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鐘欣怡轉(zhuǎn)身進到屋內(nèi),文佩蕓坐在客廳,俏皮地朝她擠擠眉、努努嘴。
“好——恩——愛——哦——”
“不恩愛怎么行!彼χ邮苁矣训恼{(diào)侃!昂饐,你之前出賣我,我都沒跟你算帳,竟然還有膽子笑我?”
丟開公事包,她打鬧地朝沙發(fā)上的室友撲了過去,搔她癢。
文佩蕓不斷尖叫大笑,像個瘋子般。
很快地,她就逮到機會反襲,兩個輕熟女像小學(xué)生一樣打鬧玩在一起,甚至戰(zhàn)況終了時,雙雙虛脫倒在沙發(fā)上,仰望天花板,氣喘吁吁。
胸口起伏,文佩蕓聲音無力的道:“我大后天要去意大利五天哦……”
“那個設(shè)計師……很龜毛耶,每季都要你跑一趟……”鐘欣怡也喘著。
“我現(xiàn)在就靠他的東西賺錢了……就算他在南極,我也去……”她瞪著白色天花扳說。
“要不是他的東西賺錢……我一定叫你別去浪費時間……”她笑。另一個人也跟著笑了。
喘息夾雜了笑聲進去,兩個女人頓時笑成一團。
終于平穩(wěn)了過快心跳,能夠正常說話,文佩蕓依舊躺在沙發(fā)上,看著空無一物的上方,靜默一會兒后,突然輕喚,“欣怡。”
“嗯?”
“要幸福哦!彼p喃。
沉默兩秒!班拧!蓖瑯虞p柔的回應(yīng)。
。
“嗯……”
喀啦喀啦……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鐘欣怡蹲在自家門口,一雙手在公事包內(nèi)不斷翻找,找了老半天,依舊沒找到她的目標(biāo)。
“不會吧……”不死心地繼續(xù)翻找,她將所有東西全拿出來,又一項項地放回去后,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又把鑰匙搞丟了。
哪天不丟,竟剛好在佩蕓出國的第一天,這下她上哪討救兵?
根據(jù)室友協(xié)議,除非找不到人開門,鎖匠才會是最后一個選項。雖然瑤瑤嫁出去了,不過當(dāng)初是她看不慣她花了太多開鎖費用,才發(fā)起這協(xié)議,并強烈要求她得遵守。習(xí)慣性的,她還是先打電話給前室友,如今的大嫂。
“嗯?”沒開機?
她又試著撥大哥的手機,同樣關(guān)機中。打家里電話,也沒人接。最后她打給了男友錢貫杰。
“慣杰,你有沒有看到我大哥和瑤瑤?”
“他們現(xiàn)在大概在飛機上。怎么了?”
“他們出國嗎?瑤瑤怎么沒跟我講?!”她驚呼。“我本來想請她拿鑰匙給你,讓你等等一起帶過來!
“她今天也是突然被架到機場去,當(dāng)然來不及跟你講。”錢貫杰好笑道!澳汨匙弄丟了?文佩蕓呢?”
“大概忘在公司吧!毕M皇堑粼诠嚿稀芭迨|也是今天出國,她代理的那個品牌的設(shè)計師要求她每一季都得去意大利聽課……”自己的兩顆救命仙丹竟然同時不在。“我打給鎖匠好了。你到家了嗎?”
男友有告訴她今日下午有會議要開,可能晚一點才回到家,而到家時會打電話與她確認(rèn)晚餐時間。
“我正在搭電梯。”他邊走邊和她講電話!皠e打給鎖將,你現(xiàn)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危險!
“那鎖匠我很熟!币郧疤9忸櫍擎i匠大哥都直接算她VIP價。
“鐘小呆,人心險惡這四個字你需要多寫幾遍!彼麤]好氣!拔荫R上過去,在我出現(xiàn)前,你不準(zhǔn)打電話叫鎖匠!彪娞葑桨藰,腳沒踏出,錢貫杰又原班搭回地下停車場。
當(dāng)他開車來到女友的公寓時,就見到那個小呆瓜雙手拎著公事包,站在大門邊像待人認(rèn)領(lǐng)的流浪動物一樣。見到他的車,她跑了過來。
“上車!彼嫠_了門。
“不是要叫鎖匠?”
“現(xiàn)在開,你打算出門就不鎖門了?”這小呆是不是忘了他們還要出去吃飯?
鐘欣怡想想也對,還是先去吃飯再說,便鉆進車內(nèi)。
“吃懷石料理,順便泡溫泉?”他松開襯衫最上方的扣子,為了趕出門,他同樣沒換衣服。
“好呀!
