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晨淵鎖眉皺臉,她在胡說些什么啊?他什么時候踏進她的店……
“你、你………”申晨淵顫動著下唇,手指著丁藍藍,老半天就是說不出話來。
“你什么你,你中風了嗎?”丁藍藍笑他瞠目咋舌的蠢樣。
“你是……丁藍藍?”不會吧!申晨淵再次將她從頭打量到腳,搖頭再搖頭,他根本認不出來。
在“小性感”里的丁藍藍打扮的光鮮亮麗,不管彩妝或發(fā)型都是無懈可擊,但現(xiàn)在站在他眼前的女人,不僅頭發(fā)像稻草的亂捆,身上的衣物還真是叫人不敢茍同,比歐巴桑的碎花洋裝還可怕,還有,瞧瞧她腳上穿酌,竟然是藍白拖!
“你真的是丁藍藍?”無法置信的再問一次。
丁藍藍抬起下顎,莫非他剛剛是認不出她?哼,怎么可能,他一定是故意裝蒜。她將信封袋塞進他手里。
“以后不許你越過樓梯,過到A棟來知道嗎!”
交代完畢,丁藍藍毫不遲疑轉(zhuǎn)身,踩著藍白拖,氣呼呼的朝A棟公寓走去。
她覺得自己真的有夠倒楣,為什么那家伙會是她的鄰居呢?
申晨淵看著丁藍藍幾乎冒火的背影,再瞧瞧手中的信封袋,上頭寫著“A-5F”,沒想到丁藍藍竟是那三位古怪女人其中一位。
他搖搖頭,揉揉發(fā)疼的太陽穴,他跟丁藍藍的確有緣;不過以她對他的敵意,他們之間完完全全是孽緣居多。
丁藍藍一臉氣急敗壞的直沖廚房,從流理臺上方的柜子拿出鹽巴罐子,然后打開公寓大門向外灑鹽。
“藍藍,你在做什么?”連杏羽坐在客廳見丁藍藍怪異的行為,好奇的問。
“我在驅(qū)散惡靈!弊彀瓦念念有詞。
“惡靈?”成雪櫻人也在,她搗著嘴偷笑,從頭到尾知道狀況的就是她,不過她什么都沒說。
尤其她剛剛在房里聽見連杏羽拜托丁藍藍去繳房租,她就連忙放下手邊工作出來看好戲。
丁藍藍的反應果然很激烈。
“那個討厭的男人竟然就住在B棟五樓!天啊,我實在不想跟他當鄰居!
“B棟五樓!那不就是房東的侄子嗎?”連杏羽還是搞不懂,“他哪里惹到你了?”
“他就是那個拿五十萬叫我將店搬走的壞蛋!
“你確定是同一個人嗎?”難道真是冤家路窄,連杏羽再一次確認。
“對,我真是倒楣透頂,不管走到哪里,都遇到那個討厭鬼。”丁藍藍氣呼呼的坐下來,拿起桌上的零食猛塞發(fā)泄情緒,“的確,僦連到醫(yī)院也會遇到,你們真的是太有緣了!背裳蜒a上一句,提醒丁藍藍。
丁藍藍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懶得再說什么。
“醫(yī)院?藍藍什么時候去醫(yī)院了?”連杏羽疑惑的表情一直沒變。
“就是上一回你被攻擊發(fā)生意外時去的……”成雪櫻頓了頓才說:“藍藍口中那個討人厭的男人,同時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就住在B棟五樓,隔壁而已,就隔壁而已喔,很近的!
她提醒連杏羽,想要感謝對方,其實是很方便的。
晚上十點半,丁藍藍收店回到家,隔著公寓大門就可以聽見里頭充滿歡愉的聊天聲,其中笑聲更是不斷。
這么晚了家里還有客人?丁藍藍帶著狐疑打開門。
在客廳里的人都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
“藍藍下班啦!边B杏羽就坐在鐘子沂身旁。
成雪櫻也在,還有……
“丁小姐,你好!鄙瓿繙Y主動示好,俊臉堆滿笑容。
丁藍藍瞪著他,表情很難看。
不敢置信這個討厭鬼竟然坐在她家的客廳,跟她的好友嗑著雞排、吃著鹵味閑聊天!
“你怎么會在我家?”丁藍藍大怒。
連杏羽連忙出來打圓場。
“是我邀請晨淵過來的,藍藍,你別這樣,來,來我這邊坐,子沂今天還特地買了巷口那家你最愛吃的鹵味回來呢!”連杏羽趕緊起身將丁藍藍拉到她跟鐘子沂之間,好將她跟申晨淵隔開距離。要不然待會兒萬一打起來可就不好了。
自從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新任房東后,連杏羽跟鐘子沂一同登門拜訪道謝。
跟申晨淵接觸之后,她發(fā)現(xiàn)其實申晨淵并不是丁藍藍口中那種令人討厭的男人,而且他的淵博學識跟彬彬有禮的舉止都讓鐘子沂跟她贊譽有加。
她想,藍藍肯定是對申晨淵有所誤會,她決定找個機會將兩人重新兜在一起,好好的談談,搞不好如此一來什么誤會都會解開。
可是,現(xiàn)實的情況好像沒她想的那么容易。
“丁小姐都這么晚下班嗎?真是辛苦了!
