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先皇賦予第八個皇子“騰王”的封地,當?shù)仫L景秀麗,人文薈萃,物產(chǎn)豐富。
在騰王接管之后,洪州發(fā)展得更為繁華,百姓富裕,兵強馬壯,漸漸為朝廷所忌憚。
可惜騰王年過半百,依然未娶妻生子,眼看日漸衰老,怕是今生都沒有子嗣去繼承他的洪州家業(yè)。
因此騰王將財富藏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并把一生絕學傳授給中年時收養(yǎng)的七位子女,盼望他們之中有人能脫穎而出,接管他畢生的心血。
這七位子女果然被他教養(yǎng)得卓然不群,非同凡響,但卻沒有一人愿意繼承騰王的財產(chǎn),反而到處闖蕩,去開拓屬于他們自己的天地。其中最令騰王頭痛的,就是長子戰(zhàn)森寒。
“。〈蟾缯f他要帶妻子回來?”
“算算日期,今天會到吧?”
兩名相貌嬌美的少女驚奇的圍著騰王轉(zhuǎn),小嘴不斷發(fā)出怪叫,還嘰嘰喳喳的。
“唉!我原以為大哥會守著三姊一輩子,做個情癡的表率呢!怎么這就娶妻回來啦?意志不堅!”
“人生苦短,小妹。三姊都嫁了,大哥守到死也沒用,不如趁著年老色衰之前,趕緊選個無知少女陪伴,省得人老珠黃了沒人要他。”
“六姊說得有道理,大哥那人也就一張臉還過得去,呵呵呵呵!”
少女們嘲弄的對話,令騰王聽得搖頭嘆氣!靶×∑,爹叫你們回來是為了與森寒的妻子結(jié)識,不是讓你們找森寒的晦氣,剛才的話,你們可別在森寒面前提起。”
“父王~~”兩位少女巧笑倩兮,望著這位面貌慈祥的義父,異口同聲道:“我們這么乖巧懂事,怎么會主動去頂撞那個‘神哭鬼泣’的大哥?”
“森寒那孩子脾氣是怪了點,但也沒有到‘神哭鬼泣’的地步。”
“只是怪了點?”兩個義女一起挑眉,質(zhì)疑騰王的評語!八耐馓栍植皇俏覀兎饨o他的,父王,您要公正點啊!”
神哭鬼泣──戰(zhàn)森寒,從世人給他的外號,便可知道他有多么不討喜,雖非大奸大惡之輩,但冷血無情的程度也教人嘆為觀止。
自他出道以來,沒做過一件好事,路見不平,絕對視若無睹的作風,遭正道人士發(fā)指。
他也只會仗著絕世武藝,到處尋找高手切磋,一路從中土打到關(guān)外,黑白兩道無不染指,粉碎了不少武林至尊的心,并因此得到一個駭人聽聞的名號。
“其實,森寒是在追求武學的最高境界,尋找足以匹敵的最強對手!弊哉J為很了解養(yǎng)子的騰王告訴兩位養(yǎng)女,“你們大哥不是冷漠無情,而是太專注于武藝了。”
“他有沒有情,我們不在意!
“我們只在意上個月──關(guān)外最大的那個門派的掌門人,敗給大哥之后,自盡未遂,江湖前輩都在責怪大哥目中無人,到處羞辱英雄豪杰!
“可憐的森寒……”騰王很感慨啊!
“父王,您別太偏心了!
“對咩!大哥哪里可憐了?”
“惹了一堆麻煩還能娶到妻子……沒想到竟有女人敢嫁大哥,那是怎樣一位女中豪杰。俊
兩位少女好奇的交換一記興致勃勃的目光,各懷鬼胎的笑了。
“你們兩個等森寒帶妻子進了門,千萬別口沒遮攔的招惹他,要不然惹得森寒發(fā)脾氣,為父的可保不了你們!
“什么保不了,父王根本是偏愛大哥!
“偏心啊!”
撒嬌似的聲討不絕于耳。
“王爺!”王府總管正巧來到大廳外,出聲稟報,“大公子回來了!
