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走神了!
聽見聲音,穆維哲驀地回神,望向好友。
「讓我算算,這好像是你這兩個小時以來第五次恍神!箺罾^正看了看表,「看來你真的嫌錢太多!顾穆蓭熧M可不便宜哪!
「反正你總會替我處理妥當(dāng)?shù)牟皇菃?」花大把鈔票,換來有人替他解決棘手的事情,很劃算。
他才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在想一個女孩想到忘了公事,那不該是發(fā)生在他穆維哲身上的情況。
「你不介意,我當(dāng)然無所謂嘍!怪辽偎刹粫渝X賺太多!肝抑皇呛闷媸裁词戮谷荒茏屇阍谡劰聲r心不在焉,畢竟以前你絕對不會這樣!
「也許失憶讓我轉(zhuǎn)了性!鼓戮S哲聳肩,滿不在乎的樣子。
「說到失憶,」楊繼正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詭笑,「你確定你真的忘記過去的事情了?」
「不然呢?」他埋首回筆電前,像是這問題根本不值得討論。
「我不曉得,畢竟聲稱失憶的人又不是我。」只是好友的思路太清晰敏銳,對于公司事務(wù)的掌握度也過于精準(zhǔn),不像一般失憶的人會有的反應(yīng)。
穆維哲沉默了三秒,終于再度抬頭迎向?qū)Ψ酵嫖兜哪抗。「有時我會覺得,和你成為朋友很危險。」
倒也不是怕繼正會對自己不利,只是像他們這種人,若是有個太了解自己本性的朋友,未必是件好事。
「所以你承認(rèn)了?」
穆維哲靜了一會兒,然后微微苦笑,「我一開始確實是失憶了,不過回家后是想起了一些!
「所謂的一些是多少?」
「夠了解這陣子發(fā)生什么事了,包括這場車禍!鼓戮S哲頓了頓才道:「不說這些了,李鵬那里最近有什么舉動?」
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恢復(fù)了多少記憶,但這幾日不斷有過去的回憶片段涌進腦海中,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想起大部份的事了,相信完全恢復(fù)只是遲早的事。
「不錯嘛,連你未來岳父的名字都想起來了!箺罾^正完全無視好友橫掃過來的警告眼神,逕自道:「他知道你最近身體微恙,無法處理公事,正忙著召開董事會,打算近期改選董事長呢!
「嗯哼。」完全意料中的事,一點也不令人訝異。
「你打算怎么做,將計就計?」
果然是很了解他的楊繼正啊!穆維哲感嘆!妇妥屗ミx啊,想來他應(yīng)該都打點好了,盼了這么多年,就再多給他幾天希望吧。」對于有人想爭奪經(jīng)營權(quán),他倒是老神在在。
「我明白了。」楊繼正點點頭,與他一樣半點都不急。
反正他們早就另有算計。
之后,兩人又稍作討論,決定將他失憶的事散布出去,好松懈對方的警戒。
安排好事情后,穆維哲不經(jīng)意的瞥向窗外,見到某道嬌小的人影站在院中,在一整排灌木前專心的拿著剪刀剪下幾朵盛開的白色花朵。
從二樓書房往下瞧,這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已足夠?qū)⑺娜丝吹们迩宄?br />
此刻她嘴角含笑,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剛剛沒對好友說,其實關(guān)于綺竹的事,他也全想起來了,包括先前他如何對她起疑,以及她的真實身分。
他記得昨晚她迷糊間吐露的話語,卻很難想像她如此大費周章、丟下高薪工作不做跑來當(dāng)他的管家,竟然只是因為「喜歡他」?
更何況他根本不記得他們之前有見過面——或者其實有,只是他還沒想起來?
「據(jù)我所知,你和我那個表妹先前只是單純的主雇關(guān)系而已,沒有什么曖昧。」一道淡涼的嗓音在身旁響起。
穆維哲回首,見好友一臉興味的瞧著自己,頓時有種被看透心情的狼狽。
「我很清楚這點!顾袂榫o繃的道:「我還記得自己有個未婚妻。」
是嗎?楊繼正懷疑。他看到的可不是這樣,畢竟過去他從未見過好友對哪個女人有過如此溫柔的神情。
然而他沒將話說出口,只道:「我并沒有要干涉你感情的意思,但別說我沒提醒你,這遠房表妹的底,我也還沒摸清!
