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狈街Z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接過他遞來的水,將遠揚的思緒拉回。言上邪輕應了聲,再遞了張面紙給她。
從小學到民宿這段二十分鐘的路程,他們卻走了將近快一個鐘頭。
一方面是熟悉路線的方諾亞沿途邊哭得不能自已、邊為他訴說著往事;一方面是不熟悉路線的言上邪一下買水買面紙、一下沉思一下找地方讓她坐著休息,深怕她哭斷腸的程度會嚴重到休克。
她停下了敘述,呆愣愣環顧四周,問:“我們怎么會在這里?”
他聳聳肩,指了指五十公尺前的轉角處,悶悶回道:“剛才在那里你正好說到你關機,雪鈴找到你的大學好友謝凌,告訴你我搭飛機回臺灣卻發生車禍的消息,然后你就突然蹲在那里哭得肝腸寸斷,我見這里有地方可以休息,就把你抱了過來!
“喔……”回想到她剛才敘述的那段過去,方止住的淚花又開始綻放。
言上邪見她唇線又要往下撇,哭笑不得的長嘆揶揄,“諾諾,那場車禍并沒有帶走我,我還好好的在這里呢!”
“我只是、我只是……太舍不得又太對不起你了……”她哽咽,用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舍不得啊……言上邪沉吟,偏頭凝視著方諾亞,心里五味雜陳。
有一些特別深刻的觸動,讓他也同時產生了舍不得又對不起的情感,但他卻萬般迷糊于他究竟在舍不得什么、對不起什么?
在她的描述過程中,他一直認為在某個重要環節上被她輕描淡寫或是避重就輕地掩飾了過去。
太多地方有疑點,例如她與他為什么會吵架?又為什么在爭吵過后他會選擇提早訂機票飛回臺灣?
雖然她有提到因為她發生騷擾意外與車禍,讓她驚嚇過度而將氣全出在他身上,但他卻覺得事情并非如此單純,只是在她刻意閃避的當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進一步進逼。
那是她現在不愿讓他知道的,所以他只能等,或是自己找答案。
“謝謝你的舍不得和對不起,但是我和雪鈴真的沒有什么,就算你沒和我吵架、就算那天我沒有提前回臺灣,我和她還是不可能會在一起!彼嵵氐某吻濉
“……你只是因為失憶。”她駁回。
言上邪抿嘴,語氣稍冷,“諾諾,你以前也是這樣嗎?盡管我己經告訴你不是這樣了,你卻還是認為自己所想的才是對的?”
方諾亞被問得啞口無言。
“我待雪鈴,就只是兄妹情誼而已!奔词故鞘,但他卻是相當有把握自己的情感。
“如果你再這么覺得,我真的要生氣了。”
方諾亞想起過往,想起與洪雪鈴初次見面后,就見言上邪與洪雪鈴走得更近,情感更親密,甚至學校里也傳出了兩人交往的流言,縱使言上邪曾經淡淡地和她提起與洪雪鈴不是情人關系,但從她眼里耳里所接收到的訊息,卻又是那般的千真萬確。
她困惑了。“可是你們以前一一”
“以前怎么樣,我不想管!毖陨闲鞍缘赖亟財嗨脑挘⒅矣谧约旱母惺,正色道:“諾諾,不要被過去束縛了,我們一起活在當下!
在她愕然的目光下,言上邪非常沖動并直接地俯首,親吻了她。
她的唇瓣雖然帶點淚水的咸味,卻柔軟得令他想再親近更多,他不管自己是否過于唐突,做了頂多是被賞一巴掌的心理準備后,毅然地將顫巍巍的她摟進懷中,并專注地以吻呵護。
即使聽見了她驚訝的低呼聲,他依然不想就此放手,言上邪對于自己的這舉動并不后悔,因此雙臂用力將她微微退開的身軀再攬入懷里,將自己渴望與她親近的心情,藉由深吻的繾綣讓她知道,他此刻內心的悸動。
他稍稍彎身,以額靠著她微燙的額,調整微亂的呼息,張開眼盯著緊閉雙眸的她。
“諾諾,我只知道,我現在,喜歡你!
