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房中,直到門關上,三個人才松了口氣,這種情況要多來幾次,一定會短命。
“韓沁,謝謝你幫芹芹。”凌煜煒心中有著無限感慨。難得兩個人可以這么平和的相處,看來他今天帶芹芹回來是帶對了。
“這是當然要幫的,因為她是來找我的。”她難道想不到芹芹的以來是他的計謀嗎?“我是為了她,不是為了你!
凌煜煒只能苦笑地摸摸鼻子。誰叫他的紀錄太差了,已不值得信任!澳憧辞矍!
韓沁不解他怎么突然轉(zhuǎn)移話題,目光看向小女孩。只見芹芹像進了大觀園般地左顧右盼,一下摸摸床上材質(zhì)柔滑的床單,一下又附耳在原木的衣柜前,像是想聽聽看里面有什么玄機。
這么天真可愛的模樣,逗笑了兩個大人,但當他們眼神不經(jīng)意交會時,韓沁卻不自在的別開,在轉(zhuǎn)頭看向梳妝臺鏡面上兩人的身影時,隨之愣住。
他們有多久沒有這么靠近了?甚至近到他只要一個低頭,就能輕易吻住她。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腰際,而她竟也沒有察覺,仿佛他這么做是天經(jīng)地義似的。
“你……你的手……”她別扭地動了動腰際。
凌煜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舉動,可是他一點也不想放手,尤其現(xiàn)在有芹芹在,她不會對他發(fā)脾氣。“我覺得這個姿勢很不錯!
“不錯你個……”頭!及時收住不雅的話語,她伸手想撥開他,芹芹卻像跟他串通好似的,恰巧在這個時機開口。
“公主姐姐,我畫了你和叔叔兩個人的畫,你們就像現(xiàn)在這樣抱在一起喔!”
于是,韓沁又忘了推開那個臭男人的賊手。
“是嗎?可以給我看看嗎?”嘴上雖向芹芹回答,但狐疑的眼光卻是掃向凌煜煒。
“好!”芹芹解下背上的小書饣,由里頭拿出一張圖畫紙,打開展現(xiàn)在她面前。
這一看,不僅韓沁愣住,連凌煜煒也傻了眼。圖中的的確確畫了他們兩人,只是他們的雙手不僅擁抱在一起,兩顆頭甚至靠得極近,正在……親密的接吻。
韓沁懷疑的眼神再次瞄向他,仿佛在問著:你教的?
凌煜煒連忙搖頭。他是有叫芹芹畫他民,但沒叫她畫得這么煽情。
芹芹得意地秀出她的大作后,向兩人道:“公主姐姐,你可以和叔叔做出畫上的動作嗎?”
“什么?”韓沁差點沒把凌煜煒推倒在地上,她嘴角微微抽搐地道:“芹芹,我和你叔叔現(xiàn)在不適合做……這個動作!
芹芹不服反駁,“可是公主姐姐不是叔叔的老婆嗎?電視上都是這么演的,老公和老婆要親親才對!”
韓沁詞窮了,F(xiàn)在的電視究竟都在演些什么東西,怎么會讓一個小女孩產(chǎn)生這種想法?不滿的眼光再度射向凌煜煒,用力地質(zhì)疑:這也是你教的?
天。∵@簡直是欲加這罪,他只能無辜地回望,默默地告訴她,兇手不是他。
看兩人什么動作都沒有,芹芹不高興了,她嘟起嘴而賴起來!翱煊H親啦!否則公主姐姐和叔叔的感覺好奇怪喔,你們在吵架對不對?所以要親親啊,親完就會好了。不然我的畫就不要送你們了。”
如果他們夫妻恩愛,親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現(xiàn)在情況不同,而且韓沁頭痛得想著,送畫與接吻的關聯(lián)性究竟在哪里?難道她可以跟小女孩說,那畫她不要了?
瞧身邊的人為難成這樣子,凌煜煒迅雷不及掩耳地吸了她唇畔一記!扒矍,這樣可以了吧?”
