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柔柔一句像是詢問的言語,聽在封思夏耳里,仿佛是投下一顆炸彈,炸得她腦中有種瞬間夷為平地的震駭感覺。
她瞪大雙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剛才說什么?」
她一定是聽錯了,要不然就是因為太過緊張,一整天沒吃東西所引發(fā)的幻聽。
不知為什么,她呆若木雞的表情引他發(fā)笑,甚至心底興起一股想捉弄她的念頭。
他故意揚起下巴,看似高傲,墨黑的眼中卻隱藏不了惡作劇的光芒,「開玩笑也不行嗎?」
聞言,封思夏在吁了口氣的同時,心中揚起一抹無法形容的失落感。
明知道依他優(yōu)越的條件,決計是看不上平凡無奇的她,可她的內(nèi)心深處竟然會有期待的感覺!
像是在期待丑小鴨真的會變天鵝,灰姑娘真的會遇見王子的天方夜譚,那明明只是童話故事,當(dāng)不了真的。
壓下想哭的沖動,她嘟起紅唇,假裝生氣地道:「你怎么可以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邵靖華瞇起雙眼,不滿她的質(zhì)問,更心疼、憐惜她硬忍著淚水的模樣。
想哭就哭,何必忍住,雖然他很討厭女人落淚,但若對象是她的話,那就另當(dāng)別論。
「你對自己這么沒信心呀?」低沉的嗓音里帶著一抹心疼。
封思夏驚訝得嘴巴都快合不攏了,她是不是聽錯了?可是,他的表情嚴(yán)肅得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么,也就是說,他是認(rèn)真的!
無法相信剛剛所聽到的話,她閉起眼睛,拼命告訴自己,她在作夢,要不然就是相親被拒絕,心情低落的她,因為傷心的緣故,所產(chǎn)生的幻影。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的。
她睜開眼,見邵靖華仍站在面前,表情和剛才一樣嚴(yán)肅,怎么也無法相信的她,干脆大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會痛,也就是說是真的!
「你在做什么?」邵靖華連忙拉下她的手,「你是嫌你的臉不夠圓,想變成豬頭是不是?」干嘛捏這么大力,臉頰都紅了。
「你變正常了!箤β铮是習(xí)慣三句之中就有兩句是諷刺她的邵靖華。
邵靖華覺得好氣又好笑,卻又怪不了這個從未被追求的小女人,她是被他的告白嚇到了。
他握住她的手,語氣堅定,「我不是在開玩笑!
封思夏再次傻住在當(dāng)場,過了一會兒,拼命地?fù)u頭,「不可能,你說我是雪人、不倒翁、丑小鴨,你還說我不是你的菜,所以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你一定是在安慰我。」而且還是用這種惡劣的安慰方式。
真是的,干嘛把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記得這么清楚!
「我眼睛瞎了可不可以?」邵靖華沒好氣地道,他終于體會到老人家常說的,做人不要把話說得太滿,像現(xiàn)在他就嘗到苦頭。
他任性的口吻讓封思夏有片刻錯愕,她不能否認(rèn),乍聽到他的提議,她心里猛生一股雀躍,但是,很快的又消失無蹤,她還沒笨到不知自個兒有幾斤幾兩,他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
「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他打斷她的話,「事情就此決定。」
封思夏瞪大雙眼,哪有人這么霸道,率性決定別人的感情!
不行,她要抗議!
邵靖華見她張嘴又想說話,決定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手扣住她的后腦勺,低頭攫住她的紅唇,品嘗她的柔軟香甜。
熱燙的唇舌印在不曾被任何一個男人占領(lǐng)過的唇上,封思夏登時腦中空白一片,完全無法反應(yīng),直到她快無法喘息,這才想要推開他,奈何他的胸膛像是銅墻鐵壁似的,怎么掙也掙不開。
邵靖華不理會她的掙扎,雙臂猶如鋼鐵般緊緊環(huán)住她,好不容易才離開她的唇,嘴邊泛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笑意,「這是你的初吻?」
封思夏身子微微一僵,老實地點了點頭。
邵靖華嘴角笑痕更深,「所以你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了!
封思夏怔忡了一下,這才想起他剛才對她做了什么過分的事。
想到熱烈、激情的吻,她羞得雙頰一片火熱,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以避尷尬。
「你……為什么?」
「這種事哪有為什么!顾麤]好氣地道。
「我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孩子!顾棺h。
邵靖華挑眉橫她一眼,頗感不悅,「我也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哼,她講那是什么話?活似只要是女人,他誰都好似的,拜托,他也是有品味的!
是嗎?這話讓她很難相信!
依他優(yōu)越的條件,怎么可能會看上她這只丑小鴨,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
「反正我已經(jīng)吻了你,就是要對你負(fù)責(zé)!共焕頃挠杂种梗熥詾樗鱿聸Q定。
「這年頭哪有接吻就要負(fù)責(zé)的!固萋柿,她無法接受,更別提,她壓根就認(rèn)為他是在開她玩笑。
「你救了我,又收留我,我以身相許,這樣總可以了吧?」見她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能說什么,他伸出長指點住她的唇,「我是認(rèn)真的,真的!
