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你說的那么厲害,那時我大哥、二哥還在,他們出策圍剿,我當沖鋒右翼,身先士卒的沖第一個!边@才有奮勇殺敵小將軍之稱,兄長們把功勞讓給他,助他在最短時間在軍隊中建立軍威。
“能活著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在戰場上有多少人倒下,回不了家,更甚者被戰馬踐踏得死無全尸,你能從成山成塔的死人堆里爬過來,那表示你也是有真本事的人!
天底下沒有那么多的僥幸,刀槍無眼。
玄子鐵心弦微動!靶⌒,謝謝!
“咦,怎么又謝我?真誠心謝我就把你全部的身家交給我,我管銀子你管飽!蔽癸査不容易。
“好,一會兒給你!彼麘械孟喈斔。
“真這么好說話?”不會有鬼吧?
丈夫不繳糧,妻子疑神疑鬼,丈夫撒糧撒得歡,妻子兩眼淚汪汪,女人天生是多疑的動物。
“我主外,你管內宅,咱們府里的大小事都由你處理,我不插手!彼x予她絕大的權力。
但是宮清曉不喜反憂!澳氵B你那對貪得無厭的二叔父、二嬸母也要交給我?”
太為難人呢!
“二叔父我來,二嬸母給你!彼采岵坏盟。
“這還差不多,你那個二嬸母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按死她。”人一貪就有弱點,一有弱點就能下刀!皩α,你到底謝我什么,我最近沒有鋪路造橋,重修菩薩金身,缺德事倒做了幾件!彼f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謝你那一年冒著生命危險救我,也謝那一番發人深省的話,妖鬼將軍因你而生!
她的話讓人震撼,他聽進去了,戰爭本就殘酷,別人能搶我們,為什么我們不能搶他們的?
于是,他搶了。
第一次還有罪惡感,覺得不該這般做,那是別人的財產。
第二次、第三次有點猶豫,人都死了還拿死人遺物?
可是漸漸地,他麻木了,視為理所當然,看到弟兄們有搶來的馬可騎,不再凍在雪地里雙腳生瘡,有熱湯喝,有大羊腿可啃,穿上厚實的獸皮衣保暖,一切都值了。
搶順手了,他們也就不太需要朝廷的支援,糧草慢就慢吧!不用上奏章催糧,即便將士的薪餉被中飽私囊,層層扣下,發到他們手中的銀子還是厚厚的一封,只多不少。
“因我?”怎么突然覺得自己的形象變得很高大?
“因你!彼o他指了另一條路。
“你的三十七道傷口呢?那個線不能留!彼烁嬖V他要拆線,不然反而會發炎。
宮清曉看著他一身深深淺淺的淡疤,肯定不只三十七道,她不禁鼻頭微酸,為這個男人感到不舍。
“愈合了,你說的線我一個朋友很感興趣,他看我愈合的傷口又在潰爛,便動手把線一一取出!彼傅氖琼n若曉。
“你可以告訴他用桑皮線或羊腸線也成,皮膚會自行吸收,拆不拆線都不打緊!蹦芫让亩际呛脰|西。
“你怎么能知道這么多?”玄子鐵用驚奇的眼神注視她。
“我驚才絕艷,學問淵博,娶到我真是你的福分!彼荒 “我天生聰慧,智冠卓絕,快來崇拜我”的表情。
“給你梯子你就蹬高了。”嗅著妻子的體香,他埋首在她頸肩,耳鬢廝磨,親昵無比。
“玄哥哥,你沒看見我祖母的神情真是太可惜了,我娘說祖母一看到你送來的聘禮,兩眼都發綠了,只差沒趴在聘禮上大喊是她的,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她居然想昧下一半當私房!庇羞@樣的祖母真可恥。
“她敢?!”他拿命換來的,豈能給了虧待他妻子的老妖婆。
“我娘當她的面點收六十六抬聘禮,讓人抬進我家的院子,還把銀票一張一張的數清楚給她開開眼界,然后塞入我的箱籠里當壓箱銀,說嫁個女兒只給二十萬兩陪嫁實在太少了,要祖母多少拿出一些體己貼補、貼補……”
宮老夫人氣壞了,一回屋子就開始砸東西。
“玄哥哥,你不曉得她多可恨,因為我娘不肯把銀子給她,她竟然跑到書房找我祖父,讓祖父上書給皇上要易女而嫁,想把我堂姊宮清漪嫁給你,說什么長姊未嫁,底下的妹妹怎能出閣,于禮不合。”她瘋魔了,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愚蠢!彼渥I。
“可不,那是圣旨吶!君無戲言,哪能說出的話還收回,她不怕滿門抄斬,我祖父還怕人頭落地,一回身就給了她一巴掌,她當下楞住了。”她沒想過從沒紅過臉的丈夫有一日會出手打她,這巴掌一下去也就消停了。
“你祖父還算有賢才,但你爹的兄弟就……”不太成才,文官和武官雖走不到一塊去,但種種劣行仍會傳入他耳中。
“玄哥哥,你不用搭理,我那些叔叔伯伯呀!也就五叔父還算個人,其他就當木頭柱子!币暥焕砑纯伞
“我們都成親了還叫玄哥哥,要改口!彼H她鼻頭,捏揉著她白玉耳垂,她的耳肉軟得不可思議。
“改叫什么?”