韓沁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被偷去一個吻,她張大眼瞪著他!傲桁蠠,你怎么可以……”
“韓沁,連芹芹都敏銳的發(fā)現(xiàn)我們不對勁了,就當是安慰一個小女孩,今天休戰(zhàn)好 ?”此刻,他真心感謝芹芹給他這個機會親近她,即使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個吻,他也由她微顫的嬌軀感受到,她不是真的對他沒感覺。
所以他絕不能放棄,只要她還對他有一絲情感,他就要好好把握。
韓沁說不過他,只得垂頭不語。她的不友善有這么明顯?如果越在乎就越想裝作不在乎,她是不是在太刻意了,反而像在說服自己不要在意他?
“哪有那么快的,我沒看到啦!不管,你們要親久一點!毙∨⒃俅我。
凌煜煒朝她聳聳肩,像是在告訴她,要應觀眾要求,他們不得不再表演一次。這次韓沁并未強烈抗拒,因為她想證明自己對他的吻是無動于衷的。
大手用力一伸,令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凌煜煒低下頭,溫柔的吻住她,另一手當然也沒忘了遮住芹芹的眼睛。未成年看個開頭就好,剩下的兒童不宜。
這記親吻很快地喚起兩人對彼此的熱情記憶,由一開始唇舌的試探,到結結實實的熱吻,一旁小女孩的吵鬧,早被他們拋到天外。
忽然,外頭傳來敲門聲!澳銈兛斐鰜沓燥垼硕紱隽!”
凌母的聲音傳了進來,然而沉浸于擁吻中的兩人根本無暇注意,只是將對方摟得更緊,像是怕下一秒鐘,這種甜蜜又熟悉的感覺就會馬上消失掉似的。
凌母又敲了敲門!澳銈冊谧鍪裁?快點吃飯了!”
“他們在親親,沒空吃飯啦!”被遮住眼睛的芹芹索性沒好氣地幫他們回答。
這句話像當頭棒喝般打醒韓沁,她一把將凌煜煒推開,難堪又害羞地低下頭,率先開門走出房間,對自己把持不住而生氣。
凌煜煒當然不會揭破她的心情,不過他也對她的反應了然于胸,于是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芹芹的頭,“走吧,我們?nèi)コ燥埩。?br />
臨出房門前,芹芹卻拉住他的手,出乎意料地道:“叔叔,阿義老師說,如果你有親到公主姐姐的話,都要感激他喔!”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凌威企業(yè)正與美國百威企業(yè)洽談最近一季的商品代理。由于百威企業(yè)的商品在美國創(chuàng)下銷售新紀錄,因此這次的代理權之爭許多貿(mào)易商都虎視眈眈,其中,以凌威企業(yè)最具贏面。
韓氏企業(yè)當然也在積極爭取這個案子,只是韓氏企業(yè)先前與東南亞公司簽約失敗,造成極大損失,競爭力自然大幅削弱。可是在商場上,仍謠傳著韓氏企業(yè)“可能的”勝算,就落在韓沁身上。
韓閔文把女兒嫁到凌家,韓沁也漸漸的在凌威企業(yè)掌握權力,因此誰也說不準她會在這個案子里選擇哪一邊。但每當有人問及凌富貴的想法時,他卻總是笑著帶過,說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干涉。
而韓沁本人,豈會不知道這是公公給她的考驗。對于韓家,她早就心寒了,也完全與她無關,至于會不會全心全意爭取百威企業(yè)的案子,這點無庸置疑。
不過凌威企業(yè)里頭流言滿天飛,大家看她的神情總是怪怪的,似乎她明天就會把公司出賣了似的,卻又沒人敢在她面前明講,弄得她煩不勝煩。
坐在辦公室里,韓沁今天一早來就一點工作效率都沒有,常常文件看到一半就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百威企業(yè)的事現(xiàn)在早已不是她煩惱排行榜上的第一名,現(xiàn)在獨占鰲頭的,是凌煜煒那個家伙。
或者說,那家伙原就長期占據(jù)第一名,現(xiàn)在只是和第二名更接遠了差距而已。
玉手敲了敲自己的頭。她怎么會那么笨、那么笨呢?這么輕易就沉迷在他的吻中,完全忘了自己的堅持與決心!不是不要再愛他、不要再理他嗎?為什么還會對他的碰觸親吻產(chǎn)生反應?