她雙肩一顫,呆若木雞,整個人緊繃到無法直視他,但他卻一步步逼近,刻總俯近她,在她耳畔一字一字說著,她甚至能感受自己耳廓被他燙人的熱氣熨過,兩人過分的親昵讓她雙肩聳起、腳趾卷曲,這嶄新的體驗令她顫栗,久久無法回神。她沒有想到他的心意竟是如此直接坦白,而且快速的表達。
在她迷惑之際,他開始低語,神色悠悠!叭昵埃铱梢哉f是經歷了生死之關,醒來后發現自己失去一切記憶,沮喪到根本無法振作,好不容易,現在我遇見了你,還確定了自己的心思一我不可能會再浪費時間去琢磨以前……諾諾,我要的是現在!
方諾亞全身一震,抬眸與他對視,語帶躊躇,“我只是怕如果你恢復了記憶——”
“諾諾,那也要我真恢復了記憶,如果我一直沒有恢復呢?”他摟著她輕輕搖晃,安撫著她的不安!盁o論如何,遇見什么事,我們一起面對!
“可一一”
“諾諾,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他無奈低嘆,眼神無辜的看著她,“……還是你想要拒絕我?”說畢,言上邪抿唇,專注等待著她的回應,卻又擔心害怕她說出一字不。
她咬了咬唇,搖頭。
他神色發白,佯裝心碎。“你真的要拒絕我?!”
“不是。”她急得跺腳。“其實,我也一一”
“亞亞、亞——亞!厚!原來你在這里出!”
正在氣惱今天一直被人打斷話的方諾亞,將視線移向呼喚她的聲音源頭,看清來人是阿甘伯后,雙眉一蹙,揚聲問:“阿甘伯,怎么了跑得這么急?有什么事嗎?”
她不著痕跡的甩開與言上邪交握的手,悄悄拉開兩人過近的距離,卻沒發現言上邪臉色下沉,正雙手環胸怒瞪她。
“哎喲,你民宿最近不是生意很好嗎?就是有點那個亂啦……然后今天出,X來了一個客人,就又更亂七八糟了,大家現在四處在找你,因為那個客人說要等你回來才Checkin,你爸媽根本沒辦法做事啦!哎呀,跟你解釋那么多有什么用,你趕快跟我回去啦!”情急之下,阿甘伯拉起方諾亞的手便要跑。
不甘被人冷落的言上邪一個箭步上前,將方諾亞的手撈回自己掌心牢握,咧嘴粲笑,“走!我們一起回去看看發生什么事!
不理會她的掙扎,這次他攥得更緊,不讓她再逃避。
一旁的阿甘伯瞪著兩人手牽手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這下害啊啦,嚴老師慘啊啦、無望啊啦……”
回到方舟民宿后,方諾亞完全無法走進大門,大門外圍繞一圈明顯是來看熱鬧的鄉民們,大伙正拉長脖子往著里頭猛瞧,其間還議論紛紛。
有人發覺方諾亞回來了,出聲道:“哎呀,亞亞你終于回來了,方牧師急得團團轉呢,你趕快進去吧!來來來,大家讓路讓路。”隨著這聲吆喝,民宿門口擁擠的人海瞬間規規矩矩排出一條直達民宿的道路。
意識到眾人的目光,方諾亞也注意到了言上邪與自己交握的手,她為難的抬眼盯著他,但他卻相當不以為意地聳肩,順著眾人開出的道路向前走去,途中受到許多眼熟鄰居們訝異的注視,他一概微笑以對,而方諾亞卻低頭不想回應,邁開步伐快快走入。
兩人穿過戶外庭院來到了民宿大廳。
“喔!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等好久!”
