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這是假的……”海嵐搖了搖頭,拒絕相信她的言詞。
符凜明明說過他是想娶她,才會不顧她家的企業是個負擔,沒想到他真正娶她的原因居然是這般的兒戲。
只因她跟他鐘愛的前女友長相相似,為了報復對方拋棄他,所以他不惜一切娶她,甚至特地挑對方出嫁前三天舉行婚禮。
原來他對她好只是移情而已,他自始至終想疼愛的人都不是她,他只是藉著她的容貌去惦念別人。
怎么會這樣?他怎能這樣對她!他怎能用盡方法讓她傻愣愣地奉上了一顆心之后,才讓她發現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她竟然相信了男人,相信了愛情,相信她已經握住想要的幸福,原來那是這般的不堪一擊。
“若你想要更多的證據,我可以提供,不過你真的想看?”伊莉絲兩手交握,以手背支著下頦,不懷好意地問。
“夠了!焙勾瓜骂^,唇畔驀地勾起,她瞬間抬頭,又道:“即使如此,我還是名正言順的符太太,而你,卻什么也不是!
她并不是任人攻擊也不還手的女人。
“呵,我就等著看你可以頂著這個身份多久的時間,反正早晚有一天,他會在外面豢養其他女人,你就一輩子守著這個冷冰冰的牢籠吧!币晾蚪z一點也不將她的虛張聲勢看在眼底,露出帶有惡意的笑痕。
維持著尊嚴,絕不會讓人看見受傷的一面,海嵐沒有回話,旋身離去。只是,在轉身的瞬間,眼睫已掛上了晶瑩剔透的水珠,胸口宛如被剜去了一塊肉,椎心的疼痛蔓延全身,教她幾乎連怎樣呼吸都忘記了。
符凜整整三天沒有回來。
他去了哪兒?和誰在一起?做些什么?三天以來,這些問題一直在海嵐腦海中盤旋,她明知道即使想破腦袋也不會有答案,然而她就是無可救藥地陷于泥沼中。
眼前甚至多次浮現他跟伊莉絲肆意交纏的畫面。
要是她早點知道不就好了?那么她便不會傻傻地沉醉于他的甜言蜜語中,不會誤信自己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優越感內,更不會……為他獻上了感情。
就因為那樣的理由,他可以不惜一切嗎?也就是說,他很愛、很愛那個女人。
她只是個替代品,對不對?
盡管她不斷提醒自己要專心工作,可是一整個上午,她都定不下心來,犯下了好幾次的錯誤,還好有同事的提醒,才不至于犯下無可挽回的錯誤,但是這已教她狼狽不堪。
她竟然為了他變得如此難看。
中午時分,她婉拒同事們的邀請,獨自走在臨海走廊,希望可以平復心情。
她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他娶她的原因嗎?如今她知道了答案,所以她應該釋懷才對,從現在開始,她一定可以好好管住自己的心情,再也不會沉溺在虛假的愛情中。
只是已經付出的感情要如何收回?
靠著圍欄,她逸出嘆息,目光放遠,迎著海風,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要喝摩卡咖啡嗎?”
眼前一個外帶的咖啡杯讓她放遠的目光拉回近處,熟悉的男嗓讓她心里掠過些許嫌惡。
是譚烈權。
“不需要!彼鼗亟^,隨即打算離去。
“我都知道了喔!彼晨恐鴩鷻,偏頭看一眼她的背影,“原來這就是你成為符太太的原因。”
移動中的雙腳倏地停下來,她不敢相信的回頭,“你怎么會知道?你跟伊莉絲認識?”
他沒有響應她的問題,“老實說,我真的很替你感到難過,枉費你是那么相信他愛你,結果呢?原來他只是視你為替代品。他的審美眼光真的很有問題呢,你明明比那個女人美上很多……”
“說夠了沒!”她沖上前喝斥,“這是我跟他的事,為什么你們要這么多管閑事?我是不是替代品,有什么關系?反正我本來就是他買回來的!”
