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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妙醫(yī)(下) 第十三章 否極泰來的幸福(1)
作者:春野櫻
   
  穆雪松、徐白波及胡成庵三人拉隊出城了。

  就在他們離開半天后,天空突然黑云蔽日,令人驚惶不安。

  從此后,穆夫人每天都在佛堂念經(jīng)拜佛,祈求佛菩薩可以護(hù)佑穆雪松等人平安歸來。

  時間在穆雪松離開后,變得漫長又折磨,那些等待的時光,時時刻刻都是凌遲。

  她盡可能地讓自己忙碌,平日里不該她做,不歸她管的,她全包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每當(dāng)夜深人靜,那磨人的未知還是會來糾纏。

  此去關(guān)外,往返再算上停留的時間,約莫是一個月便能返回受天城。想想,他年初開春后前往陽關(guān)做買賣時,足足離開兩個多月呢!

  兩個多月都能過去,這一個月又算得了什么?大兇帶吉不還有個吉字嗎?有什么好怕?

  每天每天,她不斷地這樣告訴著自己、安慰著自己。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得不到真正的平靜跟安穩(wěn)。

  這天請過早、用過早膳后,她便離開了崇儒院。這二十天來,她不太在崇儒院久待,那兒的空氣沉窒得讓人感到窒息。

  穆夫人每天在佛堂念經(jīng),穆知學(xué)也不去詩友會,穆雪梅也常常待在自己房里,足不出戶,院里總是靜悄悄地,那些來來去去、忙進(jìn)忙出的仆婢們不敢說笑,甚至連交談都少了。

  穆雪松臨行前,穆夫人為他卜的那支卦,就像是抹去了所有希望及快樂的咒語般,在這偌大的穆府里起了作用。

  她想,穆夫人不知道有多后悔當(dāng)時卜了那么一卦。

  來到馬房給飛飛梳毛喂草,聽見里面?zhèn)鱽碚f話的聲音……

  「是真的嗎?」

  「真的。我那個表叔在科烏給馬販子養(yǎng)馬,說近來關(guān)外天候詭譎,常常臺怪風(fēng),前不久    有支趕馬的隊伍被怪風(fēng)襲擊,就這么沒了兩個人跟幾匹馬!

  「聽著怪可怕的……」

  「可不是嗎?我聽前院的小賈說咱們少爺出門前,夫人給卜了一支大兇帶吉的卦,如今想來還真是教人擔(dān)心呢!」

  聽見他們的談話,周學(xué)寧動也不動地站在原處。怪風(fēng)襲擊馬隊,沒了兩個人跟幾匹馬?這聽著是多么可怕的事!

  穆雪松他們不會遇上怪風(fēng)吧?就算遇上了,以他們走南闖北的經(jīng)驗應(yīng)該也……突然間,一陣惡寒自她腳底往上竄。

  她討厭這種感覺,她不想聽見這些關(guān)外已經(jīng)、正在或即將發(fā)生的的事情。

  就在她幾乎要對著他們大叫的時候,在她身后傳來馬房管事老傅的聲音——

  「你們是吃撐了沒事做了嗎?」

  老傅大喝一聲,嚇著了那三個正在閑聊的人,也驚醒陷在黑洞般惶恐中的她。

  她轉(zhuǎn)頭看著老傅,而老傅正用一種溫情又憐恤的眼神看著她,「寧小姐,別聽這些人胡說八道,少爺他……」

  不待老傅將話說完,她拔腿就跑。身后傳來老傅訓(xùn)斥那三人的嚴(yán)厲聲音,而她卻彷佛聽見了荒原上囂張跋扈的風(fēng)。

  連續(xù)幾日,漫天風(fēng)沙,擾得城里人心惶惶。

  家家戶戶幾乎緊閉門窗,不得不外出時,也一定將自己包個密不透風(fēng)。

  小單從外頭進(jìn)來,一副狼狽的樣子。她急急地開門,又急急地關(guān)門,對著屋里的周學(xué)寧抱怨著:「老天爺,這是什么風(fēng)呀?前院的丁叔說他在受天城生活了幾十年,從沒看過這樣漫天風(fēng)沙的景象。」

  幾十年從沒見過?這讓周學(xué)寧想起前幾日在馬房聽見的事,那卷走了人,也帶走了馬的怪風(fēng)。

  她眉頭深鎖,眼底有著藏都藏不住的憂心愁慮。

  小單看著沉默不語,神情沉郁的她,心知她正擔(dān)心著穆雪松。想來,他們的歸期也近了。

  「小姐。」她捱到學(xué)寧身邊,怯怯地安慰著:「你別擔(dān)心,這趟路少爺他不知道都走多少回去了,就算是蒙著眼,他都不會走錯的……」

  她心領(lǐng)小單的安慰,可遺憾的是……如今除非穆雪松出現(xiàn)在她眼前,否則誰的安慰都只是令她更加焦慮浮躁罷了。

  「寧小姐!寧小姐!」突然,外頭傳來玉華的聲音。

  這次出門,穆雪松只帶了周信,并沒讓玉華跟去。玉華那聲音聽著又急又慌,像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小單轉(zhuǎn)身開了門,門一開,玉華便嚷著:「寧小姐,他們回來了!少爺他們回來了!」

