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夜,伍默磊住處的客廳里,呂靜冠低著頭站在他面前,等著接受他的審判。
“說吧,你來做什么?”伍默磊冷冷的看著她,雖然奶奶已非常好心的事先打電話通知他,外加狗血連篇兼文攻武嚇的替她說情了,但他現(xiàn)在對她的智商完全沒信心,所以得聽她親口說出來才算數(shù)。
“我來向你說對不起。”呂靜冠非常誠懇的說。
她剛剛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誰是那個告密鬼,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她和何佩穎、邱嬋三個人,所以告密鬼肯定是小嬋,絕對不會是佩穎。
“對不起什么?”
“我誤會了你!
“誤會了我什么?”
“誤會你……”她偷瞄了他一眼。“一定要說嗎?”
“你說呢?”
“好嘛!彼欤眯÷暤恼f:“誤會你有女朋友。”
“你確定是誤會?”
呂靜冠非?隙ǖ狞c點頭!皩Σ黄穑义e了!彼F(xiàn)在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確定他沒有女朋友了。
“然后呢?”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諒我?”
聽她這么問,他腦海中自動跳出一個疑問。“你弟最喜歡什么?”
“錢!眳戊o冠下意識的回答完,抬起頭來不解的看著他!澳銌栠@個做什么?”見他臉變臭,她趕忙再低下頭!皼]事,當(dāng)我沒問!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所以他到底原諒她了沒有?她只敢想,卻不敢問!岸∧棠陶f她要睡了,叫我明早再回去。”
“那你今天就再去睡你朋友那里吧,我這里不方便讓你留宿!蔽槟诓唤_始懷疑,她之前說不方便去她朋友那里借住的事根本就是幌子,她想去他奶奶那兒免費長住才是真的。
呂靜冠一聽,就知道他是在挖苦她,她立刻求饒,“別這樣嘛,默磊,我會乖乖的不吵你!
“我不相信你!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嘛!彼蓱z兮兮的哀求道,非賴在這里住一晚不可。
又在發(fā)揮她的業(yè)務(wù)員精神了,伍默磊受不了的在心里搖頭,懶得再和她多說廢話,他站起身道:“不準來吵我,時間到自己滾!
“是,謝謝默磊!眳戊o冠開心的應(yīng)了好大一聲,當(dāng)他走過自己的身邊要回房,她轉(zhuǎn)過身從他的身后抱住他!爸灰慊卮鹞乙粋問題。”她好找對人報仇。
就知道她說的話不能信!伍默磊暗罵,唇角卻微微勾起。
“是誰出賣我的?”
“呂靜冠。”的弟弟,但因為是弟弟犯的錯,所以把帳算在姊姊頭上,也沒什么不對。
“我哪有?”她松手抗議,下一秒,她又趕緊抱住他。好險,差點被他逃走。
“你再繼續(xù)這樣抱著我,我就不敢保證你的清白了!彼且粋正常的男人,而他愛她,天知道他得多努力控制,才忍得住不吃了她。
呂靜冠銀鈴似的一笑!澳冢瓉砟阋灿杏哪臅r候!
這是她自找的!伍默磊迅速拉開她的手轉(zhuǎn)過身,定定的凝視著她,認真的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兩人視線交纏,又靠得這么近,她頓時心跳加快。完了、完了,她引火自焚了。
見他慢慢的低下頭、再低下頭,她緊張得全身僵直,再緊緊閉上眼睛,他要親她了、他要親她了,怎么辦?
