,起來卻全部忘光光,一這才更叫人懊惱,她到底是對人家做了什么好事?
噢噢噢噢噢,這該怎么辦?
“這個資料等會送回開發(fā)部!弊谧簧系陌资バ藓炇鸷梦募螅瑢⑵浣换亟o她。
“恩!彼偷偷膽(yīng)了聲,頭部不敢抬的拿過文件,打算腳底抹油走人。
“你在害怕什么?”看著她的反應(yīng),他涼涼地開口。
這叫他怎么能接受,昨晚熱情偎在懷里的可人兒,今早起來卻變成冷淡的冰凍美人,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會被她給結(jié)凍成霜。
不是滋味的難受,頃刻變成怒火,他不懂她為什么要這樣躲躲閃閃,難道他表現(xiàn)得還不夠讓她滿意嗎?
“哈,你是在說我嗎?”她抬頭,冷笑幾聲,但僵硬的嘴角明顯泄露其實很害怕的事實。
“是的,你怕什么?”他直率的將話說開,今天非要她給一個答案不可。
他喜歡她。
她也喜歡他。
那還需再等待什么,兩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是件樂事嗎?
“我……”該死的,竟在這節(jié)骨眼上結(jié)巴起來了,她不是能言善道的沈墨言嗎?為啥在一瞬間,連個反駁的字也吐不出來。
她怕什么?
不就吻也吻過、睡也睡過,她還有什么好怕?但心底總隱隱浮動著一層看不見的不安,她越是與他接近,那不安感益發(fā)擴大開來。
渴望能夠接近他,卻被一層透明的膜給擋下,阻攔她前進。
“你怕我這樣對你?”他來到她身邊,將她逼向辦公桌桌沿,長手一攬,就給她一個輕吻。
淺啄即止的吻,叫她有些怔仲,失神的摸著唇瓣。
“不……”她一點也不討厭他吻她。呃,不過如果能更熱情點,或許會更好些,她有些懷念他那熱情似火的濕潤纏吻。
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她臉頰馬上飛上兩朵紅云,言羞得頭部快抬不起來了。
白圣修瞇起鷹樣般眸子,大手攬住她的細細腰肢,將她的身子迎貼著自己,接著他危險灼熱的氣息越逼越近,企圖燃燒她埋藏起來的熱情。
危險!她也知道要逃跑,偏偏雙腳無力,著魔似的被他固定住。
“那么你害怕我這樣對你?”話才一落下,他旋風(fēng)似的靈舌闖入她的檀香小口中,她來不及反應(yīng),理智已經(jīng)被他的吻啃蝕得一干二凈。
喘息呼吸聲中,他的唇順著她的曲線順滑而下,輕啄逗弄著她身體每一個敏感處,她仰著頭,不禁發(fā)出陣陣輕嚶,指間在他的襯衫上一爪爪地抓著,發(fā)出細細的撕裂聲。
僨張的欲望在體內(nèi)竄流,根本無法可管。
他將她的身軀軟放在辦公桌上,大手繼續(xù)毫不客氣的拉高她的窄裙,手滑進她的裙底,探摸碰觸著腿內(nèi)細滑的肌膚。
“啊——”喉間發(fā)出贊嘆的低吼聲,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晦暗,閃著危險烈焰噴向她,熊熊大火包圍著兩人。
她迷亂得僅能攀住他的背,口中發(fā)出微弱聲響。
就算想逃,也早失了理智,失了力氣。
匆地,在她搖頭掙扎的意識內(nèi)漸漸浮出一張幽幽臉龐,那人深情望著白圣修,恬恬淺笑的風(fēng)情中蘊含濃濃情意。
“不——不要——”像是被人從頭澆下一桶冷水,沈墨言雙手一推,使勁推開身上的男人。
白圣修發(fā)絲微亂,張口喘息著,眼神閃過一絲驚愕與迷惑,他的襯衫鈕扣解開幾顆,整個人看來慵懶中帶著性感。
一時,無人出聲,他與她望著彼此,心中漸漸有些了然。
慢慢他不解的表情恢復(fù)鎮(zhèn)定,伸手為她拉下適才被他撩高的裙擺,將她抱下辦公桌。
“你就是害伯我這樣對你?”怕他過分靠近她?
