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咖啡座里,巨大的傘遮住了艷艷烈陽,但坐在傘下的杜熙真卻猶如身陷在家正月的寒冬里,全身發(fā)抖。傘下坐著白岳樵和受邀而來的杜熙真,另外還有一名不速之客!徐湘湘,剛才杜熙真在趕來的途中巧遇到她,而且也知道她對白岳樵有好感,所以就干脆邀她一起過來了。
三人之間有塊小方桌,方便擺放飲料及餐點,但此刻桌面上除了三杯因溫度升高而不斷冒出水珠的冰咖,就只有數(shù)十張令杜熙真全身打冷顫的照片。
照片里的場景她還算熟悉,就是前幾天商務(wù)聚會的會場,但照片里親密相擁的兩人,是她認識卻恍似陌生的一雙男女!刑御瀧及吳莉玟。
“她叫吳莉玟,跟你老公曾經(jīng)是默契十足的工作伙伴,也曾經(jīng)是他的女朋友!卑自篱灾钢掌锏膮抢蜱洌敱M地介紹。
只見刑御瀧摟著吳莉玟的腰肢,而吳莉玟則一手搭在刑御瀧的肩上,笑得好不嬌媚。
“這不是真的!辈淮盼跽骈_口表示什么,徐湘湘便先聲奪人,擺明了不相信這照片所透露出來的訊息。
“這當然是真的,是我親眼看到、拍到的!
白岳樵立即發(fā)出抗議聲,唯恐杜熙真不信似的,他語氣堅定地補了句!安恍诺脑捘憧梢曰厝枂柲憷瞎,看看這女人是不是他以前的工作伙伴兼親密女友。”
說來極巧,那日他剛好陪同經(jīng)紀公司的老板一起參與商務(wù)聚會,眼尖地發(fā)現(xiàn)杜熙真和她老公也在,更巧的是,居然還意外拍到她老公和別人的“親密照”,那他當然要乘機好好利用利用才是。
“過去的事別拿出來亂講!而且你是在什么情況、什么原因下拍到的?也有可能是誤會!”
徐湘湘說什么都不相信刑御瀧會是那樣的人。
“照片會說話,我沒有騙她!”白岳樵為自己喊冤。
“別說了!倍盼跽骈]了閉眼,他們的爭吵令她頭痛欲裂;她緩緩地收拾好桌上那些刺目的照片,抬起頭詢問白岳樵,臉色蒼白得嚇人。
“白哥,這些照片可以給我嗎?”
白岳樵看著她一臉快昏倒的模樣,他頓了頓,感到于心不忍,便順手從包包里拿出一卷底片。
“連底片都給你吧,這東西我留著也沒用。”
他相信這件事情絕對會沖擊到熙真的婚姻,但是,現(xiàn)在見到她如此難過的樣子,他突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破壞他們夫妻間的感情-……罷了,他甩了甩頭,不想再思考這個問題“謝謝!彼龑⒄掌B同底片一起放入皮包里,踉踉蹌蹌地起身。“謝謝白哥,那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回去!毙煜嫦娌环判牡馗鹕恚团滤诼飞习l(fā)生意外。
“我有車,我送她回去吧!”白岳樵愧疚地跟著呼應(yīng)道。
“不,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都別跟來。”
杜熙真拉開徐湘湘的手,堅持獨行。
徐湘湘擔(dān)憂地看了她一眼,瞧見她堅決的眼神后,不由得放開了抓住她的手!澳恰郊抑蟠螂娫捊o我,讓我知道你平安到家了好嗎?”
徐湘湘仔細地交代。
“好!倍盼跽婺樕n白的給了好友一個淺笑,然后走出露天咖啡座,伸手招攬出租車。
目視著她上了出租車,徐湘湘這才轉(zhuǎn)過頭來,怒火中燒的看著白岳樵。
“我說你你你!你這個人會不會太過分了!”她戳刺著白岳樵的肩窩,一副恨不得咬死他的兇狠模樣。
“我又怎么了?”白岳樵被罵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地蹙起眉心。
“你還敢問你怎么了?”
吼。這個人有沒有半點羞恥心啊?做出傷害人的事情之后,竟然沒有半點內(nèi)疚耶,他是頭殼壞去了逆“你為什么要做出這種傷害熙真的事?”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唧有啊?她老公在外面亂來,我是她的朋友,當然要讓她知道!”白岳樵被她“凸”得一連退后了好幾步。
“知道你個大頭啦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讓當事人知道的好嗎,“這種事能亂說的嗎?你到底有沒有從頭看到尾?掐頭去尾的事你也敢說,都不一怕?lián)p陰德嗎?”她氣昏了,一張嘴像機關(guān)槍一樣胡亂掃射。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啊?我又沒有做錯,你干么一直推我?”白岳樵的火也來了,尤其是她又扯到什么陽德陰德的,更令他頭皮發(fā)麻,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了起。
“你想跟我吵架是不是?”徐湘湘瞠大雙眼,怒氣沖沖地插著腰。
“是你想跟我吵才對吧!卑自篱詯阑鸬匾а赖秃稹
“我才不想跟你吵!”她很喜歡他耶!在今天以前。不過,她現(xiàn)在不喜歡他了,他的行為真的讓她對他的評價大打折扣。她紅了眼眶,激動地握緊雙拳。“我知道你很喜歡熙真,但你竟然用這么殘忍的方式來傷害她?我真的搞不懂你對她是愛還是恨?!”
