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長得很帥氣的男人,除了英俊的五官外,他身上還有一種雅痞的氣質。
他坐在岸邊,一腳懸在海面之上,一腳豎起踩地,手肘抵在膝蓋上,手掌托著下巴,似乎在發呆。
他面向大海,蔚藍的天空之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高大、落寞。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喂?”
“阿、阿言,你在哪里。俊迸訙厝岬穆曇羧绱猴L一般。
薄宇言嘴角微微一揚,連回話的想法都沒有,直接掛了電話,他低頭看了看掌心里的手機,諷刺地一笑,利落地站了起來,動作瀟灑地將手機往海里一扔。
“煩!迸撕軣,這個名義上的女朋友有時候更是莫名其妙的煩。
薄宇言一手插在口袋里,一轉身,同樣高大的男子正徐徐向他走來,“你把手機扔了?”
薄宇言看了一眼閻磊,“你有意見?”
閻磊聳聳肩,“沒有,不過你扔了有什么用,她早晚會知道你的新號碼!
薄宇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躲她?”閻磊從口袋里摸出煙,遞了一根給他,點了火,淡淡的煙味在空氣中擴散。
薄宇言冷哼一聲:“她算什么!
“那為什么扔掉?”就算薄宇言很有錢,但這樣亂扔手機還是很奢侈的行為,閻磊鄙視地看他。
薄宇言聳聳肩,“想扔就扔了,哪有什么為什么!背诉@個掛名的女朋友煩人,還會有其他人來煩他,他現在正在放假,還讓他這么煩、這么忙,假期都變得索然無味了。
“好吧!遍惱跓o語,他和薄宇言從高中認識到現在,雖然相處的時間很久,不過這個男人的性情,他一直都摸不透,“那你什么時候準備回去?”
薄宇言邪惡地一笑,“等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再回去!
閻磊明白地一笑,這是要把別人當出氣筒的意思,“我真是難以想象,像你這樣的人竟是大學教授!
薄宇言吸了口煙,深邃的雙眸望著前方的碧海藍天,“知道我為什么當大學教授嗎?”
“因為學校是你家開的?”閻磊嘴上這么說,心里卻馬上否定了,他知道薄宇言的智商極高,連連跳級,年紀輕輕便是博士了,如果說薄宇言是借著自家的財力成為一個大學教授,實在是太片面了。
薄宇言吐了一口煙,一圈圈的煙在空氣中消散,指尖夾著煙,他邪氣地笑道,“那些蘿卜頭很好玩的,知道嗎?”
閻磊大聲笑了出來,這個朋友有時候真的讓他很無言,他想拍拍薄宇言的肩膀,卻想起這個男人不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于是收回手,笑著說:“那你就在墾丁多待一陣子吧。”
薄宇言哼了哼,沒有回話。
一陣馬力十足的引擎聲越來越近,閻磊看了過去,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他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這車型不久前才在雜志上看過,今年的最新款。
跑車帶著囂張的氣焰完美地停在他們身邊,一張亮麗的臉從車里探出來,不客氣地問:“喂,知不知道星辰莊園怎么走?”
迷人的迷路小姐,閻磊一向習慣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主動忽略她的禮貌問題,兩眼盯著她漂亮的臉蛋,很好心地要指路。
“那里!北∮钛院鋈婚_口,修長的手指往一個方向一指。
閻磊不置可否地挑眉,看著那小姐眉一挑,丟了一句“謝謝”后猛踩油門,咻的一聲奔馳而去。
閻磊玩味地看著他,“我不知道你連這么可愛的美眉也欺負!本构室庵噶朔捶较颉
薄宇言扔掉手上的煙蒂,隨性地做了一個伸展的動作,“誰教她碰上我!
不是他的錯,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閻磊笑咪咪地點頭,“行,去游泳吧!
薄宇言無聲地瞄了他一眼,沒有答應,大步沿著海岸線走著,閻磊邁開腳步跟上他,低聲問道:“恐水癥還沒有治好?”
薄宇言依舊沒有回答他的話。
蔣欣晨開著車快速地奔馳著,目的地卻好似遙不可及,她根本就沒有看到星辰莊園,她知道自己是一個路癡,偏又不想承認自己的缺點。
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去過幾次星辰莊園了,每次都要別人開車來接她,很丟臉欸,所以這次她很跩地跟來接她的人說,把車給她就好,結果……她抿了抿涂著紅色唇膏的嘴。
耳邊的藍芽耳機突然震動,她伸手按了一下,“喂?”
“還沒到嗎?”
蔣欣晨咬著唇,聽出大哥蔣樂天聲音里的笑意,她倔強地說:“我馬上就到了,你不要催!
蔣樂天沒有因為蔣欣晨語氣里的不耐而生氣,反而好聲好氣地對她說:“大哥知道,你慢慢來,不要急。”
“我本來就不急,是你急!笔Y欣晨才不會承認自己是路癡這個事實,死要面子地說。
“大哥知道。”蔣樂天用沉穩的語氣道:“大哥只是要提醒你一聲,這輛車昨天大哥開過,導航里應該有記錄!