他沉吟了片刻!熬徒凶予F吧!”
“嗯!子鐵!彼恼煞。
玄子鐵含笑凝望著令他百看不厭的嬌顏!罢娴牟挥梦页鍪謳湍銌?”
因為北戎又有異動,要不他也不會把收拾了一半的爛攤子扔下,留給她接手。
其實將軍府的里外整頓得差不多了,該調離、該發賣的都陸續遣送出去,剩下的是根扎得深的老人,他們是二房的暗樁,要拔掉并非易事,拔起蘿卜連著根,牽連甚廣。
“不用、不用,總要給我點事情做,不然我會無聊得悶死,對了,等等就給我吧!彼@人最熱衷的一件事。
“嗄?!”什么意思?
“交底。”
“交底?”
“還裝蒜,交出你的身家!蹦腥擞绣X會作怪,要嚴加控管,全面封鎖他的銀子。
玄子鐵一怔,繼而發笑!澳悄阋檬裁磥頁Q?”
“我!彼滤念^,送上自己。
“夫人,白姑娘想見你。”
“白姑娘?”誰呀?沒印象。
春桃插話道:“小姐,就是你進門那一日,有一頂粉色小轎在你入門后不久從后門送進來,有人說是二老爺的小妾,還有人說是你的陪嫁媵妾,給……”將軍大人的。
“哦,那個白姑娘呀!”她想起來了。
宮清曉忙忘了,新婦進門要忙的事可多著,她要歸置自己的嫁妝,沒有十里紅妝也有一百零八抬,她娘還給她陪嫁了二十間鋪子、三座莊子,近千畝田地,光要把這些整理好并安插好人手,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好在有個慈善院可以支援她缺的人,那些孩子是特別請人教過的,很快就能上手,省了她不少麻煩。
不過不省心的還是她那個心理扭曲的祖母,為了給她添堵,居然連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也使得出來,有人偷偷塞金、塞銀的,還沒見過為老不尊的長輩給出嫁的孫女塞妾。
可笑的是還怕人知道,偷偷摸摸的做賊似的,和常氏合謀,一個送,一個接,安置在離大房最近的院落,以為能混亂視聽后造成事實,讓大房的后院失火。
“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打小姐回門的第三天就天天上門說要請安,給夫人奉茶,奴婢看她妖妖嬈嬈的不安好心,就把她擋在門口,什么東西嘛!沒皮沒臉地,也敢來叩見主母……”她來一次攆一次,來兩次攆兩次,第三次就打回去。
小姐以前說過的,講不聽就用拳頭,武力鎮壓。
“賞春桃十兩,做得好!摈西洒汪u不能隨便放進屋。
春桃、夏梅是宮清曉的陪嫁丫頭,來到將軍府后,玄子鐵給她一武、一醫兩名丫頭芳丹、芳情,二房的人未搬離將軍府前,凡事要多做防范,他們不可能就此罷休。
其實玄子鐵一直在懷疑母親的死因,當年大夫只說她郁結于心,憂思過重,想開點就沒事了。
可是此言說后還不到半個月便傳來母喪的噩耗,當時在戰場上的他根本無法回來奔喪,等戰事告一段落才披星戴月的趕回來,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人早下葬了。
那時他是真的相信母親死于傷心過度,她這人太重情了,接連失去丈夫和兒子,一連串的打擊令她一蹶不振。
但是大夫的一句話引起他疑竇——
不應該這么快就死了,我診斷的脈象很正!
脈象正常,但人卻死去,那么便不是因病,而是人為的。
“謝小姐!贝禾蚁驳脙裳鄄[瞇。
“是夫人,不能再喊小姐了!彼鲜歉牟涣丝。玄家長房已無長輩,主子嫁進來她最大。
“打小喊到大,改不過來!焙胺蛉藭У缴囝^。
“沒有改不過來的道理,打你一頓就成了。”讓她痛,她就記住了,越痛記得越深刻。
“夏梅,你好粗暴。”她的屁股要遭殃了。
“我還有更粗暴的法子,你要不要見識見識?”她把袖子一櫓,露出粉藕般的胳膊,輕揮了兩下。
“不了、不了,我去將那個女人趕走!迸掳ぷ岬拇禾绎w快的溜走,順手還摸走一塊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