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演?”冷昊抓過小家伙抱在胸前。
“沒有演,我是一心一意想走啊!彼碜硬乓粍樱直粔浩皆谒厍。
“很好,演得很認真!彼鷣y拍拍她的頭,捏住她的下巴、盯緊人問道:“你上次為什么趁我工作時跑掉?”
“我又不是你的奴隸,干嘛要眼巴巴在那里等你?”
“現在是了,他們放你一個星期的假服侍我。”冷昊說。
“都是你搞的鬼!”錢莫憂一想到這事就抓狂!澳氵@樣要我以后回公司怎么做人!我是創意部、做美工的,和廣告部門根本無關,你根本是在逼良為娼!”
“大不了別回去公司,我養你!笨此桓贝糇〉纳禈樱麅A身向前吻住她豐潤的唇汲取她的溫度,笑著在她唇上說:“還有,關于‘逼良為娼’四個字,你實在言過其實。這部分,等今天攝影結束之后,我們再來討論!
“我才不要跟你討論……”
錢莫憂倒抽一口氣,因為冷昊翻身下了床。
不,正確來說是--
冷昊未著寸縷地翻身下了床。
她怔怔地看著他居然很結實的臀部,聽著他心情似乎很好的口哨聲,一秒鐘之后,才想起要閉上眼。
她胡亂抓過被單蒙住自己,不知道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怎么會讓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
床單上淡淡的薄荷味進入她的鼻尖,她赫然想起這床單剛才包過光溜溜的冷昊。
她慌亂地把床單往地上一扔,發出悲慘的哀鳴。
“想一塊兒沖澡就進來,不要在那里懊惱的鬼叫。”浴室里傳來冷昊的聲音。
“我沒有懊惱的鬼叫。”錢莫憂抓住頭發,沒好氣地下床,走向房門。“也不想和你一起沖澡……”
她拉開房門,整個人頓時變成一座石雕。
因為“D&L”公司的廣告導演、方大為,還有許梅梅全都坐在外頭的客廳里。
她這下子真的知道什么叫做“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呵呵呵……”午后起床的錢莫愁窩在沙發里接電話,整個人笑到東倒西歪,還被自己的笑聲嗆到。“好,我知道了。你保重。然后,好好想想你對他的感覺啦,拜!
錢莫愁掛斷電話之后,還仍然笑著。
關德雷拿過一杯牛奶給她!澳沔⒄f了什么讓你這么開心?”
她喝完那杯加了楓糖的牛奶,笑意更濃地說:“我姊姊現在被拐到日月潭跟拍廣告,不能趕回來跟我們吃飯!
“是拍廣告?不是談戀愛?”
“兩者皆是,我姊戀愛中,對像很妙。我姊根本一面倒地被打敗!卞X莫愁揉著臉,卻還是忍不住笑!八,她現在認為你根本是個天上地下難得的好對象,要我快快跟你回美國。”
“多快?”他握住她的手。
“我們明天先跟我媽吃飯。去美國前,先到香港一趟,跟我爸吃頓飯。然后,就可以去美國了,夠快了吧。”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但我一個月后要回來,我不想那么久沒見到我姊!
“好,我先打電話吩咐秘書訂機票。”他吻了下她的笑顏,拿起手機撥號,簡單說了幾句話。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看著他。
“大人物真好,只要動口不動手!彼f。
“要成為大人物之前,一天要工作十四個小時!彼Y束通話,在她身邊坐下,大掌將人給撈回懷里!按笕宋镂襾懋敚銇碡撠熕膫小時!
