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一盤賭局竟然把她輸給一個陌生的男人?!
這是什么荒謬的人生?真有人會遇到跟她一樣的倒楣事嗎?
“怎么沒有?逼良為娼的壞人多得是,連續(xù)劇一天到晚在演,社會新聞上也一堆!”徐湘湘窩在柜臺后方,邊吃著魷魚絲邊事不關(guān)己地說著,不僅不同情好友的遭遇,還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戲謔道。
“你還真會安慰人啊你!”杜熙真翻了翻白眼,不曉得該怎么回應(yīng)好友。
“好說好說!”徐湘湘得意地彎起嘴角,大方地接受她的贊美。
“……”她無力了,百無聊賴地趴在柜臺上。
“你小心被店長看到扣你薪水!彼齻冎皇窃诒憷痰甏蚬さ募媛毴藛T,萬一被抓到在摸魚,少說也得扣個幾百塊,那得工作好幾個小時才補(bǔ)得回來,多劃不來啊!
“喔。”她聞言連忙起身振作精神,但翻了翻報(bào)表后看看冷清的店面,忍不住抱怨︰“又沒人來,也沒事做,無聊死了!”
“欸,說真的,你真的得被那個男人包**養(yǎng)喔?”徐湘湘一邊說話一邊吃,咬魷魚絲咬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行為也是足以被店長扣薪的罪行。
“誰說要讓他包**養(yǎng)的?”杜熙真一聽可不得了,她哪可能答應(yīng)讓人包**養(yǎng)?她還沒墮落到這種地步,就算得代還賭債,最多……最多到他家?guī)蛶蛡蜻在她能接受的范圍,再多她就翻臉,不排除海扁他一頓了事。“我可是很有原則的!
“有原則個屁啦!你要是有原則,怎會那么輕易就接受自己被當(dāng)成籌碼輸給別人?”徐湘湘差點(diǎn)沒拿魷魚絲丟她。
“你以為我愿意喔?他是我爸耶!難不成要任他被砍、見死不救?!”家里就那么哼不郎當(dāng)?shù)娜齻人,除了她和老爸,就只有老爸后來續(xù)弦的小媽,小媽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傳統(tǒng)女性,也沒什么特殊的工作專長,所以唯一能幫老爸擦屁股的也只剩她了。
要是連她都不管老爸死活,老爸恐怕早就到蘇州賣鴨蛋了!
況且那兩個家伙還真持有老爸賭博前簽下的單據(jù),上面寫明了萬一他輸了的話,女兒任由對方差遣,意思就是做牛做馬都可以——還真是天殺的好老爸!
所以她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有咬牙認(rèn)了。
“反正你這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啦,嘴里念念念,你爸一旦闖禍,還不是都你來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徐湘湘對她的狀況明白得很,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
“我不挺他誰挺他?”她淺嘆一口,心里也很無奈。
“好啦!反正給人包**養(yǎng)也不錯啊!”徐湘湘斜睨她一眼,她倒還挺羨慕那種不工作就有錢花的生活!澳阆胂耄炔挥眯量喙ぷ鞲赌惆仲輸?shù)膫鶆?wù),又可以有錢隨便花,多好。
“好個屁啦!”她沒想到好友的價值觀會扭曲到這種地步,實(shí)在沒藥醫(yī)了。“那太沒尊嚴(yán)了,我可不干!”
“喔,好有個性、好帥喔你。”徐湘湘忍不住為她拍拍手。
“受不了你!闭l來救救她。吭趺磿幸粋這么天兵的朋友,她快發(fā)瘋了!
“對了,你還沒說那男人到底長得怎樣?”如果是麻子臉、禿頭或大肚腩,就算只是去幫傭她都不要!
“他喔……”提到刑御瀧,她臉頰莫名一熱,不自然地低頭裝忙!昂芷涟!”
“……這是什么評語?”徐湘湘滿頭霧水,搞不懂男人怎會用漂亮來形容。
“他就長得很漂亮!”杜熙真的眉皺成一條毛毛蟲,他就真的長得很漂亮,不然該怎么形容?
“男人耶!你好歹也該用俊啊、帥啊什么的來形容吧?”徐湘湘完全被她的用詞給打敗。
“可是,他就真的長得很漂亮啊——”就在此時,有人走進(jìn)店里,杜熙真一見到來人就噤聲了,突然一整個沒聲音。
看到鬼喔!說人人到、說鬼鬼到,差點(diǎn)沒將她嚇出心臟病來!
她豎起全身的汗毛,兩眼發(fā)直,下意識用力地揉揉眼,想確認(rèn)不是自己白天見鬼,更不是出現(xiàn)幻覺。
原來走進(jìn)店里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債主刑御瀧;他進(jìn)門后睞了她一眼,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哇哩咧,他怎么知道她在這里上班?不會那么巧隨便進(jìn)一家便利商店,就那么剛好選中她工作的這一家吧?
還有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她還是怎樣?雖然老爸把她當(dāng)賭金輸?shù),還害她變成受他“管轄”的小蝦米,但她還是有尊嚴(yán)的好嗎?
