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跑出來了?”一個聲音從身后響起,“還是不習(xí)慣這么吵鬧的環(huán)境嗎?”
季君瑞轉(zhuǎn)身,迎視著一臉笑意,從屋里走出來的霍智軒,“沒什么!
“在講電話?”霍智軒看了季君瑞手中的手機(jī)一眼,“該不會又是你爺爺打電話來煩你了吧?”
“不是!奔揪饟P著笑,笑里透出一絲無奈,“是飛雪的朋友!
“飛雪?”霍智軒愣了一下,“你是說你那個小未婚妻?”
季君瑞微微皺眉,“我跟她沒婚約,你別亂把我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定位!奔m正著。
“這是遲早的事。”霍智軒聳聳肩,說得很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以咱們這種家世,婚姻通常是由不得自己的。”
季君瑞輕吁一聲,對于好友的話全無興趣反駁,“我先走了,你跟他們好好玩吧!”
“你要先溜了?不是吧?今天可是來幫溫妮慶生的,你這么跑掉……”
“我有點事得馬上去處理!贝驍嗪糜训脑,季君瑞有些煩躁的說。
“怎么了?”發(fā)現(xiàn)到季君瑞不太對勁的表情,霍智軒關(guān)心的詢問:“該不會是飛雪出了什么事吧?”
“她喝醉酒,和別人起了爭執(zhí),好像還把人給打傷了。”
“不會吧?”霍智軒訝異的睜大眼,“她有這么兇悍嗎?”曾經(jīng)在學(xué)校見過那個女孩幾次面,她看起來文文靜靜的,雖曾耳聞她兇起來時似乎挺辣的,不過動手打傷人……這似乎就有點過火了吧?
“喝醉酒時,還會有理智嗎?”季君瑞反問。
“說得也是!被糁擒巼@口氣,“我家的老爹也曾因喝得爛醉,搞不清楚東南西北,差點跟別的幫派火并了!
季君瑞一笑。
霍智軒的父親是黑道大幫派的老大,為人豪爽海派,而且總是以和為貴為前提,處理幫內(nèi)幫外的所有事務(wù),很得黑道人士和幫內(nèi)兄弟的敬重,唯一的缺點就是愛貪杯中物。
這就罷了,要命的是每次喝醉總會引起大亂,也就是所謂酒品不好,老是會亂發(fā)脾氣,甚至動刀動槍的,嚇得大伙兒都快掉半條命了。
“那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霍智軒表達(dá)著他的關(guān)心,“她出手傷了人,需要我出面幫忙解決嗎?”他老爹的勢力可是遍及五大洲,只要不是鬧出人命,相信只要他老爸一通電話,應(yīng)該都可解決的。
“不用了!奔揪饟u搖頭,婉拒了霍智軒的好意,“她人在警局,她朋友通知我去把她送回家,所以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
“那好吧!”霍智軒點點頭,“你快去吧!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再通知我一聲!?br />
“嗯。”季君瑞微微頷首。
和趙允潔通了電話,問清楚地址后,季君瑞開著自己的跑車快速趕到警局。
在警察的指引下,他很快就看到趴在角落辦公桌上,醉得幾乎不省人事的喬飛雪。
“季君瑞嗎?”坐在喬飛雪身邊的趙允潔一見他走來,連忙起身打招呼。
季君瑞很快就認(rèn)出她的身分,看了一眼睡得昏沉的喬飛雪,他的眉頭微皺,“我剛問了一下警員,他們說你們沒事可以走了!
“嗯!壁w允潔點點頭,“因為是對方不對在先──他們先出言調(diào)侃飛雪,還拉著飛雪說要帶她夜游什么的,飛雪不肯,跟他們起了爭執(zhí),后來他們老羞成怒出手打人,飛雪拿酒杯砸他們算是自衛(wèi)傷人;加上對方好像還是有前科的小混混,酒館的服務(wù)生和老板都有幫忙作證,所以警察只是備個案,并未用刑事傷人的案件來處理!
季君瑞點點頭,“你們沒受傷吧?”
趙允潔搖搖頭,看了喬飛雪一眼,“不過飛雪好像跟他們拉扯時有被他們的人打到,不過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
“沒事就好!奔揪疠p吁著氣,一路而來的莫名擔(dān)心在此刻終于放松下來,“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壁w允潔婉拒了季君瑞的好意,“我有打電話請我室友來接我,我想應(yīng)該快到了!
“好吧!那我先帶她回去了!
“嗯!壁w允潔點點頭,隨即將手里一直抓著的手機(jī)遞到季君瑞面前,“這是飛雪的手機(jī),幸好她手機(jī)里存有你的號碼,不然我也無法聯(lián)絡(luò)到你!
季君瑞接過了手機(jī),隨手往口袋里一塞,隨即伸手要扶起趴在辦公桌上沉睡的喬飛雪。
“嗯……”喬飛雪咕噥的發(fā)出囈語,“別吵我……”
季君瑞緊抿著唇,扶起喬飛雪醉沉了的身子,想將她扛在背上。
“我來幫你吧!”
“謝謝!笔沽它c力,季君瑞穩(wěn)穩(wěn)的背著喬飛雪站起身。
“真是麻煩你了!壁w允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好照顧一下飛雪,她很在意你的!
季君瑞回以一個慣有的微笑,“是嗎?”這個打從他拒婚后就沒給他好臉色看過的女孩,會在意他嗎?