“唉……”若是真能說不愛就不愛,她也不需要那么矛盾了。
叩——叩——
羅新敲門而入,看到的就是她這副要不活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百威企業(yè)讓你這么煩嗎?”
“如果是就好了!彼龑幙蔁┌偻氖,也不想一直記掛著那個可惡的男人。
“所以你煩的是別件事?”羅新若有所悟的彈指,“是你那個由紅翻黑的老公吧?”
“你的形容詞很爛!”她白他一眼。
“我只是說實話!睆囊婚_始很愛,到現(xiàn)在逼自己不愛,那男人不是由紅翻黑嗎?羅新見她哪些,只能搖頭。“我真不懂,你們既然還愛著彼此,為什么要這樣互相折磨呢?先是他,現(xiàn)在換你?”
“你以為我喜歡?”只是會說風涼話,哼!
“不是我要替他說話,你出夠了氣就算了,不要搞到兩個人真的決裂!绷_新指出重點,“一開始他不信任你、誤會你,是因為你欺瞞他交換新娘的事,你換個立場想想,如果是你,防備心那么強,搞不好反應會更激烈!
“難道我就活該被他欺負?”她最替自己不值的,是她都已經(jīng)在這場愛情里拋下了自尊,一再讓步,但真心卻只是一再被踐踏,她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現(xiàn)在誤會解開了,換他對不起你,你也放不下身段原諒他,這不是惡性循環(huán)嗎?互相傷害只會讓彼此關系越來越糟。你教訓教訓他就算了,我相信煜煒也吃到了苦頭,以后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韓沁定下心來思考他說的話。兩個人之間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不過是一場誤會造成的。既然彼此都在這場誤會中受到傷害,也都得到了教訓,難道真要讓折磨無限期延長下去?
何況基于現(xiàn)實考量,她與他的婚姻是不太可能結束的,若是如此冰冷又敵對的夫妻關系要持續(xù)一輩子,她受得了嗎?
“你摸摸自己的真心想想,你不愛他吧?如果還愛,為什么要輕易放棄?只要彼此各退一步就能幸福的話,何必堅持要賭氣,讓彼此都受苦?”羅新繼續(xù)勸道,并在心里想,自己算是對得起凌煜煒了,若是他們夫妻關系有所改善,他肯定居功厥偉!
“……你讓我想想!彼粫r還無法釋懷,只能讓時間來沖淡一切。
羅新不再多言,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想開。
此時秘書突然通報,韓氏企業(yè)的總經(jīng)理韓風來訪,讓兩人面面相覷。
“請他進來!笨峙率巧普卟粊恚n沁回復了秘書后,丟給羅新一個彼此意會的眼神。
半晌,韓風進來了。他穿著合身的窄款西裝,表現(xiàn)出自己頎長的身形,而韓家的外貌好遺傳,讓他有著俊俏的臉蛋,除了那只桃花眼看起來有些賊兮兮之外,其實他也算得上是含著金湯匙的公子哥,確實有玩得起的條件,但前提是,他別自己把金湯匙摔了。
韓風今天來,就是了這件事。他一進辦公室,原想叫韓沁把不相干的人全趕出去,但一見站在里頭的羅新也是“自己人”,便沒了顧忌。
“韓沁,你知道我今天來的用意吧?”
“愿聞其詳。”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
“百威企業(yè)那個案子,我要你讓給韓氏企業(yè)!彼笱圆粦M地開口,仿佛別人欠他似的。
韓沁與羅新對視一眼,她鎮(zhèn)定地道:“公司里自然有公司的行事準則,在商言商,一切各憑本事,這不是我能作主的……”
“放屁!”韓風爆出一個和他俊帥外表一點都不搭的粗口,不耐煩地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凌富貴把百威企業(yè)的案子交給你負責了?只要你稍微放水,韓氏企業(yè)一定拿得到這個案子。”
“你要我做吃里扒外的事?”韓沁挑眉,再次心寒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不成材的哥哥,只會想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他為什么就不會以自己的能力,跟她競爭這個案子?
