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這樣露骨、輕佻的提議,教她紅了眼眶,感覺受到屈辱地咬住唇。
“我不要!”
“要不,讓本爺親你一下也行!卑蛋涤U著她可憐兮兮的反應,余夙庭明知道自己過分了些,但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你、你……”紅潮迅速漫開,她圓瞠明眸,更加認定他是個無賴。
“別你呀我的,真婆媽!彼翢o預警地向前跨進一步,俯首重重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原本他只是想知道,她柔軟的唇吻起來是什么感覺,沒想到,當兩唇相觸的那一瞬間,一種莫名的興奮在他胸口翻騰、叫囂。
她的唇又香又軟又甜,誘得他抑不住伸出舌尖,淺淺探向那飽滿的唇瓣,確定那美好的滋味不是錯覺。
他一靠近,屬于他的熱息瞬時拂上雙頰,她瞬間一僵。
當他的唇貼上,誘惑的舌尖輕掃過她的唇,霎時,她的腦中轟地一聲巨響,驚得她回過神。
他、他他……居然吻她?!
這可惡的無賴居然真的吻她!
她赧得燒紅了臉,揚起袖用力擦著嘴,一次不夠、兩次、三次,直到雙唇被自己的袖子磨得滲出血絲,她才勉強擠出一句話。
“你渾蛋!”
面對她的指控,余夙廷一愣,沒有否認!澳愕闹缚貙嵲谘赃^其實,若要說我是‘渾蛋’,那我剛剛應該又舔又吮,徹底嘗盡你的滋味才是。”他邊說邊露出實在可惜的表情。
“你——”她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羞赧,雙頰紅燙得像著了火。
瞧見她一臉羞窘的反應,余夙廷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音。“好吧!既然你大方賞了吻,那本爺就給你三個月的期限還銀子。”
她想堅持就由著她,反正三個月內要籌足一百兩,對她來說根本不可能,最終她還是成為他的女人。
聞言,丁喜蕓險些沒撲上去,張牙舞爪撕爛他惡劣至極的嘴臉。
驚見她曲起十指,一副要將他撕爛的模樣,余夙廷這才斂起笑容!澳阋灰臀疫@個‘渾蛋’重新簽立抵據(jù)呢?”
他的提議一出口,丁喜蕓愣住了,驚訝得不知該做何反應。
重新簽立抵據(jù)?他真的愿意重新簽立抵據(jù)?
他該不會又想捉弄她吧?
瞧她發(fā)愣的模樣,余夙廷一臉正經(jīng)的提醒!澳阋矂e高興得太早,三個月后,你若沒能還我一百兩,還是得回到我身邊。”
“你放心,我絕對會還你!”她答得肯定,微仰起下顎,堅定不已地看著他。
看著她清澈的眸子流轉間,有著屬于她的一分倔強,余夙廷不再開她玩笑,他揮筆豪氣簽名,將新簽的抵據(jù)交由她手中。
“那三個月后見了……娘子。”
接過那張宛如特赦的抵據(jù),她激動得沒心思同他計較“娘子”兩字。
三個月……她要在三個月的時間里籌到一百兩啊!
能賺足一百兩,她就自由了!
“婆婆,早!”
提著藤籃,丁喜蕓站自己賣荷包的攤位前,甜笑著招呼客人。
自從與余夙廷重新簽立抵據(jù)后,為了不讓他有機會再戲弄、輕薄她,她更加積極地賺著銀子。
早上,她會在人潮最多的市場里擺賣,到下午,她還會上大街兜賣,晚上,再趕制客人訂做的荷包繡件,因為她的手巧工細,生意還不錯,一天下來也能賺上好幾兩銀子。
“欸,蕓姑娘,這塊餅給你先墊墊肚子!备翳禂傎u五香肉餅的老婆婆見著她,立刻包了塊熱騰騰、香噴噴的餅給她!俺粤瞬庞辛夤ぷ鳌!
她原本想拒絕,但老婆婆把肉餅塞給她后徑自忙碌去,她只好在鋪邊的小石階上坐著,心滿意足地吃著餅。
肉末鮮嫩好滋味,與帶著蔥香的餅皮一塊咬下,滋味好得讓人齒頰留香,吃完餅飽足得很,她可以整日不吃東西,又可以省下一筆吃飯的開銷。
吃完餅后,她攤開一張墨色的錦緞,正準備擺攤時,一抹高大的身影落在她面前。
她的視線順著華鞋、錦衣往上看去,目光最后停留在男子擰眉沉思的俊臉上。
“歡爺?”她瞪大眼,顯得一臉驚訝。
距離三個月期限還久,她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xiàn)。
“你在這里做什么?”
