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臥室那鋪著水藍色天絲棉床單的柔軟床墊上,孟佳梨的感覺還有點不太真實。
她真的已經是耿太太了嗎?
想到下午那場混亂的特別婚禮,已經卸下彩妝的清麗素顏染上了抹苦笑。
她是有想過這場婚禮不會那么簡單,卻沒想到耿柏恩會想出這樣的法子試圖在鎮民面前羞辱她,將她的尊嚴狠狠踩在地上。
雖然她好像應該要生氣,但一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在發泄這么多年來的仇恨與傷痛,她就什么氣都生不出來了,反而覺得若能因此稍微紆解他心中長年累月的積怨,那她十分愿意再讓他多污辱一些,畢竟耿柏恩現在會這樣仇視她,全是孟家造成的。
想起小時候那張總是帶著包容的圓圓笑臉,孟佳梨忍不住嘆了口氣,將身體往后拋進床內,心緒復雜的瞪視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昔日與耿柏恩的互動點滴,宛若流水般潺潺淌過了腦海。
“汪汪——”狗兒的聲音在房外響起,接著是一陣抓爬房門的聲音。
收起紊亂的心緒,她起身走到門邊,將門打開,金黃色的身軀馬上一躍而上撲向她。
“你乖乖,這里不比家里,你安分點啊。”孟佳梨蹲下身,安撫的拍拍猛搖尾巴撒嬌的孟寶寶。
這只黃金獵犬原本是流浪狗,她是在送父親上飛機之后與它相遇的。
她還記得那天是個陰雨天,車輛川流不息的馬路邊,一只狗兒孤伶伶的淋著雨緩慢走著,身上的毛發臟亂不已,到處都是結成一團的毛球,右腳還因為受傷而一跛一跛的,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但即便處于如此糟糕的處境,它的雙眸卻依然晶亮純真,充滿著希望與熱情,讓她第一眼就深深被它對生命的熱愛與自在給吸引住。
或許是當時她正處于因為父親重病而無法保持樂觀的低落情緒中,所以當她撞進那雙眼,看到它對自己露出純真又天真的模樣時,彷佛看到了穿透陰霾的陽光,帶給她正面的勇氣與力量。
所以她將它自路邊帶回家,帶它看醫生,仔細照料它,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伴侶。
她救了它,也可以說是它救了她,讓她擁有更強韌的心志,一如當初的它一樣。
“汪汪——”孟寶寶彷佛聽得懂她的話似的,朝她回應了幾聲,可一轉眼卻跳上了床,大搖大擺的霸占了其中一角,晶亮的雙眼無辜的瞅著她,好似在告訴她,它準備好了,可以睡覺了。
“你這家伙,我才剛跟你講要乖,你就給我跳上床睡覺?”孟佳梨好笑的搖搖頭,無奈的跟著上床,輕敲了下它的額頭。
“嗷嗚——”孟寶寶抗議的嗚咽了聲,頂了頂她的手掌,撒嬌的翻出了肚子。
“每次都來這招。”她沒好氣的笑笑,臉上凈是寵溺,摸摸它的肚子道:“好啦,只準睡一下子喔,等等就下去!币补植涣怂,以往它都是跟她一起睡床上的。
孟寶寶開心的搖搖尾巴,沒多久就發出呼嚕呼嚕的打呼聲。
孟佳梨在狗兒身旁躺了下來,凝視著它滿足的酣睡模樣,唇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結束下午那場以婚禮型態擺出的鴻門宴之后,她一度以為耿柏恩真的就這樣棄她于不顧了?蓻]想到當她孤單步出教堂時,已經有人等在那邊,說總裁已安排好了,讓他直接將她接到臺北去。
當時她堅持要先回去收拾行李,并將孟寶寶帶在身邊,但那人卻只是帶著她走近停在一旁的轎車,半搖下的車窗內傳來一陣陣興奮的狗吠聲,接著露出了一個又濕又黑的鼻頭,讓她驚喜不已。
他竟然會想到替她將孟寶寶帶上?
雖然重逢之后他對她始終陰沉暴戾,偏偏在這種小地方,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當年溫柔體貼的本性。
或許……他一直都還是他,只是那仇恨太深重,將依然存在他心中的良善給覆蓋住了……
孟佳梨將頭枕在手臂上出神的想著,耳邊傳來狗兒規律的呼吸聲,再加上這一整天的折騰,疲倦如排山倒海般襲來,不知不覺中跟著墜入了夢鄉。
當耿柏恩在天蒙蒙亮的時分,醉醺醺的回到家中,走入所謂的新房時,看到的就是一雙驟地睜開的晶亮圓眸,閃爍著興奮注視著他。
他眉頭微皺,一時之間還無法把這個睡在自己床上的金黃色身影的記憶連上線,“你是哪來的?”怎么他房間里會有只狗呢?該不會是喝太醉而產生的幻覺吧?
