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蕭莫遑自在地駕駛著分公司為他準備的跑車,由于心情不錯,所以放任身旁的江依依在他身邊喋喋不休。
“人家真的好高興、好高興喔,你居然會帶我一起來紐約出差!”從上飛機后,江依依便不定時會來上這么一段話。沒辦法,她真的太高興了。
蕭莫遑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帶江依依來沒什么特別原因,不過是隨興罷了。硬要找出理由的話,大概是江依依對他而言,正處在要膩不膩的階段。對于這種已經(jīng)食之無味、棄之又有點可惜的女人,他對待的方式是帶在身邊,直到完全膩了、厭了為止。不過那通常只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而被厭煩的女人卻永遠不自覺,反倒為他的再次親近而沾沾自喜。
“在臺灣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你和雪莉交往穩(wěn)定,沒想到你還會找人家……人家高興得都要哭了!
↑來方雪莉被認為是蕭莫遑的正牌女友,外界會如此認為不是沒有緣由,能和蕭莫遑掛在一起的名字從沒有超過一個月的,而方雪莉和他的密切交往卻已持續(xù)了四個月之久。
也許連方雪莉自己也以為已經(jīng)抓住蕭莫遑的心了,只有蕭莫遑清楚方雪莉在他心中占有什么樣的地位。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配合他的情緒說該說的話、做該做的事。因為她夠聰明,所以能避免輕易被他甩掉,但他希望方雪莉也能聰明到明白自己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女人。
他真正想要的女人?這世上或許不存在吧。
“當然,我也知道那是因為雪莉事業(yè)心重,絕對不可能放下工作跟你一起來紐約。不過,只要你還想得到我,即使我只是個代替品,我也心滿意足了。”
蕭莫遑冷淡地瞄她一眼,“你不是代替品!
“真的?”江依依眨眨眼睛,驚喜地問道。
蕭莫遑冷嗤一聲,天生壞胚子的形象表露無遺。
“你什么都不是!
“你——”江依依一驚,他那句話好冷,冷得她的心會發(fā)顫,但她隨即以嬌嗔掩飾自己的失望,“討厭啦!就愛使壞,愛傷人家的心!
“哼!”對她的嬌揉造作,蕭莫遑覺得不屑,但沒有再說什么。和方雪莉相比,江依依實在很笨,但是笨得很恰到好處。不過他心里清楚得很,其實江依依心機很深。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江依依用裝可愛的表情問道。
蕭莫遑沒有回答她,他才不會跟她說明他和胡莓的關(guān)系,以及這次回來美國,胡家人托他看看胡莓的事。
胡莓來美國后,不,該說自他拒絕娶胡莓后,他和胡家的往來便不似以往那么密切,不過他多少還是聽說胡莓在美國的情形。
因為想當平凡的學(xué)生,胡莓拒絕胡爺對她做任何特別的安排,她和一般留學(xué)生一樣,住便宜的房子,吃穿都要自己打點。據(jù)說她本來還有去打工的打算,唯有這點胡爺不肯讓步,因為他老人家無法接受寶貝孫女蹲在餐廳角落洗碗盤的畫面。
蕭莫遑愈來愈不知道胡莓在想什么。他本以為她頂多撐一個禮拜便會回家繼續(xù)當她的千金秀,想不到一轉(zhuǎn)眼便已經(jīng)過了半年。
他更想不到的是,胡家人會托他來探望胡莓。他們不都認為他是害胡莓傷心遠走美國的罪魁禍首,怎么還會讓他來看她?不過胡家人本來就怪,怪到十幾年來不在乎他惡名昭彰,一心一意想將他們胡家寶貝托付給他。
他猜想得到那個好管閑事的風(fēng)家老太婆一定有搞鬼。當初他請她去跟胡爺說別再想把胡莓塞給他,誰知風(fēng)家老太婆竟要他別后悔,到時候別又去求她讓他愛胡莓,真是一大笑話!
