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她一抬起頭,觸目所及的景象不禁讓她頭皮發(fā)麻。
從前幾天被陸孟樵從公司帶走之后,一直到剛才,她幾乎都被他纏在床上不放,就算能夠下床,也是被抱進浴室來場泰國浴,接著又再被帶回床上云雨一番。
所以,雖然在這里待了這么多天,張露芬一點也沒有機會看清楚這房子實際的狀況。
直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這里臟亂的程度已經(jīng)跟垃圾屋沒有兩樣了!
除了那天她看到一堆垃圾包圍著計算機的慘況之外,這幾天他們吃的食物、喝的飲料,統(tǒng)統(tǒng)被堆在房子一隅,有如一座小垃圾山。
她不曉得陸孟樵到底沒有收拾,還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收拾?
她好難想象,不過才幾天的光景,房子里居然可以亂成這個樣子!
老天!他怎么能容忍這么多垃圾堆在他生活的屋子里呢?
張露芬的小臉上寫滿不可思議,微微抽搐,完全不敢相信這團混亂是躺在她身邊好幾天的那個男人弄出來的。
她狐疑的眼神梭巡整間屋子,仔細看過一圈后她又發(fā)現(xiàn),屋內(nèi)不僅是多了一堆垃圾而己!
擺在茶幾上那部筆記型計算機的四周,一疊又一疊的漫畫東倒西歪,而超商買回來的游戲包裝盒則散亂的擺在沙發(fā)與地毯上。
咦,她是不是看見……米白色的地毯沾上了可樂的痕跡?
那褐色的污漬彷佛無意中碰觸了張露芬腦中的某個開關(guān),瞬間似乎啪一聲斷電了。
在呆看了那些垃圾不知多久之后,她立即展開行動。
她先將那個絨布盒放在床頭柜上,傾身親了仍睡得不知東西南北的陸孟樵一下后,就開始翻遍屋子里所有可以收納東西的櫥柜與每一扇門。
她找遍所有地方,總算找到了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打掃用具和垃圾袋。
張露芬戴上拋棄式口罩,開始動手大掃除。
她忙得連曾經(jīng)占據(jù)腦海的疑惑都無法再思考,面對這滿室的臟亂,那些疑問已顯得微不足道,當然也統(tǒng)統(tǒng)被她拋到腦后去了,她只是不斷用力擦拭著臟污的地方,努力的讓房子恢復(fù)原本干凈的狀態(tài)。
等到張露芬收拾完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陸孟樵仍沒有醒來。
走進浴室洗去身上的汗水后,一身清爽的她靠在床邊看著那個依然酣睡的男人。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辦公室,他最后對她說的一句話。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天他應(yīng)該是跟她求婚了。
雖然她一直很想要有個屬于自己的家庭,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開口求婚。
而且,又是這么的快。
他們認識才不過兩個多月,見面不到十次耶。
雖然從那擦槍走火的第一次之后,兩人的約會幾乎每次都是在床上結(jié)束,可是,這樣就構(gòu)成了他跟她求婚的動機了嗎?
她從未像這樣深愛過一個男人,愛得足以放棄自己平時堅守的,工作歸工作,愛情歸愛情的原則。以往就算她正和誰交往,也從來不曾請假陪伴對方。
她能夠確定自己幾乎是從第一眼就愛上陸孟樵,但是,他……愛她嗎?
他每次來臺灣,都會急著與她見面,有時候他只是到鄰近國家,不管是香港或日本,也都會抽個半天甚至是一晚的時間特地飛來見她。
所以,她能夠確定他是喜歡她的,卻無法確定那樣的程度是不是愛。
如果是愛,他為什么只字不提呢?
如果不是愛,他又為什么會愿意這樣因為想見她而奔波呢?
張露芬偏頭看著睡得極熟的陸孟樵,怎么也不明白他心里轉(zhuǎn)的到底是什么念頭。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打掃了一整個下午,她實在是累壞了,原本她還靠在床邊看著他發(fā)愣,不一會兒,她就倚在床頭沉沉地睡著了。
陸孟樵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美人倚床而睡的美景。
他小心翼翼地爬起來,將她抱上床。
替張露芬蓋好棉被后,他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已經(jīng)被整理得干干凈凈,彷佛他睡前所看到的混亂只是一場夢。
這個發(fā)現(xiàn)讓陸孟樵滿意地笑了。
就說小露是最適合當妻子的人選了!這世上還有誰能這樣三、兩下就讓他造成的臟亂消失無蹤的人呢?除了小露,不作第二人想。
陸孟憔正準備趁精神正好的時候打開計算機廝殺一番,突然,他的眼角余光掃到床頭柜上的一個黑影。
定睛一看,床頭柜上擺著一只熟悉的絨布盒。
他一臉狐疑地打開盒子,這才發(fā)現(xiàn),盒子里裝的正是他前陣子委托蘭夫人設(shè)計的首飾。
他之前睡得太沉了,完全不知道這只盒子是什么時候送過來的,又是誰送來的。
他眸光幽深地望向床上那個沉睡的小女人,不禁暗暗揣想。
小露看過這里面的東西了嗎?
她……有什么感覺呢?
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還是……
他愣愣地看著她許久,神情既溫柔又復(fù)雜。
最后,他將那只絨布盒收進抽屜里后,恍若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坐到筆記型計算機前,像往常的每一天,靜靜地打起電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