狗兒看到耿柏恩興奮的搖著尾巴,立刻跳起身,躍下床撲了過去,他一個沒站穩被撲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已經被狗兒動作驚醒的孟佳梨自床上半坐起身,卻來不及開口喊回狗兒,正擔心它會惹惱耿柏恩時,卻見他竟然笑著跟孟寶寶玩在一起,俊美的臉龐上哪還有平時的冷峻,反而漾著陽光的笑容,帶著點童真稚氣。
她原本已經要喊出口的聲音在那揚起的低沉笑聲中隱沒在唇邊,目光無法自那一人一狗的身上移開,胸口有種甜甜的滋味彌漫。
“汪!”狗兒在地上翻滾,邊接受耿柏恩大掌在它毛發上的搓揉,滿臉舒爽。
“你這家伙,還真會享受嘛!彼托Τ雎,故意收回了手。
“汪汪!”狗兒不依的翻身抗議,剛好發現孟佳梨含笑的視線,又蹦蹦跳跳的沖到了床上,像在告狀似的舔著她的臉頰。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泵霞牙鏈\笑閃躲,將狗兒的大頭推離自己,緩緩轉向尚且一臉迷茫的耿柏恩道:“你回來了?”
突然接觸到她含笑的目光,耿柏恩的醉意突然退去不少,脫口而出,“你怎么在這里?”
孟佳梨的眼底閃過抹訝異,好笑的道:“不是你把我們接來的嗎?”
他愣了愣,這才想起這狗是孟佳梨的黃金獵犬,而孟佳梨在昨天成了他的“新婚妻子”。
腦袋轟的一聲,血液直往臉頰上沖,古銅色的肌膚染上一層薄薄的緋色,甚至連耳根都帶著點嫣紅。
“是誰準你讓狗進房間的?”他迅速換上一副冰冷的神色,故作自然的從地上站起身。
明明就尷尬的臉紅了,還要裝出一副寒冽冰酷的神色,那種強烈的違和感讓孟佳梨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音,真是太可愛了。
“汪汪——”狗兒見耿柏恩站起身,以為又有得玩,開心的吠叫了幾聲,又跳下床找他撒嬌。
“出去!”耿柏恩卻沒像方才一樣笑臉相向,反而沉下臉斥喝。
狗兒頓了頓,又圓又亮的黑眸不解的望著他,大頭微微側了側,似乎對他突如其來的轉變無法適應。
又變回現在的耿柏恩了……孟佳梨在心中暗嘆了口氣,下床領著狗兒到門邊,替它打開門道:“寶寶乖乖,出去睡覺嘍!
狗兒一臉垂頭喪氣的嗚咽了聲,依依不舍的回頭望了耿柏恩一眼,發現對方的神色嚴肅深沉,知道沒轉圜的余地,只好識時務的走了出去。
“你喝酒了?”孟佳梨帶上門,鼻息間縈繞著一股濃重的酒氣。
耿桕恩斜扯起唇,步伐有些踉蹌的走到床邊坐下,嘲諷道:“是又如何?”
“喝酒傷身,以后還是少喝點酒!彼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碚\懇而非說教。
可他卻冷哼了聲,粗聲道:“你真以為你是我老婆嗎?我想干么輪不到你質問。”
“我不是質問你,我是關心你!泵霞牙婺椭宰咏忉。
“關心我?”耿柏恩輕嗤了聲,墨黑的瞳眸閃爍著點點碎光,“既然如此,讓我瞧瞧你要怎么關心我?”
他變得濃沉的黑眸讓她心里打個了突,努力忽略突然加快的心跳,輕聲道:“我去替你倒杯熱茶醒酒。”
“你過來!”耿柏恩命令道。
孟佳梨遲疑了幾秒,隨即緩緩走向他,“什么事?”只見他的神色諱莫如深,唯獨一雙瞳眸異常明亮,灼燙著她的心窩。
他沒有開口,只是粗魯的將她扯了過來。
孟佳梨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上已經被一個堅實如鋼的軀體給牢牢壓住。
她錯愕的看著那張近在眼前的俊美臉龐,心臟無法控制的猛烈跳動著,“你……做喝醉了嗎?”
耿柏恩彷佛沒有聽到她的疑問,低頭覆住她的唇瓣,舌頭霸道的敲開了她的齒關,探入那片柔嫩濕暖之地,吸吮攪動。
“唔——”她驚呼的聲音被吞入了他的唇內,唇瓣隱隱傳來一陣酥麻痛楚,一股淡淡的腥甜滋味在唇齒間彌漫。
“無要,唔——”她掙扎著想推開他,卻只能發出口齒不清的拒絕。
他的唇彷佛著魔似的在她唇間肆虐,厚實的大掌同時爬上了她的胸前,粗暴的搓揉著她柔軟而充滿彈性的渾圓。
那強勁的力道讓孟佳梨忍不住縮了縮身子,眸底因為難忍的痛楚而蓄滿了霧氣,化為水珠往外落下。
原本強硬的侵犯在他嘗到一抹咸濕溫熱的液體時驟然停止,并解放了她的唇瓣。
他微微抬起頭,看著她被自己蹂躪到紅腫的雙唇,以及盈滿淚水的瞳眸時,胸口好似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上,心臟同時緊緊的揪了起來。
他不是應該要享受她被自己凌虐受辱的模樣嗎?為什么當他看到她脆弱的淚水時,胸口會像快要炸開似的難受?