“嘿嘿~~”兩位少女停止聲討,眼睛一亮,“嫂子來了!”
她們飛快的離開大廳,還沒跑出王府,就見到久別的戰(zhàn)森寒領(lǐng)著一個身段窈窕的女人進門。
“大哥呀~~”
“您終于舍得回來──”
兩張歡笑的臉蛋湊上前,回應(yīng)她們的是戰(zhàn)森寒無動于衷的冷臉。
他一言不發(fā)的帶著身后的女人走向大廳,無視妹妹們的歡迎。
“這家伙……”少女倆磨著牙,瞪了不給面子的戰(zhàn)森寒一眼,接著打量起緊隨其后的女人。
戰(zhàn)森寒的妻子。
那是一個容顏嫵媚,五官精致,神色平和,渾身卻帶著一股嬌氣的女子。
她的穿著打扮和鄉(xiāng)下的村婦無異,簡樸得像是來自貧苦之地,但那寒酸的衣著完全不影響她與生俱來的妖嬈之美,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純真氣息。
“你就是我們的大嫂吧?”
“美人呀美人!”
兩位少女興匆匆的黏上妖嬈女子,熱情的展現(xiàn)出善意。
“大嫂,我排行第六,她是最小的妹妹,我們都是大哥的家人。”
大嫂聞言,羞澀的向兩位“小姑”行禮,典雅含蓄的儀態(tài)與她妖嬈的氣質(zhì)并不相符,卻讓人感到舒服。
“大嫂真有禮數(shù),和大哥真不一樣!”
“大嫂是如何與大哥結(jié)識的,又如何互訂終身呀?”
兩只麻雀似的少女一左一右緊纏著性情不太奔放的女人。
這時,大廳內(nèi)傳出一道聲音,為初來乍到的女人解了圍──
“小六,小七,你們別煩你們大嫂,讓她先進來休息!
“遵命~~”兩位少女拉著大嫂進門,順口告訴她,“父王等你很久了,快來讓他一睹芳容吧!”
“父王!毕纫徊竭M大廳的戰(zhàn)森寒,冰冷的面容因義父慈祥的笑顏有了幾分暖意。
他的新婚妻子羞澀的福了福身,學戰(zhàn)森寒的叫法,喚了老人一聲,“父王。”
騰王看了媳婦一眼,和善的笑容加深幾分,“孩子,你叫什么?跟我說說你的家里事可好?”
戰(zhàn)森寒之前只丟了一封信回來,說要帶新娘回家,信里只有寥寥數(shù)語,沒有交代新娘的來歷背景,害得看信的人滿腹疑問,只能等著新娘來解惑。
“回父王,奴家姓尤,名柔希!毖龐频呐擞眉毼⒌穆曇糨p輕回答。
“尤柔希……真拗口!弊钚〉拿妹脧呐圆遄。
尤柔希難為情道:“那是‘有肉吃’的意思。”
“……”眾人愕然。
尤柔希被他們迷茫的目光看得面紅耳赤,更加羞澀,困難的解釋,“家人不識字,隨便取的,原本是叫尤肉吃。后來一個識字的遠親憐惜我,幫我改了名,說是女子的名應(yīng)當優(yōu)雅一些!
“哦……”眾人面面相覷。
小妹心血來潮的問:“大嫂有兄弟姊妹嗎?他們又叫啥?”
“有一個弟弟,叫尤菜池。”尤柔希用手指沾上茶水,把字寫在桌面。
“那是‘有菜吃’的意思吧?”小妹拍手大笑。“大嫂的家人真有趣。”
“森寒!柔希的家人在何處?改天帶我們一起去拜訪吧!”
