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但笑不語,目光停駐在她笑意吟吟的嬌容上,眼前的女子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明明他們兩人素昧平生,但那種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讓他不由得多看她幾眼。
“不過劉員外乃是地方富賈,若是說話出爾反爾,豈能受人尊崇?”他凝視著她,提出內(nèi)心的疑問。
季巧離輕哼一聲,劉乃仁向來為富不仁,賺那么多錢卻不懂得回饋鄉(xiāng)民,一毛不拔的惡行早已傳遍全城了,就算他說話出爾反爾,大伙也不覺得意外。
“我想你應(yīng)該是外地人吧?劉乃仁的名聲有多臭,只要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他若是悔婚,不把女兒嫁給白少瑾,我們也不會覺得奇怪!
“姑娘好眼力,在下的確不是鎏金城的人。”他笑答。
“呵!如果你是本地人,絕對不會不知道劉乃仁的大名的,現(xiàn)在好戲散場,我也該準(zhǔn)備回去了!彼p笑,看著人潮漸散,白少瑾早已被劉乃仁迎進(jìn)府里談?wù)摶槭录?xì)節(jié),雖然她很想知道后續(xù)發(fā)展如何,不過現(xiàn)在問也是白搭,看來她得私下請阿毛去打聽打聽了。
眼見她要離開,他想也不想的伸手阻擋,季巧離狐疑的抬眸望著他,似乎不解他攔她下來的原因為何。
“姑娘且慢,在下初來乍到,對這里全然不熟悉,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為在下介紹有關(guān)鎏金城的一切?”她帶給他的感覺好熟悉,讓他舍不得就這么放她離去。
“這個恐怕有點困難,我不能離開太久,否則我爹娘會著急的!彼秊殡y的蹙起眉。
雖說她不討厭他,不過他畢竟是個陌生人,誰知道他是不是意圖不軌,知道她家是開銀樓的,屆時挾持她去跟她爹要錢怎么辦?
似乎看穿她的疑慮,他莞爾輕笑,或許是他太急性子了,這樣的要求的確有些唐突,也難怪她會有些為難。
“既然姑娘不方便,在下也就不強求了,后會有期。”他拱手作揖,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那道白色身影漸行漸遠(yuǎn),最后消失在人潮之中,一向平靜的心湖,瞬間起了陣陣漣漪,說不上心頭那抹異樣的情緒是什么,她只覺得那個男人帶給她一種似曾相識又溫暖的感覺。
似曾相識?
不可能,她發(fā)誓她從沒見過他,甚至連他姓啥名啥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對他似曾相識?
“大小姐,妳是跑到哪里去啦?老爺夫人回到鋪子里了!”阿毛氣喘吁吁的一路找了過來,一見到她佇立在街道中央,忙不迭的說著。
“爹和娘回來了!怎么這么快。俊辈皇钦f要去李員外家送賀禮嗎?
“還說呢!這次西王爺和王妃親自到咱們鋪子里選購飾品,聽說是要送給太皇太后的壽禮,老爺和夫人已在府里設(shè)宴款待,要妳快點趕回去!
“真的假的?連王爺和王妃都來了!?”她錯愕的瞠大眼。
“真的啦!鋪子里有季管家在,咱們快點回府吧!”他喘著氣,黝黑的臉上布滿汗水。
季巧離拎著裙襬,一溜煙的就往前沖,看著自家小姐跑得不見人影,阿毛忍不住翻著白眼,就不能等他喘口氣再跑嗎?他哭喪著臉,百般無奈的拖著自己兩條發(fā)酸的腿,苦苦跟在自家小姐身后追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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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城東的季府,朱紅色的大門兩旁,有兩座雕工精致的石獅子,口中皆含著一顆夜光石,每當(dāng)夜色降臨,便會發(fā)出白色幽光,成了鎏金城里頗具代表性的建筑之一。