一聲嬌呼伴隨滿身撲鼻馨香奔入言上邪懷中,方諾亞低垂的頭顱在聽見這聲熟悉的嗓音后瞬間石化。
因為來人過于熱情的關系,言上邪幾乎承受不住地往后退了兩步,為了止住沖擊,他不得不放開手中柔荑,以雙手阻止懷中繼續磨蹭的進攻。
“好了、好了,你這不就見到我了嗎?”他輕聲長嘆,口氣相當無奈。
“欸,我可是好不容易從言伯伯那邊得到消息就快馬加鞭趕了過來,誰要你一回臺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都不知道人家很想你……”嬌柔的嗓音讓人一聽便感同身受地委屈起來,但言上邪卻只是翻了記白眼,再嘆。
方諾亞緩了緩心里瞬間的沖擊后,面無表情地抬頭,只見滿臉焦急的父母一見到她,也快步走來,解釋情況,“亞亞,這位小姐說是要入住,但是她非得要等到你來不可,還有……等言先生,不過因為她名氣實在太大,被民宿里的幾個房客認出來了,引起不小騷動……”
接下來大概發生何事,方諾亞多少能想象得到。
她強硬的擠出微笑,低聲請父母先行休息,這邊交給她處理,再將目光投向那正與言上邪親昵對話的嬌滴滴貴客洪雪鈴。
她是目前風采正盛的知名女演員,前陣子才剛在國內影展奪得最佳女主角獎項,見她一身打扮正如以往那般光鮮亮麗毫不低調,也難怪會被民宿住客認出并造成不小轟動。
方諾亞閉了閉眼,除了頭痛于接下來民宿安寧的問題之外,她更心痛于往事來襲得太急太快,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對。
因為在洪雪鈴的身后,還有謝凌和江子望。
所有舊人全數到齊,她好不容易才勉強從沉痛往事抽離而出一但當眼神觸及好友關切柔軟的目光時,她眼眶立即泛紅,揪心得十分難受。
當年因為意外在醫院療傷的方諾亞與言上邪大吵了一架之后關機,斷了所有對外連系,是洪雪鈴神通廣大的聯絡上了謝凌,而謝凌輾轉連系上她,她才知曉言上邪提早回臺發生車禍的消息,而且,還被洪雪鈴痛罵了一頓。
她在當時幾乎封閉了自我,當她確認言上邪生命并無大礙但卻失去了記憶后,她痛苦又自責,離開了那座與他相識的城市,也拋開了在那座城市所有的人事物。
原以為不會再相見,卻沒想到緣分竟是未曾斷過。
“你好嗎?”謝凌走上前來,輕輕淡淡的問候。
初時,方諾亞仍是保持一貫的冷靜,直到好友的問候聲一如往昔,勾起她心底最深層的回憶,連帶攪亂了她所有心緒,淚水因此而潰堤,再也難以自持。
她捂著嘴,卻止不住顫抖的嗚咽,很想對著好友說自己很好,卻怎么也說不出口,方諾亞脆弱得無法站立,就連江子望走來讓出肩膀給她依靠都不自知。
“唉,看來她不是過得很好一一”江子望話還沒說完,眼神一花,方諾亞便已被人從懷中劫走。
“欸,你今天根本就是水龍頭,淚水關不住啊!毖陨闲耙噪p臂圈住開始抽抽噎噎的方諾亞,將其占有得很自然。
“沒事,我沒事……”她強撐起精神,微微使力想推離這堵溫暖結實的胸膛一無奈他根本沒有任何一丁點想松手的意愿。
“我說小上,你也太失禮了,人家民宿老板娘和你很熟嗎?”洪雪鈴沒好氣地湊上前來,氣得牙癢癢,本想動手分開相偎相依的兩人,卻在接受到言上邪投來的一記惡狠狠的眼神后,才悻悻然地決定收手。
言上邪沒理會洪雪鈴的話,語帶不善地說道:“人你見到了,要不要Checkin?只是我看這里好像也不太適合你住,你干脆再回城市里去吧。”
“小上!”洪雪鈴雖然氣得直想跳腳,仍然保持著假面微笑,以著只有三人才聽得到的音量霍霍磨牙說道:“方老板娘,你生意還要不要做?我可是要住進來這里的大房客,快幫我Checkin !”
