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俊臉垮下來,顯得異常失望。“你就不能推掉龍仁昊的邀約嗎?”
雖然的確是她不對,但事情要分輕重——陪龍仁昊出席舞會是正經(jīng)事,和貝子嘉去試菜只是玩樂,富智慧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反而覺得他太過任性!澳銊e鬧!”
臉色一凜。
貝子嘉心生不滿,臉色益加陰沉,終于忍不住把憋在心底已久的問題提出來。
“我和龍仁昊,哪個比較重要?”
這是什么蠢問題?她才不屑回答!厭惡的甩開他的雙臂,語氣十分冷峻!拔矣憛捝贫视植录傻哪腥!
她不肯回答是因為心虛與理虧,他是這樣解讀的,所以悻悻然的訕笑。“你情愿拋下丈夫不管,選擇跟別的男人出去,這教我如何不猜忌?”
“我并不是去玩!”
把別人的老婆叫出去,當(dāng)然得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最讓貝子嘉感到介意與氣憤的是,“是不是只要是姓龍的說話,你就什么都會聽?”他的臉色顯得十分譏諷。
眼見他愈說愈過火,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富智慧的眉峰攬在一起,負(fù)氣的承認(rèn)!皼]錯!闭Z畢不再耽擱,扭頭走人。
被留下的貝子嘉并未追上去,只是頹然的坐下來深思。
這是他們頭一回吵架,第一次鬧得如此不開心,而這一切全都要怪那該死的男人擋在他們夫婦之間,非要破壞他們的感情不可。
他一直有自信能把富智慧給俘虜,將她的心牢牢的擄獲,終有一天會讓她對他傾心熱愛,對他全然的付出感情。
但直到現(xiàn)在,她仍然不肯對他交心,是他這個丈夫做得不好、表現(xiàn)不佳嗎?還是她的天性冷情,不易動真心?
不是,全都不是!是因為有龍仁昊的存在——那個永遠在她心里占第一位的男人!
真是可恨又可悲,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嘗到敗北的滋味,他竟會輸給姓龍的男人,這教他如何不怨恨?
嚴(yán)重的挫敗感把他狠狠的擊倒了,貝子嘉難掩受傷與沮喪,心里的郁悶不斷的擴大,可以的話,他真想剝開那女人的心來看看。
這個把他耍得團團轉(zhuǎn)的可惡女人,他到底要如何才能完全的得到她?
“不好意思,這么倉促把你叫出來!饼埲赎活┝艘谎坌纳窕秀钡呐,隱約猜出了端倪。
“你還跟我客氣什么?”富智慧收拾心情,暫時放下惱人的心事。
“子嘉肯放人,沒有吃醋嗎?”他揚一揚好看的濃眉。
她的心一突,嗅出了陷阱的味道。“不要告訴我你是在故意找碴!
“我只想替你們增添一點催化劑,促進夫妻間的感情。”龍仁昊要這些小花樣,無非是想試探一下貝子嘉,看看他對富智慧有幾分情、幾分真?
這豈不是變成她冤枉了子嘉嗎?“你不要多此一舉!”
“你知道嗎?男人有多愛女人,就看他吃醋的程度!
謬論!“你最近是太閑了嗎?居然有空插手別人的婚姻,我認(rèn)為你還是積極物色自己的對象,趕快成家立室!
“你不想知道子嘉對你剛情有多深嗎?”他瞟她一眼,“不恕。”她十分的干脆吲道。
“你就這么沒好奇心,還是害怕知道后無以為報,擔(dān)心自己付不出同樣分量的感情?”他明知故問。
她別開臉,“你可以不要這么了解我嗎?”
龍仁昊低笑,這個如同妹妹般的女人個性既淡漠、又寡情;太過獨立自主且不喜歡受制肘、被牽絆,所以十分抗拒愛情,吝,于愛人,然而她不投放感情,真心待人,又怎能得到幸福?
“也對,女人在還沒完全了解、信任男人之前,是應(yīng)該好好管住自己的心,不要輕易交出去!彼Z重心長的說。
“言下之意是,你認(rèn)為子嘉不值得我信賴嗎?”是她多心嗎?富智慧總覺得龍仁昊并未真正的接納子嘉,甚至在不經(jīng)意問防備著他。
“他能否值得信賴該由你來告訴我,他可是你的老公!饼埲赎话褑栴}丟回給她!安贿^要真正了解一個人談何容易,即使是花上十年時問,也未必能辦到。”
他的話語還真是耐人尋味,富智慧嘆了一口氣,仁昊就是愛打啞謎,老是讓人摸不著頭緒。
其實現(xiàn)在她跟貝子嘉的關(guān)系不是挺好的嗎?兩人的感情親密又穩(wěn)定,何必還要改變?
然而她也隱約能感受到貝子嘉的需索不再單單只是肉體上的滿足,還有心靈上的交流——他渴求著她在感情上有所回應(yīng)。
真是糟糕!她只覺得一陣煩躁——他明知她只想要一段輕松又安全的感情,不想談什么激/情熱愛,她只能兌現(xiàn)婚姻的承諾,卻付不起愛情的帳單,他干嘛還要強人所難?
她從不做高風(fēng)險、低回報的投資,太多不明因素存在,讓人瞧不穿、看不透,不能防患于未然是很容易進退失據(jù),造成慘重的損失,甚至是血本無歸;而愛情就是這樣的高風(fēng)險投資——不可預(yù)測、不受掌控,且不能自拔!
她絕對沒有冒險犯難的精神,也不想當(dāng)個愛情奴隸,如果貝子嘉堅持不退讓,說什么都要向她勒索愛情,這就意味著兩人和平共處的快樂日子即將結(jié)束!