看看就看看吧,他也很好奇胡莓在這里過得怎么樣。記憶中因為她被保護得緊,不管到哪里她都是孤獨一人,交不到朋友。
蕭莫遑將車駛到一所語言學(xué)校的校門口,根據(jù)胡家人給的資料,胡莓應(yīng)該是在這個時候放學(xué)。
…依依不明白蕭莫遑干嘛把車停在這里,可是瞧他板著張臉,她知道自己最好別再多話,所以她也沒有提出疑問。
蕭莫遑沒有等太久,便在走出校門口的人群中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說熟悉其實有些不恰當,胡莓變了不少,她的身形不再臃腫,雖然她并未瘦到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贅肉的地步,仍舊有些圓圓的,很恰到好處的豐腴,讓人很想捏捏她臉頰或抱緊她的模樣。她還將留了二十幾年的長發(fā)削短,五官頓時變得明亮了起來,證明了胡家沒有丑女。
但她不像其他胡家的女人,因為身處上流社會,所以老是打扮得精致而都會,不僅很假,而且每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胡莓穿著很樸素的白襯衫和休閑長褲,夾雜在人群中應(yīng)該一點都不順眼,但看在蕭莫遑眼里,這樣的她卻更像個碰不得的陶瓷娃娃。
蕭莫遑心口像被揪了一下地微微發(fā)疼,這是他遺忘很久的奇異感覺——只在他看到或想到胡莓時才會有的感覺。
胡莓和三名年輕女孩談笑著,一起走出校門口后,和她們揮揮手道再見。
認定她會孤單一人的蕭莫遑不禁有些意外。他一直認定胡莓是個壓抑、做作、沒個性,只會裝乖小孩的人,但見到她笑著和朋友道再見時,她在他心里的形象突然生動了起來。
眼看胡莓從他車前走過,他鳴了兩聲喇叭吸引她的注意,并按下電動車窗探頭喚她。
“胡莓!”
胡莓聽到喇叭聲便轉(zhuǎn)過頭,在看見探頭出來的他后,好生驚訝!澳亍彼撬诋悋鲆姷牡谝晃慌_灣友人。
“小藍莓!”
她露出笑容正準備走向他,身后突然有人大聲喚著她的呢稱,然后兩外金發(fā)小子滿臉堆笑地跑到她面前。
“剛剛上課的筆記,拜托!”
胡莓看著這兩個俊美的法國人,一點都不覺得他們有著民族性的浪漫多情,相反的,在她眼里他們只是兩個小弟弟。
“真拿你們沒辦法。”她把筆記借給他們。
“謝啦!你永遠是我們的最愛!”
兩名男孩拿到筆記,興奮地各自彎身親了下她左右臉頰。
“哎呀!”她早該習(xí)慣這種友誼性的親吻,卻老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拜拜!被親了之后就會變成紅草莓的小藍莓,我們愛你!”他們邊跑邊回頭開心地說道。
“拜拜!”胡莓笑著跟他們道再見,等看不見他們的人影,她才想起蕭莫遑。
被忽略的蕭莫遑的臉色非常難看,沉聲命令道:“上車!
“好!焙怨源饝(yīng)。以前蕭莫遑就一直對她很兇,她早已習(xí)慣遵守他的命令,現(xiàn)在的同學(xué)大概不會相信她曾經(jīng)這么沒有主見。
她本想坐進駕馭座旁的位子,走了一步才瞧見那里已經(jīng)坐了一名長相美艷的女人她沉默地坐進后座。
“莫遑,她是誰?”江依依迫不及待地問!澳阍趺础
“閉嘴!”蕭莫遑滿心不悅的打斷她的話,用力踩下油門,跑車便飛快地沖了出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車道上奔馳。
前座的兩人,已經(jīng)很習(xí)慣蕭莫遑開快車時的瘋狂速度,但胡莓在以歷幾次驚險場面后,嚇得臉色微微發(fā)白。
蕭莫遑想起胡莓從前便怕他開快車,所以他每次被迫接送她時,大都很不情愿地放慢車行速度。他從后視鏡看到她懼怕的表情,個自覺地松開油門。
過了一會兒,他出聲諷刺道:“看來你在這里挺受歡迎的嘛!難怪會這么樂不思蜀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焙浪`會了,但也不想多做解釋;她了解他不是個會被輕易說服的人。
“現(xiàn)在還不是,難保將來不會是!笔捘貧獾氖撬湍切┩鈬腥俗叩媚敲唇。她難道不知道那些人種天生只會玩性愛游戲,根本不會把她當作一回事?現(xiàn)在他可以明白胡爺為什么那么擔(dān)心她了。
不過蕭莫遑似乎忘了那些外國人和他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他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摧花辣手沒資格管她的事才對。
對于這件事胡莓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移話題的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不會是特地來看你。”蕭莫遑沒好氣的回答。
…依依回過頭看著胡莓,“莫遑是來出差的,順便帶我來度假。”接著,她略帶敵意地問:“你是誰?”