車子一路往郊區(qū)開,足足開了快一小時,終于看到一棟矗立在半山腰,占地廣闊,仿日式建筑的溫泉旅館。
下車后,山上冷冽的寒風(fēng)襲來,鐘欣怡被吹亂了一頭長發(fā),錢貫杰走到她身旁,將她攬進懷中,為她順了順發(fā)。
“以前我外公帶我來這吃過幾次飯。”
“看起來很漂亮!彼邮芩诖缴系耐迪,微笑道。
“所以帶你來!彼窒懔艘挥洠瑤е坏肋M入旅館。
所幸今天是平日,旅館內(nèi)尚有空房,錢貫杰要了一間有私人浴池的豪華景觀房。
兩人先參觀了下房間,房里主要被劃分出三個區(qū)塊。睡覺的房間、客廳與半露天的大浴池。
淋浴間就在浴池旁,以透明的玻璃門隔開,兩人相視一眼,錢貫杰笑著擺出請的手勢。
“你先洗!彼顺鲈∈,將偌大的空間全讓給她。
鐘欣怡看了下旁邊用來遮蔽隱私的造景,覺得沒什么不妥,便動手褪去衣物,進去盥洗。
兩人一前一后清潔完畢,換上了旅館準(zhǔn)備的浴衣,再請旅館人員將換下來的衣物送去清洗。
餐桌上,一道道精致卻又簡單的菜色被端上。黑的、白的、黃的、紅的、綠的。生的、煮的、烤的、炸的、蒸的。視覺豐富,香氣誘人。
坐在榻榻米上的坐墊,兩人欣賞外頭因為幽暗而顯出另一番風(fēng)情的庭園造景,一邊用餐,一邊聊天。
餐畢,錢貫杰帶著她,走出屋外散步閑逛。
罩著浴衣外套,兩人趿上簡單的布制拖鞋,走在木造回廊上,掌心交握,并肩而行。
“啊~我喜歡這種感覺——”鐘欣怡深深吸了口山上的新鮮空氣,唇畔漾出幸福的笑容!巴诵莺蟀岬缴缴献『孟癫诲e!彼矚g這種慢活的感覺。
“可以出門不帶鑰匙,也不怕小偷闖空門?”
她好笑地睇了他一眼。“我對山上的治安沒有那么大的信心,但若是真的能不帶鑰匙,對我來說還算不錯!
“換成指紋、聲紋或密碼鎖就行了!
“這建議不錯!
“我那里一應(yīng)俱全!
“你在建議我搬過去嗎?”她側(cè)頭,斜眼往上瞟。
他唇角微揚,“如果你認(rèn)為這建議不錯的話就是,若你覺得很爛就當(dāng)我沒說!
“這招是賴皮!
“我喜歡賴皮!彼χ站o她的手。
她沒再接話,只是笑著回握他。
冷風(fēng)吹不散包圍住他們的暖意,兩人手牽手,繼續(xù)走下去。
繞了好長一段路,看遍旅館主人對于環(huán)境一沙一石一木的用心,從建筑物外走回建筑物內(nèi),木板換成軟軟的地毯,再回到房間,送洗的衣服已經(jīng)被送回,他將屬于她的那袋衣物交給她。
“好快哦,感覺才來一下就要回去了!辩娦棱袊@。這里的氣氛實在很好,會讓人想一直待下去!拔覀円策沒泡溫泉耶!
剛才只想到要吃飯,洗完澡就出來了,浪費那冒著白煙的大浴池。
他瞧了眼時間,“時間還不算太晚,可以再待一會兒!
“你要泡溫泉嗎?”鐘欣怡主動問。
“你愿意和我一起?”他揚眉,顯得很有興趣。
雖說自己一開始就有做此提議,但那是基于兩人都還沒梳洗的考量,重點還是在吃飯,對溫泉,他可不敢抱太多期待。
“你會守規(guī)矩嗎?”她俏皮地挑眉反問。
“小呆,我不敢保證!彼芾蠈嵉鼗卮。
時間仿佛又靜止了,視線膠著。鐘欣怡手上抱著自己的一袋干凈衣物,與坐在榻榻米上的男人互望,他目光柔和,并沒有過多的欲望與期待。
看了他好一會兒,她揚起微笑,一語不發(fā)地轉(zhuǎn)過身。
他目光追隨著那道美麗背影,直到它消失在門邊。
唇角微挑,他發(fā)出幾不可聞的輕吁,自嘲兼自娛地搖頭笑笑,心跳在剛才稍稍加快,但很快就被他控制住。
他起身,要往房間另一邊搜尋,目標(biāo)是遙控器,讓電視陪伴他稍作等待。
但才起身,身體未站直,便聽到輕掩的浴室門板那端傳出一聲天籟——
“進來吧!
他驚訝地抬起頭。