韓氏企業(yè)若要靠他支持,不倒閉就算很不錯了。
“你不幫我的忙才是吃里扒外!你以為爸爸把你嫁到凌威企業(yè)做什么?不就是為了今天?如果你愿意幫我,以后我可以在爸面前替你美言幾句,他也會對你比較好!表n風自以為吃定了她。
不過韓沁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她以前拿過比百威企業(yè)更大的案子,父親也沒夸獎她半句,現(xiàn)在這種假惺惺的關懷,她老早就不需要了!“我說過,公事公辦,恕我?guī)筒涣四。?br />
“很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你幾天考慮,下個月就是百威企業(yè)決定合作對象的日子,我會再來的!”
撂下狠話,韓風氣沖沖地走人,摔門而出,一點風度也沒有。
她無奈地望向羅新!澳阌X得他這么大刺刺的上門來撂狠話,公司的高層要過多久之后會特地來‘關切’我?”
像是應景般,韓沁桌上的電話驀然響起。
羅新似笑非笑地用手指比了比電話,一邊用嘴形無聲道:現(xiàn)在!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聽說,韓風到公司里來找你?”
“是的。”
“他是來說百威企業(yè)那個案子嗎?”
“是……但是……”
“他說了什么?”
韓沁無奈地望著眼前幾個老頭。她公公并不在場,但在座的五個董事外加一個監(jiān)事就夠把她罵個臭頭了。真不知道這群人怎么會這么厲害,韓風才出現(xiàn)沒多久,他們就馬上聚集起來,像開個小型董事會似的,如果在公司業(yè)務的擴展上,他們也能這么有效率就好了。
“他說了什么并不重要,重點是,我不會答應他提出的條件。”雖然韓風無恥到找上門來要她讓出案子,但她還是想保留他最后一點面子。
“想也知道,他想要百威企業(yè)那個案子,自然給了你不少好處!倍录咨舷麓蛄克!八岢隽耸裁礂l件?”
“沒有條件。”如果父親的關愛也算是一種條件的話,那世上的天倫之樂不知道要用多少錢才買得到。她不禁諷刺地想。
“她當然不會說。當初韓閔文讓她嫁進凌家,不就是為了擺個暗椿暗地里扯后腿嗎?”董事乙不屑地冷哼。“我看,還是叫凌富貴把這個案子交給別人好了,我們也才能放心一點……”
“不!你們不能這么剝奪我的工作、污蔑我的人格!表n沁受夠了,她挺身出來為自己說話!拔艺f沒有答應韓風任何條件,他要來找我,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自然會用我的能力及工作表現(xiàn),盡全力得到百威企業(yè)的案子來證明我的清白……”
“誰能保證?”
董事丙皺起了眉,其他董事也紛紛附和。
“對啊,誰能保證你沒有異心?若是等到事情發(fā)生就來不及了!
韓沁語窒。是啊,除了她自己之外,還有誰能替她保證?在凌威企業(yè)里,她一直是被孤立的,即使是授予權力給她的公公,也不會給她任何助力,只像是老鷹把小鷹推下懸崖般,要她靠自己在凌威企業(yè)立足。
此時此刻,內(nèi)心只有滿滿的無力感,百威企業(yè)的案子只差臨門一腳了,她有信心可以拿下,難道她這陣子的努力,就要被這幾個老頭的一句話給抹殺?而她所做出的成果,也沒有人會相信那是她的能力?
“我來保證!”
辦公室的門倏地被推開了,凌煜煒表情凜然地走進會議室。
打從羅新一打電話給他,他就飛也似地由基金會趕過來,方才也在外頭聽了七七八八,對于這群人不經(jīng)求證就否決韓沁的能力,他覺得十分、十分的不爽!
“我保證,韓沁是全心全意為凌威企業(yè)做事;我更保證,她不會答應韓氏企業(yè)提出的任何條件及威脅!”對頭這群老頭,凌煜煒火大的拍桌。
她已經(jīng)受了夠多委屈了,如果他連這一點都不能保證她,還算個男人、算得上她的丈夫嗎?