“你別看她平時好像對你愛理不理的,其實那只是她的自尊心作祟罷了!壁w允潔輕嘆一聲,看著兀自趴在季君瑞背上睡得香沉的喬飛雪一眼,好笑的說:“就是因為你,她才會喝成這個樣子!”
季君瑞微微皺眉,“什么意思?”她聽不懂趙允潔話中的含義。
“下午她應(yīng)該是為了我的事,跟你吵了一架吧?”
季君瑞回想起下午的事,“你是埃米莉?”
趙允潔點頭,繼續(xù)說下去,“剛才在店里,我從飛雪口中得知她跑去找艾瑞克想替我打抱不平。”輕嘆一聲,隨即對季君瑞揚起一抹微笑,“不過謝謝你,幸好有你在,阻止了飛雪的沖動!
不然以喬飛雪的個性,再繼續(xù)鬧下去,明天校園里可能就會人盡皆知了。
“艾瑞克那人不是個好東西!奔揪鹌叫亩摰恼f著自己的想法,“你在他身上吃了悶虧,飛雪會替你強出頭也是出自她的善意,只不過……那個家伙不是好惹的對象!”
聽聞艾瑞克的老爸生意雖然做得不算很大,但有些是見不得光的偏門生意,所以身邊認(rèn)識的人不乏混黑道的兄弟,如果應(yīng)付不好,招惹來不必要的災(zāi)禍,那可是得不償失。
趙允潔同意的點頭附和,“飛雪就是這樣,正義感過強,而且自尊心也很強。”看了一眼趴在季君瑞背上繼續(xù)熟睡的喬飛雪,“尤其是在你面前,她總是勉強自己,把自己武裝得太過堅強,實際上……她的內(nèi)心是很脆弱的!
“我知道。”季君瑞應(yīng)了一聲。
雖然他并不了解喬飛雪,不過這不代表他看不出每次她看他的目光,還有對待他的態(tài)度就是不一樣,總覺得在她強勢的姿態(tài)下常會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不安與緊張,看來完全是不協(xié)調(diào)、不自然。
“老實說,你當(dāng)眾拒絕了跟她的婚事,在飛雪心里是真的留下很大的傷害。”趙允潔繼續(xù)說下去,“或許你真的不喜歡飛雪,對她沒感覺,不過你當(dāng)眾拒婚似乎就有點過分了。”站在飛雪好友的立場,她忍不住替好友抱起不平。
季君瑞扯扯唇,“飛雪跟你提過我和她之間的婚事嗎?”
“嗯!壁w允潔沉吟幾秒,帶著保留的口吻說著,“我是來英國念書才認(rèn)識飛雪的,雖然我和她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她也沒在這方面多說什么,但我感覺得出,她其實真的很在乎你!奔又卣Z氣重申一次。
季君瑞沉吟了一下,看了趙允潔一眼,“你是說……飛雪喜歡我嗎?”這一點,他心里多少有點明白。
他的身邊不乏有女性圍繞,每個人看他的目光都是一樣的──是那種帶著熱切與貪婪的神色……只是因為他富裕的家世和有型的外表。
而飛雪,她也是個富豪千金,從小什么都不缺,所以她絕對不會貪圖他的家世,若是她迷戀他的外表……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看他的目光沒有那種熱切與貪婪,但也絕對不是一般毫無迷戀的普通神情,總覺得……她看他的那種目光有種說不上來的特別。
或許看在別人眼里并沒什么不一樣,但對他來說,就是有那么一點點的與眾不同;他沒細(xì)想過,只是很簡單的把它歸類在她或許也喜歡他的這一點上。
“你難道都沒這樣的感覺嗎?”趙允潔好奇的打量著季君瑞。
季君瑞一笑,“你是飛雪的好友,多少應(yīng)該知道,打從我拒絕了婚事,她就視我為仇人,每次遇到我總是視若無睹,不然就是跟我針鋒相對!
“飛雪這么對你,只是在保護(hù)自己,她不想再被你傷害!壁w允潔是這么認(rèn)定著,“她不是個容易向人說心事的人,包括我,她也從來不說,但我多少還是感覺得出來,不然她今天不會因為跟你鬧得不愉快,就拉著我出來喝得酩酊大醉,而且三句話不離你的名字。”
“是嗎?”
“你不能再考慮看看你們兩人的婚事嗎?”趙允潔用著勸說的口吻問著。
季君瑞輕喟一聲,似笑非笑的應(yīng)著,“結(jié)婚這件事,對目前的我來說,是不列入計劃的!彼年輕,不覺得在這個時候拿婚姻綁住自己是件聰明的事,更何況這門婚事還是由旁人幫他決定的。
他不喜歡他的人生是操縱在別人的手中,他不想順著別人的意思過活。
“就算是如此,我也希望你能對飛雪好一點!甭牭郊揪疬@么回答,趙允潔嘆息一聲,“夫妻做不成,總可以當(dāng)朋友吧?”感情的事勉強不來,這點她可是有深刻的體會。
“我知道!奔揪鹦α。
“我朋友來了!壁w允潔望著遠(yuǎn)遠(yuǎn)駛來的一部車,“飛雪就麻煩你照顧了。”
“嗯。”目送趙允潔上車離開,季君瑞轉(zhuǎn)頭看著趴在自己肩上睡得香沉的喬飛雪,唇邊忍不住揚起一抹溫柔的笑。
踩著緩慢的步伐,他背著喬飛雪朝自己車子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