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母的高級住宅區(qū)獨棟別墅林立,家家戶戶都有寬敞的庭園,還有大片的林蔭公園,因此這里是養(yǎng)狗人士的天堂,今晚時分隨時可見打扮簡單入時的居民帶著愛犬出外溜達。[BOBO的好朋友]寵物店就開在幽靜的巷弄內(nèi),外頭還有一小片花園,布置得極為簡單溫馨,加上親切的服務,老板娘莫優(yōu)對狗狗的熱愛和了解,開幕兩年多以來擁有一群死忠顧客。
這天是周末,通常寵物店假日都告別忙,莫優(yōu)幫了五只狗狗修毛后決定喘口氣,于是帶著BOBO到天母公園遛遛。她不想因為忙碌忽略了愛犬。
牽著BOBO跑了一圈后,她在一個小廣場和BOBO玩球,很多小朋友對BOBO的壯碩感到既好奇又害怕,但BOBO的友善和溫馴讓它結(jié)交到很多新朋友;莫優(yōu)也乘機和許多帶著狗狗散步的飼主交流,順便替寵物店打廣告。忽然間,不知從何處竄出一只黃金獵犬直撲向莫優(yōu),她穩(wěn)住身體抱住舔得她滿臉濕的龐大身軀,這才認出這只熱情的大狗。
“喜樂!”莫優(yōu)興奮地抱著狗狗,不斷以手掌撫觸細軟的長毛,看來和大狗交情匪淺。
喜樂是寵物店?,每個星期由照顧它的菲傭瑪莉來做美容。只是每次喜樂一來,莫優(yōu)就必須將BOBO關(guān)起來以隔開兩只狗狗,因為瑪莉的老板嚴格叮囑不準讓任何公狗接近喜樂,以免玷污它那價值數(shù)十萬的高貴血統(tǒng)。
從瑪莉的描述以及她那惶恐的態(tài)度,莫優(yōu)實在對喜樂的主人沒什么好感。
上個月聽瑪莉說她簽證到期即將回國,喜樂也有一陣子沒來店里,剛剛見到一些黃金獵犬經(jīng)過,令莫優(yōu)想起那只漂亮名犬,沒想到一個轉(zhuǎn)身就見到它!
一旁的BOBO見到喜樂,也高興得跳來跳去,一直以身體磨贈著漂亮的母狗,在它身邊搖著尾巴東聞西舔,喜樂的回應也很熱切。
見兩只狗狗互舔得難分難舍,莫優(yōu)怕BOBO一個興奮就要撲上喜樂,正想拉開它,遠處便傳來一聲嚴厲的呼喚。
“喜樂,過來!”
夏天闊今日極為難得有空閑,見家里的黃金獵犬懶洋洋趴在地上,在院子里陪它玩球也提不起興致,只好帶喜樂出來散步。
照顧喜樂的瑪莉因為簽證問題必須離開,管家羅太太還在找人專責照顧喜樂,沒有人陪伴的它才會顯得無精打采。
一踏出家門,喜樂猶如脫韁野馬興奮不已,夏天闊必須緊抓住繩子才拉得住它。他心想該再送它回狗學校訓練一下定性,免得辜負了傳承好幾代的優(yōu)良血統(tǒng)。
本想帶著喜樂繞公園一圈就回家,誰知走到一半,喜樂忽然用力往前奔馳,皮繩頓時由手中松開,他只好跑在后頭追上愛犬。
沒想到它竟然撲到陌生女人懷里,還有只看來[臟兮兮]的公狗在一旁虎視眈眈,似乎想染指喜樂。
夏天闊最看不慣那些放任狗狗到處留種的主人。
“喜樂!”他再次厲聲叫喚著。喜樂卻一點也不理會他這主人,正忙著和BOBO膩在一起。莫優(yōu)猜想眼前這臭臉男應該就是喜樂的主人!瑪莉的老板,只是沒想到他這么年輕,看來只比她大個幾歲。
夏天闊一個箭步拉住喜樂的皮繩,硬將它從莫優(yōu)和BOBO身邊拉開,BOBO很不識相地繼續(xù)黏在喜樂身邊,卻被他不客氣地趕開。
他略帶指責地看著拉下臉的莫優(yōu)!澳銘摽春米约旱墓,別讓它像流浪狗一樣到處亂跑,欺負別的狗!”
男人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讓莫優(yōu)更加肯定他就是喜樂那個勢利的主人,心頭頓時升起熊熊怒火。
但她還是壓下火氣,開店做生意后她的脾氣改了不少,畢竟人以和為貴。
“先生,請你講話空氣一點!是你的狗先撲上我的,在場所有人都可以證明……”
圍觀的群眾直點頭,夏天闊卻不以為然。
“我的狗受過嚴格訓練,它不會隨便撲上別人。倒是你的狗不斷打著喜樂的主意,差點就撲上它……喜樂是只純種名犬,不是雜種狗能碰的!毕奶扉熇_喜樂與BOBO的距離,兩只狗仍熱切地望著彼此,顯得躁動不安。
莫優(yōu)當然知道喜樂的身價,但BOBO也是獨一無二的,她不許任何人輕蔑愛犬!拔壹褺OBO也受過嚴格的訓練,它不是流浪犬,不會隨便欺負別的狗狗,它和喜樂認識,所以才會表現(xiàn)得這么熱情……”
“喜樂很少出門,怎么會認識你家的狗?而且一副和你很熟的樣子……”
夏天闊皺起濃眉,以懷疑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同時抓緊手中的皮繩制止喜樂的蠢動。
這男人該不會吃她的醋吧?莫優(yōu)只覺得好笑。
“喜樂是跟我很熟呀!每個星期都是我?guī)拖矘废丛琛⒆雒廊,因為它跟我是好朋友呀!喜樂,對不對?”莫?yōu)彎下身對喜樂露出燦爛笑容,和面對夏天闊的冷凝有著天壤之別。
喜樂又開始搖尾巴響應,甚至抬起前腳想撲上莫優(yōu),好像她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夏天闊只覺莫優(yōu)的行為有些挑釁,他最討厭這種伶牙俐齒、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是寵物店的員工?”