“你你你……”董事們被他的氣勢震住,訥訥的說不出話,最后董事甲硬是擠出一句,“你拿什么保證?”
“拿我是凌家的長子,而我的妻子韓沁將是凌威企業(yè)的接班人,所以她絕對不會做出不利公司的事!”
凌煜煒幾乎要氣炸了,對他而言,欺負韓沁,比欺負他更令人憤怒!拔腋WC,這次百威企業(yè)的案子,她一定會拿下,否則我自愿放棄我在凌威企業(yè)百分之十的股份!”
“煜煒……”韓沁動容地看著他,幾乎要哭了出來。他已經(jīng)徹底地信任她,不再有任何一點猜忌了嗎?否則怎么能毫不遲疑拿他所有的身家財產(chǎn)為她擔保?
他好重的心機,居然挑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xiàn),而她竟也不爭氣地為此而深深感動。
她已經(jīng)好久好久,不知道被人寵、被人保護是什么滋味了!
“這樣夠了嗎?” 凌煜煒犀利地掃視一圈啞口無言的董事們,而后拉著韓沁便往外走!昂芎,會議到此結束,我和我妻子要離開了,恕不奉陪!”
走出會議室外,他不發(fā)一語的拉著她直走,韓沁幾乎要追不上他的腳步,忍不住說道:“煜煒,慢一點,我快跌倒了。”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太生氣,又忘了配合她的步伐,連忙緩下腳步,放松了表情,似笑非笑地轉(zhuǎn)向她!皠偛拍憷瞎遥軒洶?”
雖然還在生他的氣,但他剛才幫了她大忙,韓沁不知該怎么反應,只能沒好氣地瞪他!澳阋游胰ツ睦?”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進了電梯,凌煜煒帶著她直接上了最高一層,也就是董事長辦公室的所在地。在韓沁一頭霧水之下,他將她拉進了父親的辦公室,和他面對面。
“什么事?”雖然是這么問,但凌富貴早知道了方才大概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要替韓沁請假。” 凌煜煒莫名其妙的話嚇了韓沁一跳。
凌富貴不解地皺眉,“請什么假?”
“事假、公假、生理假都好……應該算是病假吧?我老婆剛才莫名其妙被一群老頭圍攻,身心俱疲,所以我要帶她去療傷!睙o論如何,凌煜煒都一定要他老爸準假!鞍,就算是機器人也有休息的時候,可是你看韓沁,她進了公司后有放過假嗎?現(xiàn)在讓她喘口氣應該不為過吧?”
“爸,我沒有——”韓沁看公公表情不對,怕他以為她想偷懶,急急拉著凌煜煒的袖子。
凌煜煒卻不理她,還打斷她的話,繼續(xù)向父親說道:“何況根據(jù)勞基法,她的工作時數(shù)已明顯超時了!等百威企業(yè)這個案子結束,也等于她成功的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與忠誠,我希望她以后的工作量能合理一點,不要再加那么多班。”
他大手輕撫著韓沁的背,緩和她的急躁,還邊直視父親,表示他的認真!凹词挂胰ジ侨航(jīng)理們一個個‘溝通’,要大家別把工作全丟給韓沁,我也沒有問題!”
凌富貴瞧瞧兒子,再瞧瞧媳婦,一臉的莫測高深不知在想什么,弄得韓沁越發(fā)緊張。
誰知最后,他竟出人意表地一扯嘴角,眼帶笑意地道:“我準假了,人你帶走吧!”
這無異是答應了凌煜煒提出的條件,也等于他愿意全心接納、信任韓沁。韓沁知道這代表著多大的意義,不禁鼻頭發(fā)酸。
可惡、可惡!凌煜煒只是偶爾為她出頭一次,卻好像有多了不起般,令她感動不已,為什么她會這么沒用,總是吃他這一套呢?
“這樣就不算蹺班了!彼斐鍪,等待她的回答!霸敢夂臀易邌幔坷掀?”