胡莓不喜歡眼前這個美艷的女子,因為感覺不對。
“莫遑,爺爺要你順道來看看我?”她對著蕭莫遑問道,根本不理會江依依的問題,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再強迫對自己不欣賞的人和顏相對。
蕭莫遑突然覺得有趣。她向來不是想討好每一個人、想當最乖的小孩的嗎?如今她居然會無視江依依的存在,看來她真的變了。
“她剛剛在問你話!彼卮鸾酪赖膯栴}。
…依依斜睨著胡莓,順勢倚向蕭莫遑,“莫遑,你這個朋友顯然看不起我!
“麻煩你讓我在前面下車,我還有事!焙幌朐俅谲嚴。奇怪,她的忍耐力何時變得這么差?
蕭莫遑沒有順從她的要求,車子依舊保持一定速度向前行進。
“什么事?約會?和男朋友?”他騰出一只手搭上江依依的肩膀。
“莫遑,你的口氣好嚴肅喔!”江依依嬌聲道,舉手撫摸他臉上僵硬的線條。
胡莓對這一幕感到刺目,逕自轉(zhuǎn)頭看著窗外,“我是來這邊念書的,沒有時間想那種事!
“莫遑,她在諷刺我們嗎?諷刺你又要辦公事又要陪人家玩!苯酪莱藱C挑撥。
“你沒忘了來這里主要是來念書就好。”說完,蕭莫遑不顧自己正在開車,低頭吻篆依依的嘴,攬著她肩膀的手同時往下移動,將她摟得更緊,并撫摸著她胸前的敏感帶。
“遑,這……”江依依先裝模作樣掙扎了下,隨即逸出陶醉的聲音,“嗯……”
胡莓坐得僵直,雙眼直直望向窗外,努力不去理會前座兩人所發(fā)出的聲音。但是好奇怪,她為什么會覺得難過?是因為她想起了一個吻?一個想忘卻忘不掉的……吻?
“啊……你的手好壞……”
相對于江依依的投入,蕭莫遑只是做做樣子,眼角余光也注意著車行狀況。不知怎地,他覺得江依依碰起來很無味,有點后悔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帶她來紐約是多此一舉。
他放開江依依,調(diào)整后視鏡以便看清楚胡莓的反應(yīng)。
她的表情還算鎮(zhèn)定,臉龐因方才曖昧的景象和聲音而泛出淡淡的粉紅,蕭莫遑突然有點想逗弄她那圓潤可愛的雙頰。
“遑……”江依依意猶未盡地又想貼近他。
“坐好!”他突然有將江依依踹下車的沖動。
…依依轉(zhuǎn)頭瞪了胡莓一眼。她哪會不知道自己被蕭莫遑利用了,就憑這一點,她討厭胡莓!
“這里讓你下車可以嗎?”
見蕭莫遑將車子停下,胡莓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又繞回她學(xué)校附近。
“謝謝!闭f完,她伸手打開車門。
“不是約會?”蕭莫遑突然開口問道,臉上表情異常慎重。
“不是。”胡莓看著他回答,澄澈的眼眸讓他知道她沒有說謊。
“沒有男朋友?”蕭莫遑又問。
胡莓的右腳跨出車門外,“有的話,我會即刻向爺爺他們報備!
蕭莫遑緊緊盯著她的臉,“喜歡的人呢?”
她微微一怔,并未回答他的話,逕自下了車,低下頭看著他說:“再見。”然后關(guān)上車門離開。
蕭莫遑帶著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重新發(fā)動車子。
“好平凡的人喔,你怎么會認識這種女孩?”江依依不放棄詢問胡莓的身分。
“平凡?”他有些好笑的瞟她一眼,“你沒聽到她姓什么嗎?”