“這一次不算數(shù)!蔽槟诟皆谒亩呡p聲道。這是脫軌的情節(jié),不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跋乱淮巍⑾乱淮挝医^對不會放過你!痹捖,他回房沖冷水澡去。
幸好!呂靜冠長吁了口氣,心中卻升起濃濃的失落感。
討厭,親一下又不會怎樣,他的自制力干么那么好?她暗暗叨念著,很自然的走到她上次住的那間客房取來枕頭和被子,接著走進他的房間,窩在她上次睡的那張長沙發(fā)上,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
伍默磊從浴室里沖完澡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睡美人圖。
就說她說的話不能信吧!他無奈的在心中嘆息,只不過這一回,他沒有憐香惜玉的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睡,也沒有避嫌的到客房睡,他坐上床,看了一會兒書后關(guān)掉床頭燈,與她隔著約莫十公尺的距離,共眠到天明。
“謝小姐請坐,總裁馬上來!闭f完,洪國興退至一旁等著。
這里是上次伍承勛約伍默磊見面的那間頂級套房的客廳,謝雅馨臨時被洪國興一通電話請來,說是伍承勛有急事要見她。
“是!敝x雅馨惶恐的應(yīng)了聲,不知自己是哪兒來的榮幸,總裁竟私下約見她?
“謝小姐!蔽槌袆讖姆块g走出來,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
謝雅馨立刻恭敬的站起身!翱偛谩!
“坐。”
“是!
“今日請謝小姐過來,是有一件秘密任務(wù)想交給你。”伍承勛坐下后道,目光熠熠。
“總裁請說,我定全力以赴!
“呂靜冠,我要她做新邦人壽第一個女董座。”
謝雅馨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這是怎么回事?冠冠什么時候和總裁攀上關(guān)系,她怎么都不知道?
“事成之后,董座以下的位置隨你挑!彼乙,他就敢給,不過如果她夠聰明,她就會知道她選擇哪一個位置才符合他的希望、才對她最有利。
“總裁,可否請您說得再清楚一點?”她現(xiàn)在頭很昏,無法理解他深奧的語意。
“你不是和呂靜冠感情很好嗎?去問她吧,她會解決你所有的疑惑,你只要記住,這是一件秘密任務(wù),還有,考慮要什么位置。”
“所以總裁,我可以相信您這么做完全是出自一片善意嗎?”
“當(dāng)然!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而為!
“好,你可以離開了!
在離去前,謝雅馨覺得她有必要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她不卑不亢的道:“謝謝總裁的提拔,我想要什么位置,我會靠自己的能力去爭取,只希望屆時您能成全我最后的選擇。”說完,她轉(zhuǎn)頭向洪國興輕點個頭,才昂首離去。
望著她傲然的背影,伍承勛露出贊賞的笑容,他果然沒有看錯她,接著他對洪國興下達第二個指令,“打電話給老夫人,說我臨時要出差,請她再多寬限我一天時間!
“是。”
回到公司,一看見呂靜冠,謝雅馨就快步走過去拉起她的手,然后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鎖上門,她劈頭就問:“你最好老實告訴我,你到底瞞了我什么事?”
呂靜冠完全被她問呆了。
“什么?”
“剛剛總裁把我找去!
呂靜冠嚇得臉色瞬間發(fā)白!翱偂⒖、總……”
“對、沒錯,就是伍承勛,我們的大老板!
完了、死定了、瞞不住了,呂靜冠暗暗叫苦!澳莻……其實……我……嗯……”她的眼神東飄西飄的,她知道必須快點想個好理由混過去,可是她的腦袋卻一片空白。
“自首無罪!
這句話怎么好耳熟?呂靜冠當(dāng)下沒骨氣的全招了,“丁奶奶是總裁的養(yǎng)母,伍默磊是總裁的兒子,我和伍默磊……目前是朋友!
終于搞清楚她和伍承勛的關(guān)系,謝雅馨大約明白這整件事的輪廓!盀槭裁床坏谝粫r間跟我說?”
“我本來不知道他們祖孫和總裁的關(guān)系,然后一開始是默磊和姚董事長裝作不認識我,我只好……”以下雅馨姊用膝蓋想就知道了,她就不用再多說了,她接著誠心的致歉,“很抱歉沒有告訴你,也很抱歉害到你!
“你和伍總經(jīng)理談戀愛多久了?”
