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嘆了口氣,顏福軒將眼神移往始終不說話的好友身上,“拜托你!管好你未來的老婆,一直不吭聲讓我被她欺負,這樣你覺得對得起朋友嗎?”
柴彥均淡淡的笑了笑沒說什么,只是朝她揮了揮手,元小秋馬上窩進他懷里笑得一臉甜蜜。
“她只是報你今天這樣惡整我們的怨氣而已。”不用解釋他也大概可以約略猜到。
經過早上那太過震撼的求婚后,不只他們成為公司附近的紅人,她也增添了不少困擾吧!
雖然有點對不起替他出點子的老朋友,但是誰教他要這樣惡整他們兩個人,所以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隨她去了。
“沒錯沒錯!”元小秋贊同的說著。
呵~果然還是他了解她。
“只不過我也沒想到她會臨時弄得到這么多手工花就是了!边@點就連柴彥均也很錯愕。
一提到這些手工花的由來,元小秋頓時紅了臉尷尬了起來。
糟糕!總不能要她說,之前以為他劈腿外遇,所以去接了一堆手工花回家,每天下班后就關在家里猛做手工花泄恨,結果現在因為恢復了甜蜜蜜的感情,手工花做不完,只好找人幫忙消化的事實吧!
這要是說出來,一定會被笑死!
“就是!這些手工花是從哪里弄來的啊?”顏福軒好奇的問。
“呃……這個……”她突然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什么?”有人就是不死心追問。
“就是……”被逼到底,元小秋干脆拍了下桌子,語氣兇狠的說:“做你的手工花就對了,管它從哪里來的!
一時被她這兇巴巴的模樣嚇到,他倒退了好幾步。
“脾氣這么差,看來以后就算你們兩個結婚了,應該也不用擔心那個人來搗亂了才對!痹捯徽f完,顏福軒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馬上閉緊了嘴巴。
“那個人?”元小秋對于那個莫名出現的人物提出疑問。
頓時柴彥均身體僵了下,神色復雜的看著顏福軒,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看見男友不對勁的神情,就知道一定又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這事還與某個不知名人物有關。
依她女人的直覺來看,這個不知名人物,十之八九是個女人。
“那個人怎么了?怎么你們不繼續說?”
柴彥均低下頭不想回答,而顏福軒則是在某人的視線壓迫下也不敢再說。
畢竟那個人的事情一直是個禁忌。
而這個禁忌就像個未爆彈一樣隱藏在柴彥均的生活中,隨時都有引爆的可能。
靜謐沉默的氣氛持續著,元小秋沒有再繼續追問,但是卻不停地用深思的眼光在他們兩人之間徘徊,想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而柴彥均則是不再說任何一句話,臉色深沉地做著手工花,就連剛剛不小心說溜嘴的顏福軒此刻也不敢再繼續抱怨,賣力的黏著手工花。
好不容易一大箱的手工花在三個人的努力之下終于完成,元小秋才剛想開口,就被柴彥均更快一步的打斷話。
“走了,我送你回去。”
他們是搭著他的車過來的,所以顏福軒如果不想要走回家的話,只能讓他開車送回去。
冷著臉,元小秋站到他面前,“你確定你今天要送他回家嗎?”
“嗯,早上他的車放在公司,我送他回去也是應該的。”柴彥均偏著頭不敢看她,因為他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
他怕的是留下來要面對的詢問和解釋。
現在他還沒做好準備告訴她有關那個人的事,并且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
“他又不是非得要你送不可,他可以自己搭車回家吧!”看穿了他的借口,元小秋直接拆穿。
顏福軒站在他們兩人中間,很有一種身為第三者的錯覺。
拜托!他怎么回家都可以,就是不要再繼續吵了吧!他這樣站在中間很尷尬的說。他在心中這么暗忖著。
柴彥均即使借口被拆穿,還是自顧自的拿起了車鑰匙,打算就這么繞過她走出門。
她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冷冷的說著,“你昨天晚上才要我有話談開來說,甚至還把我從餐廳扛走,但是現在呢?你自己卻什么都不說,只想就這么轉身走開,你真的有把我當成是你的老婆嗎?還是這些不過只是你討女人歡心的把戲?”
她很清楚他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人在氣頭上,她就是忍不住故意要這么說。
柴彥均沒有回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沉默的背影,卻讓人看得出壓抑。
“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也沒關系,因為我沒辦法拉住你,也沒辦法將你扛著走,但是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想該怎么解釋,否則……我們就看著辦吧!”說完話,她的眼神瞥向呆站在旁邊,動也不敢動的顏福軒,“你們回去吧!”
“等等,有必要鬧得這么僵嗎?”他焦急的眼神來回看著一左一右的兩人,開始怨恨自己怎么那么多話。
一個是別扭固執到極點,一個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就是沒人肯先低頭,這豈是一個亂字了得。
“你不要管,這是我們的問題。”她賭氣的說著。
凝望著柴彥均堅持不回頭的背影,元小秋心中有氣有怨,但還是對他那顯得落寞的身影感到心疼。
這男人……就非得要這么固執就對了!
