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么意思,屈茂霖是我的舊識,礙于人情壓力,我必須到他的公司上班。”老實說,她比較喜歡待在金鑫海運,畢竟她在這里工作了許多年,可是情勢逼人,她根本無從選擇。
“舊識?為什么你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就算他對你有恩,你也不必用這種方式回報他!”他依然不認(rèn)為這是她想跳槽的理由,其中必定有蹊蹺。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了!彼芮宄B固執(zhí)拗的個性,如果不徹底傷他的心,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什么?”難道她另有隱情?
“屈茂霖是我表哥的好朋友,小時候我就很喜歡他,如今重逢,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他的感情依然沒變。”夏韻歆咬著下唇,艱難的說著違心之論。
她在心里吶喊,原諒我……你一定要原諒我!
“你是說……你……愛上他了?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屈展揚的眼神空洞,頹廢的癱坐在真皮座椅上。
前幾天,她口口聲聲的說愛他,他們還甜甜蜜蜜的依偎在一起,怎么家庭聚會才結(jié)束沒多久,她就對他說……她愛上了別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勁敵?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最沉痛的打擊。
他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她搗住嘴巴,壓抑著情緒,不敢讓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流下來,怕會露出破綻。
“我要的不是道歉,而是你!我不準(zhǔn)你離開金鑫海運,不準(zhǔn)你離開我!”屈展揚站起身,繞過辦公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真的好想搖晃她,將她搖醒,不明白她為什么在短短的幾天內(nèi)就像變了一個人!
“我……我非走不可,求求你……”妹妹的未來掌握在她的手上,她能否平順幸福的過完下半輩子,全看她的決定了。
“你……”他加重手的力道,卻又不忍心弄疼她。
她的態(tài)度這么堅決,讓他的男性自尊心受挫。
十年前,他能夠忍受她的拒絕,然而十年后……他根本無法忍受她的背叛!
就這么放她走,他不甘心;留她下來,他又拉不下臉。
理智與感情在內(nèi)心交戰(zhàn),拉扯。
不給他太多的時間思考,夏韻歆徑自說出結(jié)語,“我放在你那邊的東西,過幾天我會去拿,你住處的鑰匙我也會一并還給你!
就這樣吧!讓他誤會她,總好過再次傷害妹妹。
是的,她就是這么自私,可是……她真的別無選擇。
以屈茂霖的為人,她不知道他會如何宣揚妹妹的事,與其日夜擔(dān)憂,不如待在他的身邊,順從他的要求,最起碼他不會再以妹妹的事情要挾她。
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抬頭挺胸的往門口走去。
每一步……都讓她感到沉重萬分。
她對不起屈展揚——她深愛的男人……
屈展揚握緊雙拳,克制住留她下來的沖動,他真的很想留住她,可是他沒有辦法。
如果今天她愛上的男人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一定會要求她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
可惜,她今天愛上的是他的勁敵,是他一直很討厭的男人。
他不愿意開口求她,因為那就像是要他開口求屈茂霖一樣的難堪。
他可以敗給任何男人,唯獨屈茂霖,他絕對不肯認(rèn)輸,就算他真的輸了,也要輸?shù)糜泄菤猓?br />
只是……對夏韻歆那么深刻的感情,要他怎么說放就放?
閉上眼,他任由痛苦的情緒在心中漫流……
兩天后的晚上,夏韻歆來到屈展揚的家中,拿她自己的東西。
她的東西不多,卻都是她平時常用,或是珍愛的東西。
她按了門鈴,等了一會兒后,大門被打開,看到門內(nèi)的人,她驚訝得睜大眼,嘴巴微張。
他怎么會變得如此憔悴?
下巴布滿胡渣,頭發(fā)散亂,兩眼無神,最夸張的是滿屋子的酒味!
平時除了應(yīng)酬之外,屈展揚明明是滴酒不沾,也絕不碰煙。
“你喝酒了?”
應(yīng)該是關(guān)心的問話,聽在他的耳中卻成了諷刺。
“你都已經(jīng)要離開了,還管我喝的是酒還是毒藥?!”他自嘲的笑說。
縱使只有兩天沒見到她,他對她還是思念得緊,無法想象以后沒有她的日子,他該怎么過?
見她愣在門邊,他的口氣溫和了許多,“進來吧!你不是要拿走屬于你的東西?”
再怎么不甘心與不舍得,又能如何?除了放她走,他什么也不能做!
“我……很快就會整理好,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夏韻歆低垂著頭往他的房間走去,不敢多看他一眼,因為她肯定會無法控制自己,會沖動的抱住他,偎在他溫暖的懷中,告訴他她仍然深愛著他。
屈展揚坐在沙發(fā)上,點燃一根煙,想用尼古丁鎮(zhèn)定自己的情緒。
即使知道成效不大,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失戀的人該怎么排解心中的苦悶,他完全不知道。
以往的他,對自己非常具有自信心,遇到任何難題,幾乎不用皺一下眉頭,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然而這次夏韻歆給他的打擊太大,他已經(jīng)完全喪失自信心了,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怎么面對往后的日子!
他手中的香煙才燃燒到一半,她就已經(jīng)從房間里走出來。
他捻熄煙頭,趕緊站起身!皷|西都拿齊了嗎?”
怎么那么快?她的動作未免太快速了!她要走了嗎?就這么離開他的生命?
“嗯,都拿齊了!彼戳搜鄄鑾咨系臒熁腋,眉頭微微皺起。
她不敢再說什么勸慰的話,因為她根本沒有資格安慰他,她就是害他變成如今這副德行的罪魁禍?zhǔn)住?br />
她的雙眼直視前方,手里捧著一些書籍雜志和發(fā)夾發(fā)飾等,快步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由于走的太急又太快,她不小心擦撞到茶幾的一角,往前踉蹌了一下,手中的東西全部掉落在地上。
屈展揚趕緊上前,幫她撿拾掉落在地上的東西。
“我來就好。”她蹲下身子,撿拾書籍雜志,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與他各拉住一本雜志的兩側(cè)。
那是一本新娘雜志,里頭報導(dǎo)一些關(guān)于準(zhǔn)新娘可以參考的婚紗禮服、及婚禮籌備、造型設(shè)計等介紹。
她有點尷尬的縮回手,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們曾經(jīng)論及婚嫁,如今這本新娘雜志看起來竟是如此的刺眼、如此諷刺。
“你知道嗎?不論你如何傷害我,我仍然想娶你為妻,我對你的心依然沒變,為了與你結(jié)婚,我盼了十年,做了好多的準(zhǔn)備!彼纳袂橛悬c激動。
即使他看起來有點邋遢,黑眸中的深情依然沒變。
“請……請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結(jié)婚!”她站起身,厲聲斥責(zé)他。
雖然嘴里這么說,然而她的心里卻在吶喊著,我想嫁給你,我是真的想嫁給你!
屈展揚也站起身,猝不及防的抱住她!绊嶌,不要走……”他終究還是開口留她。
他的下巴磨蹭著她的頭頂,想再做最后的努力,不相信她真的能夠如此狠心,說走就走。
她靠著他的胸膛,嗅聞著屬于他的味道,想將他的氣息永遠留在記憶中。
突然,腦海里閃過妹妹哭泣的臉龐,她推開他的胸膛,往后倒退一步。
“不!我不能!我沒辦法……”夏韻歆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交到他的手中,轉(zhuǎn)身,快速的奔離他的住所。
屈展揚只是愣在原地,看著手中的鑰匙和新娘雜志。
不一會兒,他憤怒的將鑰匙和雜志丟進垃圾桶。
沒有了新娘,他還要新娘雜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