洪雪鈴頤指氣使的態度惹惱了言上邪,他眉心一皺,正想直接趕人,但懷中的方諾亞吸了吸鼻子,強提振精神回道:“好,請你們先到大廳沙發上稍等我一下,謝謝。”
言上邪沒再多說什么,牽著方諾亞走到大廳柜臺,抽了張桌上的面紙為她拭去淚痕。
兩人沉默半晌,直到方諾亞情緒稍稍和緩下來,言上邪這才淡淡開口,“我可以請她回去!
她聽著愣了三秒,最后還是搖頭!安恍枰,我想她來到這里也好!
他直勾勾盯著她,見她想就此打住話題不再往下說,他也只好勉強停住,只是心里還是有些疙瘩,忍不住提出其他疑問,“那兩位是誰?”
“謝凌,我大學時期的好朋友以及同班同學,你以前也認識的!焙竺娓郊幽蔷洌嗔艘唤z心疼的嘆息。“另外一位……目前應該是謝凌的男朋友,他姓江,叫江子望。”這是她后來獲知的消息,也不明白兩人最后是怎么走在一起的,記得自己在謝凌之前寄來的mail得知這項消息時,還曾為好友感到開心。
言上邪眉一挑,不以為然道:“應該?你確定他們真的是男女朋友?”剛才江子望對她過分的親近讓他相當介意,他向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大方客氣的男人,尤其他已確認自己的心思,萬不能再容許任何一位男人覬覦她。
“小上,子望是我的朋友!泵黠@聽出來言上邪的敵意,方諾亞輕柔笑開,耐心解釋并說明自己立場,“他曾經救過我,如果沒有他,我想我現在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和你說話,對于他,我是充滿感謝的!
“三年前你發生意外的時候是他在現場?”言上邪立即反應過來。
“嗯!彼]有再多說江子望同時也是兩人產生誤會的癥結點之一,此刻再將目光投至謝凌及江子望身上,心里竟覺得寧靜許多,她不明白為何洪雪鈴會將她的兩位舊友帶了過來,但她相信這一定有著另外一層的意義。
“好吧,那我真應該感謝他了!毖陨闲凹词乖俨环䴕猓侔脨雷约寒敃r遠在國外無法英雄救美,還是忍下這份嫉妒,將口氣緩和了下來!暗且院箨P于你的一切,都將由我來保護。”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承諾,方諾亞頓時雙頰泛紅,不知所措的目光根本無法直視他熾熱的注視。
“你要相信我,好嗎?”
她并未出聲應許下來,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靜靜的,想著兩人的過往。
“早安。
清晨五點半,這聲朝氣蓬勃的問候聲遇人便喊,男人一大清早精神抖擻的清爽帥氣,瞬間迷倒了一票早起運動的老婦人們。
“啊,師奶殺手又來了啦!”阿甘伯無奈搖首,咕敗道:“我說少爺你嘛幫幫忙,談戀愛談得這樣春風得意,你要就去迷你旁邊那個人啦!跑來迷這堆老查某干什么!”
怨懟的阿甘伯一轉身,就被自己的老伴給揪著耳朵叨念,“你是懂什么!就是談戀愛才會這么有魅力啦!是嫉妒還是羨慕?”
“喔一痛痛痛!”阿甘伯嚷嚷著,閃閃躲躲老伴沒好氣的攻擊,眼下又一位殺氣騰騰的女戰士跑來,經過他身旁時故意絆了他一腳,害他一個踉蹌,自投羅網撲入老伴懷里,被她又抓又推痛得狼狽哀叫。
“厚!你是不會看路喔?”
