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道,一輛馬車快速行駛,一路來到皇宮門前,宮門守衛一看到馬車上駕車的熟悉面孔,點了個頭,就讓馬車快步進宮門。
馬車停下,聶相下了馬車,一頂轎子已經在等候,他匆匆上轎,讓轎夫一路扛著往太后寢宮去。
他是被太后急召而來,一步入寢宮,朝坐在上位的太后拱手行禮,太后已經不耐的揮揮手,「快把信看了,替哀家想想到底要怎么辦?!」
聶相還搞不清楚,太后身旁的老嬤嬤已經將一封信及一塊無優閣令牌交給他。
他連忙接過手展信一看,原來是徐善派快馬送來的急信,他一看完,面色凝重的看向臉色鐵青的太后。
「你怎么看?真的是無優閣做的好事?」她急急的問。
信中所述,徐善要毒殺福王不成,雖然沒被發現,但他放在暗格內的多本密帳與準備孝敬給太后的幾十萬兩銀票也不翼而飛,僅留下一只無優閣令牌。
密帳里的內容,多是一些與奸商勾結圖利,甚至賣官關說等等藏污納垢見不得光的事,恐怕還有一些被牽連的名單。
「事情很棘手,尤其是那些密帳,恐怕也記錄了他孝敬太后的帳目!孤櫹嗫粗,可以理解她此時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太后拿了杯茶喝了一口,定了定慌亂的心,「哀家在你來之前,已經思忖再三,而今之計,只能先下手為強,才能棄車保帥,徐善是留不得了。」
只要沒有人證,有物證又如何?物證還能推說是虛造的。
他眉頭一皺,「可是若是與咱們一黨的人知道是太后與臣所為,怕會產生異心!
「那還不簡單,他那條命就算在無優閣頭上,反正,咱們手上不是有無優閣的令牌?」她冷笑一聲。
果真是最毒婦人心!聶相心里這么想,開口卻是,「太后好計謀,臣立刻去安排!
太后點頭,她跟他都很清楚必須趕在無優閣將那些密帳送到皇帝或一些頑固的清官面前之前先除去徐善,免得日后衍生的麻煩一大串。
這種事前兩年也曾發生過,好在她安排在皇帝身邊的耳目發現,及時將帳本偷過來給她,但為免夜長夢多,她還是讓人將該本帳本的擁有者給殺了,雖然少了一名親信,至少,他沒有機會說出她曾指使他做出栽贓忠臣而得到數百萬兩的事。
她可以確定,無優閣視她為敵人,可她想不通,她不曾與任何江湖人來往,又為何會成為這個江湖組織的眼中釕?
思緒間,杜嬤嬤上前一步,「太后娘娘,嬪妃們過來要向您請安呢!
「好吧,讓她們進來。」她實在沒心情理那些女人,但坐在太后這個位置上,也有不少的身不由己。
不一會兒,妝點得美麗動人的年輕嬪妃一一進來,向太后請安行禮。
太后給她們賜了坐,關切的問了幾句,這才注意到,這幾個都是剛入選不過半年的嬪妃,而皇上至今竟都沒有臨幸她們。
她臉色凝重的看著老嬤嬤,「去,把皇上給哀家請過來!
老嬤嬤連忙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年輕少帝在老嬤嬤與多名太監的隨侍下進來。
他如此順從及重視,讓太后臉上露出笑容,在嬪妃們起身向皇上行禮后,她看著走到她面前的少帝,「皇帝雖然國事繁忙,但為皇室開枝散葉亦是不容推辭的要事!
「朕明白!
于是之后一連三天,皇上都夜宿三名新妃宮殿。
再五天后,一名侍衛抱著一只信鴿快步的進到太后寢宮。
太后一看,頭又疼了,她再度急召聶相進宮。
「你說,福王到底想干什么,他哪來的錢買下那兩艘船上的貨物?」
「福王做事一向荒唐,只憑喜好,實難猜鍘,不過……」他突然有了另一種猜測。
「你快說,你想到什么了?」太后問。
「太后莫忘了,兩艘船上載運的全是民生用品!
經他這一提醒,她頓時懂了,在尼丹國,那些民生用品價值不菲,最主要是因為取得不易,多年來,她的人與尼丹國的三皇子和幾名官員勾結,走私進貨,雙方互利,賺得荷包滿滿,福王那兩艘船的貨量若打進市場,自然有損利益。
只是……她蹙眉看著憂心忡忡的聶相,「走私一事,一向是天高皇帝遠,那里又由哀家的人盯著,從來也沒有人知道其中的貓膩,若說福王事先清楚并有意打亂咱們的布局,哀家實在無法相信。」
聶相想了想,也點點頭,「是臣多想了,其實信中亦陳述當日福王與陳三的交易情形,在看貨時,福王也是一臉后悔無趣,想來他是誤打誤撞,想打腫臉充胖子,擺闊而已!
他這么說,太后也就放心了。
聶相注意到她的氣色不佳,「太后近日沒睡好嗎?」
她揺揺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看向在一旁侍候的老嬤嬤,點點頭。
老嬤嬤知道有些話太后難以啟齒,她連忙走到聶相身邊,小小聲的說了些話。
聶相有些訝異,三名年輕力壯的少年竟然滿足不了太后的欲望?但他很快穩下心緒,朝太后拱手道:「臣會盡快安排!