“你走不動。”戰(zhàn)森寒給義父的提議潑了冷水。
“……”騰王有點受傷。他還沒老到不能動的地步。
“父王,相公的意思是我娘家離得太遠,怕父王舟車勞頓,遠行傷身!庇热嵯K坪醴浅A私鈶(zhàn)森寒,開口幫他說話。
她貼心的態(tài)度使戰(zhàn)森寒的家人異常感動,在心里大贊她是好女人。
可被她喚“相公”二字的男人,非常不習慣的皺起了眉頭,冷冷掃視她一眼,一副不領(lǐng)情的態(tài)度,令周圍的氣氛再度凍結(jié)。
“呃……好孩子!彬v王取出準備好的精致禮物,送給尤柔希當見面禮,然后又與她交談了幾句,便讓兩位養(yǎng)女帶她到新房。
戰(zhàn)森寒沉默的等著義父將妻子打發(fā)走,冷漠的臉龐始終沒有表情。
“森寒,柔希這姑娘看來知書達禮,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更不像她說的是生長在大漠荒野的異鄉(xiāng)人。”騰王把閑雜人等遣退之后,慈祥的臉展露出疑惑之色。
戰(zhàn)森寒附和道:“她,可疑。”簡短俐落。
“她是你妻子。 睉岩勺约旱钠拮硬惶冒?
“我被坑了!比⒂热嵯,并非戰(zhàn)森寒的本意。
騰王驚喜道:“有何緣由?快說來聽聽!”
老王爺激動的神態(tài)仿佛在高興終于有人可以欺負戰(zhàn)森寒,完全不擔心兒子是否吃了虧。
“她家,開黑店!
“說詳細一點,你這孩子每次講話都不超過十個字,存心吊人胃口!
“沒什么可說!
“怎么沒有?你一向避女人而遠之,即使醉心于挑戰(zhàn)武林高手,卻從不找女子決斗。你會成親,尤其是娶了那樣一個與你毫無相似之處的姑娘,怎不教人吃驚?”
“我進黑店,昏了頭。”被迫做了傻事,傻得令戰(zhàn)森寒感到羞恥,不愿詳談他被坑害的經(jīng)過。
“昏了頭?是被下藥了?”騰王捻須發(fā)問。
“不知道!睂Ψ降氖侄胃呙,令他防不勝防,一個失察就中招了。
“你并非疏忽大意之人,怎會輕易讓人坑了?”
戰(zhàn)森寒被義父追問得有些不耐煩,索性守口如瓶,不再回應(yīng)義父的提問。
對于他進了黑店休息,一覺睡得神智不清,醒來后,發(fā)現(xiàn)尤柔希在身邊哭哭啼啼說被他玷污了,要他負責的具體情況……戰(zhàn)森寒一生都不想再回憶。
行走江湖以來,他遇見的全是些識相的聰明人,看了他的臉色態(tài)度就知道他不好惹,自動退避三舍,像尤柔希這種送上門坑害他的女禍,他從未碰到過。
戰(zhàn)森寒不得不懷疑,尤柔希與那家黑店另有圖謀,然而,人被他“玷污”了,男人該承擔的責任,他跑不掉,只能明知對方不懷好意,依然順應(yīng)著被她纏上身。
反正,總有一天這個端莊的妻子會露出馬腳……戰(zhàn)森寒不介意等她圖窮匕現(xiàn)時再將她處理干凈。
假如他的臆測錯誤,她會安分的當個三從四德的妻,那么他也不介意養(yǎng)她一輩子。終究,他這個年紀,婚事是不能再拖延了。
既然娶不到心里愛著的那一個,其他女人……只要看順眼了,他也懶得管對方是誰,只要她乖乖聽話不鬧事就好。
“孩子!彬v王審視著若有所思的戰(zhàn)森寒,出其不意的問:“你已經(jīng)能夠忘了三丫頭?”