“你不生氣嗎?”譚烈權問!斑B我知道之后,都為你感到不值了,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那種男人身邊?就因為他愿意付出大筆金錢援助你家?如我之前所言,我也可以幫助你,前提是你跟我合作。
“之前你是有理由拒絕我,畢竟你認定你的丈夫是因為深愛你,才和你結婚,但事實總是殘酷的,他只是藉著你的外表,去緬懷跟其他女人的溫馨時光,難保有天他會在擁抱你的時候,叫喚別人的名字,你真的受得了?只怕到時你會難堪得想死吧?現在明明有這么好的機會讓你可以擺脫他。我保證條件不變,你得到自由,不用再委曲求全。”
說時,他朝她遞上了咖啡,“這次,你應該懂得怎樣選擇吧?”
望著眼前的咖啡,他的一字一句都狠狠地敲進了心底,盡管她想響應,可是她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她甚至幻想著將來某天,他抱著自己叫喚別人名字的情景……
胸口倏地緊縮到一個極致的地步,她幾乎痛得再也沒有別的知覺了。
偏頭看向譚烈權,只見他一臉鼓勵的神情,終于她朝他伸出手,緩緩地接過他遞來的咖啡,沉甸甸的胸口頃刻間好像變輕了。
也許,這是最好的解脫方法。
啜飲一口微溫的咖啡,她扯開一抹比哭更難看的笑容。
德國慕尼黑——
坐在飯店咖啡館角落的位置,符凜頹然地放下報紙,端起已涼掉的黑咖啡喝了一口,煩惱著海嵐態度遽然轉變的原因。
他來到德國差不多一個星期,跟這里的廠商亦已就出了問題的地方達成了解決的方案,他難得有空下來的時間,好好思考臨離開前那晚她的一字一句。
他真的沒想到會被她看見自己跟伊莉絲在一起的情況,對于自己當時沒有深思,便騙她說要在公司加班而感到懊悔不已,他大概有著全世界男人都有的毛病——為了不讓伴侶擔心、懷疑,同時也憂慮倘若說了真話會帶來一連串的追問,所艾薩克了個善意的謊言,沒想到反而將他逼進難以辯解的境地。
但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至于會那樣的生氣,只是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而已,他和伊莉絲徹夜為公事忙碌,她應該明白才對,還是說中間有些情節是他不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呢?
“嗨。”
聞聲,他驀地抬頭,瞳心染上一絲訝異,“你怎么會在這兒?”
他這次前來德國太匆忙,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的。
伊莉絲揚起燦爛的微笑,“我可以坐下嗎?”
“隨便!彼葌手勢!澳氵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就是突然想來。”她啜飲一口服務生送來的溫開水,“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話,就當我想見你吧!
“我應該告訴過你,我對你沒有任何意思,我已經有太太了。”他很早以前便知道伊莉絲對自己有意,但他早已婉拒她的示好。
“我只知道你娶了個贗品回去!币晾蚪z揚起更大的笑容,“你不用隱瞞了,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做這個穩賠不賺的生意,現在我已知道你為什么會娶海嵐了!
她的說法讓符凜的眉頭緊緊地蹙起。
“你是不是跟小嵐說了些什么?”他大膽揣測。
倘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便可以理解海嵐態度驟變的原因。
“你以為我跟她說了什么?”她笑著反問。“我只是在隔天偶然遇見她,稍微跟她談及前一晚跟你忙于處理公事。”
他狐疑地盯著她,“伊莉絲,別試圖蒙混過關好嗎?你到底跟她說了些什么?”
“你似乎認定我破壞了你們“夫妻”關系!彼Α!盀槭裁茨悴幌胂耄驈囊婚_始你們這段關系就是錯誤的呢?一個對你沒有任何愛意的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反過來對付你!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跟小嵐胡謅了什么?”
她不語,然后看一眼手表,才道:“我約了朋友,先走一步了。”
她站起來,在臨走前回頭又說:“別說我沒有提醒你,留一個不愛你,甚至可能是恨你的女人在身邊是件很危險的事,她搞不好隨時會反咬你一口。”
語畢,她踏著優雅的步伐離去。
聽完她的話,符凜若有所思,隱隱感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