“啊死老猴,是不會看臉色喔?這叫三角戀啦!你去掃到臺風尾,衰啦!卑⒏噬┖脷庥趾眯Γズ脫u搖晃晃的老伴協助他站穩。
正當老夫妻倆準備八卦同時,一抹幽魂似的斯文男人對著他們慘白微笑,“……早啊!
老夫妻嚇得險些驚聲尖叫,還是阿甘嫂先鎮定心神,出聲回道:“嚴老師早。∫淮笤绲哪阋渤鰜砺茑,真是懂得保養啊,呵呵呵呵……”干笑完后,接受到老伴的白眼,她撇嘴說:廠好啦好啦,是四角戀啦!
看著最前方并肩而跑的那對才子佳人,以及他們身后追著的那名城市里來的大明星,還有苦戀不成宣告失戀的嚴季倫,夫妻倆同時嘆息搖頭,雖然不知道這一出到底是要到何時才能柳暗花明,但想必是有好一陣子可讓鄉民們熱鬧八卦了。
“小上!”跟隨在后的洪雪鈴簡直無法接受自己被人無視,她氣急敗壞的呼喚前方那個不時幫身邊人擦汗的言上邪,最后索性假摔,任性坐在地上等著人來救。
“小上!我跌倒了!”
前方正停步為方諾亞遞水拭汗的言上邪深吸一口氣,雖然壓抑住了心里面的火氣,但表情卻相當難看。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毙闹陨闲盁o法甩頭就走,方諾亞索性出聲提議。他點點頭,牽著她的手走至洪雪鈴身邊,問:“哪里受傷了?”
向來是萬千寵愛集一身的洪雪鈴被言上邪的冷淡給激怒,因此回話時語音不自禁揚高許多,“哪里受傷?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問,你會直接幫我看!現在是怎樣?有方諾亞在,你就把我丟在旁邊不管了嗎?”
“以前你沒有這樣無理取鬧過!毖陨闲拜p聲回道,但依然是蹲身下來察沿她的傷勢究竟嚴不嚴重。“嗯……沒什么,一點小擦傷而已,你還是可以起來自己走路。”
“小上,你背我回去!比涡缘拇笮〗汩_始鬧起別扭,并瞪向一旁的方諾亞。這似曾相識的過程,倒是意外勾起了方諾亞的心痛回憶。
他們三人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場景,猶記得當時,言上邪是二話不說便將洪雪鈴背了起來,走去醫護室療傷,而自己只能被留在原地獨自黯然神傷。
方諾亞握緊拳頭,根本不敢將目光移向言上邪,真心害怕舊事重演。
“你自己走回去!毖陨闲碍h胸,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依然坐在地上的大小姐,渾然不知當他拒絕洪雪鈴的要求時,方諾亞抬頭驚訝地盯著他瞧。
“為什么?!我受傷了很痛!才不要自已走回去。”洪雪鈴任性噘嘴,完全不接受自己會被言上邪拒絕的事實。
言上邪點了點頭!昂猛,那……”他將目光往后瞟去,向來人招招手!皣览蠋、嚴老師!這里可以麻煩你幫個忙嗎?”
正在后面以烏龜走路方式不敢靠近事發現場的嚴季倫慢吞吞走來,他的視線始終是放在方諾亞身上,但明白此刻她的眼里只有言上邪,因此只能收回自己的凝視,看向地上那位小姐。“有什么事需要幫忙?”
見嚴季倫的態度冷淡到想置身事外,言上邪也不心急,說:“地上這位小姐和諾諾在大學的時候算是有交情的朋友,她剛才不小心跌倒了,說傷口很痛走不動,要我背她回民宿,但是如果我背她的話,諾諾心里會難過,我知道你平時對諾諾最好,根本見不得她難過傷心,所以可以請你幫忙背這位小姐回去嗎?”
嚴季倫瞪大眼睛,硬是將口中的卑鄙二字咽下去后,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好了,事情解決了,諾諾,我們繼續去運動吧。”說完,根本不管也不顧坐在地上的洪雪鈴一點也不想要被嚴季倫幫助,言上邪拉起方諾亞的手再度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