  「真的?」周學(xué)寧陡地站起,一臉驚喜。

  「是真的,我一聽說少爺他們回來,就立刻來通知你!褂袢A激動得眼泛淚光,「咱們快去前屋吧!」

  「謝天謝地!怪軐W(xué)寧拎著羅裙便邁出步伐,她顧不得什么閨秀作派、淑媛風(fēng)范了,拔腿就奔往前屋,小單跟玉華跟在后面,竟都追不上她的腳步。

  來到前屋,只見好多人圍在外頭,但她聽不到任何歡騰的聲音,屋里靜悄悄地,屋外也靜悄悄地。

  正當(dāng)她感到疑惑時,只聽屋里傳來穆夫人的哭叫聲……

  她心頭一震,像是有根大鎚重重地打在她胸口,她停下腳步,竟心驚得忘了喘氣呼息。她不敢踏出一步,就那么站在原地不動了。

  「小姐?」小單也意識到有事發(fā)生,害怕得幾乎要掉下眼淚,「小姐?」

  她不自覺地?fù)u頭,一種令人難受的酸楚在她的鼻腔里、眼眶中蔓延開來,直覺告訴她……穆雪松出事了。

  此時,屋里傳來穆夫人的哭聲,除了她的哭聲,什么都聽不見。

  周學(xué)寧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恍惚著。

  突然,她感覺自己被拍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有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教她整個人一震。

  「孩子,別怕!

  她驚疑地轉(zhuǎn)頭看著四周。

  小單看她似乎在尋著誰,問道:「小姐,您怎么了?」

  「小單,你有聽見聲音嗎?」她問。

  「什么聲音?我……我只聽見夫人的哭聲……」小單說。

  「我剛才好像聽見……」她確實聽見了,那是非常陌生卻又意外令她安心的女人聲音。

  是誰?那到底是誰的聲音呢?為什么明明是那么陌生的聲音,卻讓她有種懷念又安心的感覺?盡管疑惑,但她很快地冷靜下來。

  她再度邁出步伐,走向門口。

  見她來,圍在外頭的人自動地讓開。

  她站在門口,環(huán)視著廳內(nèi),所有人都在,唯獨……

  「寧妹妹……」胡成庵神情疲憊、模樣狼狽,眼底有著深深的歉疚及痛苦。他向來是個爽快的人,可此時他唇片開合著,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松哥哥呢?」

  「他……」胡成庵欲言又止,眼眶泛紅。

  看著穆夫人哭倒在穆老爺?shù)膽牙,一旁的穆雪梅也以手絹掩了半張臉,兩只眼睛淚汪汪的,她便知道穆雪松鐵定出了大事。

  可剛才那在她腦海中響起的聲音,卻讓她成了此時此刻最冷靜、最堅強(qiáng)的人。

  「徐大哥,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問。

  徐白波一臉的愁云慘霧,垂臉輕嘆一聲,接著抬起頭來直視著她,「我們順利將藥物送到軍營,也發(fā)現(xiàn)將士兵丁們是因為飲食不凈而染疾,給他們配了解藥也就慢慢好轉(zhuǎn)。我們待了幾天便踏上歸途,一路風(fēng)沙漫天,可也還應(yīng)付得了,豈知……」

  見他說不下去了,周信毅然接腔,「寧小姐,兩天前突然臺起一陣詭異的暴風(fēng),卷起頂天沙墻,我們在風(fēng)沙中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憑著細(xì)微的聲音彼此跟隨,沒想?yún)s因此失散了……我們一行人分散多路,各自返回受天城,到了城外才發(fā)現(xiàn)少爺他……他失蹤了。」

  「寧妹妹。」方才語難成句的胡成庵此時終于能夠開口,「你放心,官府已經(jīng)派人出城,我跟白波回頭也會立刻帶著眾家兄弟一起出去尋找雪松,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

  說罷,他轉(zhuǎn)身看著徐白波,眼神堅毅地說:「白波,咱們走吧!事不宜遲!

  胡成庵及徐白波等人向穆家二老致意并告辭后,立即離開了穆家。

  他們離開后,周學(xué)寧看著這一屋子愁云慘霧,只覺自己該做些什么,她不能只是待在這里空等,不能跟著大家一起發(fā)愁一起哭。

  她相信穆雪松沒事,他必然只是受困于某處,正等著被發(fā)現(xiàn)。

  「孩子,馬……」突然,她又聽見了剛才那陌生女人的聲音。

  她意識到這是一個征兆,一個……暗示。

  馬?那聲音在提醒著她什么?還是在指引著什么呢?

  驀地,一個念頭咻地鉆進(jìn)她腦里,馬?飛飛?