這動作令韓沁想起兩人初相識時打的賭,將兩人的緣分交由上天決定。如今上天讓她成了他的妻子,對于他的邀請,她不想再抗拒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自然不會有否決的回答。
小手放上大手,她淡淡一笑!白甙桑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低頭看看身上的牛仔褲與T恤,韓沁幾乎以為自己再也沒機會穿上它們了。
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和平、溫馨的坐在他的車里,好像作夢一樣,他在開車時,一雙手甚至還緊緊的握住她的柔荑不放。
她覺得有些別扭,更有些尷尬,畢竟心里仍有點小小的氣他,但他就像流氓般抓著她說走就走,連讓她考慮的時間都沒有。
“煜煒……”她輕輕地想掙出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拜托,就這么一天好嗎?”好不容易抓住她了,怎么能放手?“看在我今天表現(xiàn)優(yōu)異的份上,就當給我個獎勵吧?”
盯著他的側(cè)顏思忖,韓沁也不想破壞現(xiàn)在的氣氛,“好吧。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
“你想不知道我平時都在做什么?”趁著紅燈空檔,他轉(zhuǎn)頭朝她笑了笑!拔野l(fā)現(xiàn),只有愛是不夠的,我們過去就是了解彼此太少,所以才會造成那么多誤會。不過現(xiàn)在開始還不遲,對吧?”
韓沁若有所思地盯著他,最后還是無可奈何地笑開。
“我們這一圈繞得還真大!边@樣算和好了嗎?她不知道,不過他確實給了她重新開始的信心。
羅新說的有理,只要兩個人還愛著彼此,繼續(xù)賭氣只會讓關系越來越糟。若是愿意退一步,幸福便唾手可得,何樂而不為?
車子開進了山間,最后來到一間森林中的小學,學校沒有圍墻,幾間木頭的房舍矗立在樹林之中,那就是小朋友們上課的教室。
下車后,韓沁聽到搖鈴的聲音,跟著一陣歡呼后,教室里沖出了一堆小朋友。
原本還帶著微笑的韓沁漸漸笑不出來了,因為那群小朋友個個勢如破竹的朝她沖過來,嘴里還喊著公主姐姐、叔叔什么的,頗有大軍壓境的氣勢。
玉手忍不住緊抓著凌煜煒,面對如此熱情的迎接,她還真不知道要怎么反應。
凌煜煒瞧她緊張成這樣,不由得啞然失笑!半m然他們像坦克一樣沖過來,但他們這是在歡迎你,別太緊張了。”
她白了他一眼。他日復一日受到這種歡迎,當然習以為常,而她在冷漠的環(huán)境待久了,自然很不習慣。
芹芹帶頭沖在第一個,遠遠就先朝凌煜煒大叫,“叔叔!你真的帶公主姐姐來跟我們畫畫了?”
“是!”他也雙手圍成圈,放在嘴邊叫回去。
韓沁聽了他們的對話,心領神會的瞄了眼身旁的男人!霸瓉砟阍缬蓄A謀要帶我來?”
“是啊!彼膊谎陲,“你每天都在那種水泥林里工作,和一堆虛偽狡詐的人應對,不覺得悶嗎?帶你來感受一下山林的氣息和真實無偽的赤子之心,你一定會喜歡的!”
此時,小朋友們已經(jīng)跑到他們跟前,團團圍著小倆口七嘴八舌的,韓沁表情僵硬不知該怎么和他們相處,只能本能的露出微笑。
和她有些許交情的芹芹一臉天真地問她道:“公主姐姐,叔叔說,你今天是來和我們畫畫的,對不對?”
“什么?”她眼角一抽,“不會是要我站在那里幾個小時讓你們素描吧?”
凌煜煒聞言大笑!安徊徊唬裉炷阖撠煱l(fā)號施令,我來讓你們畫!
“你要我們……”她指著自己,“包括我,替你素描?”
他狀似深思地搔搔下巴,“應該不能說是素描?傊,今天我是你的玩偶,你要怎么玩就怎么玩,要怎么畫就怎么畫!”