“大哥!”蔣欣晨懊惱地喊道,回應她的是蔣樂天開心的笑聲,她生氣地關掉藍芽耳機,思忖不到幾秒,便乖乖地打開導航。
她肚子餓了,不想把時間花在無謂的執著上,順著導航的指示駕駛,蔣欣晨的臉色不由得黑了起來,她此刻竟是往回開的,那個男人居然騙她!
蔣欣晨火大地踩著油門,開了十五分鐘左右,她看見了之前給她指路的兩個男人。
她記得那個穿著白色襯衫、淡藍色牛仔褲的男人,就是他故意指錯路,她緩緩地減速,在靠近這個男人時,霸氣地朝他豎起一根中指,“混蛋!”隨即又加速離開,看不見那個男人的反應,卻聽到了驚天動地的笑聲,被人罵還這么開心,真是變態。
被車屁股遠遠拋在后面的閻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而薄宇言臉色不善地記下了她的車牌號碼,好樣的,還真沒人敢給他豎中指,看他不掀了她的車。
蔣欣晨心情很好地到了星辰莊園,剛下車就看見蔣樂天站在鏤空花雕門前,她上前給他一個大擁抱,“大哥!”
“我真怕你會走丟了。”蔣樂天眼里閃著促狹的光芒。
“我才不會呢,我這么聰明!笔Y欣晨臭屁地說,揚起下顎,“你少看不起我了。”
“是、是,大哥錯了!笔Y樂天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他的妹妹性格看似囂張,實際上卻純真可愛。
“二哥不來了嗎?”
“他要鎮守在公司,等我們回臺北再好好聚一聚!笔Y樂天牽著妹妹的手往莊園里走。
“哇,二哥好可憐,那我們多玩幾天,多拍些美照,羨慕死他!笔Y欣晨賊賊地笑著。
蔣樂天看了她一眼,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每次放假都是我們兩個輪流陪你出來玩,最爽的就是你了!
“呵呵,羨慕我吧?”現在俏皮的蔣欣晨跟剛才開車時冷艷的她完全不同。
“不,我可要多謝你,不然大哥要一直在公司里工作到死!笔Y樂天裝出可憐的模樣。
“不客氣!笔Y欣晨挽著大哥的手,一臉的笑意,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臉驀地拉得老長,“大哥,你真的要娶那孫家小姐嗎?”
蔣樂天淡淡地一笑,“你大哥像是被人操控的人嗎?”
蔣欣晨放松了,“那就好!彪m然她不知道那孫家小姐為人怎么樣,她也沒有興趣知道,但她的哥哥絕對不會成為聯姻之下的犧牲品。
蔣樂天輕拍了一下她的頭,“不要想了,我剛讓人去市場買了新鮮的食材,特意讓廚師做你最喜歡吃的鮭魚哦!
“哇,大哥最棒了!”
大學一放假,蔣欣晨就會拉著自己的哥哥們出來玩,不一定會出國,她只是想著讓哥哥們放下繁忙的工作,好好地休息一下。
“再過兩年你就要畢業了……”蔣樂天緩緩地開口,他努力掩飾,口氣中仍夾雜著沉重。
“大哥,你不要擔心,我會繼續深造的。”蔣欣晨笑著說:“我可沒打算這么早就嫁人!
蔣家的長輩已經打算要安排蔣欣晨的婚事了,蔣欣晨對此不屑一顧,壓根不當一回事。
“你喜歡讀書嗎?”
“一般般啦,反正出去工作賺的錢還沒有你們給的零用錢多!笔Y欣晨嘟著粉嫩的小嘴,小聲地撒嬌。
蔣樂天驕傲地說:“那是當然!
“所以啦,大哥,你不要擔心我啦!笔Y欣晨碎碎念,“你年紀很大了,太過操心容易掉頭發喲!
他年紀很大?蔣樂天無語了,他也不過才三十二而已耶!男人是越老越吃得開。
“大哥知道了!笔Y樂天低低地嘆了一聲。
蔣欣晨挽著他走進屋子,雙眸微微一垂,如果她親愛的哥哥最后的結局是一場貌合神離的婚姻,那她真的會很傷心。
半夜時分,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地避開了電子監視器,靠近了在黑夜中仍散發著囂張氣焰的法拉利。
一個人對著另一個人問:“老大,是這輛車嗎?”
“沒錯啦,看,號碼都對上了,老大,你說是不是?”
“廢話少說,對上號碼就給我狠狠地拆了這輛車!崩洗蠛莺莸卣f。
“是!
十五分鐘之后,幾個人影又迅速地離開,他們走進了一間位于小巷里的酒吧,在吧臺看到了正喝著酒的男子。
被稱為老大的男子上前,低聲道:“先生,你要我們做的事情,我們都做好了!
昏暗的燈光之下,薄宇言嘴角掛著狷傲的笑容,“做好了?”
“做好了!崩洗髮⑹謾C掏了出來,找出照片。
當薄宇言看到四分五裂的法拉利時,他笑得更開心了,“很好!
“很好”二字讓老大松了一口氣,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不像黑道中人,但他身上帶著一股邪氣,令人覺得渾身不對勁。
薄宇言從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迭鈔票,往桌上隨意一推,“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