她懊惱地反瞪回去,可刑御瀧沒再表示什么,兀自走向商品區(qū)。
“欸欸欸,像這個男人就很帥。 贝逃鶠{走出她倆的視線范圍,徐湘湘終于放下她的魷魚絲,不斷地拉扯著杜熙真的衣角低嚷。
“別拉啦!”杜熙真火大地抽回自己的衣角,眼角不由自主地瞟向商品區(qū),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我就跟你說他長得很漂亮咩!”
“……”徐湘湘的手指頓在半空中,彷佛一時無法消化耳朵接收到的音訊,三秒鐘后霍地瞠大雙眼,看她的眼神像看到女鬼。
“你是說他就是那個、那個……”
“那個賭鬼!倍盼跽娴皖^瞪了她一眼,嗤道。
刑御瀧正好拿了幾條巧克力走到柜臺,無巧不巧將她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jìn)耳里;他挑起眉,饒富興味地回她一句:“你說你爸爸?”
杜熙真窒了窒,一時間又慍又惱,臉色微紅,麻辣地嗆了回去︰“當(dāng)你指著別人時,別忘了其余的四根手指頭正指著自己!”
真敢說啊他!要不是他跟老爸賭,老爸又怎會將她輸給別人?
說不定老爸根本就是遇到了老千,不然怎會怎么賭怎么輸?他才是貨真價實(shí)的賭鬼!
“是你先指別人的吧?”他撇撇嘴,微勾的嘴角像在嘲諷她似的,順手把手里的巧克力放到柜臺上。
她咬牙瞪他,在看清柜臺上的巧克力時忍不住嘲笑。“大男人吃巧克力?還真特別!
就她在便利商店工作近一年的觀察,只有小孩子和女人才吃甜食,尤其像巧克力這種高熱量的甜食,只有快接近情人節(jié)時,為了討情人歡心才足以成為男人購買的動機(jī)。
可情人節(jié)早過了快兩個月,天氣也越來越熱,這種天氣吃巧克力?油~~光想就覺得火氣大。
“我低血壓,空腹得吃一點(diǎn)甜食!彼]有反駁,掏出擺在長褲后方口袋的皮夾,抽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她。
低血壓?就是空腹會頭暈、手腳發(fā)軟那種癥頭?她狐疑地睞他一眼,邊拿感應(yīng)器刷條碼結(jié)帳。
他看起來還挺健康的,不像有低血壓毛病的人。】梢娙私〔唤】蹈緹o法由外表判別,外表再好看也等于白搭。
“謝謝光臨。”將找零遞還給他,她依職場規(guī)定朝他喊道。
刑御瀧輕笑了聲,慢條斯理地將零錢收進(jìn)皮夾,俐落地將皮夾收回長褲后方的口袋,在拿起巧克力的同時對她說:“這個禮拜把你的工作都辭一辭!
依杜光明的說法和他查證的結(jié)果,她一天兼了兩份工,一份是早餐店的店員,約莫早上十一點(diǎn)左右收工,另一個就是超商店員,加一加一天工作近十六個小時。
他對她的工作沒有任何意見,只是他對她有其他計(jì)劃,所以要她將兩份工全辭了。
“為什么?”杜熙真詫異地瞠大雙眼。
“因?yàn)橄露Y拜我們要結(jié)婚了!贬莘饹]注意到她瞪得差點(diǎn)凸出來的美眸,他說完便從容地拿著巧克力走出便利商店。
杜熙真一整個傻眼,眼睜睜地注視著刑御瀧走出店外逐漸消失的身影。
結(jié)婚?神經(jīng)病才要跟他結(jié)婚!
因?yàn)楦赣H好賭導(dǎo)致失業(yè),又經(jīng)常有人到家里討債,所以杜熙真從很小的時候就一肩扛起家計(jì);為了保護(hù)自己和家人,不知不覺逐漸養(yǎng)成兇巴巴的性格——并非她天生兇悍,而是她必須用這種形象保護(hù)、武裝自己,以免被人欺負(fù)。
雖然日子過得辛苦,但她并不怨天尤人,不斷安慰自己要知足惜福,就算家里真的山窮水盡,至少她還是自己的主人,有權(quán)主宰自己的人生,她一直如此以為……至少在老爸把她輸?shù)粢郧埃_實(shí)這般認(rèn)為。
為什么她的命運(yùn)這么坎坷?世上有幾個人會被自己的親生老爸賣……不,輸給別人?但這卻偏偏是不爭的事實(shí),在刑御瀧拿出那張老爸親筆簽下的“證據(jù)”后,她再怎么不甘愿都得認(rèn)命。
好,就算要當(dāng)傭人做牛做馬,她咬牙認(rèn)了,但她應(yīng)該還擁有可以表達(dá)意愿的小小自由吧?畢竟她還年輕,婚姻還沒包含在目前的人生計(jì)劃里,不可能就這么莫名其妙把自己嫁出去!
可惜事實(shí)是她過度樂觀了,接下來所發(fā)生的事完全跳脫她所能控制的范圍,將她不著痕跡地往刑御瀧身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