站在一旁的顏福軒插不上話,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氣。
唉!算了!算了!他們情侶的問題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只是原本該是甜蜜蜜的夜晚卻被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弄成這樣,看來今晚不只是他們兩個可能會夜不成眠,他也要受一整晚的良心譴責了。
***
一早,顏福軒帶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走進公司,先吩咐秘書替自己泡了一杯又香又濃的黑咖啡后,省去平常跟秘書的瞎扯閑聊,直接走進辦公室里,打算好好工作來免除自己胡思亂想。
腳才一踏進辦公室,眼里突然看見的一個人影,讓他差點以為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否則怎么會看到不應該在這時候出現的人影。
“元小秋?”他驚呼。
“是我!睕]有像他的委靡和大驚小怪,她出乎意料的神清氣爽,連點失眠的痕跡都沒看見。
“看來你昨天睡得很好!鳖伕\幫诳嗟恼f著。
有沒有搞錯?他可是一夜無眠到天明,連早餐都吃不下去,結果人家正牌女主角卻睡得飽吃得好,一點影響都沒有?!
“睡得還不錯!睊熘鴾\笑,元小秋把他的挖苦當成了耳邊風,絲毫不放在心上。
“是嗎?那么,我可以請問一下睡得很好的你,是特地來嘲笑以為造成情侶分手,結果整晚失眠的我嗎?”顏福軒口氣惡劣的說著。
“這倒不是!彼蓻]那么無聊!搖了搖頭,元小秋說著,“我來是想要聽你昨天沒說完的事情!
“我昨天沒說完的事情?”
“就是有關于‘那個人’的事情!
“你不是等著他給你答案嗎?怎么會先跑來問我呢?”他不解地提出疑問。
小啜了口方才秘書端上來的紅茶,元小秋抬頭看著他,不疾不徐的說:“他說的版本我當然要聽,不過你也知道,這種人后道人長短的事,他愿意說的機率少得可憐,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當然先來問你嘍!”
他一愣,但是隨后露出理解的笑容,“這倒是。”
“所以,你現在可以把事情從頭到尾告訴我了嗎?”
提起這個話題,顏福軒的臉上變了神色,他一臉嚴肅的表情,讓元小秋也忍不住認真的看待接下來他要說的話。
走到另一頭的沙發坐下,他有些焦躁的拿出了自己的煙盒和打火機點了根煙,眼神深沉的望著遠方,回憶起那年的經過。
“那年我人在當兵,所以對事情的細節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把我知道的部份跟你說一遍。”
煙圈慢慢飛起,消散在空中,顏福軒的聲音也沒有起伏的開始說著。
“我記得那是我要退伍的那年,他已經考上博士班,也因為之前寫的幾篇論文開始在學術界闖出些名氣,這在當時算很轟動了,因為一個研究生竟然可以寫出大家般的論文,就算說是天才也不為過,所以后來就冒出一些學校爭相邀請他當客座講師,你也知道那個人就是不太懂得拒絕,常常只要他有空,人家一邀請就去了,所以才會在那里認識那個人!
“然后呢?”
“然后?”顏福軒冷冷一笑,“哪有什么然后!那個人不知道是真的有病還是假的,就開始像個變態一樣追著他跑,無孔不入到他去哪里上課都跟著去,甚至還會發了瘋似地傷害人,最后他課也沒上了,不得已只能停課在家自學,然后把學術當興趣,跑去接他爸的老本行。”
“這好像跟他之前說的有點不一樣?”元小秋意識到他剛剛的話和她聽到的版本有些出入。
“我知道他一定跟你說,他是自愿接下柴老爹的老本行,然后學術只是自己的一點興趣對吧?”
“沒錯,你怎么……”她疑惑的看著他。
“我怎么知道的?”顏福軒捻熄了煙,“因為他不想把所有的事情怪罪到別人身上,所以到最后他就一直都這么說了,不過也沒差啦!反正他大學就開始在柴老爹負責的工地里面幫忙,所以他這樣說,不仔細去想的話也不奇怪!
“可是現在他偶爾還是會去上課不是嗎?”這不代表事情已經解決了?
“那也是這最近一年的事情而已!彼D了下,“后來好像聽說那個人被送出國去了,但是不確定情況,直到這一年來沒再聽說那個人有什么異狀,他才又開始接受學校的邀請,畢竟學校方面可以拿到較多的研究資源,他就當作碰碰運氣,相信自己不會這么倒楣再碰上這種事了。”
“是嗎?所以,我才從來都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嘍!”低著頭,元小秋低語著。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她知道這背后絕對不只這么簡單,尤其是在那個人的某些瘋狂行為上。
“那個人是女的吧?”她突然問。
顏福軒一愣,然后點了點頭,“這算是女人的直覺嗎?就算我沒說,也知道是另外一個女人!
“算吧!”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元小秋優雅的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公事包,然后朝他鞠了個躬,“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事,我想,我大概知道接下來要怎么做了!
說完,她轉身準備離去,剛把門拉開,她的背后傳來他的疑問聲,“等等,如果他到最后還是沒有跟你坦白的話,你真的會跟他分手嗎?”
一想到昨晚好友因為那句話而一臉陰沉的開車送他回家,他不敢想像如果兩個人真的分手的話……
“我有說過我要和他分手嗎?”元小秋轉過身,神秘的笑著。
“但是……你昨天晚上不是說……”
“我說看著辦,但是不代表我要分手吧?”果然,呆頭鵝的朋友也都是些不開竅的家伙,隨便說說的話都能認真成這樣。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元小秋在心中竊笑,但臉上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你說呢?”
謎底就是要最后一刻揭穿才有意思,至于現在嘛……
就讓她先賣個關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