申晨淵很努力的陪著笑,盡管丁藍藍隔著桌子一直瞪著他,那笑容依舊沒垮,這讓成雪櫻好佩服。
“當然辛苦,我可不像某人,頂著國外名校頭銜回到臺灣哄哄小孩,就能從那些家長手中騙到大把大把的鈔票。”
“藍藍,話不能這樣說,晨淵對臺灣的幼兒教育真的很有心,他設立的學!边B杏羽連忙替申晨淵說話。
“我有指名道姓說是他嗎?”
丁藍藍雙眼直盯著申晨淵,手里的竹簽發(fā)狠的往桌上鹵味一插,再將插中的豬血糕往嘴里送。
這其間她陰鷙的眼神從不曾離開申晨淵。
申晨淵打了個寒顫,怎么感覺自己就像她嘴中咀嚼的豬血糕,幾乎已經(jīng)殘缺不堪了呢?
其實他不是不懂連杏羽的用意,他也想利用這個機會多跟丁藍藍接觸,好化解她對他的誤會。他是真的非常有誠意,希望能夠跟丁藍藍坐下來好好談談,只要她對他的敵意可以解除,以后才有機會和平相處。
客廳的氛圍頓時尷尬到萬分,除了成雪櫻用有趣的目光來回打量丁藍藍跟申晨淵之間。
呵呵,她似乎有嗅到“火花”的氣味,只是那“火花!到底是會發(fā)生“血腥事件”的火花?還是“愛情事件”的火花呢?這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感覺還挺微妙的。
“藍藍,晨淵是我邀請過來的客人,再怎么樣他也救過我,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讓他太難看嘛。”連杏羽連忙給丁王藍咬耳朵。
唉,果然好人做不得,吃力不討好啊!
丁藍藍抿抿嘴,好吧,看在這個討厭鬼還算做對了一件事情,在這節(jié)骨眼上,她就給他一個臺階下。
“我先進房間卸妝、換衣服,鹵味記得留些給我。記得等‘某個人’離開后,再叫我出來吃!
話畢,丁藍藍就轉(zhuǎn)身回房,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被指名的申晨淵最為尷尬,摸摸鼻子,暗嘆。
成雪櫻則拍拍他的肩,很無厘頭的說:“拿出你的男性魅力,再多多努力,我很看好你,加油!
隔日,丁藍藍穿著波西米亞風的米白色洋裝準備上班,怎知可愛的粉紅復古小機車卻怎么發(fā)也發(fā)不動。
申晨淵正好返家拿資料,看見丁藍藍在大太陽下用力踩著車,車子卻不聽話。他立刻主動上前幫忙。
“丁小姐,需要我?guī)兔?”丁藍藍一聽有人愿意幫忙。一喜,轉(zhuǎn)身卻見開口的人是申晨淵,欣喜的表情在瞬間垮下。
“不必!
“丁小姐,我只是單純的想幫忙………”
“我說不用,不需要。”
“丁小姐,你就非得對我如此仇視嗎?”只不過一次請她遷店的“溝通”失敗,從此他在她眼里就跟大壞蛋沒兩樣。
“難道我得對拿錢叫我遷店的無賴客氣有禮嗎?”
“我不是無賴,我是非常誠心誠意的在跟你溝通!
“溝通失敗,謝謝。以后你看見我、我看見你,就當彼此是陌生人。”沒有通融的余地。
“唉,丁小姐,我坦白講好了,你真的有些無理取鬧。”申晨淵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讓他很無措。
丁藍藍雙手叉腰,氣炸。
“對,我就是難以溝通、蠻橫無理,怎樣?我可沒求你來跟我說話,車子壞了,大不了我今天就走路去上班。”
為了賭一口氣,丁藍藍穿著三寸高跟鞋,在大太陽底下挺直了背脊邁開步伐。
果然,才沒走多久,丁藍藍就汗如雨下,就連臉上的妝都糊了。不過,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爐香,丁藍藍知道申晨淵就站在原地盯著她看,無論如何她都會撐下去。
看著丁藍藍的背影,申晨淵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受,那女人讓他深刻體會何謂“女人心,海底針”,不僅難以捉摸,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現(xiàn)在這么望著她,心中卻涌起一股佩服感,針對她的一一固執(zhí)。
他佩服她?佩服一個完全無法溝通的女人?他肯定自己是瘋了!八成是早餐沒吃,血糖太低所導致的幻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