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大床上的兩人正緊密相擁,關(guān)肇鴻甚至發(fā)出輕微酣響。突然,一陣鈴聲破壞了安寧平靜的早晨,一逼又一遍地騷擾著大床上的兩人。
江伊君花了幾分鐘才意會過來那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她勉強睜開眼睛摸來手機,螢?zāi)簧洗萄鄣牧凉庾屗滩蛔〔[起眼。
才五點多,是惡作劇嗎?
「喂?」含糊不清地接起電話,她心里很是怨嘆。這么早打來的電話,肯定沒什么好事。
「君君,來幫忙!」那頭的人聽見電話終于接通了,只差沒感激涕零地跪下來膜拜。
「什么。俊菇辆允菦]有清醒過來,甚至根本認(rèn)不出對方是誰!笌褪裁疵?」
隱住一個呵欠,她掙扎著想坐起,腰間的大手卻不肯放,同時大手的主人也被電話給吵醒了。
「臨時有事不能過去?」江伊君倍感不可思議,意識漸漸清醒了!改銈儾皇窃缇透s好了嗎?」
「我?現(xiàn)在?」她大腦一片空白!缚墒恰
她還沒「可是」完,手中的電話已經(jīng)被搶了過去。
「你他媽的是不懂得禮義廉恥怎么寫嗎?一大清早就死命打電話吵醒人是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
最后一個字拉長了尾音,電話再次回到江伊君手里。
「你不要那么兇啦!」殘存的瞌睡蟲全數(shù)被他的大嗓門嚇跑,江伊君瞪大眼捂住手機!杆屑笔侣铮
關(guān)肇鴻低咒一聲,轉(zhuǎn)身又躺回床上。
「喂?不好意思喔!你說到哪了?」江伊君重新恢復(fù)通話,不忘為剛才的突發(fā)事件道歉。「現(xiàn)在?」
她沉吟半晌,電話那頭的人則不斷哀求,甚至施以苦肉計。最后,她果然還是投降了。
「好吧!你說在哪?」她點點頭,記不地方!肝冶M快趕到就是了。」
按掉通話鍵,江伊君呼出一口長氣,正想下床,一雙鐵臂卻緊扣住她,將她拉回被中。
「想去哪?」關(guān)肇鴻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帶點剛清醒的模糊,卻比平日的張狂更令人害怕。
「你剛剛都聽見了。 菇辆行┬奶,卻仍然硬著頭皮說:「小姍他們約的化妝師臨時有事不能去,要我過去幫忙。」
「這是第幾次了?」仍是沒放人,湛然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穿她的心虛。
「他們真的很急嘛……而且他一直拜托一直拜托……」江伊君越說越小聲,也看出關(guān)肇鴻眼底的不贊同。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三次甚至四次就是故意的了!龟P(guān)肇鴻沒好氣地看向江伊君!改阕约浩鋵嵰仓腊?」
要不然,也不會長吁短嘆的,現(xiàn)在又一臉心虛。
「我……」江伊君垂下目光不敢看向關(guān)肇鴻,心里知道的確是這樣,可是她總是拒絕不了對方的拜托。
別人一示好哀求,她就全盤失守。
「可是他一直拜托我啊……而且如果我不去的話,他們就沒辦法開拍了!菇辆睦镏肋@樣不對,可是她真的不懂得該如何拒絕,更怕自己拒絕后,會影響到日后的合作。
「如果真的非你不可的話,早就該跟你接洽了,不會臨要開拍才打電話來吵人!龟P(guān)肇鴻輕哼,絲毫不留情面地給她迎面重?fù)簟!改悴挥冒炎约嚎吹媚敲粗匾思抑徊贿^是把你當(dāng)成保險的備胎。」
江伊君也只能苦笑,知道自己一直是各家最愛的救火大隊,誰教她心腸軟又好說話。
「不管怎么樣,他們都開口拜托了,我也不好推掉。」想來也真可悲,對方一開始想到的并不是她,就像關(guān)肇鴻說的,她不過是他們次要的選擇,一個備胎的角色。
「不好推還是不想推?」關(guān)肇鴻口氣益發(fā)不耐煩,干脆坐起身,像盯著獵物似地盯著她!鸽y道你一輩子都打算這樣過下去?永遠(yuǎn)被別人搓圓捏扁,一點自尊也沒有?」
再怎么濫好人,也該有個限度吧?越和她相處,看了越多個例,他就越生氣,怎么會有人笨到這種程度?
