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杜光明送回家后,陳南北也自行下了車,準備離去。而此時,杜熙真也匆匆地跳下了車,她拉住陳南北,向他鞠了個躬,并慎重地向他道謝。這讓陳南北感到詫異,畢竟她上一秒還兇巴巴地想找東西敲他,怎么下一秒對他的態度有如天壤之別“因為我爸的個性就是那樣啦,不念他,他就不會記取教訓。而且他又很愛面子,所以我才會故意在你們面前毫不留情地念他!”她淺嘆一口氣。“要是我剛剛有不禮貌的行為冒犯到你的話,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陳南北瞪著她滿是歉疚的大眼,突然了解到這個看似潑辣的漂亮女孩,原來有著如此細膩的心思。明明是杜光明的女兒,卻硬要裝出兇巴巴的母親樣去教訓他那個當老子的,為的只是要讓她父親記取教訓……他不禁對這女孩完全改觀并心生崇敬。
她是個好女孩昵!不錯不錯,真的很不錯。
“OK的啦!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先走嘍,掰!苯邮芰怂那敢,陳南北心情極佳地轉身離開。
“刑先生,你可以撥點時間給我嗎?”待陳南北離去后,杜熙真彎身詢問仍坐在駕駛座的刑御瀧。
她心里有一大堆問題等著問他,但并不適合在老爸和小媽面前問,所以她剛剛才會借口說自己還有事要搭刑御瀧的便車,將老爸交給小媽照顧。
“沒問題!上車!彼坪醪⒉灰馔馑龝@么問,輕松地開門讓她上車。
“要去哪?”
“都好!只要是可以安靜談談的地方都可以。
由于她家距離刑御瀧的公司并不遠,于是他便載她前往他最熟悉的場所一位于臺北東區最精華地段里的一楝高級大樓,也就是他的公司。
一樓是大廈大廳、二樓至五樓是業務部、六樓是化妝品研發部、七樓是家電、八樓……每層樓的簡介都光明正大地貼在電梯門的右手邊,杜熙真瞧得眼花撩亂。
“哇。你在這種地方工作喔?”她像個劉姥姥般的東看西瞧,連在電梯里都不能安分地乖乖站好!斑B電梯都可以這么豪華,你的薪水一定很高吼?”
在早餐店及便利商店打工的她,其實沒有太多機會“參觀”這種商業大樓。
這種大樓她通常只會從樓下經過,或是由電視劇里瞧見它的內部構造,F在然后仰高頭欣賞,覺得樓好高、好壯觀;她總算有機會踩進里面了,這讓她感到些許興奮奮。
刑御瀧好笑地覦了她一眼!耙话闵虡I區里的大樓差不多都這個樣啊,并不算很豪華!惫饪吹诫娞菟屯弁劢,那要是知道他是這間公司的總經理,她不就會驚訝到像是天要塌下來刑氏企業以化妝品業起家,現任總裁是他的父親刑偉杰,但他幾乎已經不管事了,所以目前公司的主事者是刑御瀧,號稱地下總裁。
“真的嗎?感覺坐在里面部尊貴了起來呢!”
她笑咪瞇地對著電梯里的大鏡子哈氣,然后用指尖在布滿霧氣的鏡子上亂畫。
“你今年幾歲?”說來可笑,兩人都已經快成為夫妻了,竟然還在問這么基礎的問題,傳出去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二十。”她眨眨眼,突然想到自己也還不知道他幾歲!澳悄隳?”
“三十。”透過鏡子看著她可愛的側臉,他越來越覺得挑選她來當自己的新娘,是個還算明智的抉擇。
雖然兩人的年歲有點距離,但相處起來問題應該不大。
“啊?你有這么老喔?”她心直口快地脫口而出。
老?刑御瀧霎時有種中箭落馬的錯覺。男人三十歲應該是整個人生里最壯年的時候,竟然被她說老?他突然不曉得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年紀會隨著時間增長,這是沒辦法的事。
不過你放心,我的體力還很好,保證讓你滿意。”
他閉了閉眼,不想讓她瞧扁似的回了句。
杜熙真怔愣了下,陡地明白他話里的涵義,小臉突然脹紅,莫名地感到電梯里的空氣變得稀薄。
“誰、誰問你那個?”她羞赧地撇開臉,可惜電梯里是三面鏡,不營她把臉轉向哪,都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臉。
“這是夫妻間很重要的一環,也是我能給你的最基本保證。”他挑眉,覺得她臉紅的模樣好可愛現在竟然還有會臉紅的女人?不是因為難堪或尷尬,而是真的因為不好意思而臉紅?這實在太可愛了吧!