望著他那雙熠熠發(fā)亮的眼眸,封思夏愕然發(fā)現(xiàn)到喉頭像被堵住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怦怦直跳。
老天!再這樣被他看下去,她的心臟鐵定會從口中跳出來。
「不說話,那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
聞言,封思夏搖了搖頭,想開口,卻發(fā)不出聲音。她頭一次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笑得這么燦爛,笑得奪去他人的思想。
邵靖華也知道她為什么對他的提議心存質(zhì)疑,無法相信,連他自個兒都很意外,他竟然會對她動了心。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彼此認(rèn)識好嗎?」他是認(rèn)真的。
應(yīng)該搖頭說不的,應(yīng)該相信原本的感覺,他是在跟她開玩笑的,但是,他認(rèn)真嚴(yán)肅的神情、語氣,慢慢軟化了她的堅持。
他這個人嘴巴是很壞沒錯,可她看得出來,他的心腸其實是很好、很軟的,要不然也不會為了幫她,而冒著被捉回去的危險,為她作造型。
不能否認(rèn)的是,自從認(rèn)識他以后,向來沒什么自信心的她,慢慢的變得有自信,甚至有好幾回,她照鏡子時,都發(fā)現(xiàn)到自個兒變漂亮了,而這一切全有賴于他所給予的鼓勵。
除了母親以外,邵靖華是第一個讓她覺得相處起來很安心的人,就連承平哥也不曾給過她這種感覺。
自他住在這里后,她來公寓的次數(shù)更加頻繁,不單是因為他要教導(dǎo)她化妝美容、如何搭配整體造型的緣故,她更喜歡跟他說話聊天,雖然他的嘴巴既刻游又惡毒,但是,至少他愿意傾聽她的心事,有時候還會幫她出些令她哭笑不得的主意,和他在一起,她覺得很自然、很開心,甚至有種想依賴他的念頭。
她不知道這是否就叫作喜歡,但有一點她敢肯定,她真的很喜歡跟他在一起。
見她咬著唇,猶豫了老半天,遲遲不肯給他一個答案,邵靖華開始心慌起來,這只丑小鴨該不會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他?
正當(dāng)他想再詢問一次,封思夏緩緩開了口:「好。」
雖然她的聲音小到簡直只有螞蟻才聽得到,但邵靖華耳尖的聽到了,他開心不已的將她摟進懷中,算是他們之間感情進展的第一步。
這回,封思夏沒有掙扎,任由他擁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到一件事,他的懷抱好溫暖呀!
拿著包裝精美的禮盒,邵靖華滿臉笑意的走出金飾店。
大后天是封思夏的生日,可惜的是,他不能與她一同度過,因為她家人后天就會回來,她必須留在家中,雖然有點遺憾,但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此刻的他,家事未平,不好跟她家里的人見面,等他回義大利處理好事業(yè)上的事,再次回國時,就是他登門與封家人正式見面之日。
算算日子,他們相處也不過才兩個多月,可卻讓他有種想定下來的念頭。
母親去世后,他和家人的關(guān)系一直處于劍拔弩張的緊繃狀態(tài),雖然姐姐很關(guān)心他,但暫且不論遲來的親情,她的母親是讓他母親痛苦一生的女人,他心頭多少有芥蒂,無法完全敞開心胸,再加上前女友的離去,不但埋下他與父親之間的火藥,也同時讓他關(guān)上心房。
直到遇見了封思夏,這個長相平凡,卻擁有一股可以打動人心的溫暖的女子,讓他再次敞開心房,重新去愛人。
腦中一浮起她那溫暖人心的笑顏,邵靖華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這個封思夏全身上下沒有一樣像樣的首飾,不,應(yīng)該說根本是一件也沒有,因為她自個兒覺得,首飾擺在櫥窗里很好看,但一旦掛在她身上,怎么看就是奇怪。
依他看來,她根本就是不會挑選適合自己的配件,不過,沒關(guān)系,往后由他來為她親自搭配。
不知道她見到他買的禮物會是什么樣的表情,他猜猜,一定是很高興,然后又開始碎碎念,要他別亂花錢。嗯,該想辦法讓她改掉這個壞毛病。
正想著,數(shù)名身穿黑農(nóng)西裝的男人,擋在他的面前,阻止他的去路,邵靖華登時笑容隱沒,該死!是父親派來捉他的保鑣。
六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一同喚道:「少爺!
邵靖華沉下臉,「讓開。」
為首的男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道:「少爺,請你不要為難我們,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邵靖華眸光一沉,知道他們說的一點也沒錯,他們只是受雇于父親,混口飯吃而已。
「給我三個小時,等我處理好事情,我自然就會跟你們回去。」思夏晚點就會去公寓,如果沒見到他,她一定會很擔(dān)心。
「少爺,對不起,請你馬上跟我們回去!
邵靖華臉色登時鐵青,「你們現(xiàn)在是在威脅我?」
男人搖了搖頭,「董事長吩咐下來,只要見到少爺,馬上請少爺回去!
邵靖華濃眉一挑,眼帶警告地斜睨著他,「如果我不愿意呢?」
「少爺,這一次真的是得罪了!
邵靖華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還來不及反應(yīng),后頸一疼,昏了過去。
就在邵靖華被快速抬進停放在路邊的休旅車?yán)飼r,封思夏正提著兩袋菜往公寓方向走去。
她笑得很甜很開心,昨天邵靖華說要給她一個驚喜,不知道是什么驚喜?真令人期待!
可當(dāng)她進入公寓,不見邵靖華身影,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倏地涌上心頭,他上哪去了?
而她這一等,就等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