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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奴戲主 第8章(1)
作者:朱映徽
   
  由于臨時(shí)又多了些事情耽擱,延明謙在自己五十大壽的兩日后,才終于返家。

  一看見柳杏兒,他的臉上立刻揚(yáng)起慈祥和善的笑容。

  “杏兒,好久不見了,快讓伯父好好地瞧瞧!”他一邊打量她,一邊贊美地猛點(diǎn)頭!皫啄瓴灰姡觾阂呀(jīng)變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了呢!”

  “伯父過獎了,伯父才是瞧起來氣色紅潤、健壯硬朗,跟八年前相比沒有什么改變呢!”

  “呵呵!你的嘴太甜了,伯父老了許多啦!對了,你爹娘呢?剛聽祥伯說他們沒跟你一塊兒來?”

  “是啊!绷觾狐c(diǎn)點(diǎn)頭,解釋道:“因?yàn)榧抑械墓艜伋隽艘稽c(diǎn)狀況,他們處理好之后,就會立刻趕來,我想也應(yīng)該快到了吧!”

  “原來是這樣,真想快點(diǎn)見著你爹娘,和他們好好聚一聚。”

  一回想起當(dāng)年兩家人熱絡(luò)往來,親近得宛如一家人的情景,延明謙的神情就充滿了懷念。

  “對了,這幾天子律有好好地招呼你、照顧你吧?還是他又故意把你惹得氣呼呼的?”延明謙笑問,他可沒忘了自己的兒子當(dāng)年有多么愛逗弄這個(gè)粉嫩可愛的俏娃兒。

  “沒……沒有,子律哥很照顧我!绷觾旱那文樜⑽⒎杭t。

  今日一早延子律就去布莊巡視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因此延伯父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發(fā)展。

  這種事,總不能讓她一個(gè)姑娘家來開口吧?所以也只能等到延子律返家之后,再由他來稟告延伯父了。

  “表姨父,這位姑娘就是您口中時(shí)常提起的柳家小姐嗎?”一個(gè)嬌脆的嗓音忽然響起。

  柳杏兒一怔,剛才她沉浸在再度見到延伯父的雀躍之中,沒注意到伯父的身后還跟了個(gè)年輕的姑娘。

  她仔細(xì)一瞧,就見對方是個(gè)與她年紀(jì)相仿的姑娘,長相秀麗,穿著一身綾羅綢緞,發(fā)上還插著金步搖,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哎呀,光顧著和杏兒敘舊,忘了幫你們介紹了!毖用髦t笑了笑,說道:“杏兒,這位姑娘小你一歲,名叫杜繡荷,是你子律哥的遠(yuǎn)房表妹。她爹娘因事遠(yuǎn)行,所以這幾日繡荷會在這里作客!本褪且?yàn)榕R時(shí)受到了托付,他繞過去接杜繡荷,才會耽擱了返家的時(shí)間!袄C荷,她就是伯父曾提過的柳家小姐,名叫杏兒,是子律青梅竹馬的童年玩伴,小時(shí)候他們成天玩在一塊兒呢!”

  “繡荷小姐!绷觾貉_笑容,熱絡(luò)地打招呼。

  杜繡荷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她也揚(yáng)起一抹微笑,但神情卻透出一絲驕氣,并不如柳杏兒那般友善親切。

  柳杏兒不以為意,心想大戶人家的千金應(yīng)該都格外的矜持吧。

  “表姨父,繡荷有些疲累,想先行告退去歇息。”

  “好、好,快去歇著吧!”

  延明謙立刻命奴仆帶杜繡荷到廂房去休息。

  當(dāng)杜繡荷走遠(yuǎn)后,延明謙笑著問:“杏兒,你覺得繡荷怎么樣?”

  “咦?”柳杏兒雖然不明白伯父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坦白說道:“繡荷小姐高貴優(yōu)雅,看起來就是教養(yǎng)良好、端莊賢淑的千金小姐!

  “呵,伯父也這么認(rèn)為。那你覺得,她和你子律哥相配嗎?”

  “呃?”柳杏兒一愣。

  相配?伯父為什么會這么問?

  難道……難道說……

  延明謙笑道:“不瞞你說,我對繡荷那丫頭挺中意的,打算讓她當(dāng)延家的媳婦兒呢!”