  飛飛是在鵠族人傳說里,可在雪原上日行千里的神駒。雖說雪不是沙,沙也不是雪,可也許……

  想著,她轉(zhuǎn)身奔出大廳。

  穿齊了裝備,帶上水跟食物,她立刻趕往馬房。

  她給飛飛上了鞍,飛飛有點躁動,似乎意識到什么。

  「飛飛,咱們?nèi)フ宜筛绺纾阋欢ㄐ械,對不?」她對著飛飛說。

  飛飛那烏黑的眼珠子看著她,像是明白她的話般。

  「寧小姐?」老傅發(fā)現(xiàn)她給飛飛上了鞍,又一身遠(yuǎn)行的行裝,不禁驚疑地問:「您這是要去哪里?」

  「老傅,我要去找松哥哥!顾凵駡远ǖ。

  「什么……」老傅陡地一驚,「風(fēng)沙這么大,太危險了!

  周學(xué)寧上了馬背,毅然地說:「有飛飛,沒事的。」說罷,她輕踢馬腹,飛飛便往前行走。

  她從側(cè)門出了穆府,一路往南城門而去。

  這一路所見,可用狼藉兩字形容。因為臺了好幾天的怪風(fēng),路上不見行人,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商號的旗幟不是被吹走,便是被風(fēng)給吹破,乍看像是有人在空中狂亂舞動似的。

  到了南城門,她被城門守備攔下。

  「誰?」她包得嚴(yán)實,守備也瞧不出她是男是女。

  「我是穆家人!顾f。

  她一發(fā)出聲音,守備驚覺到她是女子,又聽她是穆家人,語氣立時變得和緩。

  「這風(fēng)沙漫天,姑娘要上哪兒去?」守備問。

  「尋穆雪松!顾f。

  聞言,守備立刻道:「方才胡家跟徐家公子已帶人出城了,姑娘這是……」

  聽他說胡成庵跟徐白波已出城,正好成了她的借口,「我知道,我便是要與他們會合,這位大哥請快放行吧!」

  守備聽她說是要出城與胡成庵及徐白波會合,不疑有他,立刻開了城門。

  周學(xué)寧駕的一聲,騎著飛飛迎風(fēng)而去。

  風(fēng)沙片刻未息,眼前揚(yáng)塵四起,混沌不清。

  她看不見前方,任憑著飛飛想往哪兒去,就往哪兒去。

  「飛飛,全靠你了!顾吭陲w飛頸子上跟它說:「一定要找到松哥哥!

  飛飛毫不遲疑,像是它很清楚穆雪松的所在一般,破風(fēng)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處,她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有風(fēng)呼嘯叫囂著。

  盡管包得嚴(yán)實,可那飛沙走石一下下地打在她身上,還是教她犯疼?伤慌拢嘈拍卵┧蛇活著,正在某個地方等待著她。

  走著走著,天越來越黑,越來越暗,她什么都看不見了。

  穆雪松,你在哪里?她在心里呼喊著,你不能死!我來找你了,你在哪里?

  她感覺到飛飛的腳步不似初時那般迅速矯健且毫不猶豫。

  飛飛累了嗎?還是傷了呢?這飛沙走石如此銳利,是不是已經(jīng)傷到了它?

  想著,她覺得內(nèi)疚又難過,忍不住地想哭,「飛飛,對不住……」她趴抱著它,「對不住……」

  大兇。穆雪松未出門前,穆夫人便卜了這么一卦。是不是當(dāng)時她攔著不讓他出門就沒事了?若不是沖著「帶吉」二字,她或許就……

  是呀,帶吉不就是有一線希望嗎?不就表示即使是在絕望里,還是能有奇蹟嗎?不,她不能絕望,她一定可以尋到他的。

  那個不知名女子聲音的出現(xiàn),絕不是她的幻覺,她是真真切切地聽見了。她想……那或許是某位慈悲的女神吧?祂既然給了她指引,必會領(lǐng)著她尋到穆雪松的。

  她要懷抱著希望,只有懷抱希望,一切才會成真。就在她這么想著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點隱隱跳動的光。

  前頭有光,那表示有人。她走了這么久,總算是看見人了。

  「飛飛,快。」她鼓舞著飛飛繼續(xù)前進(jìn)。

  于是,疲憊的飛飛打起精神前行。走著走著,那光點越來越明、越來越亮。

  然后,她看見一道身影。

  她細(xì)細(xì)一看,那身影纖細(xì),似乎是個女子。這怎么可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漫天風(fēng)沙里,一個女人家如何獨行?

  忽地,她想起她聽見的那個陌生女子的聲音。是那個女神嗎?

  「飛飛,你看得見她吧?」她問。

  飛飛嘶了一聲,像是在回應(yīng)著她。

  「跟著她走,快!顾f。

  他們一路的跟著祂的身影,可奇怪的是不管他們?nèi)绾尉o跟,與祂都保持著同樣的距離,不遠(yuǎn)不近。

  走了一段時間,空中的漫天揚(yáng)塵突然落地,四野寂靜無聲,而祂也已不見蹤影。

  飛飛停下腳步,她正尋找著祂的身影,忽地,前方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一輛篷車,那篷車倒了、栽了,半截車身都埋在沙里。

  就在她心里存疑的時候,有個身影自篷車后步履蹣跚艱難地走了出來……

  她彷佛意識到什么,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飛飛,走!顾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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