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何這么命苦?為什么?為什么?有名食客莫名其妙住進(jìn)她家不走就算了,她丁大姑娘還得準(zhǔn)時下班,因?yàn)椤?br />
尹明澈說他不想出門,要她帶兩罐貓罐頭回家,吼~~她又不是他的小女傭。
貓罐頭?
家里沒養(yǎng)貓,貓罐頭是要給誰吃的?忽地,丁巧舒嘴邊綻開惡意的笑?赡芤髳耗У呐d趣就是啃貓食,所以個性才這么奇怪,嘿嘿嘿……
“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猛然,一記爆栗從天而降,打得了巧舒措手不及,她捂著額,含淚。
“你又打我!”她下平指控。
“誰教你笑容有鬼。”尹明澈黑眸瞟她。認(rèn)識她并非一天兩天,她的小腦袋瓜子里轉(zhuǎn)的歪念頭不可能逃過他的法眼。“貓罐頭呢?”他伸出手。
唉……他有讀心術(shù)嗎?偷“想”壞話都被發(fā)現(xiàn)。
“在這里!编狡鸱鄞剑∏墒嫘÷暪緡。
“嗯!苯舆^手,尹明澈腳跟一旋往后院走。
“你怎么忽然要我?guī)ж埞揞^回來?”像好奇寶寶般跟在他身后,丁巧舒探頭探腦。
“喂你這只小野貓!
“……”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家伙,一開口就沒好話。
走到后院,細(xì)微的貓叫聲傳入耳內(nèi),尹明澈從小紙箱中抱起一只只有他掌心大小的虎紋小貓。
“咦?”一看見那只好小好可愛的虎紋小貓,丁巧舒忍不住驚呼連連,明眸圓睜!霸趺磿
“我在外頭撿到的,可能母貓不在的時候走失了,我猜它還不到兩個月,這么小無法自己謀生,所以就把它拎回來了!币鞒涸捳f得冷淡,抱住小貓的手卻無比輕柔,長指不住在貓咪下顎輕搔,只見它舒服地閉起貓眸。
瞧瞧喵嗚喵嗚叫的小貓,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尹明澈,丁巧舒掩嘴偷笑。
“你笑什么?”尹明澈冷眼瞟她。
“我在笑……其實(shí)你是很溫柔的人嘛!只是愛裝出一副冰塊臉!蓖浭钦l說過愛護(hù)小動物的人絕不會是壞人,她也這么認(rèn)為。
沒好氣地瞪她,尹明澈俊顏畫過一絲羞赧。
“尹明澈,你臉紅了,你竟然也會臉紅,哇哈哈哈……”丁巧舒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鬼叫。
“笨蛋!”他低罵,揚(yáng)手又賞她一記爆栗,但落在她額心的力道極輕。
“我們把貓咪帶進(jìn)屋里好了,不然它孤伶伶的在后院好可憐喔!”不痛、不痛,一點(diǎn)都不痛。丁巧舒笑道。
“你不介意?”畢竟寄人籬下,小貓去留得尊重主人意愿。
“我當(dāng)然不介意,我想養(yǎng)貓很久了,就把它留下來吧!”丁巧舒也伸手搔搔小貓下巴。
“謝謝。”深深看她一眼,他輕聲道。
這只貓絕不能帶回尹家,否則只會被人丟掉。
“干嘛跟我道謝?”丁巧舒很夸張的皺眉瞅他。“這么客氣,你真是那個老愛欺負(fù)我的尹明澈嗎?還是被外星人附身,所以變了一個樣?”
“笨蛋!”他忍不住又低罵,心情卻是輕松的。
打從下午開始他就一直掛心小貓的去留,擔(dān)憂萬一巧舒不喜歡貓咪的話該拿它怎么辦?現(xiàn)在他總算安心了。
“貓瞇有名字了嗎?”她清甜的嗓音問。
“沒有。”
“那么……叫它阿虎好不好?”丁巧舒美眸亮燦燦的,充滿期待。
“我沒意見!
