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雅致的廂房內滿是藥香,屋角還有幾個瓦罐正在熬藥,兩個小丫頭蹲在藥罐前看顧著。
允秘站在床頭,看著昏睡中的理永,他頭上包著重重紗布,眼皮浮腫,不過臉色還算好,看來海芳將理永照顧得不錯。
“小王爺對理永如此關心,理永真是有福之人。”海芳感嘆地說道。
“他跟在我身邊十年了,我又不是冷血無情的人!痹拭夭唤邮芩姆畛。轉身走出廂房。
海芳碰了釘子。笑嘆口氣,和海夫人隨即跟了出去。
允秘緩緩地在前面走,一邊說道:“海大人,我來不只是來看理永,順便帶了消息來給你,皇上派寶親王到山東巡撫衙門重新調查你的案子了!彼袂槟C地轉動著右手上的扳指。
“是小王爺跟皇上說了些什么嗎?”
海芳有些驚慌失措,他不懂雍正為什么要重新調查?
“我才懶得替你解釋什么,又不是吃飽了太閑!”允秘沒好氣地冷哼。
“是、是!”海芳忙不迭地陪笑。“可是,皇上為什么又忽然決定重新查案?是要定臣下的罪嗎?還是……”
“海大人!”允秘轉過身來盯著他!爱攲m豈能當得像你這樣冬烘迷糊?你分明就是把自己的腦袋隨隨便便安在脖子上,一點也不怕掉下來!也難怪皇上要送你那句“仔細你的頭”了,連我都忍不住想罵你蠢!”
海芳尷尬得臉紅耳熱。
“我實在是冬烘糊涂,小王爺罵得是!焙7紵o奈地低垂著頭!盀楣俣嗄,我總是摸不透、也弄不明白皇上的心思。這一回,我會向皇上奏陳山東巡撫衙門挪用宮銀之事,也是一門心思為皇上著想,我怕皇上被貪官蒙蔽了呀,怎知道反而會惹禍上身……”
允秘聽著海芳這番懇切無奈的坦承,相信他對雍正出自一片忠心。
“皇上會重新調查此案,就表示他對山東巡撫的清白起疑,也懷疑自己錯怪了你。不過,海大人,調查的結果如果證明山東巡撫確實是清白的,你還是難逃皇上的懲治。我只能幫你多說幾句好話,減輕你的罪責,最后的結果最多是你丟了官,還不至于死路一條!
“多謝小王爺!”海芳感激地深深一揖。
“不必謝我,你該謝你自己!”允秘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罢f你糊涂,你也算有本事,敢把我押到你家來,還讓我吃了悶虧,不得不幫你。你最好是無辜的,否則我可饒不了你!”
“臣下絕絕對對是無辜的,小王爺要相信臣對皇上的一片赤誠之心——”
“行了行了,別打官腔,我最受不了聽這個!”他不耐地揮揮手。
海芳笑了笑,雖然覺得這個小王爺不如外傳的斯文儒雅,脾氣也不夠忠厚平和,說起話來直接又不留情面,但卻是刀子嘴、豆腐心。
轉過一道長廊時,允秘抬頭看見先前大廳里的那個男人正在院子里心事重重地踱步。
他放緩了步伐,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他是岳將軍麾下的副參將,名叫裕玢!焙7己秃7蛉司o隨其后,小心翼翼地答道。
“隨岳將軍回京的副參將?”允秘疑惑地挑眉!霸鯐艿胶4笕说母蟻恚俊边送了一堆俗氣的布疋和珠飾。
他難道不知道。再天仙的美人也禁不起那樣俗氣的打扮嗎?
“他……他是……”
海芳不想向允秘說明裕玢的真正來意,但又一時間找下到理由解釋。
“有這么難回答嗎?”允秘看海芳支支吾吾的為難反應,多少猜出來了。“他該不會是藕香未來的夫君吧?”
海芳和海夫人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只是尷尬地笑著。
“這個人是誰挑的?”允秘咬牙問道。
“是……是我挑的……”海芳干笑。
“海大人,你也不算很老,怎么就老眼昏花了?你就不能挑個好點的嗎?”這個長得像黑熊的男人。滿臉的絡腮胡,他怎么看都不順眼!
“裕玢也不算太差,他今年才二十六歲,就已經當到了副參將,岳將軍十分重用他!焙7夹χ孀约旱难酃廪q解。
“這樣有很厲害嗎?”允秘愈聽愈不爽。
海夫人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氣氛,她大著膽子說道:“裕玢當然不能跟小王爺比了,小王爺是人中之龍,裕玢怎么厲害得過小王爺呢?”
很不幸地,海夫人拍錯了馬屁。
允秘想起自己被藕香拒絕的事,再看到眼前這個黑熊樣的男人,莫名地覺得有把火燒上了他的眼眉。
“藕香喜歡他嗎?”他相當的在意。
“不!怎么可能?藕香見都沒見過他!要說喜歡,藕香一定更加喜歡小王爺的!”
海夫人說的其實是事實,但聽在允秘耳里,卻像是欲蓋彌彰,因為如果藕香喜歡他,怎么會拒絕當他的側福晉?