“有什么指教嗎?”莫優(yōu)不正面回答,對這男人的目中無人頗不以為然。
夏天闊不理會她耍嘴皮子,因他懶得浪費時間在這些不相關(guān)的人身上。
“回去告訴你老板,以后喜樂不會再上你們店里消費!彼瓝u下這句話,便牽著喜樂離開。
莫優(yōu)瞪著男人跌得要命的背影,氣得牙癢癢的,心底興起一個捉弄他的念頭,于是,她忽然朝那背影大叫一聲:“喜樂!”BOBO也跟著吠了一聲。
喜樂本來垂下尾巴跟在主人身后小踱步,聽到熟悉的呼喚,猛一回頭,接著便毫無預警地往后奔去,力道之大讓夏天闊毫無防備,只能任大狗拖著跑。
“喜樂,STOP!”夏天闊厲聲制止喜樂,喜樂雖然聽話地停了下來,熱切的眼神卻依舊望向莫優(yōu),尾巴搖晃得厲害。
夏天闊懶得理會她的挑釁,繼續(xù)拖著不情愿的愛犬往前走,喜樂卻顯得躁動不安,邊走邊回頭。夏天闊被狗狗拖著跑的狼狽相令莫優(yōu)暗自竊喜,不過想到以后會失去喜樂這個顧客,又感到有些不舍,她真的好喜歡又漂亮又溫馴的喜樂。
“唉!BOBO,以后我們就看不到喜樂了……”她撫著BOBO的短毛,開始對剛才的捉弄感到懊惱。
她這人就是敗在太好面子,只要有人對她八分好,她會還對方十分情;但如果有人對她一分惡,她肯定十倍奉還。
都怪那個臭臉男先招惹她!
算了,像這種跌得要命的[傲客]不要也罷,以免還要看他臉色!莫優(yōu)倒是想得開,拿起小皮球又跟BOBO玩了起來。
又是另一個周末,這天來修毛的狗尤其多。
等員工小潔和阿寬下班后,莫優(yōu)忙著打掃善后,一直到晚上十點才有時間整理今天的帳。此時,玻璃門的鈴鐺卻響起!皻g迎光臨!”她抬起頭看向門口,卻見到喜樂正對著她猛搖尾巴,接著便出現(xiàn)夏天闊那張冷臉。
“你好…”沒料到他還會上門,莫優(yōu)趕緊起身迎上前。真是冤家路窄!
她無奈地想著。
盡管之前的對立有些尷尬,但莫優(yōu)還是盡量維持笑容,畢竟這是生意場所,每個上門的客人都不能得罪。
夏天闊微皺眉頭,沒料到會再見到她。
歐洲那邊的分公司臨時有些狀況,明天一早他必須飛到荷蘭,所以得幫喜樂找到寄宿的地方。剛剛繞了天母一圈,唯一還開著的寵物店只有這家,卻是他之前說過不再光顧的店。
“老板在嗎?”雖然百般不情愿,但現(xiàn)在只有這個選擇。
“請問有什么事嗎?”他今天來是為了上次的事前來投訴嗎?這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莫優(yōu)暗忖。
“我只跟老板談!毕奶扉熗耆粚⑺旁谘鄣。
莫優(yōu)悄悄吸了一口氣,不自覺地挺起背脊,掛在臉上的笑容開始有些僵。“我就是這里的老板,我姓莫。請問有什么需要為你服務的?”雖然之前和他有些過節(jié),但他的反應讓她很不服氣。
她已經(jīng)習慣客人得知她是老板時臉上的訝異,卻沒有人像眼前的男人流露毫不掩飾的輕蔑。
莫優(yōu)個頭嬌小纖瘦,一百五十幾公分的纖小身材加上娃娃臉,一雙大眼看來澄澈明亮,嘴唇卻是飽滿又小巧,長相看來就像只瑪爾濟斯般無辜可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高中生或店里的工讀生,因此她刻意留了一頭波浪的長發(fā)讓自己看來成熟一點,但顯然成效不彰。
“你是老板?”夏天闊挑起眉打量著她,眼神帶著質(zhì)疑,接著便不以為然地說:“那就算了!
他牽起喜樂轉(zhuǎn)身就要離去,瞧不起人的舉動讓莫優(yōu)感到很受傷,卻也激起她個性中不服輸?shù)囊幻妗?br />
“先生,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她必須留住他以證明自己的專業(yè),不能讓他看扁。夏天闊果然留住腳步,為她的放下身段感到詫異。
見他回頭,莫優(yōu)趕緊抓住機會說服他!半m然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但你不能因此否定我的專業(yè)!
她接著起身指向掛在墻上的兩張證書!拔医心獌(yōu),今年二十七歲,開店兩年多,這是我的專業(yè)寵物美容師執(zhí)照,還有營業(yè)執(zh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