“那就叫阿虎吧!阿虎、阿虎,希望它長大后像老虎般雄壯威猛!陛p快愉悅的嗓音在夏夜的后院回蕩。
“隨便你!倍潭倘齻字,隱藏著對她的寵溺。
。
“你不用再說了,我沒興趣!
尹明澈簡單明了地表明立場,對男人的話毫不猶豫地拒絕。
“明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這是家族聚會,身為下任繼承人的你回來參加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彪娫捘穷^,年輕男人不死心的勸說。
“你別忘了,我從沒答應(yīng)要接下尹氏企業(yè)!币鞒翰粸樗鶆。
唉……多少尹家人虎視眈眈這個寶座,只恨看得到吃不著,偏偏尹明澈棄之如敝屣。
于海拓并不是尹家人,但身為尹天助的特別助理,他卻得在這渾水里浮沉,誰教他有個野心勃勃的娘。
“你明知道老太爺最屬意你,交棒給你是遲早的事。”于海拓掏掏耳朵,說道。
“那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币鞒豪溆不貞(yīng)。
于海拓忍不住低笑出聲。
打從尹明澈踏入尹家那一天起,大伙兒就明白他不是能輕易駕馭的人,即使經(jīng)過這么多年依然不變,所以大家才會恨他恨得牙癢癢,視他為眼中釘。
“你打算何時回尹家?你有三個月沒回去了。”
“我想不出有回去的必要。”尹明澈言簡意賅。
就是不想回去才待在了家,在這里他的心靈才能稍稍平靜,暫時不去想尹家的事。
摸摸鼻子,于海拓開始覺得這個勸說任務(wù)難度頗高。
“不考慮一下嗎?老太爺很想你!
“他想念的是尹氏企業(yè)的接班人,不是我這個人。”尹明澈冷笑。
尹天助的心思他還會不懂嗎?對他而言,他尹明澈只是個能讓尹氏企業(yè)更發(fā)達(dá)的棋子罷了,血緣親情在他眼里啥也不是。
嘖嘖嘖!多譏誚冷酷的語氣,看來心結(jié)很深,一時之間難解了。
“就算如此,你老待在丁家也不是辦法吧!你遲早得回來面對!庇诤M芈龡l斯理地道。
尹明澈倏地瞇細(xì)黑眸。
“你怎么知道我人在哪里?”
“調(diào)查這點(diǎn)小事難不倒我,更何況掌握尹氏接班人的行蹤是我的職責(zé)!庇诤M乜跉廨p松。
“尹家的事情別牽扯到丁家!币鞒撼谅暰。
“那得看你怎么做了,我無法保證!
“于海拓,你敢威脅我?”聲調(diào)倏冷,像一顆顆冰珠子敲在地板上,鏗鏘有聲。
“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威脅你,不過——”于海拓頓了頓,語氣跟著嚴(yán)肅起來!耙胰说氖侄文惚日l都清楚,就算我沒有動作,你能保證其他人也沒有動作嗎?”
聞言,尹明澈沉默下來。
是的,對于尹家人會使出的手段,他再明白不過。
“尹明澈,回家吧!你無法逃避的。”于海拓微笑。
“時機(jī)到的時候我自會回去,用不著你羅唆!你乖乖待在尹天助身邊當(dāng)好你的哈巴狗就行了。”尹明澈不客氣地諷道。
呵!多犀利的一句話,看來他討厭自己入骨了。
“我會再跟你聯(lián)絡(luò)!
“不需要!”
切斷通話,緊握手機(jī)的尹明澈全身散發(fā)一股肅殺之氣,他好恨,似乎這輩子都翻不出尹天助的手掌心了。
永遠(yuǎn)都翻不出去了。
關(guān)掉手機(jī),推開房門,看見抱著阿虎蜷曲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丁巧舒,尹明澈深沉冷漠的黑眸倏地放柔,冷肅之氣退去。
每當(dāng)他感到煩悶焦躁,只要看見她,他的心情就會慢慢沉淀下來。
丁巧舒很純凈,心思里沒有利益計較,他不用擔(dān)心她是有目的才接近他,在她眼里,他不是尹家第四代繼承人,不是任何利益的代名詞,只是尹明澈這個人而已,就是這種單純的感覺讓他好想把她納入羽翼,成為他的專屬,卻擔(dān)憂自己貿(mào)然這么做,會將她拖入尹家的泥淖里。
如此復(fù)雜躊躇的情感。λ膽B(tài)度才會忽冷忽熱難以捉摸,想避開卻又不由自主想親近,喜歡她的單純,喜歡她的善良,對她的感情一點(diǎn)一滴累積,如今已是割舍不下。
這幾天他不斷自問,到底怎么做對她才是最好?