她一臉莊重的點點頭,即讓他退下。
她也沒錯過他一閃而過的詫異眼神,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即使三個少年在床上侍候,她也有得到滿足,但就是沒有以前那么淋漓暢快,總覺得不夠銷魂,這讓她近日心情欠佳,于是才要聶相再安排人進來。
要憂心的事太多,才無法在欲海中放縱吧,太后是這么想的。
船日復一日的行駛,終于從海面進入江面。
楚心恬的日子過得充實,雖然得侍候某個愜意到近乎墮落的主子,要忍受他腹黑的口舌攻擊,偶而被他那張俊臉閃了神,小小心動一下,又急急回魂,還得應付三個老氣橫秋還想牽紅線的上屁孩,以及六個爭風吃醋的美人……忙得她不要不要的。
這段期間也因為固定吃治寒毒的藥,讓她幾乎忘了在過去幾年來,每每有一個月或最長至一個半月就來個五、六天,被她定為「特別孤單寂寞覺得冷的鬼日子」。
但……只是幾乎,這一夜,春末入夏的這一晚,它來勢洶洶的報到了!
「好冷、好冷,好冷……」
艙房內,她將自己緊緊包里在被褥里,卻還是凍得直抖,這種感覺不陌生,只是這一次吃了魏蘭舟的藥,發病的時間往后延了,但威力依然,她冷得頭暈腦脹,極不舒服。
房間燭火熄了,從窗外灑進房里的月光,讓在黑暗中呻吟的她似乎看到有人推門而入,她低啞著聲音問:「誰?」
「我。你果然發病了,我猜大概就這幾日的事,沒想到你的身體跟你的頭腦一樣簡單,真好猜!」魏蘭舟邊說邊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把脈。
明明是調侃的毒話,可莫名的,他熟悉的嗓音令她心安,「我天天吃藥了,可還還還、還是是是……」她冷得牙齒直打顫,根本說不好話。
「你很冷!顾呎f邊將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她用力的點點頭。
月光下,他清楚的看到她臉兒發白、唇色發青,他突然拉開她身上的被褥,自己也躺了進去,大手一撈,就將她擁入懷里。
她保了一下,急急的要說,「這這……樣樣樣……」
「少廢話!
「我我我……忍忍忍……」她的牙齒直打顫。
「閉嘴!」他很清楚她寒毒一發,不是身體感到冰凍而已,而是連筋骨都會發疼的,也難得她這么能忍,一股濃烈的心疼與不舍涌上心坎,他忍不住的將她抱得更緊。
「呼呼呼呼——」她眼眶發紅的喘起氣來,筋骨開始冰得發疼了。
「小楚楚,其實還有另一種方法可以讓你舒服點,但得讓你脫下衣服,我用內力幫你溫熱經脈,但也只能暫時舒緩,無法治本!乖捯怀隹,魏蘭舟自己也愣住了,他會武功一事,愈少人知道愈好,他竟然毫無懸念的告訴她?
楚心恬并沒有注意到他說的話,她極不舒服,但也不想被晚衣服,「不用……不用……這次、這次那么難……難受的時間已經、已經變、變短了些……」
她喘著氣,揺揺頭。
他不舍的凝睇著懷里的她,這丫頭為什么這么能忍痛?也讓他這么心疼,「笨丫頭,本王給你機會當我的女人,你真不懂得把握!惯@滿口怨氣的人是他嗎?
「我……當、當你的朋友好一些……」她想也沒想的就說了。
「為什么?我對女人都很好,是天生情種!顾嬗袔追稚鷼饬恕
「就是,你……太多、太多女人!顾掷溆滞矗是直接打槍。
他咬牙,「任何人看到我們現在躺在同一張床上,你不當本王的女人也不成!
「就就……就是看到了,也不當……」她也很固執,卻還是緊緊的貼靠著他。
他氣笑了,但也將她摟得更緊,「笨女人,你真以為你能選擇?」
「我要是王爺就、就不會選擇……我當當你的……」
「本王話還沒說完,你急什么?」他實在不懂自己怎么這么包容她。
「王爺的、的女人那么多,女的、女的朋友也許只有……只有我一個,要知、知人生……人生在世……知己難、難求……」她喃喃低語。
每次寒毒發作過后,濃濃的困意便會襲來,他的藥還真有效,寒毒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她仍覺得冷,所以顧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他的身體真的特別暖,像是靠著曖氣似的,好舒服啊。
睡著了魏蘭舟當然知道寒毒發作后會是什么狀況,但她半點掙扎也沒有的就睡了,真是太侮辱他了!他可是魅力所向披靡的福王,但在這丫頭身上竟屢屢踢到鐵板。
瞧她這會兒雖像只八爪章魚投懷送抱,卻只是貪戀他身上的溫度罷了,他目光灼灼的凝睇在懷里熟睡的圓潤臉龐,忍不住以指腹輕輕撫摸她誘人的紅唇。
「人生在世,知己難求?可是,我好像比較喜歡你當我的女人……」
終究還是忍不住誘惑,他低下頭,輕輕的、柔柔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