“她姓……”江依依想起先前蕭莫遑曾喚過胡莓的名字。她姓胡……和蕭莫遑有往來的胡家還會有哪家!原來那個女孩是胡家的千金秀。但是她怎么會在這里?
關(guān)于蕭莫遑和胡莓的一些傳言她當然聽過,不過一般大眾對八卦新聞本來就是健忘的,除非媒體不斷的炒作。如今大家的目光焦點早已不在胡氏和蕭氏是否會聯(lián)姻,相信誰都料想不到私底下蕭莫遑會特地來看胡莓,還特地與她演新熱戲給胡莓看。
看來,除了方雪莉,那個貌不驚人的胡莓也不能小覷。江依依暗忖。
PUB
她是陪室友來的。老實說,她不是很習(xí)慣這個失控的世界,每次來總是會有人起紛爭,但常喜歡玩樂的室友們邀她前來,她又不愿表現(xiàn)得太孤僻,有時便會與她們同行。
她是隨和,但不再盲從,不再沒有自己的意見。真要她選,她是不想來的,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還是跟來了,難道是因為他?
胡莓輕輕抬眼,看著舞區(qū)里一道引人注目的身影。她第一次被半強迫性地帶來這里開眼界,里頭濃濃的煙霧嗆得她拼命咳嗽、流眼淚,在她幾乎忍受不了想要逃出去時,她看到了他——冷星以。
冷星以和這里忘情玩樂的年輕人不一樣,雖然他也玩得很瘋。他有著斯文的外貌,她第一眼看到他時,才曉得什么是怦然心動。
后來她聽說他也是從臺灣來的,正在某間名校修碩士學(xué)位,在學(xué)校里的表現(xiàn)相當優(yōu)異。胡莓覺得難能可貴的是,他的出身、家境并不好,但他卻能奮發(fā)向上。
她知道冷星以來這里主要是抒解一些壓力,一旦出了PUB,他又會回復(fù)成那個有禮的好學(xué)生。
不久前有人介紹他們認識,雖然只是交換名字、點個頭打聲招呼,但她卻覺得好滿足。
她并不奢望和冷星以能有進一步發(fā)展,也許是自卑感作祟吧,她不太敢和太過完美的人接近,就像是蕭莫遑。
胡莓緩緩收回視線,這才發(fā)現(xiàn)身旁有人,而且是她剛剛想到的人——蕭莫遑。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驚訝地問道。
蕭莫遑先向酒保點杯烈酒,然后轉(zhuǎn)頭瞪著她,“我才要問你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我……我陪朋友來的!焙行┬奶摰幕氐馈H羰鞘捘馗嬖V爺爺她出入這種地方,爺爺可能會立刻派人抓她回臺灣。
蕭莫遑當然知道她在怕什么,這也是他神氣的原因。不過其實不管他在誰面前,他都是這么得意洋洋的。
酒保送上調(diào)酒,他并沒有馬上拿起來喝,反而湊近她耳畔說道:“哪天你墮落了,你也會說是陪朋友墮落的?”
“我才不會……”胡莓肩膀一顫。他低沉的聲音及灼熱的呼息騷動她耳畔,讓她心里一陣慌亂。
“沒有人能保證你不會。”蕭莫遑微笑,似乎很高興光是他的聲音便能令她驚慌。
這時舞區(qū)里傳來一陣鼓掌叫好聲,原來是冷星以正在表演個人的舞蹈秀。他的舞跳得好是出了名的。此刻他扯開襯衫鈕扣,露出精壯的胸膛,結(jié)實的軀體隨著節(jié)奏很有力道地扭動著。
胡莓怕自己看得入神,趕忙低下頭。該適可而止了,她不能太迷戀冷星以。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這里的。”說完,她滑下高腳椅,想要離開。
“這么聽我的話?”
蕭莫遑的左手倏地一伸,便把她勾了回來,并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她不像那些瘦得風(fēng)一吹便會不見的女人抱起來一點分量也沒有,她豐腴的嬌軀和他想像的一樣柔軟舒服。他的雙臂像鐵條般牢牢地圈住她,讓她無法逃開。
“你別這樣!彼齻(cè)坐在他腿上,整個人偎在他懷里,太過親密了。
對她而言,蕭莫逞也是完美的。雖然她憧憬的是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但蕭莫遑的自大和不可一世的神態(tài)總是能震懾她的靈魂。
“怕我碰你?”蕭莫遑低下頭,雙唇幾乎是貼著她的臉龐在說話。
臉上濕潤的感覺令胡莓心頭一揪,“你別再戲弄我!