偏偏他還不長眼地把她留在身邊!
江伊君臉色微微發(fā)白,她知道他不是故意要傷害她,可是他的話真的講得好難聽。
「我本來就是這種個性。」她很委屈地低下小臉,不想看他嚴(yán)厲過度的模樣。
她怎么會不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她又不可能像得到失億癥般性情大變,或者三太子上身,他能怎么要求她?
瞪著她哀怨至極的樣子,關(guān)肇鴻一肚子氣沒處發(fā)。
「算了,你要去就去,但是我想問你,你今天原本的計畫呢?就這樣為了不相干的人更改嗎?」
「今天?」被他這么一提醒,江伊君才想起來,她已經(jīng)跟他約好了,要一起度過這個美好的假日。
「我……」真糟糕,她怎么會忘了?
「想起來了?那你的決定呢?」關(guān)肇鴻冷冷一瞥,決定再給她一次回頭的機會。
手機鈴聲在此時再度響起,關(guān)肇鴻面露兇光地掃向江伊君手上的手機,很想一把搶過來摔爛。
吵什么吵!
在他不善的目光中,她忐忑地接起電話!肝以诩依铩
她的話很快地被尖叫聲打斷,她忍耐地閉了閉眼,想起了與他的約定,她深吸口氣,努力培養(yǎng)出勇氣。
「那個……我可能沒辦法過去了……」聲音有點小,語調(diào)有些不確定,但總算是說出口了。
對方的反應(yīng)是立即鬼哭神號給她聽,一副如果她不到的話,在場的工作人員全要集體切腹自殺般嚴(yán)重。
「你們不要這樣啦!」江伊君被嚇得手足無措,尤其對方的電話已經(jīng)開始換手,一個個工作人員輪番上陣,開始對她「動之以情」、「曉以大義」,苦苦相求,要她務(wù)必幫這個忙。
「可是……」她悄悄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實在難以決定,拿著手機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改銈儾灰@樣啦!」
手機另一頭已經(jīng)開始哀聲一片,江伊君的臉色也越來越無助。
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關(guān)肇鴻煩躁地手一揮。
「要去就去,少在那擺張臉嘔我了。」話一說完,他老大被子一蒙,決定繼續(xù)睡覺!
江伊君看了看他,耳邊依然不斷傳來眾人的哀求,她終于下了決定。
「我現(xiàn)在就過去!勾饝(yīng)了對方的要求,她爬回床上,張臂擁住被下的偉岸身軀!笇Σ黄穑視M快回來,你別生氣喔!」
回答她的,只有微微的呼吸聲。
她暗嘆口氣,生怕手機再次響起奪命鈴聲,再度吵醒壞脾氣的他,會令他更加不愉快,她加快手腳三兩下?lián)Q好衣服,再次瞥向床上的人,心里還是有些猶豫。
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我要出門啰!」故作輕快的聲音卻掩不住真實的擔(dān)憂,見床上的人不知道是真睡了還是不想回應(yīng)她,一動也不動的。
「我出去了。」依依不舍地再看了一眼,她輕手輕腳地帶上了門。
她只希望自己很快就能回來,也許還能趕上他正好睡醒,這樣一切的爭執(zhí)就都不存在了。
如此幻想著,她加快了腳步,希望最后能兩邊都顧及,自己原本和他訂好的計畫也能如期舉行。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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