「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鼓戮S哲語氣冷淡,明顯無意深談。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與繼正的交情固然不錯,可他卻不是那種習(xí)慣對朋友吐露心事的人。
而且對于綺竹……她昨晚的答案讓他太意外,到現(xiàn)在也還沒確定該怎么做。
「總之我已經(jīng)盡到告知的義務(wù),之后怎么處理,就隨你吧!」到時出了什么事他可不負(fù)責(zé)!肝蚁然厝チ!箺罾^正由椅子上起身。
「我送你!鼓戮S哲跟著站起來。
「不用!箺罾^正瞥了眼他的傷腳,「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無妨,反正我也正好要下樓!鼓戮S哲拿起擱在一旁的拐杖,動作頗靈活的往門口走去。
楊繼正不再說什么,與他一起下樓。
「咦?你們怎么下來了?表哥你要回去了嗎?」黃綺竹一進門,便見到兩個男人自樓上走下來。
楊繼正若有所思的覷了好友一眼,開始懷疑這就是對方堅持下樓的原因。
可惜某人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個「原因」身上,全然無暇理會他詢問的目光。
「事情談得差不多,我先走了,再見!顾懔耍瑒e人的感情事他懶得理會,趁早閃人別礙事比較實在。
語畢,楊繼正也不等兩人反應(yīng),逕自就走出穆家大門坐上自己的車。
「喔,表哥再見……」黃綺竹愣愣的向他道別。
「你剛剛?cè)ピ鹤永镎?」送走好友后,穆維哲回頭面對她。
她方才一進門,他就聞到濃郁的花香味,他曉得那是院子里種的梔子花。
瞧她的模樣,多半是不記得自己昨晚說過的話了。
這樣也好,否則依她平時膽小的性子,八成會開始躲他。
「對啊。」她揚起輕快的笑容,「最近是花季,一出門就可以聞到花香。但我想你這陣子大概都不方便出門,聞不到好可惜,所以剪了幾朵進來。」
她拿了幾個小碟子,各盛了一朵洗凈的潔白鮮花,分別放在客廳及餐廳桌上、架子上,頓時,滿屋都是梔子花香。
他突然有種感覺,好像自從她來了以后,他的家才真的像一個「家」——乾凈、整齊,有布置,有花香和飯菜香。
雇用她做管家,似乎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劃算的交易……
她昨晚不小心吐露的秘密,這會兒他慢慢有了真實感。
「你下午打算做什么?」穆維哲忽然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問出這句話,只是當(dāng)他醒悟過來時,話已出口。
黃綺竹也呆了一下,隔了會兒才道:「還沒決定耶,可能就跟你借些書來看看吧!」
他書房中藏書豐富,即使他處理公事無暇理會她,她在他家也不會感到無聊。
「嗯!姑髅鬟有很多重要的事等著他處理,這次意外已經(jīng)害他浪費了幾天的時間,偏偏……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她!
恐怕昨晚她睡前所說的話,對他的影響比他自己想得更大。
「還是,你需要我替你念文件?」她眨了眨眼,「也可以呀,我很閑的!
瞧著她真誠而關(guān)切的神情,穆維哲突然想念起那粉頰柔軟有彈性的觸感。
身體似乎比心理更誠實,他沒回話,大掌卻直接不客氣的爬上她的臉頰,感受那份不同于他、屬于女人的細(xì)致與嬌柔。
一碰到她,自骨子里竄出的欲望火苗是如此猛烈,使他渾身燥熱,但倒非全為了「性」。他只是單純的想知道,那粉嫩如櫻花般的唇瓣,吻起來會是什么滋味?
「哎,你怎么又……」她再度迅速紅了臉,急急地想躲開,可惜她軟弱的抗拒只是徒勞,他的手并沒有離開她臉上!刚媸堑,為什么你清醒后就愛這樣捉弄我?」
穆維哲知道,自己確實是從清醒后才對與她的這種肢體接觸上了癮,畢竟,對以前的他來說,她雖是個很棒的管家,卻不是該費心注意的人。
然而當(dāng)他在病床上清醒,腦海中對于過去、未來都茫然與迷惑時,第一眼見到的人就是她——一個在陪病床睡得很不安穩(wěn),卻執(zhí)意留下來照顧他的女人。
當(dāng)下他還不曉得她是誰,但在純?nèi)豢瞻椎男牡,已悄悄為她保留了一個位置,就算現(xiàn)在恢復(fù)了記憶,他卻也不想改變對她的態(tài)度。
她就像那濃郁的梔子花香,無形無體,偏偏又充滿整個空間,令人無法忽視。
或許他該承認(rèn),撇開其他礙事的外在因素不談,自己的確為她動了心。
「我只是順從自己的心意罷了!惯B好友也不愿吐露的心情,在她面前似乎就變得沒那么難啟齒。他不想喪失先前親近她的「特權(quán)」,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得繼續(xù)扮演失憶的人不是嗎?
找到絕佳的藉口后,他放縱自己繼續(xù)理直氣壯的吃豆腐。
黃綺竹一顫,輕垂下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話很容易讓女人誤會?」
「或許那并不是誤會,而是我特意誘惑!顾p喃道,瞧著她臉上的紅暈,曉得她并非無動于衷,于是決定不再為難自己,直接而準(zhǔn)確的以吻緘封櫻唇。
是,他是知道他「失憶前」并不曾和她在一起過,但誰規(guī)定「失憶后」不能改變心意呢?
其實想開后,原先猶豫的原因好像也都無所謂了。他們各未婚嫁,又互有好感,沒什么不能在一起的道理。
她的唇比他想像的更甜美,像裹了層蜜糖似的,而當(dāng)他長驅(qū)直入,恣意挑逗著驚惶失措的丁香小舌時,這回更似乎嘗到另一種甜甜的果香。
他并不特別愛甜食,但在她唇齒間嘗到,又是另一番滋味,他仔細(xì)地品嘗吮吻,掠奪著她的氣息。
「你剛才吃了什么?」許久,當(dāng)他們終于分開,穆維哲低聲問道。
「黑嘉麗水果軟糖!裹S綺竹完全反射性的回答,整個人還處于震驚狀態(tài),愣愣地?zé)o法回神。
「水果軟糖?還真像個小孩!顾p笑,貪看她此刻嬌憨迷離的神情。
「明明就很好吃好不好?」她皺起小巧的鼻子,軟聲抗議。
雖然還和他應(yīng)答著,但那純粹只是本能的反應(yīng),她的腦子早已融成一團黏乎乎的漿糊,起不了半點作用。
「很遺憾我對你的興趣恐怕比對水果軟糖大得多!挂娝耆舻,他也不客氣,又偷了幾個輕吻。
「你、你、你……」當(dāng)她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卻羞得結(jié)巴,「你」了半天還講不出完整句子。
偏偏,他像是嫌她受的刺激還不夠,又補上一句——
「綺竹,怎么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