“我、我不是來跟你討論這個的啦!”她害羞極了,超想在地上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這時電梯當了聲,已然到了他們要到的樓層,電梯門打開。
“到了。到我辦公室再談吧!彼挥煞终f地牽起她的手走出電梯,自然得仿佛他早已習慣這么做。
杜熙真瞪著他握住自己的大掌,男人的手都這么溫暖的嗎?她唯一牽過的男人只有老爸,但那是在她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她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其實不太記得那個觸感,但刑御瀧此時給她的觸感卻很溫暖……他的手又大又厚實,指尖穿過她的指縫和她十指交握,仿佛她是他所珍惜的重要物件,有種被包容和珍寵的感覺。
她不曉得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心的跳得很快,搞不好連他都聽到自己亂烘烘的心跳聲……他說他們就要結婚了,牽牽小手好像也不是太超過的事,但她還是得努力適應。
她的心臟真的沒來由地惴惴亂跳。
他這么溫柔地牽握住她……她并不覺得討厭,相反地還挺喜歡被他這般握著。
天!她怎么會有這種不知羞的想法?她的頭快冒煙了啦“來,坐!彼哌M一間辦公室,打開燈后要她自己找位子坐。
哇咧!他到底是什幺職位?他的職位應該滿高的吧?獨立的辦公室又大又舒適,在這里上班一定很爽吼一路上她光注意著他牽著自己的手,都沒注意他掛在門板上的職務為何……“等我一下!币娝y為情地坐了下來,他突然丟下句話又走了出去,留下她一個人不安地打量著偌大的辦公室。
她無法命令自己的腦袋安靜下來,坐在沙發上像條蟲一樣動來動去。半晌,刑御瀧再度走了進來,手上多了兩個杯子。“來,喝茶!
“謝謝。不好意思喔,把你拖到這么晚!
她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腦,對于自己和這辦公室格格不入的錯覺令她不安。
“像你們公司那么大,一定有很漂亮的員工吧?”
“你想說什么?”他挑眉,隱隱感覺自己不會喜歡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我想說你們公司里一定有氣質、興趣都跟你很搭的同事,你想結婚為什么不干從這里面找?”她純就現實面分析,可不知怎的,說著說著,自己的心里卻感到有點悶。
如果他聽了她的建議,真的在他公司里找到更適合他的女性,那他和她的緣分勢必就此中止。
他不會再牽她的手,兩人甚至連見個面都有困難。
“你沒聽過兔子不屹窩邊草嗎?”他的原則是公私要分明,當然不可能和自己的員工談感情,不過,聽到她這么說,還是讓他心里不太舒坦。
“你就這么不想跟我結婚嗎?”
“呃……”她啞口無言。真的不想跟他結婚嗎?真的想就此斷了彼此間的交集嗎?她茫然了,心頭的窒悶感越來越強烈……“你是不是真的很不想嫁給我?”他再度逼問。
他這個人沒什么特別的優點。不過,就是絕對不會勉強別人去做不喜歡的事。
倘若和他結婚會造成她的困擾,那么,雖然心中難免有點不舍……不舍?!他對她已有不舍的情緒了嗎?凝著她,他不由自主地深蹙眉心。
他仔細地看著她,想由她身上看出自己對她到底除了不舍外,還有什么其它的想法“我我我……我又沒那樣說!”要死了!他做什么這樣看她?瞧得人家心驚膽跳的,而且他講話還那么大聲,好像跟她有仇似的!如果她“斗膽”,說她不想和他結婚,那么他會不會小人的逼她馬上還錢?她越想心越驚,一張小臉驚疑不定。
“你大可坦白說沒關系,不想嫁就說出口,我不會因為這樣就卑鄙地逼你還錢的。”她的想法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這讓他不禁暗自淺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這人人稱羨的黃金單身漢,在她面前竟然成了逼迫她結婚的壞蛋?這實在令他不勝唏噓。
“我沒……我沒那個意思!”她幾乎驚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搖頭兼擺手。
她很意外他竟會察覺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這卻也讓她對他有了更進一步的好感一畢竟他大可惜著老爸賭輸的借口,逼迫她做一些不堪的事情,但他并沒有。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他的心跳加快,不敢去猜臆她真實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