安坐在老婆大人的位置,貝子嘉關(guān)掉桌上的筆電,再用手機送出多封郵件;數(shù)月來的部署就快要完成,距離攤牌的日子已不會太遠!
他的心情頓感沉重,不敢想像未來兩人對峙的時刻,他會如何傷透她的心!
走到落地玻璃大窗,看看墻上的時鐘,富智慧就該回來了,他振作起精神下樓,來到大門口的庭院等候。
守候約莫半小時,終于傳來一陣跑車的引擎聲,是龍仁昊的轎車抵達富家,貝子嘉隱身在暗處觀望——
只見龍仁昊攙扶富智慧下車,兩人杵在原地笑著交談,然后你儂我儂的抱在一起親吻臉頰道別。
自始至終富智慧的眉眼都是帶著笑意,柔順?gòu)擅牡糜腥缧∨,這讓貝子嘉氣得額冒青筋,心里感到十分不舒坦,一股被欺騙與背叛的感覺益加強烈。
可惡!明明已是他的女人,心里卻始終藏者另一個男人,她怎能如此對待他?
心底萌起的強烈醋意及獨占欲就快蒙蔽他的心智——就沖著姓龍的在她心里的分量,他就不必再猶豫,非要完成任務(wù)不可!
“你怎會在這里?”富智慧走進大宅,被突然從黑暗中晃出的身影嚇了一跳。
她沒預(yù)料會遇上貝子嘉,不知該拿什么表情來面對他,畢竟出門前鬧得不愉快,兩人還未和好如初。
貝子嘉心知現(xiàn)在使用甜言蜜語那一招已不管用,而既然不能俘虜她,干脆改變策略,以退為進。“我看今晚月色不錯,所以到花園來逛逛。”雙手插入褲袋,面無表情的與她并肩迮著!拔钑淇靻幔俊
“還好。”富智慧偷瞄他一眼。
平常他必定會在第一時間黏上來,對她又親又抱,今天卻連手都沒碰她一下,他的態(tài)度突然變得這么冷淡,應(yīng)該還在生氣。
說到底,今天的事確實是龍仁昊存心搞鬼,害她錯怪了貝子嘉,所以她罕有的主動挽住他的臂膀,對他陪笑臉!澳憬裢硗娴瞄_心嗎?試菜試得如何?”輕松自在的問著,企圖抹去彼此心中的芥蒂。
她居然對他表現(xiàn)出關(guān)心的模樣,還積極對他示好,是他的疏遠態(tài)度用得好,還是她自覺理虧?貝子嘉有點竊喜,不過還是維持冷漠的姿態(tài)。
“我很久沒這么開心了!彼兑怀蹲旖,終于表現(xiàn)出有點高興的模樣!霸瓉砀笥岩黄鸪燥垼瑑A訴心事是件這么快樂的事,我?guī)缀醵纪恕!?br />
其實他只去露個臉就回米,而且還是孤單一人!
幸好他過得盡興,富智慧頓時放下心,不再覺得內(nèi)疚,但察覺到他好像發(fā)現(xiàn)跟朋友吃喝玩樂比跟她在一起時更快樂,一抹失落感油然而生。
“既然這么開心,以后你可以多出去找朋友聊聊,不必每天都接送我上、下班,或是悶悶的陪著我工作!彼渎浯蠓降奶岢鲆庖,認(rèn)為是時候與他保持距離,讓兩人都有喘息的空間,這樣婚姻才會持久且圓滿。
她好像樂得甩掉他似的,這教他的男人自尊要往哪里放?“有老婆大人這個特赦令,我會恭敬不如從命!
“別說得我像個專制的女暴君似的!”她可是從未約束過他的行動。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的朋友絕大部分都是女性,而且大多都跟我交往過,今晚跟我一起試菜的就是其中一個!焙撸】此大方得出來嗎?“如果我偶爾跟她們見面吃飯,維持正常社交,你該不會介意吧?”
他今夜竟跟舊情人愉快的共進晚餐?從他挑釁的眼神中不難猜出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他分明就是在報復(fù)她和龍仁昊一起外出!
她的心一沉,沒想到自己會這么在意,而且還有股不悅的情緒直在心底竄升;但他只是跟普通朋友一起吃飯,她沒道理去在乎,也不該在意,更不須介懷,富智慧放開他,率先進入臥室,一邊卸下首飾,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
“當(dāng)然,你有自由跟任何人交朋友,不管是同性或是異性,我都無權(quán)干預(yù),也不會介意!彼憩F(xiàn)得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冷冷的說:“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并且尊重這段婚姻!
什么?她要的就只是尊重,而非從一而終?
這豈不是代表了她的心里壓根就沒有他,他根本就不足以讓她緊張!貝子嘉自嘲的一笑,看著她的眼神霎時變得黯淡無光。
“早知道你這么大方,我就不用在婚后跟所有女性都斷絕來往!必愖蛹无熥宰呦蛟∈,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問話!半y得做妻子的如此開明,那做丈夫的是該高興嗎?”
一股不安感霎時襲來,富智慧只覺得心煩意亂,隱約察覺到兩人間似乎出現(xiàn)了裂縫,原本和諧的關(guān)系已不復(fù)再!
而她很清楚他倆的問題癥結(jié)——就是彼此對這段婚姻的要求有所不同!
他倆在感情和思想上的差異,導(dǎo)致了兩人間的矛盾加深,如果沒人肯退讓,恐怕狀況只會繼續(xù)惡化,最壞的結(jié)果甚至?xí)请x婚收場。
當(dāng)然,她并不樂見事情會演變至此,畢竟她對這段婚姻十分滿意,而她也不足不喜歡他,只是要她與他交心相愛未免太過強人所難,她不斷的想著,到底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一夜,夫婦兩人首次以背相對、同床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