蕭莫遑邪邪一笑,“我什么時候戲弄過你?”
“在我……”胡莓還波說出口,臉便紅透了。她不知道蕭莫遑還記不記得在她出國前那一夜,他給她的那個很難忘的熱吻,但她希望他忘了!拔也挥浀昧!彼龘u搖頭,不愿提醒他。
“不記得了?”蕭莫遑才不會忘記那個挑起他火熱欲望的夜晚,那僅僅只是一個吻耶!“我該怎么讓你想起來呢?”他的頭側(cè)得更低,隨時可以吻上她。
胡莓想閃躲,但背后就是他寬闊的胸膛。
“莫遑……”
她想乞求他別亂來才喚他的名,然而在他聽來,那卻是充滿甜蜜誘惑的聲音。
“再叫一次!
胡莓閉緊嘴巴,搖搖頭。
蕭莫遑仔細地掩飾心里因她的不順從而升起的不悅,他伸手輕撫著她緊閉的唇瓣,“沒有再讓人碰過?”
她雙眼一暗,神情僵硬地搖搖頭,“沒……”
“說實話。”蕭莫遑讓她倚靠著的胸膛一瞬間有些僵硬。
她垂下頭,囁嚅道:“一……兩……兩……”她不敢說謊!叭!
“三次?”
胡莓發(fā)誓她聽到了蕭莫遑拳頭喀喀作響的聲音。
“他們只是想表示友好而已……只有碰到嘴唇,而且那時我剛來紐約,不懂得要閃躲,后來我便沒再讓他們碰了!彼忧拥亟忉屩。
蕭莫遑的眉尾挑了挑,“你說謊!
“只……只有瞼頰啊!焙等坏。
原本像是盛怒中的蕭莫逞竟然笑了,“臉頰也不行,知道嗎?”
“知道!焙畢s沒有因為他揚起笑容而放松心情。認識蕭莫遑多年,她從來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很專心地逗弄她嫩紅的唇瓣一會兒,才開口說:“你剛剛說三次?”
“嗯!辈恢醯兀X得有些渴。
“那得要吻你幾次才能掩去那些外國人的味道?”
胡莓看著他伸舌潤了潤唇,喉頭不禁更加干熱了。“他們的味道從來沒有留在我唇上!
蕭莫遑出其不意地用微濕的唇吻了她三下。
“暫且先扯平!彼靡恢皇謸Ьo她,另一只手則撫弄她柔軟服貼的短發(fā),一舉一動都有著威脅的意味!暗葰夥崭玫臅r候,再跟你算帳!
就在胡莓愕然得個知該說什么的時候,舞池內(nèi)又起了一陣鼓掌。她突然想起冷星以可能會看到她坐在蕭莫遑腿上的模樣。
“放開我!”她用力掙扎了一下,但他依然沒有松開手。
蕭莫遑臉色一沉,由原先的輕松自若轉(zhuǎn)變成警戒狀態(tài)。他抬起她的下顎,要她看著他。
“你怕誰看到?”
“沒有。我要回去了。”
他原本打算離開這里,帶她到車上好好給她一個長吻,但他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
“不急,反正以后你再也不能來這種地方,今天就待到你高興為止。”
胡莓在他眼里看到了激烈的欲望漩渦,那對她而言是陌生而可怕的。
“我待夠了,我要回去!
“可是你一點都沒有玩得很高興的樣子!闭f著,他將她的頭扳過去看向舞池,“指給我看,那個人是誰?”
胡莓不肯順從,身子微微地發(fā)顫。“你放過我吧!
他掃向舞池的雙眼閃過一絲冷芒,“放過我吧,那是我以前最想跟你說的話!
“以前……那些不是我的意思!
“這么健忘?以前我可是讓你隨傳隨到,還差點被設(shè)計和你訂婚,你竟敢說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一點都不愿意?”
