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么邊走邊笑,目的地也就這么抵達了。
走入日式料理店,在兩人各自點好了餐點后,安柏赫這才正式的向她提問。
“為何堅持要請我吃飯呢?”
“其實我有個問題要問你!甭櫺≠淮丝痰男那轱@得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她希望他沒有認錯人。
“嗯?”安柏赫挑著眉等著她發(fā)問。
聶小倩做了一回深呼吸后,便將她的問題說出了口,“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他姓安,那天下午聽見了他前女友喊著他的,一開始,她沒多想什么,但事后卻漸漸覺得這名字似乎在哪聽過,她努力地回想,終于想起來了。
安柏赫,她曾經(jīng)認識過一個也叫安柏赫的人。
只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安柏赫,是個瘦小又不起眼的小男生,記憶中的身影與眼前的男人卻完全無法重疊在一塊,只怕會是同音字的名字罷了。
聽見她的問題,安柏赫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含笑地凝望著她。
看來她是想起來了。
“你叫安柏赫是吧?安全的安,柏林的柏,赫赫有名的赫?”她想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巧,十幾年不見的人又教她碰上了,還讓她喜歡上了。
“沒錯,賣棺材的聶小倩。”這一回,安柏赫露出了白亮的牙。
聶小倩瞪大眼直望著對坐的男人。
賣棺材的聶小倩……很久、很久沒有人這么喊她了,打從她離開老家北上工作后,就再也沒有人這樣喊過她了,只有打從學生時期就認識的人才懂得這么喊她,所以……
眼前的安柏赫就是那個安柏赫!
“你你你……”聶小倩手指著安柏赫,一直你啊你個不停,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對他說什么,因為她太震驚了。
本以為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不高,她甚至已經(jīng)開始推翻這個可能性了,所以當他喊出了那個名字,她才會過于震驚,忘了該說什么,只能像個呆子似的死盯著他直看。
居然真的是他!
聶小倩尚未能找回自己的語言能力,這時,服務生已陸續(xù)為他們送上了餐點。
安柏赫將筷子塞入聶小倩指著他的手里,笑著對她說:“我們邊吃邊敘舊吧!”
“好……”聶小倩只能吶吶的應著。
見她應了聲卻不動筷,安柏赫便將溫熱的茶水推到她面前。
“先喝口茶吧!”
見她乘巧聽話的喝了口茶后,他這才又開口問:“看你嚇成這個樣子,我以前的樣子真的跟現(xiàn)在差那么多嗎?”
他知道不像,但有必要那么震驚嗎?
“當然!焙攘丝诓韬,聶小倩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只長相完全不同,你以前甚至比我還矮呢!”
“呵……原來你記得比我還清楚!卑舶睾招χ,心底著實開心,因為她并沒有忘記他,他一直在她的記憶里。
“難不成你去整型了?”聶小倩小聲的問著,她沒忘了這俚是公共場所。
現(xiàn)在整型已算是很普遍的生活型態(tài)了,就她所知,去整型的男人其實并不少。
“你想像力可真好,但很可惜的,我沒有!彼没厝シr候的相片了,以前真有長得那么糟嗎?居然懷疑他整型,真虧她想得到!
雖然他說了真話,但聶小倩仍是有些懷疑,但她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因為那不是重點。
“所以,當時你是搬到法國去了?”
“嗯!就在法國定居了下來,一直到今年才又搬回來!
“因為你母親去世了,才想搬回來是嗎?”她沒忘了他第一回來店里買紙扎曾說過是要送給去世的母親的。
“對,這是主要原因之一。”其他的原因就先不說了,以后若有機會,他會告訴她的。
“你很難過吧?”聶小倩輕聲問道。
雖然他們只同班了幾個月的時間,但她仍記得他是單親家庭,母子感情似乎芬親睦,而她從不曾聽他提及有關(guān)父親的部分。
“嗯!剛開始的時間很難熬,我也不怕你笑話,只要想到她,我可是天天哭呢!”雖然是事實,可是現(xiàn)在已能帶著微笑說著,最親愛的人離去的事實,他已完全的接受了。
“但你現(xiàn)在很好不是嗎?”能走進愛的專門店,就表示傷痛已得到平復,活著的人就是帶著懷想及希望來為已逝者選購紙扎,也順便送上思念的心。
“是啊!所以我回來了。”
“很高興你回來了,因為我都沒向你好好道謝呢!以前多虧你的數(shù)學作業(yè)罩著我!彪m說是她“抄很大”,可是他也從沒拒絕過她,真是大好人一個。
“呵……那沒什么。只是,你后來有進步些了嗎?”