  聽見這番話,柳杏兒的呼息一窒,感覺彷佛有人狠狠地打了她一棒。

  她悄悄握緊了拳頭,強(qiáng)迫自己先冷靜下來,然而指尖卻狠狠掐進(jìn)了自己柔嫩的掌心。

  “婚事……已經(jīng)定下來了嗎?”

  “還沒有,這只是伯父的想法,還沒正式提親呢!”

  “那……子律哥知道這件事嗎?他也有打算要娶繡荷姑娘為妻?”柳杏兒忍不住又問,暗暗祈禱自己的嗓音聽起來不要太顫抖。

  “以前我跟他提過這件事,他雖然沒有正面答復(fù),但也沒有斷然拒絕,我想他應(yīng)該不反對吧!”

  “是……是嗎?”

  柳杏兒咬了咬唇,心情紛亂不已。

  照延伯父這么說,他們父子聊及這樁婚事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shí)她根本還沒到蘇州,還沒與子律哥再度相逢。

  不管當(dāng)時(shí)子律哥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現(xiàn)在他都親口說了要娶她為妻,那么就表示他對杜繡荷并沒有那樣的意思吧?

  盡管這么一想,心中的那股疼痛就稍微舒緩了些,但是一想到延伯父對繡荷姑娘的中意,她的胸口仍像壓了塊沉甸甸的巨石般,難受極了。

  倘若延伯父在得知她和子律哥的感情之后,仍期望繡荷姑娘當(dāng)延家的媳婦,那該怎么辦?

  這個(gè)問題狠狠揪住柳杏兒的心,真希望能快點(diǎn)見到子律哥,真希望他能夠撫平她心中那股焦灼的不安……

  午后,延子律返回家中,依照習(xí)慣地進(jìn)書房去處理一些事務(wù)。

  柳杏兒一聽說他回來了,便匆匆趕去見他。

  “子律哥!

  她開口輕喚,快步來到他的身邊。

  延子律一看見她,便立刻起身將她擁入懷中。

  “怎么了?這么想我?”

  他微笑地低下頭,想要親吻她的紅唇,想不到懷中的人兒卻伸出雙手推抵著他的胸膛,反抗他的親吻。

  “不是的,你先等一下……”

  不是?

  延子律挑起眉梢,對于她的回答很不滿意。

  他不管她那毫無作用的抵抗,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不管什么事情,先等他好好地品嘗她甜蜜的滋味再說。

  柳杏兒原本還想要抵抗,可是他灼熱的氣息很快就讓她意亂情迷,而探入口中糾纏的舌,也讓她什么都沒法兒思考了。

  她完全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么,只能在他的撩撥下,不知不覺地攀著他的頸項(xiàng),回應(yīng)他的親吻。

  她忘情的反應(yīng)讓延子律滿意極了,唇舌熱烈地與她的丁香舌交纏,直到嘗夠了她的甜蜜,才終于松開了她。

  他輕撫著被吮吻得嫣紅腫脹的唇兒,問道:“好吧,你急匆匆地跑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嗎?”

  有什么事情要告訴他?是什么事情。

  柳杏兒的思緒仍有些混沌,她眨了眨氤氳的眸子,先是愣了一會兒,才驀地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

  真是的,她在做什么呀?她可不是特地來找他親吻溫存的呀!

  為了怕又被他“干擾”得忘了自己要說的話,柳杏兒趕緊從他的懷中退開,唯有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才能夠好好地說話。

  “我要說的是——”

  柳杏兒才剛起了個(gè)頭,根本什么重點(diǎn)都還沒提到,書房又來了個(gè)訪客。

  “子律表哥!倍爬C荷朝他綻開微笑。

  “荷妹。”延子律回以一抹淺笑。他對于她的出現(xiàn)有些意外,但并沒有多問,打算回頭再問問爹。

  “啊,柳姑娘也在呀?”杜繡荷望了柳杏兒一眼。

  柳杏兒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勉強(qiáng)扯出一抹微笑,心里猶豫著要不要離開,但又忍不住想知道杜繡荷來找延子律做什么。

  杜繡荷沒有搭理柳杏兒,她邁開步伐來到延子律的身旁。

  “子律表哥,前兩日表姨父暗示地問我如果往后一直待在延家如何,好像當(dāng)真有意促成咱們的婚事呢!”