蕭莫遑開始撫摸胡莓的大腿,雖然隔著一層布,卻無損于他對她造成的影響,這樣極其簡單的愛撫令她倒抽好幾口氣,在他懷里僵成一尊石像。
“那些真的不是我的意思……對不起……”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卻嚴重變了調(diào)。
她好敏感!蕭莫遑覺得自己好像挖到寶一般,心中頓時升起強烈的占有欲。
“對不起什么?對不起你變心了?”他的大手捧著她的臉,粗糙的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和唇瓣,像是代替他的唇吻她。“我還以為你會喜歡我一輩子,想不到你變心變得這么快!
胡莓的氣息紊亂而無序,她被他逗得不曉得該怎么呼吸了。
“怎么會!憑我這副模樣,怎敢喜歡你這么出色的人?”
聽她這么一說,蕭莫遑臉色一沉,“半年不見,學(xué)會諷刺人了?”
“沒那回事。”胡莓環(huán)視左右,“你……一個人?”
“對啊。高興吧?”他已經(jīng)把江依依甩了。雖然就那樣把她扔在異地,是有點過分了些。
“我……”胡莓不經(jīng)意看見冷里以和某個女子相擁一起輕舞,霎時,她心中五味雜陳,有種想哭的感覺!拔蚁牖厝チ!
看著她幾乎快哭出來的模樣,蕭莫遑的雙眼瞇成了危險弧度,“穿白襯衫、戴眼鏡,瘦瘦高高的那一個嗎?”
“不是!”胡莓生硬地否認。怎么辦?她好怕被蕭莫遑看出她偷偷喜歡冷星以。
但來不及了,蕭莫遑銳利的目光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
“你的眼光變差了。”他的手捏住她下顎,使她疼得皺眉。“你在紐約,不是半夜泡在PUB里,就是喜歡上差勁的男人。你想,我跟胡爺爺這么報告的話,胡爺會怎么做?”
“你別跟爺爺亂說!”
她的眼中除了濕氣外,同時還有怒意和乞求,看在蕭莫遑眼里,讓他更忍不住想欺負她。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xiàn)了!彼拖骂^,很不客氣地吻住她的唇。
胡莓直覺地想退縮,但后腦勺被他制住而動不了,她在他充擁霸氣的侵略下不得不開啟唇瓣,任他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這是一個帶著懲罰性的吻,他在懲罰她曾讓他之外的人吻她的甜唇,懲罰她竟敢喜歡上別的男人,而且在他懷里時,她的心思居然敢落在幾公尺之外的舞池內(nèi)。
胡莓只覺得暈眩。在蕭莫遑面前她永遠像個做錯事的小女生,但以往他只會兇她、罵她、冷落她,為什么現(xiàn)在……
她想開口求饒,心中卻有另一種聲音——她并不討厭這種折磨。說真的,午夜夢回時,她偶爾會想起他曾給過的那個幾乎能將她逼到瘋狂邊緣的吻,而現(xiàn)在,胸口的疼痛讓她明白這不是夢,是真實的。
覺得燥熱的蕭莫遑放軟急進及肆虐的態(tài)度,開始引導(dǎo)她回吻他,放在她后腦勺的手不停地撥亂、輕扯她的發(fā),而擱置在她腰后的手則游移在她臀部及大腿之間。
“唔……”胡莓圈住他脖了,舌頭學(xué)著和他交纏,急切而紊亂的氣息透露著一種連她自己也覺得陌生的興奮。她在他腿上輕輕扭動,示意她的渴求,雖然她并不明白自己渴求著什么。
蕭莫遑將放在她腦后的手移向她后背,另一只手則探向她兩腿之間。
當她腿間最私密處被他碰觸到時,她如觸電般地驚醒過來。
用力推開他后,她喘息地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周遭。她發(fā)現(xiàn)許多人正注意著他們,甚至有幾名黑人把手指伸入嘴里連吹了好幾個響哨贊美他們的熱吻。
老天!她和蕭莫遑的衣著雖然整齊,她卻覺得自己像個蕩婦!
她看向蕭莫遑,只見他臉上漾著微笑,欣賞著她的羞窘與無措。
她再回過頭望向舞池,視線立即和冷星以對上,他想必也看到她和蕭莫遑的親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