不過這兩顆價值連城的夜光石,卻從未失竊過,傳聞讓季家興盛不衰的原因,是因為季家擁有一項上古神物,不但可以趨吉避兇,還能鎮(zhèn)守季家百年基業(yè),不過傳說終究是傳說,從未有人見過那項神物。
西王爺穿著一身錦衣華服,走在季宅精致典雅的長廊上,觀賞著人工池塘里的朵朵白蓮,錦鯉在水里悠游著,看來好不愜意,他扶著一旁風(fēng)姿綽約的中年美婦,和她一同欣賞這里的美景。
“倉促中招待不周,難盡主人之禮,還請王爺與王妃見諒!奔驹铺飚吂М吘吹恼f道。
“季當(dāng)家毋需客氣,是本王有求于你,又怎會怪罪于你呢?”西王爺俊朗的面容上,有著一抹笑意。
西王爺是當(dāng)今圣上的叔叔,和西王妃如膠似漆,兩人的愛情故事早已傳遍全國,當(dāng)年西王爺為了要迎娶平民的西王妃,甚至不惜放棄爵位,不僅贏得了“癡情王爺”的封號,也抱得美人歸,這段只愛江山不愛美人的故事也成為世人口耳相傳的佳話。
“王爺只要一聲令下,草民便會親自登門拜訪,怎好勞煩王爺和王妃親自走這一遭呢!泵鎸@身分尊貴的皇親國戚,饒是見多識廣的季云天,也不得不戒慎恐懼。
畢竟這些人可是得罪不得!否則他自己丟了性命不打緊,就怕連累一家老小,全都得賠上命。
“季當(dāng)家,你太客氣了,是我想親自替太皇太后挑份賀禮,若是勞煩你送來,豈不是無法表達(dá)我的敬意?”西王妃抿唇輕笑,溫柔婉約的氣質(zhì),一點也看不出她出身貧戶。
“既然王妃都這么說了,草民也不便再多說什么,不知道王妃想挑選什么款式的飾品呢?”季云天誠惶誠恐的問著。
“自然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東西,否則又如何彰顯出它的獨特呢?”西王爺提出要求,和愛妻相視而笑。
獨一無二的東西……季云天在腦海中思索著,平時鋪子里的飾品,全都是由他的妻子和女兒負(fù)責(zé)的,他從來都不插手,對于西王爺提出的要求,他頓時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似乎看出他面有難色,西王妃柳眉輕揚,和丈夫交換了個眼色,如黃鶯出谷的細(xì)嗓,在靜謐的庭園中,幽幽揚起。
“季當(dāng)家,有什么困難嗎?”
“這……”哎呀,為了迎接貴賓,他還特地支開妻子,就怕她不得體得罪了王爺和王妃,沒想到卻把自己逼入了死胡同里呀!
“小姐,妳跑慢點啊……”遠(yuǎn)處傳來阿毛的呼喚,讓季云天心頭一震,目光隨著聲音來源望去。
只見一抹黃色麗影,輕盈的朝他直奔而來,那張絕色的麗容上,有著令百花相形失色的甜美笑靨,季巧離一見到父親待在花園里,正想一如往常般的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眼尖的瞄到一旁多了兩張生面孔,讓她倉促的停下腳步,沒在外人面前失態(tài)。
兩人的穿著打扮看來非富即貴,想必就是阿毛口中的西王爺夫婦了,他們季家向來和皇親國戚沒什么交情,難得王爺肯大駕光臨,還真是令人感到受寵若驚呢!
“民女季巧離,參見王爺王妃!彼龥]失了禮數(shù),從容不迫的向兩人行禮。
“免禮,這位想必是季當(dāng)家的掌上明珠吧?生得真是精致可人又大方得體哪!”西王爺贊譽有嘉的笑道。
“王爺過獎了,巧離不過是個野丫頭,讓王爺見笑了!奔驹铺旄尚陕,對女兒太“熱情”的出場捏了把冷汗。
平時他是很愛和女兒來個“愛的抱抱”啦!只是面對像西王爺這樣的大人物,現(xiàn)在他可沒心情和女兒享受天倫之樂。
“怎么會呢?季姑娘看來聰穎慧黠,是季當(dāng)家忒謙了,只是不曉得季當(dāng)家是否可以推薦幾樣獨特的飾品呢?”西王妃淺淺笑道,沒忘了這回來的目的。
“這……”他頻頻盜汗,雖然他身為當(dāng)家,但鋪子里的商品眾多,他哪里記得住呀?
看父親一臉鐵青,季巧離菱唇微彎,要父親推薦他們家的金飾,的確是太難為他了。
“如果王爺和王妃不嫌棄,能否由巧離為兩位介紹?我保證會讓兩位滿意。”她盈盈笑道,對自家的商品極有自信。
看著她圓潤的雙眸炯炯有神,西王爺沉吟了好半晌,而后揚唇頷首,他打從心里喜歡這個女孩。
“那就有勞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