“柏恩,不要這樣,你不是這樣的人……”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淚水不受控制的滾落。她知道自己嫁給他勢必得圓房,卻不希望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和他結合。
“不要以為你了解我!彼ба溃噲D強硬起差點軟化的內心。
“我知道你還是那個發誓要永遠保護我,溫柔包容我的耿柏恩,只是你刻意遺忘而已!泵霞牙姹粶I水洗過的瞳眸清澈無波,映照出他痛苦掙扎的神色。
“閉嘴!”耿柏恩懊惱低吼,“早在被你背叛的同時,我就不再是那個傻瓜胖小子了。”他永遠記得大雨的那日,那扇窗后微動的簾子代表了什么。
“我知道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們,但我沒背叛你,我可以解釋——”
“哈,我怎么會期待你們知錯?若你們還有廉恥心,當初就不會做出那種天理難容的事情!彼哪抗赓康赜只\罩上一層陰霾,唇瓣扯出抹自嘲的淺淺弧度。
“你聽我說,我——”她的聲音再度被他的唇吞沒,不讓她再有任何辯解的機會。
她緩緩閉上眼睛,內心一片酸澀,放棄掙扎,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宣泄怒氣。
她的沒有反應讓他又停止了動作,俯身看她視死如歸的表情,他懊惱的低咒了聲,強迫自己狠心執行報復。
不能再被她騙了,那脆弱的顫抖身軀下,是一顆如蛇蝎般狠毒的心。
他的下顎微微繃緊,一把撕裂了她身上的T恤,露出了雪白的胴體,肌膚如凝脂般滑嫩無瑕,可這美麗的畫面,卻硬生生被一條自胸口直行而下的淡淡疤痕破壞了。
孟佳梨直覺舉起雙手遮擋胸前的春光,卻被他的大掌扯了開,讓她胸前完美的雪團暴露在微亮的晨光中。
好美。
耿柏恩不由得看癡了,唯有在接觸到那道疤痕時頓了頓,眼神很快又恢復方才的幽深,如渲染了一片墨色。
他的視線如火般灼燙著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的臉頰霎時紅得如熟透的蝦子般,那嫣紅一路越過修長項頸,爬上了雪白的胸脯,與尖端粉嫩的櫻紅相輝映。
“別看!彼齻冗^臉,羞澀的低聲道。
“你是我妻子,我想怎樣看就怎樣看!彼室獗涞捻憫孟襁@樣就可以掩飾自己因她而起的欲/望,正在體內以烈焰之態焚燒。
孟佳梨輕垂下眼睫,潤澤的紅唇緊抿著,長長的黑睫上還掛著點點晶瑩的淚珠,讓那張秀美的臉龐更顯嬌弱,少了平日的聰慧靈巧,多了柔媚,讓耿柏恩腿間的亢奮加速膨脹堅硬。
“看著我。”他要她看著自己怎樣占有她。
她的濃睫輕顫了顫,好半晌才緩緩揚睫,將臉轉正,望進了上方那雙黑幽無底的瞳眸,整個人彷佛被卷入其中,再也無法逃脫。
“這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指畫過那道淺白色的疤痕,在她的肌膚上引起一顆顆小疙瘩。
孟佳梨咬咬下唇,忍著那酥麻的陌生感覺,輕聲道:“意外受傷!
耿柏恩的黑眸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但只是扯扯唇道:“報應。”
孟佳梨的心猛的抽了抽,沉默了。
“恨我嗎?”撇開了對疤痕的關注,他的大掌又爬上了她柔嫩的雙峰,手指揉捻著已然挺立的蓓蕾,沙啞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溫柔,彷佛情人間的絮語。
一陣電流自他的指尖竄入她的體內,在腹部聚集起一團空虛的渴望,讓她羞赧的咬緊下唇,掩飾自己的情動。
“怎么不說話?恨我嗎?”他俯低了身子,將唇移到她耳畔追問。
她有種想哭的感覺,卻不是因為恨他,而是因為他曾受過那樣巨大的傷痛。她輕輕搖頭,低語,“不恨,只是心疼。”
耿柏恩愣了愣,隨即有種被看穿的難堪與憤怒,“這不是我要的答案!彼匏^望。
“我只能給你這個答案!泵霞牙嫒崧曋貜。
她眼中純粹的憐憫讓他覺得刺眼,舉起手搗住了她的眼睛,粗聲道:“那我似乎該加把勁,讓你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
她還來不及思索他的意思,下半身的褲子已經連底褲一起被他粗暴的褪到腳踝邊,冷空氣掠過腿間,讓她打了個哆嗦。
……
在那極樂的山巔上沒有仇恨,沒有謊言,沒有背叛,只有緊密結合的兩個人,在彼此的懷抱中,填補滿足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