他跟她在一起,真的好嗎?
“你在看什么?”靜靜凝視她半晌,尹明澈終于開口,嘲弄的語調(diào)隱藏自己難解的心緒。
“經(jīng)典愛情劇!倍∏墒婊仡^,對他甜甜笑了。
她的燦爛笑顏令尹明澈微微瞇眸,心弦震動。
“經(jīng)典愛情。俊彼男θ輰λ騺順O具感染力,尹明澈在她身邊坐下,唇瓣不自覺揚(yáng)起。
“BJ單身日記,聽說過嗎?”見他搖搖頭,丁巧舒明眸半瞇,抱著阿虎嘆氣,“你居然沒聽說過,太孤陋寡聞了!
孤陋寡聞?他?
“不過也難怪,你這么忙,自然沒時間看電影。”想了想,丁巧舒耐心介紹。“這部愛情片非常好看喔!我已經(jīng)看超過十遍了,我未來的老公就是要像馬克達(dá)西那種男人。”
“哦?”聞言,尹明澈挑高一道濃眉。
那家伙會比他還好嗎?
“我們一起看吧!”丁巧舒挪了挪玉臀,給他較大的空間?v使已經(jīng)看過十遍有余的老片,丁巧舒還是興致盎然,畢竟那是她夢想中的愛情!
“喏!這個給你!彼龑⒉鑾咨系慕固潜谆ㄈM(jìn)他手里。
他錯愕。
“看這種經(jīng)典愛情劇一定要有爆米花,就像看世界杯足球賽要配海尼根是同樣的道理!倍∏墒嬉荒樥J(rèn)真!斑有可樂,我都準(zhǔn)備好了!
尹明澈愣愣看著手中滿滿一大桶焦糖爆米花和罐裝可樂,不明白看電視而已,她居然能弄得和看電影一樣隆重,不過——
這就是丁小豬呀!永遠(yuǎn)長不大的孩子心性。
尹明澈淡淡笑了,美麗眼睫下流光閃動,發(fā)自真心的笑容柔化他冷硬的面部線條,整個人瞧上去親和許多。
眼角余光瞥見尹明澈卸下心防的笑顏,丁巧舒忍不住偏頭多看他一眼。
對嘛!這樣多好,這樣的尹明澈不再冷冰冰有人性多了。他一定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多富有男性魅力,相信只要是女人看見他現(xiàn)在的笑,沒有一個能不拜倒在他西裝褲下,就連她……
急忙將注意力拉回電視螢?zāi),丁巧舒感受到胸腔里劇烈跳動的心,纏繞兩人之間微微甜膩的氛圍。
就連老認(rèn)為他是大惡魔的她,都無法抗拒這份吸引力。
其實(shí)那頓晚餐之后,她明白尹明澈并非表現(xiàn)出來那般尖銳難相處,他只是習(xí)慣用冷漠偽裝自己,奇怪吧!認(rèn)識他將近十年,這幾天的相處仿佛才真正了解這個人,看見他面具底下不為人知的溫柔。
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情感在心底悄悄騷動著。
“一起吃吧!”
忘記有多久不曾像現(xiàn)在這樣放松過了,腦袋里不用轉(zhuǎn)著煩人事情,不必處于戒備狀態(tài),只要坐在沙發(fā)看電視就好。
尹明澈抓了一把爆米花送至丁巧舒嘴邊,當(dāng)柔軟唇瓣碰觸到他掌心的剎那,兩人表情飛快掠過一絲不自在,卻又輕輕笑了。
這種并肩看電視、共享一桶爆米花的溫馨感覺,其實(shí)真的很不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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