韓沁還不太明白,凌煜煒就已經(jīng)開始指揮小朋友,由車里拿出幾張全開的圖畫紙,貼在教室外的墻壁上,而大家也沖回去拿了水彩和畫筆,準備開始作畫。
眾人坐在戶外樹陰下,一邊享受著涼風,一邊開始“玩”起凌煜煒的美術課。也許就是因為他不按牌里出牌的上課方式,所以才會那么受歡迎吧?
他站到了墻前,背貼上畫紙,雙手平伸擺出了個大字,然后笑道:“誰要來畫下叔叔的形狀?讓公主姐姐決定喔!”
“我我我!”
小朋友們爭相舉手,期盼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韓沁,她不太自在地隨手指了一個小朋友,他便興高采烈的上前,拿著畫筆沿著凌煜煒全身描出了一個人型,遇到不夠高的地方,還拉著韓沁一起畫,把凌煜煒淺藍色的襯衫都不小心染黑了。
不過他顯然不在意,很起勁地玩著這個畫圖游戲。在他的引導下,韓沁漸漸放開心防,指揮小朋友們在描下的人形上,畫下像稻草的頭發(fā)、毛毛蟲的眉毛與葉子的眼睛,看凌煜煒一臉故作無奈的樣子,她也笑得開懷,玩得不亦樂乎。
“我來畫鼻子!”芹芹拿起畫筆沖過去,“公主姐姐,鼻子要畫什么樣子?”
“當然是豬鼻子嘍!”韓沁看著畫紙上不成人形的圖案,不禁失笑,調(diào)皮的說道。
“喂喂喂!我像豬嗎?” 凌煜煒佯裝生氣,雙手卡腰。
“像!”小朋友們異口同聲,跟著哈哈大笑,連韓沁也加入拍手附議的行列。
從頭到腳畫完了人形,韓沁以為游戲結束了,沒想到只玩了一半,接著居然是人體彩繪,要小朋友們直接在凌煜煒身上作畫,把他畫得像畫紙上的人一樣。
“這會不會太……”過火了?
韓沁的疑問還來不及提出,一個中年男子已笑盈盈地走來,在她手里硬塞了一枝畫筆!澳阋踩ギ嫲!他今天這么做,是有特殊用意的。”
凌煜煒表情無辜的,成了大家的畫紙,每個人搶著把他的尾毛改選成毛毛蟲,鼻子畫成豬,樹枝插在他頭上像鹿的角,腳上也一圈圈的有著蛇的花紋……
最后,連韓沁都玩得不亦樂乎,把他畫成了個四不像。好不容易游戲結束,凌煜煒來到木制的洗手臺邊,準備洗去臉上的五顏六色。
“天啊!”回想起方才活潑可愛的小朋友們,還有那個別出心裁的游戲,她還是很想笑!敖裉煳倚Φ拇螖(shù),幾乎是去年一整年的好幾倍了!
“很好玩吧!”他裝可憐地比著自己,“只是我就慘了!
看著他一張大花臉,她噗哧一笑。“快洗一洗吧!”
“等一下!”他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臺拍立得,對著自己拍了一張,然后把照片遞給她!斑@給你留作紀念。以后我如果又做了什么蠢事惹你生氣,你就可以拿這張可笑的照片威脅我了!
韓沁心里一動,赫然明白他今天帶她來的原因,還有那個中年男子說的特殊用意是什么了。
這是贖罪,也是懺悔,他扮丑而寶逗她笑,是為了彌補先前他讓她哭了,他用他的方式,一點一滴地修補她心里的缺口。
她終于釋懷了,一個男人能放下自尊至此,證明了他確實愛她,她要再繼續(xù)拿喬下去,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向前一步,她用力的摟住他,凌煜煒卻僵住不敢回抱,口里直叫著,“別別別……韓沁,我身上都是水彩,會弄臟你的!”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她靠在他胸膛道。
她的話,讓凌煜煒當下明了她的心情,大手也顧不得其他,深深的將她擁著,感動著她終是再度回到他懷中。
是的,這個時候還有什么好在乎的,有什么比她原諒他了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