乍見她,余夙庭心里訝異極了。
才幾日不見,她又清瘦了幾分,河風一吹,她那纖瘦的身影如同她髻間的發(fā)帶,似要隨風飄揚。
她垂下眸,繼續(xù)手中的動作!百嶅X!
“賣荷包,你一天能賺多少銀子?”他挑眉,看著她從藤藍里拿出一個個精巧可愛的荷包,不解地問出心中疑惑。
聽出他話里輕視的意味,她深吸了口氣,忍住心中的不悅。“你放心,三個月后,我絕對會賺足銀子還你!”
余夙廷凝著她面罩寒霜,語氣冷然的防備神態(tài),唇邊笑意更深。
“我真不知道你想什么,當我娘子有什么不好,可以每天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為什么非得讓自己這么辛苦?”
她瞪了他一眼,冷冷地拒絕!拔腋吲什黄穑瑲g爺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被她一瞪,他反倒扯唇笑了!盀槭裁?”
她沒心思同他閑扯,語氣顯得不耐煩。“歡爺如果沒別的事,能不能勞煩您移駕?您堵在這里,我沒法做生意!
他別具深意地直直凝視著她,瞬也不瞬、動也不動一下。
“你鬧夠了沒?”她有種想掏出繡花針,往他兩眼招呼去的暴力沖動。
像是習慣了她的張牙舞爪,余夙廷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消瘦的臉兒!澳憔图尬野!為了賺幾兩銀子,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瞧了讓人心疼吶!”
他說得有情有義,可她卻半點也不領情。
“把你的手拿開!”沒料到他會如此大膽,丁喜蕓拍開他的手,顫聲道。
分不清她泛紅的可愛臉頰是羞澀抑或生氣,但她那有趣的反應惹得他忍不住想逗她、戲弄她。
“還是你比較喜歡我的唇呢?”他戲謔地笑問,愛極她氣惱時,粉顏染霞的嬌態(tài)。
遇上像他這樣痞痞壞壞,覷準時機就愛欺負她的登徒子,她完全沒招架能力,只能氣得直跺腳。
“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來看看我的‘娘子’過得好不好?”
聽他答得理所當然,俊俏臉龐無一丁點汗顏的神態(tài),丁喜蕓板著冷臉,惱得想掐死他!罢l、誰是你的娘子,我不是、不是!”
發(fā)現(xiàn)她被他激得過度激動,他好聲好氣安撫著!昂谩⒑,我聽得見,你不用吼得這么大聲!
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丁喜蕓抿著唇,嗔了他一眼。“沒事就快走,別礙著我做生意!要是我今天賺不夠銀兩,難道你要負責嗎?”
“好啊,我早說要對你‘負責’,是你自己不肯,硬要……”
驚覺自己又被他抓住了語病,她決定不再順著他的意,跟他繼續(xù)斗嘴下去,于是她先忍著怒氣,放低姿態(tài)。
“歡爺,求你別為難我了,這種市場不適合你這樣身份高貴的人久留,請你快點離開,好不好?”
“我——”余夙廷挑眉打住話,她那么有趣、那么可愛,他怎么舍得就這么離開。
他隨意揀了荷包細看才發(fā)覺,她的荷包比起一般更漂亮細致,無論繡樣、配色皆屬上選。
“這些都是你做的?”
不知他心里打著什么主意,她小心翼翼應了聲!班拧!
“做一個要花多久時間?”
“不一定,得看荷包的花色樣式。”她忙著將荷包擺在墨色錦緞上,回答得漫不經(jīng)心。
“怎么賣?”
“十文錢到三十文錢都有!
“十文錢到三十文錢?”余夙廷高揚的聲音顯得錯愕,不敢相信她的荷包繡件居然這么廉價。
他想過,丁喜蕓用三個月的時間絕對沒辦法還他一百兩,卻沒深入思考,她是用怎樣的方式在賺錢。
依她一天掙著個幾十文錢的速度,就算不吃不喝做個幾年,也還不完她爹欠下的一百兩。
被他突然大叫嚇了一跳,她責怪地嗔了他一眼。“歡爺,你到底想怎樣?”
“你不覺得當我的女人輕松多了嗎?”他咕噥了句。
她依然一臉堅決!熬退爿p松又怎樣?我有一技之長,能夠靠自己養(yǎng)活一家大小,這樣的日子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余夙廷聽她無畏無懼、充滿勇氣的一番話,心里不由得對她是又氣惱又佩服。
惱的是從沒有女人像她這么不識抬舉,平時只要他一開口,哪個姑娘不是樂得眉開眼笑,巴不得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但他也佩服她能說出不需要倚靠他,這樣有骨氣的話。
頓時,他臉色一沉,為了顧及自尊,不得不撂下狠話。
“好!本爺就看三個月后,你還能不能這么有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