錢莫愁呵呵笑,戳戳他的肩膀!耙皇俏覀儾耪J識,你之前還拿出身份證讓我檢查,我會認為你一定是有老婆或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才會對我這么好。”
關德雷唇邊笑意消失了一下,卻又很快地重新揚起。
“這是什么想法?我寵愛我的女人還要先做虧心事嗎?”他說。
“但你太寵我。我一起床,早餐就擺好在桌上;想吃什么,你就彈個手指叫人送來,還想著要把我拐到美國當皇后。除了你上輩子欠我的這個理由外,我真弄不懂我何德何能!彼缌藗鬼臉。
“我喜歡看你被寵得很開心的樣子!彼f。
“你對每個女友都這樣?”她剛說完就想咬掉舌頭--因為這話實在太過醋味濃濃!八懔耍姨婺慊卮穑骸畬氊,我只對你這樣’。因為我在小說里就是這么寫的!
“寶貝,我是真的只對你這樣!彼羝鹚南骂,黑眸盡是笑意!八裕斈愀业轿餮艌D時,你將會看到一大堆因為我對你的行為而跌破眼鏡的人!
他低頭咬了下她的唇,大掌很自然地輕撫著她的后背。
錢莫愁雖說已經比較習慣他親密的碰觸,但還是會忍不住因為他的舉動而動情。
她輕顫著身子望他一眼,而他那對總是能看穿她的心事的黑眸--
顯然樂在其中。
“現在笑,以后你就笑不出來了。像我這種第一次戀愛的人,可能會比蟑螂屋還黏人。”她故意昂起下巴,將雙手交握在胸前,擺出驕傲姿態。
她以為他會笑,但他沒有。
他皺起眉,握住她的下顎。
“你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戀愛?”他問,臉龐是緊繃的。
“因為--”她咬唇,心頭因為想起關博文的事而痛擰了一下。
“因為什么?”他催促地問。
“你真的想聽?”但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彼蚓o唇,命令地說。
她用力吸了一口氣,不明白空氣為什么突然變得稀薄,而他的口氣竟像是在審問一樣。
她把目光看向遠方,牙根一咬,決定不顧后果地全說了。
他不接受的話,她也認了--因為那也是她的一部分!
“我個性比較淡漠,加上喜歡我的人,剛好都是比較內向的類型。通常只要我不冷不熱地敷衍幾句,他們就會知難而退了!彼f。
“沒有例外?”他緊盯著她的眼,見她眼里的淚光一閃,他的肩頸瞬間緊繃了起來。
“有!彼щy地咽了口口水,語氣幽然地像在說別人的事。“三年前,有個小我一歲的華裔男孩熱烈地追求我。可能因為我皮膚白、頭發又黑又長,符合外國人眼中的東方美女形象。”
“我相信他喜歡的不只是你的外貌!彼麊÷曊f。
“也許吧。他和我還挺聊得來的,我們可以談伍迪艾倫的電影、推理小說,是那種可以一起騎車去吃小吃一整天,而不會沒話題的人。”
“后來呢?”他握緊拳頭,拳頭之上青筋畢露。
“他……”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地面對這一切,但她顯然高估了自己。
她霍然起身,飛快地離開!拔也幌胝f了。”
關德雷的動作比她更快,他擋住她的去路,大掌握住她的肩膀,居高臨下鎖住她的眼。
“你早晚都要面對的。”他粗聲說道。
錢莫愁身子一顫,整個人頓時被擁進他的懷里。
“他那天凌晨等在我家樓下,準備等個一夜等到我心軟答應他的追求,結果卻被一輛酒駕的車子撞到,最后不治身亡。”她說。
她全身顫抖著,而這份顫抖甚至傳染了他。
兩人都用力地擁著對方,將彼此當成惡水間最后一根浮木般地緊抓著。
“你覺得內疚!彼哪橗嬞N在她的發絲,不停地撫著她的后背。
“當然。若我早點告訴他,我們只能是朋友,或者,干脆就接受他的追求,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彼ё〈剑桓以俾犠约侯澏兜穆曇。
“你見了他最后一面嗎?”
“沒有。我甚至不知道他出車禍,還以為他突然回美國了。有天,打手機找他吃飯。是他家人接的電話,我才知道他那天準備做什么、發生了什么事。那時,他人已經火化送回美國了!