她激動地吼完后,白岳樵頓時怔住了。
沒錯,他是很喜歡熙真,但他從來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意思。
他原本是打算利用這個機會,來讓她跟感情基礎(chǔ)不穩(wěn)定的先生做個了斷,那么他搞不好就有機會能和熙真譜出戀曲……不過,倘若她對自己只是同事情誼,那么即使她和她先生分開了,也未必會接受他的追求……那幺他現(xiàn)在這么做,除了讓她傷心欲絕之外,根本沒有其它的作用。
他頓了頓,瞬即領(lǐng)悟。看著徐湘湘在他面前控制不住地嗚咽,那種為了好朋友而抱不平的激憤,突然讓他有種被雷打到的錯覺一他感覺自己混蛋到了極點當這個念頭閃進腦袋時,他頭一回認真地注意著眼前這位正在低泣的小女人。他并不遲鈍,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女人是喜歡他的。她的眼神經(jīng)常跟隨著他,并且透露著明顯的愛戀,但他卻從來沒將她放在眼里。
他的周遭及工作環(huán)境中,所接觸到的幾乎都是高挑的美女,而她又是如此的平凡,平凡得讓他幾乎看不見她的存在,但神奇的是,當她為了自己的朋友如此生氣、激動的時候,他卻突然看見她的美一不是外在表象的美,而是她那顆懂得為他人著想的心。
“你……我以為你喜歡我。”不知道為什么,他現(xiàn)在就是想確認她對他的感覺。
徐湘湘張大小嘴,小臉火速脹紅,倔強地咬了咬下唇!澳恰⒛怯衷趺礃?”
可惡!怎么會被他發(fā)現(xiàn)咧?真糗!
“既然你喜歡我,為什么還要這樣兇我?”
他不懂,如果她喜歡他,那不是應(yīng)該要順著他、討他歡心嗎?可是,她怎么敢罵他,還惹他生氣難道她不怕他會因此而討厭她嗎“做錯就要罵,跟喜不喜歡無關(guān)!彼浜吡寺,感覺自己的眼光差透了,之前竟然會看上這么差勁的男人。
“而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請你不要想太多!
“……為什么?”他窒了室,莫名地心生郁悶。
“因為你太差勁了!”徐湘湘由皮包里拿出兩張百元鈔票,“啪”地用力放在小方桌上。
“這是我跟熙真的咖啡錢,不用找了,哼!”
搖下話后她大刺刺地大步離開,連聲再見也不說。
白岳樵愕然地瞪著她的背影,再看向桌上的兩百元,閉了閉眼后,再朝她離去的方向望去,卻再也看不見她的蹤影……杜熙真在計算機上搜尋出許多商務(wù)學(xué)習(xí)班的信息,認真地比較著每個補習(xí)班的特點和所在位置,并且做下筆記。直到天色昏暗時,她才放下鼠標。
刑御瀧今天在公司里開會,他打過電話回來交代她不用做飯,并叮囑她記得吃晚餐。但是,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她在計算機前義坐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過身,看了看被她丟在床上的皮包。和徐湘湘他們分開后,她郁悶地回到了家,隨手就把皮包給扔在床上,她半點想去翻動皮包的欲望都沒有,更別提是要把里面的照片給拿出來細看研究了。
她嘆了口氣,乏力的在床沿坐下……接下來她該怎么辦?對于她和刑御瀧的婚姻,她頭一回感到遲疑和無助。
刑御瀧對她很好、也很體貼,長得超帥又沒有不良嗜好,工作穩(wěn)定、收入頗豐。而且,他從來不曾嫌棄過她平凡的家世,也不曾抱怨她無法在事業(yè)上幫助他…一這樣的老公實在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反觀她,除了長相以外,真的沒有什么太特別的優(yōu)點或缺點了。
一個妻子的身分,不該只是在家煮煮飯、打掃洗衣而已。她應(yīng)該要懂得更多,替老公分憂解勞才是,在當了刑御瀧的妻于之后,她才體會到自己的無能。
她拿起皮包,從里面抽出白岳樵拍到的照片,專注地看著照片里的男女——一個是她老公,一個則是她老公的前女友。
她淺嘆了口氣,這個吳莉玟真的好有手腕、好厲害,或許,她才是最適合御瀧的對象雖然他們兩個早已經(jīng)分手了,但是,舊情復(fù)燃這種戲碼天天都有人在上演,一點也不稀奇。
會不會……他已經(jīng)開始后悔娶到她了?只不過木已成舟,來不及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