  延子律微微一愣,說道:“你的年紀(jì)還小,要談?wù)摶槭逻早,我爹應(yīng)該只是邀你在生辰宴后多住幾日吧!”

  記得約莫在兩年前,爹曾經(jīng)在一次閑聊時(shí),提及將來若是荷妹當(dāng)延家的媳婦兒也挺好的。

  那時(shí)荷妹才剛及笄,在他的眼里根本還只是個(gè)小孩子,因此他只當(dāng)?shù)窃陂_玩笑,從來沒想過會有那樣的可能性。

  “我下個(gè)月就要滿十七,都已經(jīng)能嫁人了。事實(shí)上,爹娘和表姨父在閑聊時(shí)都說咱們兩家門當(dāng)戶對,十分相配呢!”杜繡荷說道。

  聽了杜繡荷的話,柳杏兒的表情一僵。

  只要一想到在那么多人的眼中,延子律和杜繡荷都是天造地設(shè)般相配,她的心就難受極了。

  會不會……其實(shí)她根本是多余的存在?

  延子律沒想到杜繡荷竟然會認(rèn)真地看待這件事,他不禁皺起眉頭,神色嚴(yán)肅地望向杜繡荷。

  “荷妹,抱歉,不論其他人怎么想,我都不能同意這樁婚事!

  他那毫不遲疑的語氣,讓杜繡荷詫異地愣住。

  “為什么?難道我有什么配不上子律表哥的地方?”她的語氣有些尖銳。

  從小她就在爹娘的嬌生慣養(yǎng)中長大,早已習(xí)慣被人捧在手掌心中呵護(hù),一向是要什么有什么,這會兒竟然會被子律表哥拒絕,讓她有種被打了一耳光似的難堪,實(shí)在無法理解,也難以接受!

  “因?yàn),我已?jīng)有意中人了!毖幼勇商拱椎鼗卮。

  “意中人?誰?”杜繡荷望向一旁的柳杏兒,隨口問道:“難不成是她?”

  延子律毫不隱瞞地點(diǎn)頭道:“沒錯(cuò),就是杏兒!

  他望向柳杏兒,朝她微微一笑,那溫柔的眼神和微笑,安撫了柳杏兒原本動搖不安的心。

  杜繡荷瞪著他們兩人,實(shí)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

  “子律表哥,你可要想清楚呀!她配得上你嗎?我聽說她家只是在經(jīng)營一間小小的古書鋪,根本就是個(gè)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商賈而已!

  延子律不以為意地說:“那又如何?我要娶的又不是她家的店鋪!

  “這……可是……”杜繡荷咬了咬唇,還是難以接受事實(shí)!拔蚁胱勇杀砀缰皇且粫r(shí)昏了頭,最好先冷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再說!”

  像是怕聽見更明確堅(jiān)決的拒絕,杜繡荷氣惱地跺了跺腳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柳杏兒松了口氣,忍不住用酸溜溜的語氣學(xué)剛才杜繡荷說:“子律表哥,你可要好好地想一想啊!”

  延子律啼笑皆非地?fù)u了搖頭,輕嘆道:“別挖苦我了,這種艷福,我可無福消受啊!”

  他沒想到爹竟然會當(dāng)真,也沒想到荷妹會真的想嫁給他,希望不要因此傷了兩家之間的和氣才好。

  “好了,現(xiàn)在荷妹也走了,你剛才想說什么?”

  “已經(jīng)不用說了!

  “喔?”延子律挑起眉梢,猜道:“剛才你想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是啊。”柳杏兒語氣有些悶悶地說:“稍早伯父問我覺得繡荷姑娘怎么樣,與你相不相配,還說想讓她當(dāng)延家的媳婦兒呢!”

  “所以你心里不安,就跑來找我了?”

  柳杏兒噘起了唇兒,算是默認(rèn)了他的問話。

  延子律搖了搖頭,憐惜又無奈地輕嘆。

  “傻瓜,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對你的心意?”

  “不是不相信,只是……聽伯父那么說,心里忽然覺得好不安……”

  她真的能夠跟他在一起嗎?延伯父是如此中意繡荷姑娘,能夠接受媳婦人選換成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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