“他的家人……”他的喉頭像被人掐住一樣地痙攣著,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他的家人那時正是傷心欲絕,說話絕不會太好聽……”
“他的家人沒有不好,只是聲音很冷。但,我不怪他們,如果不是我,關博文也不會離開……”她睜大眼看著天花板,好像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一樣!八麄冋f關博文的最后一句話是‘他愛我’……”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身子一軟往地上滑去。
關德雷扣住她的腰,把她扣在他的身上。
她把臉埋入他的胸前,無聲地流著淚。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他抱著她回到了房里在床上放下。
他轉身離開,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條冷毛巾。
他拭去她的淚痕,用手指梳理她的長發,將它們全攏到身后。
“你愛他嗎?”他問。
她勾唇一笑,笑容讓他喉頭發緊。
“這是我最內疚的事--我喜歡他,但只是朋友的那種喜歡!彼f。
“都過去了。”他在她額間印下一吻,手指緊鉗入她的臂膀里。
“所以,就算我到了西雅圖之后,被你狠狠傷了心。我也認了,因為那是我的報應吧。”她一聳肩,故作輕松地說!皭矍闀屓藗牡模@我最清楚了。”
“你給我閉嘴!”
關德雷怒吼出聲,驀地一拳用力地捶向離他最近的墻壁。
錢莫愁驚跳起身,完全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反應這么激烈。
他也覺得她做錯了事嗎?
雖然她知道自己沒錯,可是關博文總是因為她而離開的。在她的潛意識里,她一直沒真正對自己釋懷過。
她把自己縮成一團,愈縮愈小。
“抱歉,嚇到你了!标P德雷一把將瑟瑟發抖的她摟進懷里,嗄聲說道:“抱歉,我只是太生氣我……他們……你居然折磨了自己這么多年!
“你……不是嫌棄我?”
“聽好了,我們到美國后,先到拉斯維加斯結婚。”他緊盯著她的眼說道。
“你瘋了!彼@跳起身,推他的肩在一臂之外。
“對。我要你那些自己不夠好、不值得得到幸福的內疚念頭徹底消失!”他的鐵掌緊鉗住她的腰,讓她整個人貼到他身上。
“你不用這樣,你又不是關博文的什么……”
她的話被他的唇覆住。
錢莫愁推著他的肩,沒想到他竟會在這種時刻動情。
他的吻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狂熱激動,很快地便融化了她的所有抵抗。他的指尖和唇撩撥著她身上的敏感處,讓她只能輕顫于他的身下。
她水眸一揚,看著他的眼!盀槭裁赐蝗弧
他吻住她的眼,強壯身軀刺激著她已經動情之處,在她耳畔低語:“說好。”
她不自覺地拱起身子,只希望他能盡快給予她要的一切。偏偏他作弄人,放肆的挑撥總是在她即將狂亂的前一刻打停。
“說‘好’,你就能擁有我。”他說。
情愛之間,她畢竟是新手,不堪他幾回的誘惑,又疼又熱的身子需要的一切,只有他能滿足……
“好……啊……”她的“好”字在他沉入她體內的那一刻化為一聲聲shen/吟。
她抓著床單,由著他領入歡愛浪潮里,什么也無法多想。
她不知道他愛了她多久,只知道他用任何一種她所能想象與不能想象的方式愛她,逼出了另一個她連事后都不敢回想的放蕩的自己。
歡愛之后,關德雷望著蜷在他懷里,背對著他沈沉睡去的小人兒。
他的眼里有憐愛、有痛苦,更有深深的自責。他在她發間印下一個吻,嗄聲地道:“對不起,我當年不該說話那么漠然傷了你。我會加倍愛你,彌補你這些年的痛苦!
小家伙皺了下眉,他整個人頓時僵若石膏。
她聽到了?
錢莫憂嘴里咕嚕一聲無意義的句子后,翻了個身,將臉龐窩入他胸前,唇角一揚,逕自作著美夢……
關德雷松了口氣,攬緊她之后,這才漸漸松開眉宇間的緊繃。
過去的烏云都該過去了,他要帶著她迎向未來美好的陽光,這才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