戰(zhàn)森寒回視義父,冷淡的眸子里閃過意義不明的情緒。
騰王收養(yǎng)的七個孩子多少與他有些親族關(guān)系,例如戰(zhàn)森寒,便是騰王的娘家的后輩,因雙親早逝,騰王又見他天資聰慧,起了愛才之心,收到膝下親自教養(yǎng)。
若是戰(zhàn)森寒本人愿意謀取權(quán)勢,完全可以藉著家族余留的勢力入朝為官,甚至取得永享安樂的爵位。
可他嗜武成癡,無心權(quán)位,待人又異常的冷淡,包括養(yǎng)育他的騰王也沒見他展顏歡笑過。
這世上唯一能打動戰(zhàn)森寒的人,只有一個女子──
騰王膝下排行第三的養(yǎng)女,名義上是戰(zhàn)森寒的三妹。
只是,她嫁了,嫁給別的男人,帶著戰(zhàn)森寒對她的憐愛,投入別人的懷抱,永遠不會屬于戰(zhàn)森寒。
“森寒,你就忘了三丫頭,跟柔希好好過……”騰王語重心長的勸著長子,從戰(zhàn)森寒的表情,騰王看得出他舊情難忘。
“父王為何不成親?”戰(zhàn)森寒簡明扼要的反問,截斷了養(yǎng)父的勸說。
“我老了!
戰(zhàn)森寒冷笑。騰王終生不娶,只因深愛之人不屬于他,情殤后,寧缺勿濫,于是孤獨至今。
騰王嘆了嘆,“你這孩子專挑人舊傷口下手。”
癡心一人、終生不娶的騰王,深知舊情難忘、求之不得的苦楚,更不愿兒子重蹈他的覆轍。
奈何戰(zhàn)森寒比騰王想像的還要難以捉摸。
“孩子,父王沒娶是因為遇不到更好的,而你仍年輕……”
“三十了。”換作別的男子,這個年歲早已兒女成群。
“呵呵!而立之年,不老,不老的。況且你長年累月在江湖行走,有機會邂逅的都是些不拘小節(jié)、無視世俗的女子,也許柔希就是最適合你的女子!
戰(zhàn)森寒不言不語,他帶新婚妻子回家,就是要調(diào)查她的底細。如果她沒有任何陰謀詭計,他會接受她成為今后的伴侶,但,他不會愛她。
“森寒,聽爹的,別再記掛三丫頭,用心對待身邊人!
戰(zhàn)森寒仍未回應(yīng)。
他的心已給了三妹,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能打動他……他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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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用過晚膳的尤柔希先回房。
這間位處王府西邊的廂房,原是戰(zhàn)森寒個人的寢室。
騰王為了迎接戰(zhàn)森寒的新娘,特意吩咐下人張燈結(jié)彩,將廂房布置得喜氣洋洋,煥然一新。
尤柔希坐在床榻上,摸著繡上鴛鴦的枕頭,不自覺的輕嘆。她與戰(zhàn)森寒雖在婆婆和弟弟的監(jiān)視下,簡單的拜了堂,卻至今沒圓房。
他對她冷漠得不像對一個妻子,甚至不把她當成家人看待。這無所謂,反正她不愛他。
他也不會喜歡她吧?
她聽說戰(zhàn)森寒另有所愛,不過他愛的女子已嫁為人婦。尤柔希一點也不同情他,像他這么冷漠的男人,是女人都不會選擇嫁他為妻,只有她……不得不犧牲冒險。
“唉!”尤柔希痛苦的趴倒在床,低聲哀號。再給她一點力量,再忍耐一些時間,等她達成目的,她一定要離開這個惹人嫌的丈夫!
寢室的紅燭燒得一屋子紅艷艷的,氣氛旖旎。
孤單一人的尤柔希在沒有丈夫的屋子里,緩緩入睡……
戰(zhàn)森寒與義父談過話后獨自外出,將近子時才回府。
他一踏進房門,正趴在床上淺眠的尤柔希立刻驚醒。
“相公!彼銖娬酒鹕恚褡骶,端著盆子去打來熱水,遞給戰(zhàn)森寒,“請梳洗!
他揮開她湊過來的小手,拒絕她的悉心服侍。
尤柔希睨他一眼,猶疑問:“相公,你是嫌我笨手笨腳的,服侍得不夠周到,要叫你家下人來侍侯你嗎?”