沈墨言無聲笑笑,不禁面露哀傷。不,原因不是出自他,而是她心中一直無法忘記他身邊還有梁玫誼的事實。
就算梁玫誼人不在這,她也不該這樣任意妄為,搶人家男朋友,這是不對的行為!她痛斥著自己,任由一刀刀利刀往心頭砍去,鮮血流滿地。
但身旁的男人不懂,白圣修緊抿著唇,她有感覺的,為何要苦苦壓抑自己?
累積壓抑的不滿在此刻爆發(fā)開來,他受夠她老是不敢看他的眼神,多年前她自他身邊逃走的畫面還記憶猶新,為什么,明明她也有感覺的不是嗎?
“是嗎?”他低喝逼問著,她不把話說清楚,要他怎么去理解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蟲,知道她所有思緒轉(zhuǎn)念。
“不……”她的眼與他的交望,各有各的痛苦難過。
“那么是因為什么,你可以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他用力的捉住她的細臂,微微搖晃。
沈墨言被晃得頭暈,忍不住再用力推開他。
知道他的心?她就是知道他的心上只有梁玫誼一人啊,否則那夜他怎么會與梁玫誼抱得難分難舍。
白圣修憤恨的咬著唇,氣急敗壞的瞪著她不吭聲的紅臉,適才熱吻的證據(jù)還在她臉上,嬌嫣的臉蛋,紅腫的雙唇,在在都說明她曾經(jīng)跟他一起投入的不是嗎?
“我們不能這樣下去。”她堅定的道,他對她只是一時迷亂,相信他現(xiàn)在要抽身應(yīng)該不會太難。
“為什么不行?我們?yōu)槭裁床荒苓@樣下去?!”他不以為然的緩緩扣上胸前鈕扣,憤怒的眼光瞪著她,難不成她要告訴他,剛剛?cè)且粓鲥e誤嗎?
她是他生平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啊,他猜想不透,她為何老是要躲閃他,他又不是染有危險疾病,或是什么可怕大惡魔。
可惡!越想越氣惱起來,好幾次扣子還差點扣歪掉。
“因為……”沈墨言有些被嚇到,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白圣修有這么情緒明顯的時候,以往他總是冷冷淡淡的待人,一副天塌了也不關(guān)他的事。
如今他這般氣極,是因為她的拒絕嗎?
“因為什么?你連個理由也講不出來?”白圣修冷哼一聲,雙手環(huán)胸的看著她。
“我……沒有!彼庇胝f出個理由,但又好怕一說出來以后,事情就會這樣成定局。
他真的跟梁玫誼是一對情侶。
也許她不說出來,事情就不會是真的……她心里一逕鄉(xiāng)愿的揣測,不愿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答案。
見她結(jié)巴不已,快要掉淚的模樣,白圣修深嘆一口氣,走近她,為她把凌亂的衣著整理好。
“墨言!彼偷颓星袉局拿。
她仰頭望他,眼眶里盛滿的淚水滴滴滑下。
“別哭。我不會再生氣了,你別哭!本К摐I珠滿載著她深深憂愁,她的啜泣的模樣叫他不舍。
他摟著她,像誘哄小孩般,輕輕拍著她的背,給予勇氣。
她情不自禁的雙手攬住他的腰,他身上的體熱溫暖了她,但她的心卻還是感到好冷,怎么辦?她愛上不該愛的人了。
痛苦與絕望爬上她的心,這邊敲,那邊打,像要把她整顆心敲爛似的。
“圣修……”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難過得再度掉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