“說到這個就丟人了,你給我的那些筆記,我真是有看沒有懂,還是辜負了你的一片好心!痹秸f,聶小倩的頭便垂得越低。
“所以,還是只懂得加減乘除?”見她的頭都快埋進桌上的那盤綜合生魚片里去了,安柏赫只能努力的憋住笑意,盡量為她保留些顏面。
“唉……”正面承認的字眼,聶小倩是說不出口的,只能長嘆的默認了。
實在憋得太辛苦了,又聽她唉嘆著,這下子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連串的爆笑聲響起。
聶小倩紅著臉低聲罵道:“你很沒風度耶!會加減乘除很夠了,至少錢我不會算錯就行了!”
“哈哈……也是!蓖炅,笑得肚子都疼了。
錢依貴與聶家富夫妻倆五分鐘前才從愛的專門店里撲了個空,女兒不在店里,但還好在追問之下,店里的同事說她極有可能在這家日本料理店吃飯,所以他們轉(zhuǎn)到這兒來找人。
很幸運的,他們一踏進日本料理店的大門,一眼就看見了想要找的人,沒讓他們兩把老骨頭四處奔波。
“倩倩。”
聽見了再熟悉不過的聲嗓,聶小倩正覺著茶杯要喝茶的手抖了一下,杯里頭的茶水也濺出了杯緣。
一直掛在聶小倩嘴角上的笑容瞬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驚訝神情。
“倩倩!卞X依貴與聶家富一同來到聶小倩的桌旁,嘴里喊著她的名字,但兩人的目光卻是很有默契地一同落在安柏赫身上。
“爸、媽……你們怎么會在這里?”聶小倩感覺全身血液似乎開始逆流,她就要完蛋了。
她當然知道父母親為何會出現(xiàn)在眼前,不就是她這不孝女兒不肯回家相親,也不肯接他們的來電“關(guān)心”電話,所以老人家捺不住地此上直接殺到眼前來了。
對于女兒的問題,兩老再度很有默契的充耳不聞。
錢依貴堆起藹可親的笑容對著安柏赫說:“你我們是倩倩的父母親,請問你是?”
問話的同時,錢依貴與丈夫交換了個眼神。
長得一表人材,眼神正派,合格。
“伯父、伯母好,我叫安柏赫,是小倩的朋友!卑舶睾沼卸Y地起身向長輩們自我介紹。
“好、好、好……幾歲啦?在哪高就?家里還有些什么人呢?”錢依貴笑得眼都瞇了。
這孩子她第一眼就喜歡,就不知道他與倩倩到底是哪種的朋友了?
“媽,你太夸張了啦!拜托你收斂一點!甭櫺≠豢鞎灹,哪有人一見面就問得這么直接的?那意圖太明顯了,她真的沒臉見人了啦!
“這些問題你可以不用回答,真的。”聶小倩起身擋在安柏赫身前,不讓兩位老人家繼續(xù)胡攪下去。
真是的,剛才兩人談笑的氣氛十分融洽,現(xiàn)在老爸跟老媽卻突然殺了出來,還問了那些問題,真不知安柏赫會怎么想?希望他不會被嚇到呀!
錢依貴哪是那么好打發(fā)的,平時要女兒跟人相親吃個飯,像是要她的命似的,很久不曾再見她交過男朋友,害得她擔心她的性向是不是轉(zhuǎn)變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看見她跟吃飯約會,不問個清楚怎么行呢?
“好,那些問題不用回答沒關(guān)系,只告訴我,你是不是在跟我家倩倩交往就行了!
“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