“沒有啊,我才剛剛向他告白而已!焙竺婺蔷湓拝戊o冠說得好小聲、好小聲。
聽聽這是什么會氣死人的蠢話,謝雅馨快吐血了,呂靜冠以為她現(xiàn)在住進去的是隔壁鄰居老婆婆的家嗎?那是伍聯(lián)集團的老夫人,擁有伍聯(lián)集團最多持股的人,說她是伍家最有權(quán)力的人也不為過。
還有,她以為伍默磊是隔壁鄰居大哥,她想待在他的身邊,她就可以待在他的身邊嗎?端看他能把真實身分隱藏起來,至今無人發(fā)現(xiàn)這一點,若是他不想讓她接近他,她是連他一根頭發(fā)也別想碰到。
謝雅馨很氣,氣呂靜冠太沒心眼,可也正因為呂靜冠純真又善良,她才會特別喜歡她,也才會一得知她的父親對她的工作有意見,她就利用各種機會磨練她,想讓她能早日在工作上獲得成就,好取得她父親對她的信任與支持。
不過她剛剛那么大膽的直接問總裁,他交給她這個秘密任務(wù)是否完全出自一片善意,現(xiàn)在再聽呂靜冠這么說,她可以放心了。
“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謝雅馨好心的提醒道。
從在現(xiàn)開始,她會拿著皮鞭在呂靜冠身后鞭策她,直到她坐上新邦董座的位置。
不知內(nèi)情的呂靜冠沒意外的誤會了!安粫,是總裁先罵我爸的,我只是罵回去而已,這樣總裁就想開除我喔,他怎么這么沒肚量?”
謝雅馨不敢相信,她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連總裁都敢罵?
“雅馨姊,總裁該不會那么小鼻子小眼睛,連你也想要一起開除吧?”
謝雅馨突然覺得頭好痛,她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沒好氣的道:“你如果再這么不長眼的沖動行事,我看我們被開除只是遲早的事!
“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留校察看嘍?”見她沒否認,呂靜冠的精神又振作起來了。“太好了!雅馨姊,我向你保證,我以后一定會離總裁很遠很遠,絕對不會再害到你。”
最好以后她真的能離總裁遠遠的。謝雅馨想是這樣想,但還是點了下頭!澳茄跑版ⅲ绻麤]事的話,我先出去忙嘍!
人家是愛情與事業(yè)兩得意,呂靜冠現(xiàn)在是工作與友情兩順利,她想,雖然伍默磊還有點記恨她誤會他的事,偶爾會擺臭臉給他看,或是說些話挖苦她,但他仍然會天天到丁奶奶家去,這就表示他們的友情不間斷,而且非常有機會可以長長久久的延續(xù)下去。
至于她的愛情嘛,雖然她覺得勝利在望,但做人還是謙虛點好,所以她還是會和過去的這二十幾天一樣,懷抱著希望靜靜等待,期待她親手撒下的這顆愛情種子在三月十四日那天冒出新芽。
“去吧!敝x雅馨認為既然她答應(yīng)接下培育呂靜冠的任務(wù),她就會做到好、做到滿,不再戀棧任何權(quán)位。
寰宇建設(shè)的辦公大樓外,呂錦成難得一身西裝筆挺的佇立著,他約了女兒在這里碰面,而他幾分鐘前才從姚琮浩的辦公室出來。
昨天他接到姚琮浩的電話,說有要事與他商談,他還以為是要談下一期工程的事,沒想到是談女兒的事。
姚琮浩先前去了丁蕙蘭那兒一趟,不論是對呂靜冠的想法還是心性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這也讓準備扮演和事佬的他更加得心應(yīng)手。
一整個早上,姚琮浩可以說都在和呂錦成搏感情,目的為何?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呂錦成哪有不知的道理?
姚琮浩說得可好聽了,既然呂靜冠是自己人,沒道理還將寰宇建設(shè)的保險委托給其他公司,但他怕呂靜冠會礙于先前遞案的前輩謝雅馨而不敢答應(yīng),所以拜托呂錦成出面當(dāng)說客。
呂錦成一開始當(dāng)然不愿意,他逼女兒辭職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反過來幫助女兒升職?但一想到謝雅馨那個老是把女兒當(dāng)成仆人使喚過來又使喚過去的壞女人,他就一肚子火,恨不得把謝雅馨抓來蓋布袋,好為無辜的女兒報仇。
復(fù)仇之火一點燃,便再也止不住,呂錦成把家事先擱在一旁,痛快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