“睡。”懶得聽她聒噪,戰(zhàn)森寒直接將枕頭被子丟下床,眼看地面,示意她,今后那冷冰冰的地板就是她的睡床。
尤柔希嫵媚的臉瞬間僵化。在外人面前,她會表現(xiàn)得端莊有禮,但和戰(zhàn)森寒私下相處,她會忍不住暴露本性。
他的無情足以讓她所有的端莊禮節(jié)都瓦解!
“相公,這一路上你總是如此虧待我,說得過去嗎?”尤柔希郁悶的質(zhì)問。從她離家到踏進他家門為止,他住客棧只要一間房,讓她睡地上;吃東西只點一份正餐,讓她吃剩菜。他到底是把她當妻子,還是一條狗?
戰(zhàn)森寒冷冷看她,提醒道:“你的聘禮!
在黑店,被迫娶了尤柔希的戰(zhàn)森寒,不但讓黑店的掌柜死纏活賴的要走了身上所有銀票,還要他簽下一紙為數(shù)可觀的聘禮的欠條;而他心不甘、情不愿娶回來的尤柔希,不僅沒嫁妝,還會用喋喋不休的小嘴打擾他的清凈。誰更吃虧?
尤柔希被他簡單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撇了撇嘴,掙扎了一會兒,小聲道:“我們已是夫妻了,早晚該同床共枕的,你總不能永遠讓我睡地上,即使你不和我圓房,也該分我一小塊床位休息吧?”
他脫掉靴子,側(cè)身坐上床,冷淡的看她,“你在求歡?”
聞言,尤柔希的臉蛋紅艷得恰似抹了胭脂。這個可惡的男人,講話不留口德,性情又糟糕,怪不得年紀一把了還娶不到老婆。
只有她……另有所求,不得不委身于他,真是忍辱負重。
尤柔希越想越佩服自己的情操,心念一動,平息浮躁的情緒,和善的走近戰(zhàn)森寒,有所求的笑著。
“相公,別這么冷淡!敝辽賱e讓她夜夜睡地板,要不多幾條被子給她呀!
尤柔希的嬌嫩語調(diào)足以撩撥每個男人的心弦,激發(fā)每個男人的疼愛之情。
戰(zhàn)森寒卻俯身,將手探入盆里,掬一把溫水,不客氣的潑向尤柔希,恰到好處的打濕她溫情蕩漾的臉,順便冷漠的提醒──
“少發(fā)春,我沒興趣!
“……”居然如此無禮的對待她,漠視她的討好,還說他對她沒興趣,這簡直是侮辱!“相公,我誠心誠意要與你和樂相處!”
雖然不曉得他們能相處多久,但夫妻一場,總算是難得的緣分,他有必要這么冷漠無情嗎?
“安靜!睉(zhàn)森寒完全不給面子。
尤柔希氣得渾身發(fā)顫,“請你另外安排一間客房給我,行吧?”
他兀自熄燈,不理會她的要求。
尤柔希氣得走到門邊,一心只想離開有他在的寢室。
戰(zhàn)森寒適時的出聲制止,“不要鬧!
他不對她好,又不愿家人為他們夫妻操心。關(guān)起門來,鎖在房中的兩人究竟相處得如何,外人無從得知,他也不允許她對外透露他們夫妻的相處情況是何等糟糕。
尤柔希如同雕像凝固在門前,竭盡全力壓抑體內(nèi)升起的怒意與殺氣。
“相公,你有點人性,好嗎?”她逼自己示弱,裝可憐,甚至發(fā)出飲泣聲,試圖博取他的憐惜!拔抑滥闳⒘宋液懿桓试福晌覀兊降壮捎H了,你對我客氣一點會要你的命嗎?”