光想到藕香有可能躺在那個黑熊男的懷里,甚至被那個龐大的身軀壓在身下,他就感到極度的不舒服!
那種感覺,就像明明是自己咬過一口的艾窩窩,卻突然問有頭黑熊沖出來要行搶,最直接的反應,當然是要比黑熊的速度更快,直接先一口吞下肚去,讓對方只有干瞪眼的分!
“藕香現在在哪里?”允秘盯著海芳,完全是逼供的語氣。
“在她的房里!”海芳飛快地招供。
允秘二話不說,直接大步走向藕香的繡房。
海芳和海夫人怔怔地對望。
“夫人,這回是小王爺自己走進藕香的房間,可不是咱們硬送進去的了!”海芳笑咧了嘴。
“是。±蠣,你瞧小王爺那模樣,是不是真看上咱們藕香了?”海夫人雀躍不已。
“我看是八九不離十!”海芳笑咪咪的。
“太好了!”海夫人不禁也眉開眼笑。“雖然很對不起裕玢,但咱們讓小王爺吃的虧也不少,怎么也不能得罪小王爺這個免死金牌呀!”
“走吧,去跟裕玢說,咱們家閨女不去吐魯番屯田了!”
這邊廂,允秘如入無人之境,直直地闖進藕香的閨房。
藕香正在月白色的緞面上描花樣,被突然闖進來的允秘嚇傻了眼,再看到允秘一身隆重華麗的穿著,又被他迷得一陣昏眩。
“小王爺,你怎么來了?”她抬首驚望他,發(fā)現他眉眼間火氣很大。
“我來扳回一城!”允秘直殺到她面前。
“?”
她一字一字地細嚼半天,仍然無法理解他的話。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得當我的側福晉!”他直截了當地說。
藕香倒抽口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小王爺,你冷靜一點——”
她輕拍自己發(fā)昏的腦袋,也不知道是在叫他冷靜,還是叫自己冷靜?
“用不著冷靜!”
他一把攬起她的腰,狠狠地吻住她。
藕香試著抬起雙臂抵御他的侵犯,但他把她摟得太緊了,緊得毫無一絲空隙,讓她沒有掙扎的余地。
他抬高她的臉,重重地吞噬她的唇舌,狂放地、盡情地深吮她的舌尖。
這個吻和那天的吻截然不同,那天允秘啃咬得她發(fā)疼,但是這次,他用他的唇舌與她激情交纏,她被他吻得頭昏目眩,渾身發(fā)熱起來。
當他的手蠻橫地托起她的臀,和他的下身緊密貼合時。她感覺到他明顯硬挺的需要,在這剎那間,她的下腹漫過一道熱流,讓她情不自禁地低吟出聲。
“小王爺……”她的理智和迷眩的快感正在拚命拉扯著!拔摇⑽乙呀浻営H了……”
她努力閃躲他的吻,“你不能害我……”她擋掉探進她衣襟的手!岸摇也划斈愕膫雀x……”
藕香一再地阻擋他的進襲,讓他大為惱怒。
“你到底要羞辱我?guī)状?!?br />
他氣得橫抱起她,把她丟到床上。
“好冤枉,我?guī)讜r羞辱你了?”
她正欲翻身爬起,又被允秘壓制住。
“你可是奪走我“童真”的女人,所以你也要把“童真”給我,那才算扯平!”
他伸手解開她的領扣,順勢拉扯開來。
“那怎么可以!我將來還要嫁人的!”她驚慌地抵抗。
“你真想嫁那頭黑熊啊?!”他快氣瘋了!
為什么她就愿意選擇那頭黑熊。而不肯成為他的側福晉?
“什么黑熊?”
“他不是叫裕玢嗎?我告訴你,現在他人就在大廳里!”他對著她吼。她根本沒見過裕玢,當然也不知道他擅自給人家取了這綽號。
“阿瑪和額娘怎么沒跟我說?”
藕香揪緊自己裸露的前襟,驚訝得瞠目結舌。
“想也知道,因為你是我的人了!你想你的阿瑪和額娘會讓你嫁給那頭黑熊,還是讓你當我的側福晉?”真是蠢死了!
“你太霸道了!這樣我很生氣!”藕香握拳槌了他一記。
“我才快被你氣死了!干么給你側福晉你不要,偏要去嫁給那只黑熊?!”他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藕香氣得咬住唇。
允秘根本不懂她的心情,她要的是愛情,又不是要他負責任,給她一個側福晉。
“你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我就愿意嫁給黑熊!管他什么黑熊白熊的,只要他愛我就行了!”她氣呼呼地抬起腿踢開他。
允秘霍地抓住她的雙腿,雙瞳燃著寒冽怒火。
“藕香,你知道嗎?”他忽然異常溫柔地微笑起來,看得藕香毛骨悚然。“當我吃到最好吃的艾窩窩時,我會一口塞進嘴里,一口就吃個精光,讓旁人連覬覦的機會都沒有!
藕香深深地倒抽一口氣,被他眼中的氣勢嚇怔住。
“很好,就這樣,乖……”狼爪朝她伸了過去。“我要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