她一個勁的哀聲嘆氣,不停低泣,偏偏等不到他良心發(fā)作,安慰她幾句。
尤柔希忿忿的回頭一望,黑暗中,她良好的眼力清楚看見戰(zhàn)森寒已經(jīng)安然入睡。
這個男人,根本不顧她是死是活,只要別給他添麻煩,不讓他的家人煩惱,就算她四分五裂了,他也不在乎。
尤柔希險些抓狂,艱難的調(diào)理著紊亂的氣息,死命的逼迫自己冷靜。
一個對她無心無情的男人,她設(shè)計而來的丈夫,她原本就沒想過真要與他共度一生,卻希望兩人能相處融洽,至少在她離開之前,能為他做些什么,補償她對他別有企圖的利用。
只是,對于她的示好,他并不領(lǐng)情。
尤柔希咬了咬牙,不屑的在心里冷哼,安撫自己……沒關(guān)系,他不假辭色又如何?反正她不愛他!從一開始,她就不是因為喜歡他而設(shè)計他,下嫁予他!
為了達成目的,完成她的計劃,她會忍辱負重的承受他的漠視與冷淡,直到她大功告成那天……他就知死了!
屆時,她一定會好好“報答”他這些日子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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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沉寂的騰王府邸,最近幾天熱鬧了起來。
騰王收養(yǎng)的子女們陸續(xù)從五湖四海趕回洪州,不為別的,只為親眼目睹戰(zhàn)森寒的新娘是怎樣一個人物?
沒想到他們見到的只是一個相貌姣好、溫良賢慧卻沒什么特別之處的尋常女人。
這種女人全天下隨處可見,且空有相貌、猶如瓷瓶般脆弱的女子,實在不適合當戰(zhàn)森寒的妻子……至少戰(zhàn)森寒的弟妹們?nèi)绱苏J為。
“可是父王對大嫂一副頗為滿意的樣子,我們也不好說什么。再說,這個大嫂看起來滿好欺負的,我喜歡!
“何況大哥會娶媳婦也算一件喜事,三姊,你說對不對?”
兩個妹妹笑嘻嘻的圍在剛剛趕到王府的三姊身旁,嘰嘰咕咕的說長道短。
沈曼伶笑而不語,聽兩個妹妹嘮叨,目光一直放在沉靜無語的義兄身上。
她一進門,他就出現(xiàn)了,仿佛等候她許久,認真計算過她到來的時刻;然而他沒有主動向她打招呼,也沒有露骨的凝視她,只是坐在離她最遠的位子,像是與她同在一個客廳里,他就滿足了。
“大哥!鄙蚵骈_口,由衷的對名義上的兄長說道:“恭喜!
她的祝愿十分真誠。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兄長獲得幸福,自己無法回報他的情感,只盼由別的女人代替她去愛惜他。
戰(zhàn)森寒默默的瞥了沈曼伶一眼,沒答腔,但看她的眼神異常溫柔。
“呀!大嫂端茶水過來了!”兩位少女做賊心虛似的,小聲的提醒著無語凝望的男女。
沈曼伶嘲弄的看著妹妹們,“你們緊張什么?”
少女倆猶如宵小之輩,鬼祟的笑了笑……
戰(zhàn)森寒只喜歡青梅竹馬的沈曼伶,除了她,他不曾對任何女人展現(xiàn)柔情,這要是讓尤柔希發(fā)現(xiàn)了,會何等傷心?
“請用點心!彪S著輕輕的腳步聲,尤柔希端著茶點走進寬敞的客廳。
騰王不在場,她見幾個年輕人的態(tài)度都很隨性,人也不拘謹,一個個和他們打過招呼。
在與沈曼伶交談之時,尤柔希多留意了她一下。不可否認,沈曼伶是個美貌驚人的女子,甚至比自己更漂亮幾分。
難怪戰(zhàn)森寒會對這個三妹念念不忘,尤柔希心想,男人果然還是看重美色的……不過這也好,戰(zhàn)森寒心有所屬不對她動情,她才能毫無負擔的利用戰(zhàn)森寒,不必感到歉疚。
“人都到齊了嗎?”尤柔希笑得萬分柔和的問著戰(zhàn)森寒的弟妹。
年紀最小的妹妹回道:“二哥還沒來。”
尤柔希點了點頭,和善的說:“希望他一路平安!
平安的來到王府,來到她眼前,承受她的報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